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什麼驚喜…嘶」穆辰一回頭, 就看見一柄被磨的鋥亮斧子衝著他門面而來。
男人飛快的側過身子,抬腿一腳踢到斧柄迫使持斧人鬆開斧子。
那是剛剛試圖攻擊洪的男僕,他喘著粗氣粗糲的雙掌不斷抖動, 在他後面還跟著三四個拿著斧子或鐮刀的男僕。
那些人看起來老態龍鍾,力氣卻一點也不小。他們虎視眈眈的盯著穆辰,不斷的靠近他。
「喝啊。」那幾個男僕突然行動,他們高舉斧子一齊向穆辰脖頸處劈去,混濁的眼球中滿是惡毒。
穆辰就地一滾, 躲過幾個人的圍攻,本來平整的草坪現在已經變得雜亂不堪。他對付一個男僕還是綽綽有餘,但現在在場的五個男僕都拼了命似的想要砍死他。
「砰。」穆辰找准機會再次一個踢腿踹飛了一個男僕手中的斧子, 那斧子在天空中拋出一個完美的圓弧後重重砸入雲川腳邊的草坪中。
嘖, 雲川有些不爽。「斧子差點打到我,你注意一點。我可不想再被斧子剁一遍。」
「不是,他們為啥不攻擊你!」穆辰腳上踩著一個老頭,手中還拎著另外一個個老頭。那個老傢伙即使被提的雙腳離地白眼直翻,還是固執的伸出手想用自己尖銳而骯髒的指甲去撓花男人的臉。
「拜託, 拉仇恨的又不是我。現在你知道亂當聖母的下場了吧,注意你的臉,別傷到。」雲川到是美滋滋的靠在一旁的樹上, 看著三仆戰穆辰。
他一邊扯下樹上的果子拿在手中把玩一邊對穆辰指指點點「頭壓下去, 肘部用力, 你是在給他撓痒痒嗎?」
「……」穆辰沒功夫理他,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兩個男僕參與到了討伐他的隊伍中。
五把利器將穆辰圍在中間,男僕們睜大眼睛, 乾枯的皮肉扯出不屑的笑容。他們高高揚起閃著寒光的利器, 一併衝著男人狠狠砸去。
要完, 雲川是真的不救他。穆辰下意識閉上眼,拼命的去嘗試調動自己體內的能量,之前雲川說過,在副本里他可以使用影的異能。
血液在他體內奔騰,心臟極速跳動,黑色的霧氣從他的每一個毛孔中冒出。
一縷碎發與男僕的手臂一同掉落在地,鐵質的斧子被黑霧侵蝕只留下細細的鐵屑。
穆辰一甩手,幾道凝成黑刃的霧氣瞬間將男僕貫穿,無數血肉噼里啪啦的砸到地上,但黑霧似乎還不滿足,它們在地面蔓延,所致之處草木悉數枯萎。
嘖,過火了。雲川調動能量,金色的絲線細細密密的落在穆辰身上,將他周身釋放出極具破壞力的黑霧逼回體內。
「已經可以了。」他瞬移到男人身後,扶住他因為脫力而向後倒去的身體。「你確實很優秀,不過還需要勤加練習。」
「在不優秀就真該死了。」穆辰擦著額頭的冷汗坐到地上,他看著一地碎肉與枯萎的草木,有些感嘆「他的力量確實很強大。」
雲川輕輕笑了下「掌管毀滅與吞噬的力量,自然強大。男僕受到委屈不會隱忍,他們向來奉行有仇當場報,知道為什麼我把你帶到花園裡來嗎?」
「……他們能夠察覺到男僕只會攻擊我和洪。」穆辰頓了頓,還是說出了他最不想說出的答案。
「在剛剛所有人都看得出那個男僕要攻擊她,但只有你一個人過去救他。所以當你成為下一個目標時,沒有人會救你,她也不會,這也是人類最冷漠的一面。」雲川有些惡劣的勾出一個笑容。
「你說得對。但是如果有人落入危險我還是會去救他。雲川,我是個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保護人民。」穆辰拾起地上一根焦黑的小草「影的力量很強大,而且你也不會讓我真的死掉。」
「好吧好吧。」雲川打了個響指,花園裡搖曳的薔薇們順從的伸出枝條,它們用帶著彎鉤的黑刺掛住地上的碎肉,將它們一塊塊的拖入自己的根須下,這將是一頓難得的美食。
「它們到是聽你的話,昨天我們幾乎被那些動植物追了半個晚上。」穆辰挽起袖子,給雲川展示自己被勒的青紫的手腕。
——
其他存活的玩家都在休息室,所以當穆辰和雲川二人出現時一下子捕獲了所有人的目光。
「謝…謝謝你。」洪拿下披在身上的毯子,她低著頭走到穆辰身旁,輕聲道謝。
「你們剛剛去花園了?」柳若雨突然出聲,她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看來白天的花園還不是那麼危險。」
「他和我說昨晚被一種植物追了大半夜,今天正好去看看,不過一切都很正常。而且剛剛的屋子有點血腥…抱歉。」雲川撇了一眼一隻垂著頭的洪,張口就說瞎話。
