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時聽聞,你要和我姐姐斷了聯繫?」
隔著牆壁,都能聽見宋倩惹人憐愛的聲音,哪怕是質問,也能讓人感覺她好像是身不由己。
王鴻軒似乎沉默了,心裡鬥爭了很久,聲音沙啞:
「我不喜歡你姐姐,為什麼你非要把我往她身邊推?」
「我們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果一定要娶人為妻,為什麼我不能娶你?」
「你不是也說,你家裡人都待你不好,你想要逃離苦海嗎?」
「——嘎嘣。」
帶著一聲嗑瓜子的聲音,白清清適時點評:
【深情,這就是愛情!】
宋鳳寧看著吃瓜看戲的白清清,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緊接著,牆壁那頭宋倩說道:
「如果我真嫁給你了,你拿什麼給我愛情?」
「讓我從一個火坑裡跳到另一個火坑裡嗎?讓我跟你一起在你家看人臉色行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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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鴻軒愣住了。
兩人悲憫的情緒從胸腔里溢出來,好像是這世界硬要拆散他們,世界的不公、尊卑壓迫著他們。
王鴻軒有些哽咽:「那你要我怎麼辦?」
宋倩閉上眼睛,忍受著極大的悲傷,毅然決然的說道:
「你去找我姐姐,她心戀與你,而且她家世顯赫,對你的前途必定有所幫助。」
「——嘎嘣。」
白清清耳邊忽然響起磕瓜子仁的聲音。
她順著聲音往後一看,宋鳳寧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端來個小板凳,跟她一起聽牆角。
白清清:?
她有點看不懂宋鳳寧了,前幾天不是還愛王鴻軒愛的要死要活的嗎?
怎麼現在親耳看清王鴻軒和宋倩的嘴臉後,還能這麼風輕雲淡陪著她一起嗑瓜子兒?
「大姐……你?」白清清問道。
「我沒事兒,你放寬心,我就想看看這對狗男女會有什麼下場。」
宋鳳寧又磕了個瓜子。
蕭二娘在酒桌旁給許老太太和宋林楓端茶倒水,看見老爺和許老太太不苟言笑的樣子,輕聲喝住宋鳳寧:
「寧丫頭,說什麼呢,怎麼罵人狗男女呢?!」
宋鳳寧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許老太太見狀,冷笑了一聲:
「怎麼不是狗男女?」
「隔壁那賤蹄子,自己和野男人私會,還叫那野男人拉她姐姐下水,我呸,矯揉做作,要是我女兒,我要一棒子打死她!」
「唉娘,」宋林楓無奈的叫了一聲,「您怎麼到京城來了,還改不了您以前罵街的臭毛病呢,隔壁那兩人跟您有什麼關係呢,您非要往自己家裡扯。」
許老太太信佛,意識到自己講了些不吉利的話,連忙「呸呸呸」了幾聲:
「我這老嘴,我家幾個孫女都乖的很,怎麼可能像隔壁那賤蹄子一樣呢。」
白清清捧著瓜子,從牆角轉到許太太這一桌,聽他們聊天,磕著瓜子,笑而不語。
宋鳳寧也看著許老太太,欲言又止。
蕭二娘更好玩了,倒酒的步伐越來越輕快了。
許老太太剝了個花生米,扔到自己嘴裡:「那姓方的怎麼還不來?」
蕭二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計快了吧。」
許氏不滿的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要我說啊,都怪你教的不好。」
蕭二娘心頭一緊,以為許氏發現了宋倩之事,開始用正妻管教不利來教訓她了。
結果許老太太打了個嗝,繼續說道:
「你看看,你把寧丫頭養成了什麼樣子?」
