聽著袁美秀的求饒聲, 柳芝依舊沒打算放過她，拎起她的手臂往上拉，袁美秀只覺得有一把大鉗子握住自己, 怎麼反抗也沒用，整個手臂被往後轉了150°，她覺得再往上一點，自己的手臂就斷了。
「哎喲哎喲.好痛啊！」袁美秀痛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柳芝放任她痛苦了好一會兒才把衣服脫下來，跟沾上了什麼髒東西似的把衣服甩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誰允許你不經過別人的同意就進別人的房間翻別人的柜子的？」柳芝厲聲質問道。
袁美秀揉了揉現在還痛的手臂, 來不及擦眼淚就跟柳芝解釋，「弟妹啊下了一天的雨，我實在是太冷了, 就.」
柳芝冷哼, 「照你這個邏輯，你走在路上餓了就可以搶別人的食物？你看人不順眼就可以把他砍了？五講四美三熱愛都被你吃到肚子裡去了嗎？」
袁美秀在拿柳芝衣服前，也是被袁美蓮幾個人勸過一番的，可她不以為然，信誓旦旦地跟妹妹說, 「大家都是一家人，我穿她一件衣服怎麼了，要是柳芝不肯, 我非說她小氣不可！」
在袁美秀看來, 穿都穿了, 柳芝還能拿自己怎麼辦？她一個女人還能打人不成？再說，就算她真的打人，自己也不怕啊, 又不是嚇大的。
可是, 就在剛剛, 袁美秀被柳芝強行脫掉衣服時，她感受到了一種力量的壓制，不管她怎麼反抗怎麼掙扎，都撼動不了柳芝對她絕對性的壓制。
袁美秀相信，如果這會兒柳芝真的跟她打起來，那麼一定是她單方面對自己的虐待。
她現在有點後悔了，當初為什麼沒有聽袁美蓮的勸告別去惹柳芝，袁美秀看了一眼柳芝，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迅速撇開視線，內心跟擂鼓似的忐忑不安。
袁美秀已經全然沒有了昨天來的時候的趾高氣昂，唯唯諾諾解釋道，「不是.實在是我媽和我妹都沒有適合我穿的衣服，咱倆的體型相似，所以我就.」
柳芝朝她伸手，「行啊，給錢吧。這衣服花了30塊買來的，你賠吧。」
楊蘭、袁美蓮一聽到這個價格，都瞪大了眼睛，就一件衣服，雖說好看是好看的，可是.這也太貴了吧！
袁美秀確實知道價格的，百貨大樓她經常進去逛，這件衣服她當初就看中過，只不過礙於價格並捨不得買。所以翻找柳芝衣櫃時看到這件衣服，她卻是是高興了一陣的。
袁美秀求助地朝她媽看去，楊蘭只好出來當和事佬，「柳芝啊，這事是美秀的不對，我一定好好罵她。不過這一家人的，談錢多見外啊，你這衣服我一定給你洗乾淨，錢的話，就算了吧，多傷和氣啊.」
柳芝平靜地看向楊蘭，眼睛直直注視著她，「談錢見外是吧？那把我爸媽給的錢全還給我吧，不然多傷咱婆媳的和氣啊！」
楊蘭一拍大腿，「哎喲我說你這孩子，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油鹽貴，你每天吃的雞蛋、白飯不要錢？你喝的藥不要錢？還有晚上點的煤油燈、洗衣服用的皂角要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是嗎？那你先給我20 ，我包全家兩個月的伙食。」
楊蘭：.