「說起來我還是比較好奇你昨天晚上是怎麼面對那些東西而又毫髮無損的。我們剛才有聊,昨天晚上攻擊我們的動植物都能夠與那場晚餐符合得上。你吃了不止一種食物…按照推測那些東西應該也都會去找你。」女人捋了捋捲髮,歪著頭看向雲川。
「運氣好罷了,帶了些防身的道具。」雲川不想和他多說。
「好吧。」柳若雨點點頭。
「你們不覺得座莊園裡的人都很奇怪嗎?」安安小心翼翼的出聲。
「那些男僕的年紀都很大,看起來沒有低於七十歲的,正常的莊園不可能去僱傭老人做男僕。」眼鏡接著她的話說了下去「這裡只有公爵和女僕很年輕,但這些女僕長的可不像活人。」
穆辰剛想開口說出他剛才對於客人和貴賓的推斷,卻發現嗓子好像堵了一般發不出聲音。
『我希望你保持安靜,什麼都不要說。』雲川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
但這場限制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蒼老的白鬍子老頭趕在玩家們新一輪的討論前敲響了房門。
「各位貴賓,房間已經打掃完畢,很抱歉為各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里斯恭敬的對著玩家們鞠了一躬「我還有一事懇求各位,公爵大人因為失眠而導致的頭疼愈發劇烈,所以我冒昧的希望夜鶯們能夠去學習一首老夜鶯曾唱過的歌謠,以緩解公爵大人的頭疾。」
「能為公爵大人排憂解難是我們的榮幸。」眼鏡率先應下。
這一舉動無疑讓里斯對他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他滿意的沖眼鏡露出一個微笑「但還請各位請不要讓公爵大人知道,這算是我一個小小的私人請求。」
「請和我來。」
里斯帶著玩家們來到莊園一層的一處掛滿鎖鏈的大門前。
他帶上手套,掏出一把巨大的鑰匙塞進鏽跡斑斑的鎖中費力的擰了幾圈才聽見嘎巴一聲。
幾個玩家對視了一眼,這地方看起來至少三四年沒有人來過,怎麼都不像能學歌曲的地方。
「抱歉,這地方很多年沒有人來過了。」里斯拍了拍掉落在白手套上的鐵屑,他用力推開大門,一股腐朽的氣息席捲著大量的灰塵撲面而來。
這看起來是個雜物間,裡面七零八落的堆著無數廢棄的家具。
里斯咳嗽著試圖打開房間的燈,可是他在牆壁上摸索半天后卻發現那些開關早已經報廢掉。
「算了。」他摸著黑往裡走去,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過後,小老頭頂著沾滿灰塵的鬍子一臉神秘的跑出來。
「在這裡,就是這個。」里斯拿出來了一個鑲滿寶石的長方形木盒。
那木盒明顯經過暴力的摔打,上面有不少斷裂的凹陷,有不少凹槽處的寶石都不知所蹤。
「這裡面裝著那位外國商人送給公爵大人的鑽石鳥,後來被公爵大人鎖進了盒子裡。」他將盒子遞給了眼鏡,那盒子看著不大但似乎很是沉重,眼鏡在接過盒子的一瞬間整個人往下一蹲。
「你們別看它小,這可是個保險箱。」里斯嘆了口氣「其實我帶各位來還想懇求大家一件事,那就是打開這個盒子。」
「在這隻鑽石鳥壞掉之後,公爵大人就意識到了他的錯誤,於是對這個仿製鳥厭惡萬分,設了密碼將它鎖住丟棄在倉庫中。可是沒了歌聲,公爵大人就每晚都不能入睡,對夜鶯的思念讓他的頭疾越來越嚴重。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麼能忍心看主人痛苦,於是我們悄悄將盒子打開請工匠修好了它,想讓它再次為公爵大人而歌唱。」
「可是公爵大發雷霆,他寧願自己忍受疼痛也不願在看見這隻鑽石鳥。」小老頭摩挲著光滑的鎖頭「然後他便換了盒子,親自設了密碼,我們曾經嘗試了無數密碼也沒能將它打開。」
「好在後來夜鶯又回來了,公爵大人也就恢復了健康。可現在…我們都知道它已經徹底離開了我們,所以……」
「您想讓我們打開這個盒子。但又因為公爵大人厭惡這個仿製鳥,所以您想讓我們的夜鶯去學習這首曲子在唱給公爵大人聽來緩解他的頭疾。」柳若雨已經猜到了答案。
「對對,沒錯。我們是真的沒辦法了…主人他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里斯垂下頭,顯得有些落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