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將無一郎包紮完畢, 七惠立刻提起刀加入了戰局。
「注意,黑死牟和其他上弦不同,他的強大不在於什麼技巧或花招。」悲鳴嶼快速地叮囑, 「□□、力量和速度,他的水平都是頂尖的。」
七惠點點頭:「了解。」
並沒有太多交談的空隙,七惠幾人只能在短暫攻守交替的時刻交流兩句。她扭頭問:「不死川先生的血也不起作用嗎?」
實彌答:「一開始有一點,他的抗性太足了。」
這麼想來,她的藥應該也派不上用場。七惠想了想, 還是摸了出來,在轉換站位的瞬間拋給其他幾人。
黑死牟的攻擊打斷了他們的溝通,幾人四散開來, 好巧不巧守住了幾個最好撤退的方位。黑死牟六隻眼睛輕輕閉上, 又睜開,嘆道:「即便你們如此努力,也是沒有用的。」
他躲開悲鳴嶼的巨斧,又輕巧地閃過了煉獄怒濤般的火攻,那六隻花色奇詭的眼睛全部盯著七惠:「我知道你, 你是那個特殊的小姑娘。」
言談間,長刀斬過實彌的胸腹,留下一道深深的、綻開的血痕。
黑死牟不以為意的樣子比童磨、妓夫太郎等瘋瘋癲癲的形容更令人恐懼。七惠深吸口氣, 反而收了刀勢, 冷靜地回答:「如果你說的是可以讓鬼的傷口不再癒合的人, 那麼的確是我。」
「是嗎?」他饒有興致地上前,將手臂伸到七惠眼前,「試試看。」
七惠便抬手砍了他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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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她是相信自己能力的, 因此下了死手, 意圖將他的手臂直接砍斷。
但正如悲鳴嶼所說,黑死牟的□□錘鍊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按說能直接斬斷童磨手臂的一擊卻只能叫他留下一道還算深的傷口。
「居然是真的」他盯著手上的傷口,有些出神。
七惠立刻閃至他身側,兩手握住刀柄:「蛇之呼吸·四之型,蜿蜿長蛇。」
幾乎同時,實彌與悲鳴嶼也同時出招。實彌的風刃困住黑死牟,悲鳴嶼的流星錘從天而降,直奔頭顱而去。
而七惠的斬擊則蜿蜒過去,填補了悲鳴嶼大開大合的攻擊間缺漏的部分。
玄彌有些怔然,他喃喃:「這麼看上去,七惠和哥哥還有師父,的確有無與倫比的默契。」
如果不是長期的共同戰鬥,習慣獨自作戰的人是很難考慮到與其他人劍招中的合作與搭配的。
玄彌想,主公大人有意吩咐七惠在訓練中多與哥哥和悲鳴嶼先生做實戰訓練,就有這樣的用意?
如果是這樣,那麼主公大人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布局的.?
他話音剛落,場上形勢一轉。黑死牟以左腿被實彌的風刃絞斷為代價,從三人的包圍中脫離出來。
上弦之一的刀不容小覷,僅僅三次揮動,便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巨網,用劍氣把實彌三人籠罩其中。
正在這時,一道金紅的刀光劈開了黑死牟凌厲的劍氣,灼燒一般的顏色將劍士們解救出來。
實彌被解圍的剎那,又重新帶刀沖了上去。悲鳴嶼的闊斧緊隨其後,替他擋住來自左側的斬擊。七惠則和煉獄會合,兩人一水一火,洶湧澎湃的攻勢再次湧向黑死牟。
無論攻擊還是防守,都像早就商量好一般。但玄彌卻從沒見他們有任何多餘的交流,連眼神上的示意都很少。
「大約是,七惠和他們的合作實戰最有默契。」時透指出,「她和悲鳴嶼先生當然不用說,煉獄先生」
他撇撇嘴:「應該也的確很有默契。」
玄彌點頭:「和我哥哥也是一樣的,一起訓練的時候,他們就經常實戰了。而且我哥哥也和悲鳴嶼先生關係很好。」
時透面無表情:「不用每句話都強調你哥哥的。」
他們二人說了幾句話,特效的止血藥粉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傷口邊緣的紅痕漸漸變淡,斬開的部分肉眼可見地長出了淡粉色的新肉。
時透看了眼玄彌,用刀鞘敲了敲他尚未完全癒合的腿:「躺好。」
他將衣袍繫緊,拔刀的動作熟練到看不出是一個十四歲的孩童:「先乖乖接受前輩的保護吧,不死川弟弟。」
*
「我還以為過來的會是另一個人呢——」
白橡色頭髮的鬼翹著腿,臉上有些不滿。這種神情搭配他唇邊的血跡,顯出一種殘忍的天真。
「不過,小忍我也很喜歡哦。」他樂呵呵地張開雙臂,「弱小、愚蠢、漂亮的女孩子,我最喜歡啦!」
聲調一變,童磨的聲音低啞地逼近忍的面前:「也最好吃了——」
該死!她動不了!