楊蘭不說話了。
柳芝繼續看向袁美秀，「趕緊的，我的耐心有限。」
雖然心裡很怕柳芝，但袁美秀更心疼自己的30塊錢，自己一個月工資就二十來塊，還要交一半給婆婆，三十塊錢呢她可得攢小半年呢！於是，她壯著膽子討價還價，「這衣服都是舊的了，哪能用新買的價格來賠償呢，再說了，我又不拿走這衣服，你洗洗就可以穿了。不然.我給你5塊，這事就這麼算了，你看行嗎?」
五塊，已經是袁美秀最大的讓步。
柳芝笑笑，「那我也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我找民兵給你帶到公安局去，就說你偷我東西。另一個，給我40塊，我既往不咎。」
袁美秀差點跳起來，「剛剛不是還30塊嗎？怎麼一下子就變成40塊了？」
「你要是再說兩句話，就變50塊了。」
袁美秀只好閉上嘴，不情不願地從兜里掏出一個布包，心裡如滴血般地數出4張大團結，顫抖著手遞了過去。
柳芝笑著接下，這還真是老天爺賞錢了，她捏著錢，把那件衣服拎起來走向自己房間。
袁美秀把她叫住，「我錢都給你了，這衣服總該是我的了吧！不然，我花錢買了個啥。」
「你啊.」柳芝淡笑著，「買個教訓，怎麼樣物超所值吧？」
袁美秀是第二天上午回家去的，離開的時候，她頂著一晚上沒睡的黑眼圈，咬著後槽牙，都沒怎麼跟她媽說話就走了。
雖說這錢不是自己出，可女兒的錢轉了一手進了媳婦的口袋，楊蘭的心也說不上的難受。
趁著柳芝出門的時候，她悄悄摸進了柳芝的房間，從衣櫃到床底下里里外外全都翻找了一遍，愣是一分錢都沒有找到。她納悶，這柳芝把錢藏到哪裡去了？
柳芝剛嫁來時，楊蘭一下子就摸到了她把錢藏在衣櫃的夾層里，隔三差五地去裡頭摸一張錢出來，偏柳芝大大咧咧的性子一點也沒有發現，所以她就更猖狂了。不過柳芝跳河之後那段時間她沒有進來過，嫌晦氣。
現在嘛，女兒的錢要緊！所以楊蘭更加疑惑，那麼多錢不會帶在身上，難不成柳芝又找了個新藏錢的地方？於是，她又仔仔細細地翻了一遍，連床底下那個陶罐都沒有放過，卻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楊蘭在柳芝柜子里看到好幾副卷在一起的畫，她打開其中一幅，只覺得平平無奇，跟一張廢紙沒什麼區別，也不知道柳芝這個怪女人把畫放衣櫃裡做什麼。
「媽！你在幹什麼？」袁美蓮從外面回來，看到她媽撅著屁股在嫂子床底下不知道找些什麼。
楊蘭本就做賊心虛，女兒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把她整個人嚇了一大跳，她的腦袋一下子磕到了床邊上，只覺得一陣眼冒金星，從床底下爬出來惡狠狠訓了她一頓，「大白天的說話聲音這麼響幹什麼？想嚇死你媽啊！」
袁美蓮委屈，她只是用平常的語調說話而已，明明是她媽自己做賊心虛。
「你翻嫂子房間，這樣不好吧。」她小聲抗議。
「你要是敢跟她說，我現在就把你給趕出去，讓你要飯去！」
袁美蓮只好不說話了。
柳芝今天還挺忙，仲旗的腳傷總算是徹底恢復了，昨晚給他送飯時，仲旗十分誠懇地告訴她，不需要再給他送飯了，話里話外都是不好意思。柳芝覺得自己在大藝術家這裡的存在感刷得也差不多了，便去別人家那裡買了十幾個雞蛋，準備送給仲旗穩固他們之間的朋友關係。
雞蛋是從上回質疑她的楊小潔那裡買的，楊小潔是個踏實肯干又心直口快的人，是個一眼就可以看到內心的簡單的人，柳芝不必擔心會被她出賣。
仲旗收到雞蛋時，一臉的受寵若驚，「柳芝同志.這可真是破費了，你對我的好.我是真的無以為報了。」同時，也陷入了深深的自責，只覺得柳芝同志對他的感情越陷越深，可他卻一直找不到機會與她好好說明。
這可真是太不應該了！
柳芝擺手，「哪裡哪裡，你是因為幫助我受的傷，我當然應該這樣。如果你實在覺得過意不去嘿嘿」柳芝偷笑，「不如再送我幾幅畫。」
仲旗心裡的自責就更甚了，雖然柳芝同志說起畫來頭頭是道，可是像他這樣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怎麼會有人這樣喜歡他的作品，喜歡到拿出這麼多的雞蛋來換他的畫作。
仲旗明白，女人多是害羞內斂，柳芝同志一定是不好意思訴說她內心的情感，所以想通過聊畫這樣的方式與自己拉近距離。
「柳芝同志，我.」話到嘴邊，仲旗就是沒好意思說下去。
柳芝沒聽到，看了眼窗外的太陽，與仲旗告辭，「我回去還有點事，先走了，如果以後腿腳還有哪裡不舒服都可以找我！」
找我仲旗只覺得被柳芝的用心良苦給擊中了，從前他只覺得要先立業後成家，不想在自己功成名就之前考慮嫁娶的事情，可是，他現在覺得，能和一個理解自己的女人在一起，或許也是一樁美談.
心中的幾股觀念夾雜在一起，擾得仲旗頭疼欲裂，恰好這會兒何修遠從外頭走進來，仲旗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何知青，我有關於感情的事情諮詢你，你可以聽聽我的心裡話嗎？」
另一頭，柳芝剛回家就發現自己的房間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床底下有拖拽的痕跡，衣櫃的門她走之前刻意沒有關好，這會兒已經嚴嚴實實地關著了。她再打開衣櫃，裡頭的三幅畫倒是還在，但其中的一副明顯被人打開過。
柳芝有點慶幸這個賊不識貨，沒有把這幾幅畫偷走。
可是，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柳芝覺得必須趁著她搬走前好好治治那個「賊」。
(本章完)
作者說: 柳芝：幸好我把錢提前一步轉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