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玩家, 來的比白堇預計的快上不少。
事實上，一眾玩家礙於形成聯盟的陸折衣三人，才勉強穩定局勢, 每天守著準點的規則本源，飲鴆止渴。
但就在剛剛。
規則到帳居然延遲了幾秒！
不僅如此，為了彌補白堇缺失的那些份例，副本規則直接從已經定下的規則抽離部分本源，導致一眾整個體系隱隱不穩, 恍若將傾。
誰都沒想到是副本規則做的好事，還以為是體系出了bug。
一干玩家手忙腳亂，尚未檢查完, 系統彈窗就跳到眼前。
【經檢測, 副本中存在本源規則分發失誤的狀況，為了保證玩家在副本中的遊戲體驗，現已將相關失誤數據修正，祝您遊戲愉快】
【滴，觸發新事件：神明更迭】
【神族誕生於中心海域, 領悟神明之力，執死亡、因果、海洋、生命四大法則，掌晉升為二代因果之神, 天地共鑒】
所有玩家都把目標瞄準了中心海域。
沒人知道神族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也不知道法則都換了那麼多任主人現在才冒出這個「新事件」。
絕大部分玩家的第一反應是：二代因果之神剛晉級, 肯定還需要時間調整，如果能趁機幹掉對方，就有足夠的本源完善體系——
他們至今不曾反應過來, 主系統早就將源頭摁死在萌芽之中。
「來了。」
白堇面前空間波動, 漫不經心道。
從西地掙扎出來的熔岩之神是個高玩, 手握眾多高級道具，深知事情的嚴重性，是幾人中最先行動的那個。
用高級道具鎖定二代神明的具體方位，傳送還沒穩定，就先砸一套技能。她用這個方法陰過不少人，屬於「拿手絕活」。
然而這回她失算了。
白堇對空間波動極其敏銳，剛一出現，就察覺到後面的異常，群體回血甩在空中，撞上那一連串的技能，基本就是無縫回血。
熔岩之神歡歡喜喜的跳出傳送通道。
本以為會看到一個大殘血，照面數支羽箭直接給她紮成血皮。
「我——」
大回血藥、昂貴的護盾符紙統統往身上加。
熔岩之神這才看到對面兩人的狀態，全是滿血，空中還有個回血的光陣，顯然是奶量溢出。
一個技能回滿。
這樣的超級奶媽，把她全部身家薅空也未必打的贏啊！
熔岩之神能屈能伸，歪著雙馬尾，嘴賊甜。
「姐姐姐姐，都是玩家，不一定非要打打殺殺，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吖~你看我可是輸出，只有這點血了，對你們完全沒有威脅！」
「那，我也不介意更沒有威脅。」
白堇一說話，熔岩之神就知道為什麼自己覺得不太對勁。
手上拿著玩家才有的裝備，可白堇身上卻沒有一點法則的氣息。反倒是旁邊的少年，法則之氣堪稱濃郁。
熔岩之神下意識問道，「你們誰才是因果之神啊。」
「都是。」
少年神明搶答，眼中有著難以訴說的固執。
正如他轉告副本法則說的那般，他目前掌控的所有權柄、體系，都繼承自白堇，就算占有「因果之神」的名號，也理應冠上二代的前綴。
「吾經由初代因果之手誕生，是唯一神族。」
「本源匱乏不是尋常生靈可以解決的事，相關權限已被封鎖，除非手握完整本源，無法徹底衝破封印。」
「初步改造已經完成，匱乏只能短暫遏制，還需要更多的本源，才能徹底穩住。利用法則感應領域，你便知道吾所言非虛。」
熔岩之神陷入沉默。
本源匱乏的噩夢一直縈繞在她心頭。攻打南地也好，陰因果之神也罷，不就是為了能解決這個問題，從這個副本出去嗎？
她閉上眼，果真感受到了枯寂的氣息被拴在了分界線內。
良久。
「副本前綴有黑星印記，證明這是主系統親自構建的。你確定，你創造的生靈，拿到所有本源就可以衝破【主系統】的封印？」
到底是高玩，熔岩之神神色嚴肅。
「看來，主系統積威甚深啊。你還記得副本預告上，寫的什麼嗎？」白堇笑道。
——開放世界。