「女人,講究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好當個大家閨秀,照顧好自己的郎君不就行了嗎?!你非要她跟著蕭家學什麼武?」
聽到這話,蕭二娘鬆了一口氣。
還好又是這老話重談。
「你看倩兒就很好啊,溫順體貼,知書達理,不是我當祖母的偏心,你看看寧丫頭,你再看看倩兒,兩人往那一站,瞎子都會選倩兒啊。」
宋鳳寧忍不住了,很想告訴她祖母,她口中的賤蹄子就是讓她驕傲的宋倩,但是為了大局,她硬生生的話鋒一轉:
「祖母,瞎子怎麼會選媳婦,他不是先摸著誰,就選誰嗎?「
「你這小破孩子,淨跟長輩頂嘴。」許老太太罵道。
這時,隔壁又傳出響聲。
「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願意和我姐姐在一起嗎?」女子問道。
男子沉默了許久,才慢慢說出話來:
「你姐姐沒錢,我那丈母娘說過了,只要她嫁給我,她就一個子都不出。」
宋倩一口氣憋在心裡,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許老太太聽到這,也冷哼一聲:
「哼,要我說,這男的也真不是個東西,今天和這個女人卿卿我我,明天到那個女人跟頭裝可憐,好一個風流浪子。」
「隔壁那賤蹄子以為把這男人吃的死死的?我呸,還不知道是誰玩誰呢!」
宋林楓皺起眉頭,深深的皺褶都快夾死一隻蒼蠅:「娘,你怎麼又說髒話了啊。」
許氏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訕笑道:「娘習慣了,娘保證,在外人面前,娘肯定不說髒話。」
宋林楓搖著頭,拍了一下大腿,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他娘去了。
白清清聽見許老太太這麼分析,不經有些疑惑:「不會吧?我看隔壁那男人,應該對這女子情根深種,很是喜歡吧?」
原著小說明明寫的是宋倩是王鴻軒唯一的白月光,勾搭女人,也是為了給宋倩賺零花錢兒,怎麼祖母偏偏說王鴻軒是風流浪子?
這老太太,看人不准。
「哼,」許老太太又冷哼一聲,煞有其事的分析起來,「這男人說他丈母娘一個子兒都不給,說明他已經找過他姐姐了,肯定是他丈母娘看出這男人是個下三濫的壞種,才叫這男人離她女兒遠一點,一個子兒都不給。」
「這丈母娘乾的好啊,我許氏佩服她!」
聽見祖母隨便分析的這幾句,宋鳳寧偷笑了一下,向她娘親投來了感謝的目光。
還好她娘拽住了她,讓她懸崖勒馬,不然她這輩子就栽在王鴻軒這樣的人手上了。
蕭二娘聽見許氏居然敬佩起她自己,挑了挑眉頭。
她這母親可從來都沒有誇過她,都是說她這兒做都不好,那兒做都不行,要她趕緊掏錢出來。
而且,雖然是她阻止了宋鳳寧,但是,如果沒有清兒,她不會這麼快知道王鴻軒和宋倩勾結,可能她只以為王鴻軒和眾多男人一樣,紈絝了一些。
寧丫頭軟磨硬泡,也能讓她答應了這樁婚事,想著寧丫頭嫁過去之後,好好調教夫君,兩人的小日子也能過得順風順水。
「——嘶。」
想到這兒,蕭二娘吸了一口冷氣,後背發涼。
這樣的話,她可能真的會被這對狗男女吸乾血液,走到清兒說的那個結局。
那清兒,便是改變她命運的唯一變數。
另一頭。
「你現在都喊作丈母娘了?你果然也愛著我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如果我姐姐選了你,我今天喊你,你怕是都不會來赴約了吧?!」
宋倩氣道。
王鴻軒趕忙解釋:
「怎麼會?你叫我,我總會來的。你與我一同長大,再難再苦都一起過來了,你姐姐怎麼可能有我們情意深厚呢?」
「別在跟我說以前的事情了!不要讓我想起那個窮鄉僻壤!」宋鳳寧情緒失控尖叫起來。
她覺得二娘說得果然沒錯,王鴻軒就是因為她和他都是鄉下來的,所以一直和她糾纏不清。
宋鳳寧含著眼淚,一字一句的對王鴻軒說道:
