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 至少對於阿蘭來說是的。
「S-HX-07199，您的申請已通過，請於十分鐘後填寫重新申請表, 並於12小時內前往秘書部重新規劃簽約協議，24小時內進行契約儀式。」
冷冰冰的電子音在阿蘭耳中無異於天籟之音，「好的。」阿蘭眨了眨眼，顫抖的聲音從喉嚨中鑽出。
好似做了一場迷幻而又甜美的夢。
「啊啊啊！」直到迷迷糊糊的填完申請表，帶有星辰的專屬印記忽的浮現在阿蘭的小臂上。
阿蘭爆發出尖銳的爆鳴, 不顧其他人好奇的眼光，捂著眼蹲在地上。
天知道這是他第139次申請轉正，整整五年, 兢兢業業。
別誤會, 五年才轉正並非是阿蘭偷懶，正相反，阿蘭是同期中最努力的一部分，連續四年績效考核排在前百分之五，據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莫桑先生說, 要不是他們那時候因為暴亂死了一大批管理員，他可能直到現在都還是個實習工。
至於那場暴亂，現在已經成了星辰的禁忌。
「這就是新來的小助理?看起來不是特別靠譜的亞子。」莫桑趴在欄杆上俯視著發出噪音的阿蘭。
「無論怎樣都比你靠譜。」雲川捏起自己的一縷銀髮, 仔細的檢查著。
「拜託, 我的老大。我給你幹了50年活,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莫桑撇了撇嘴，低頭給妹妹發了個消息。
「來消息了。」莫桑隨意的滑著系統面板，「東七區監察部遇上了小世界崩塌, 死了十個。」
「不過這小子也不符合監察部的要求啊？給他的職位也不是檢查員。難不成是關係戶?」
「我調的。」雲川皺著眉從髮絲中揪出一根扭動的金絲。
「啊, 那不奇怪了……哈?你說啥?」莫桑猛地轉身, 下巴差點掉在地上「我不信，你都不認得他吧，難道我不是你唯一的關係戶嗎？那小子有我好?」
「你又跟著001看劇了?」雲川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有問題問你妹。」
「沒愛了，告訴我妹都不告訴我。」莫桑嘖了一聲。
「對了，老大。嘿嘿」紅髮的男人一臉賤嗖嗖的貼過了，「你跟那個小木頭什麼情況?我可是聽說他現在天天下本找你哦～哎呀呀，老大，不會是被找怕了才躲在星辰吧?」
「……」
「你說你老招叭他幹啥。」忙了一天的莫娜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結果一開門就看到自家兄長倒掛在牆上。
「我這是愛護他你懂不，你看看星辰上下，除了我，誰還敢跟他說話。」莫桑揉著臉，呲牙咧嘴的說「他又不愛跟boss一起耍，成天在星辰窩著。之前唯一跟著他的那個……」莫桑突然僵了僵，捂住嘴。
「閉嘴。」莫娜漂亮的眼睛一下掙得溜圓。
……
——
一天後——
「大家好，我是阿蘭。星辰編號S-HX-07199。」阿蘭緊張的看著眼前或站或坐的幾人，一臉激動。
「你好，阿蘭，今天是你的歡迎儀式，不用緊張……」前輩中年齡最大的孟非起身拍了拍阿蘭的肩。
趁著寒暄
「老妹。」莫桑偷偷用胳膊肘懟了懟莫娜，「這小子什麼來歷，咱老大跟他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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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娜咬破一隻紅艷艷的櫻桃，一臉疑惑。
「嘖，就那個阿蘭。我問他他也不說，說告訴你了。」莫桑擠眉弄眼。
「我?」莫娜挑挑眉「他怎麼說的?」
「有問題找你妹。」
「有沒有一種可能……」莫娜撇了他一眼「川哥是在罵你。」
「……」
「前輩?」阿蘭拿著一杯飲料，小心翼翼的看著眼前一臉頹廢的男人。這位前輩上一秒還活力四射，下一秒就仿佛受盡蹉跎。
「不用管他，小阿蘭，我是莫娜，他是我哥哥莫桑。」莫娜一臉笑眯眯的跟他碰了個杯。
「我可能知道為什麼川哥讓他來了。」等到阿蘭被拽到別的場子，莫娜搖了搖酒杯。「他是個玩家。」
「玩家?」莫桑神神秘秘的湊了過來，「細說。哪個玩家能走我川哥的後門。」
細說個頭。
「你還記不記得五十年前那批玩家。」莫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怎麼可能會忘，那次星辰幾乎大換血。」莫桑難得正經，「不會吧，那批人不都處理好了嗎？」
「又不是所有，那幾個特殊的十年前才復甦，你看他的編號。」莫娜搖了搖頭，她漂亮的火紅色色長髮在燈光下顯得更加耀眼。「本來我就懷疑，後來我查了他的資料，玩家檔案是機密。我還想著今天問問孟哥。」
「問我什麼?」渾厚的聲音從他們身後響起，孟非端著一杯葡萄酒，半靠在沙發背上。
「沒什麼。孟哥，你說，過段時間是不是要變天了?」莫娜側身伸出酒杯。
「遲早要變，只不過早晚罷了。」孟非輕輕跟她撞了下杯。
兩杯相撞，發出清脆響聲。
「莫桑，天涼了。該多填幾件衣服。」孟非用寬大的手掌呼嚕了一下莫桑的頭。
「行了，今天招新。不說糟心事，今天好好玩。」
「哥。」孟非走後，莫娜抿抿嘴。
「沒事。」莫桑垂下眼睫，手指無意識的摩挲了下腰側，「我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們了，不要怕。」
「嗯。」
不論從前還是未來，莫娜都願將自己的後背無保留的託付給兄長。
莫娜永遠不會忘記，那一晚，在屍山血海中，緊擁著她的兄長，以及失去意識前那一抹耀眼的金色。
願我們的前路曲折卻光明，莫娜輕搖酒杯，金色的酒液在燈光的折射下更顯濃稠，一如他那金色的眼瞳。
願我們的前路鋪滿荊棘，卻請不要剝奪我愛的人。
滾燙的熱淚掙脫束縛，順著臉頰一路滾落，卻在與酒液相擁吻時被金色的絲線扯回。
莫娜感受到，她的神明輕撫她的長髮。
「老大來啦～」她揚起燦爛的笑容，起身迎接她的神明。
是啊，在很久之前，她早已立下誓言。
以鮮血為引，以靈魂起誓，無論何時，忠誠於我的神明。
不要怕，莫娜。
不要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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