忍的肺部吸入了不少冰晶,呼吸的困難加劇體力的流失。她的雙腿使不上力,但童磨的攻擊近在眼前。該怎麼辦?
幾乎沒有猶豫,她將日輪刀扎進自己的大腿外側。疼痛刺激了發射神經,她雙腿一蹬,原地向後飛出,重重摔落在一扇木屏風上。
「哎呀呀,真是不懂得愛惜身體。」童磨搖了搖扇子,微皺起眉,「那都是我的食物呀。」
貓捉老鼠的行為重複多次,貓也會感到不耐煩。何況童磨本就不是什麼好性子,他原以為這位蟲柱小姐也能有之前那個女劍士的水平,不過嘛
他挑挑眉,有些遺憾地摸了摸自己的左手,那是上次被七惠砍斷的地方。
「既然不能讓我感到樂趣,那麼很遺憾。」他摘下小帽,遙遙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只能請你去死了。」
忍被他突然捲起的冰晶風暴擊中,堪堪吐出一口血來。
啊,她該不是要死在這裡吧?
當然,按照她的布置,無論如何童磨是活不過今天的。這麼一算,她死不死好像也無所謂。忍有些飄忽地想,茫然地看見一支冰凌洞穿自己的下腹。
她是一個不合格的醫者。她並沒有那麼在乎自己的命。
忍是非常不喜歡自己的病人不聽從醫囑的,但醫者不自醫,所以她常和七惠交換著做對方的主治醫生。
這麼想來,她在七惠眼裡應該也是個不聽醫囑的壞病人。
想起少女含怒又無可奈何的臉,忍微笑了一下。
好吧,即便為了多看一次她生氣的樣子,也該咬牙再拼一次。
「咦?」
風暴中心的異動引起了童磨的關注。那個被他判定為弱小的女劍士已經從風暴里脫身,一刀斬斷了嵌在她腹部的半截冰凌。
「唔,看來你的確有幾分鬼殺隊的韌勁。對對,就像你姐姐一樣,雖然已經失去意識,卻還是不願意被我吃掉。」
童磨有意要刺激忍的情緒,「我當然是很敬佩這種人啦!我沒有吃她哦~」
說著,舔了舔嘴唇:「吃不到姐姐,那就吃妹妹來解饞吧~」
出乎他的意料,忍從風暴里脫身後,立刻沖他飛奔過來。就像不明白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一樣,忍的刀尖筆直地對準了他的眼睛。
「你是不是.」有點莽撞了?
這句挑釁沒有來得及出口。
童磨感到身體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燃燒,又或者他辨別不出自己的身體裡有什麼東西是沒有燃燒的。這種感覺讓他以為自己的血液是一種燃料,在某種易燃物的助推下,正在飛速燃燒著他的生機。
什麼易燃物
不知怎麼,也許出於戰鬥的直覺,他的眼前恍然閃過七惠的臉。
一定是她有古怪!
沒有任何證據,但童磨就是這樣覺得。那女人是唯一讓他受了如此重傷,還被無慘大人斥責的人。他身體的異狀必然與七惠有關!
情況緊急,他意圖閃開忍的刀尖,卻在仰頭的瞬間意識到這同樣是陷阱。
忍雖然對準了他的眼睛,但實際目的當然是他的脖頸。童磨這時候意識混沌,手腳發麻,是斬下他頭顱的最佳時機!
「可惜啊你還是太弱了。」童磨縮緊頸部的肌肉,夾住忍刺進去的刀尖,「如果你的力量再大一些,鍛鍊出能夠『斬』的劍技,這時候我說不定已經被你斬首了呢~」
忍絲毫不為他的話所怒,靜靜地看著他。
準確來說,是看著他的身後。
童磨的反應力隨著七惠下在他身體裡的毒素擴散而越發遲緩。他扭頭,發現身後站了兩個年紀尚小的鬼殺隊隊士。
啊,原來這邊還有兩個人。
他們怎麼倒立在空中?童磨疑惑地想,片刻後,在觸及到忍冰冷的視線時才反應過來。
原來他已經被斬首了呀。
那個帶著豬頭頭套的少年抵著另一個少女的刀,狠狠砍斷了他的後頸。
「他死了嗎?」香奈乎的臉上還來不及產生任何表情,「忍、忍姐姐,童磨死掉了嗎?」
忍這下才意識到自己的渾身都疼。劃傷、撞傷、被冰晶刺穿的傷,到處都是。
但她實在忍不住臉上的微笑。
「是,他被你砍斷了脖子。」忍說,「你替姐姐報仇了。」
香奈乎搖頭。她臉上的笑容比平時真切萬分。
「我們一起替她報仇了。」
她說。
(本章完)
作者說:恭喜童磨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