「我不願我出生就低人一等,我也不願我辛苦學習卻比不上比人出生尊貴,我要衝破這困人、吃人血肉的牢籠,我要站在最高處藐視所有瞧不起我的人,你懂不懂啊!」
王鴻軒知道宋倩從小就比人傲氣,她不甘於隨波逐流,同平凡人一般的活著,總是遐想一些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佩服宋倩,所以不論她提出什麼要求,他都會盡力去滿足。
王鴻軒嘆了一口氣:「那你想怎麼樣?」
宋倩說道:「我想進宮伴讀,我想你繼續纏著我姐姐,讓她無法進宮,把伴讀名額讓給我。」
王鴻軒沒有絲毫猶豫:「好。」
「喲。」
許老太太往自己嘴裡扔了個花生米:
「就她那樣的,還想進宮伴讀?盡會整一些歪門邪道,要是她能入宮,那我家倩兒不也能入宮?」
宋林楓拍了一下大腿:「你看戲就看戲,天天詛咒我們家倩兒幹什麼?你別忘了,我們今天也是來求人,想把倩兒送進宮的。」
許老太太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了,吃著花生米,終於把嘴閉上了。
王鴻軒思考了一會兒:「如果你想進宮伴讀,我這兒有法子,只要你得了公主太子的賞識必然能進宮伴讀,不如我安排一下,讓你」
「不用了,」宋倩打斷王鴻軒的話,聲音冷淡,「你在京城中名聲不好,你與我裝作不相識便算是助我一臂之力了。」
【不愧是女主啊,心真硬,真冷。】
白清清磕瓜子磕的不上癮,又去桌上摸了一把花生米,和宋鳳寧一起,把耳朵貼在牆上聽,生怕錯過精彩瞬間。
王鴻軒大受挫敗:「怎麼怎麼你也與旁人一樣,這樣看我?」
宋鳳寧陰陽怪氣的笑道:「難道你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游閒公子?這京城的謠言難道真空穴來風?你口口聲聲說只愛我一個,難道你沒有別的女人?」
「沒有!我沒有!!」王鴻軒臉漲得通紅,又似乎有難言之隱。
宋倩看出王鴻軒的窘迫,逼問道:
「你沒有?那你為什麼把對我說過的話,要對每一個女子說?」
「你要是沒有,為什麼你要跟京城中那麼多女子明來暗往,不清不白?」
王鴻軒支支吾吾:「倩倩,你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那你說啊,到底是為什麼?」宋倩氣極。
白清清急得錘牆,第一次為反派吶喊:
【對啊,快說哇,書里明明說宋倩才是你的白月光,你為什麼背著白月光到處亂搭!】
宋鳳寧也貼緊了牆壁,整個身子壓在牆上。
她也想知道王鴻軒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為什麼能背著他心愛的女子來勾搭他不愛的人。
蕭二娘、許老太太和宋林楓這一桌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張著耳朵聽著隔壁的動靜,生怕傳杯換盞之際錯過了什麼驚天大瓜。
「我雖與這些女子不清不楚,但我從未碰過她們!」王鴻軒倉惶解釋道。
可惜解釋太過於蒼白,宋倩刀劍般的目光並沒有緩和下來。
宋倩接著質問:「難道你不舉?」
「怎麼可能,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但你不能說我不行!」王鴻軒內心受傷。
「那為什麼?」宋倩說道。
「我我.」王鴻軒的答案呼之欲出。
所有人都壓緊了牆壁,對王鴻軒的答案十分好奇。
「我我.」
「我有斷袖之癖。」
(本章完)
作者說:隔壁,太子及眾位伴讀面面覷。
藍皓離:「你們跟他私交甚好,他有斷袖之癖,你們知道嗎?」
幾位和王鴻軒一起泡澡過澡堂,搓過背的伴讀,趕忙檢查了一下自己,見沒有可疑的小草莓後沖太子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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