主系統不可能守在一旁盯著副本發展，所以，給了「最大限度」的自由。只要不崩潰，怎麼鬧都行。
當然，那是上位者的憐憫，給予無生者最後的狂歡。
作為在無限世界掙扎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存在，熔岩之神瞬間明白白堇的未盡之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主系統是很在乎自身邏輯的，儘管偶爾促狹、惡趣味，但「通關要求」「完美通關要求」一定有途徑完成。雖然這種大家一起合作的玩法極其罕見，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以。」
「前提是，我創造的種族不能大改。」
通關要求「創造有完整設定的種族」已經很困難了，熔岩之神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作為完美通關要求。在沒想出之前，至少應該保證通關達成。
白堇明白熔岩之神的顧慮，笑道。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完整的生態鏈架構，必將導致畸形部分被裁剪。不大改幾乎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適應環境、和世界達成平衡，不正是她要找的「比通關要求」更加難達成的進階條件？
熔岩之神轉過彎來，嘆了口氣，投桃報李。
「抱歉，是我沒考慮到。」
「畢竟潮汐慶年實在是很重要，我有點著急了。無數高玩都在肝完美通關率，儘管沒有明面上表示，不過這種肯定會記錄在主系統案上的數據，是會在慶典結束後給予額外特殊獎勵的。」
面對白堇的提醒，熔岩之神挑了一條潛規則作為回報。
熔岩之神剛轉交法則，接到人眼太陽消息的陸折衣等人，就趕了過來。
相比習慣叢林法則的熔岩之神，陸折衣等人還是比較傾向於合作，再三確認安全性後，果斷的同意方案。
神明更迭的消息一條條的彈出。
本以為只剩下一位神明，來勢洶洶的剩餘兩位玩家：
QAQ
權柄收攏至一處，法則在天地間涌動，改動著每一處。
世間所能想到的元素，基本都已成為眷屬，以至於，集齊本源，擁有創造循環的另外兩端，卻沒有了可以存在的載體。
少年神明冥思苦想，從規則的角落，拉出一一點。
【世有鬼族，形似神，飄然而行。食生靈之死，吐世界以靈】
【世有神族，次神也。靈之渺小，萬物不可見，萬物不可用。故集天地之靈，塑靈性予萬物】
【萬物因靈性而生，衰弱無靈性為死】
少年神明生而知之，但上個紀元的遺產寥寥無幾，自己剛誕生也沒有更多的閱歷，根本無法給予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將白堇第一次創造的規則完善，補上生死之間的橋樑。
話音落下的剎那，規則延伸編織成網，串聯著所有生靈，籠罩在整個副本。
靈在空氣中飄蕩，搖搖欲摧的本源徹底穩定。
肉眼可見，整個副本從死氣沉沉，轉變為了生機勃勃。儘管百廢待興，但確確實實懸崖勒馬，重睹天日。
【恭喜玩家（聖者3716664），完美通關】
*
主系統怎麼都沒想到，【瑞雪豐年】這個副本居然還有玩家能完美通關，還一次通關了7人！
它里里外外上下檢測了一輪，除了一抹世界意識，和一個產生自我意識的NPC以外，並沒有發現其他什麼可疑的東西。
那個世界意識是外來的，在這個副本內的權限還沒有它這個侵略者高，肯定是幫不了玩家的。至於產生意識的NPC，身為玩家的傑作，誕生時間才多久，不給玩家搗亂就不錯了。
儘管覺得匪夷所思，主系統還是決定信任自己的掃描功能。
大抵，就是這屆玩家比較優秀吧。尤其是那個「白堇」，之後可以多關注一些，派點比較難的任務。
主系統放著音樂，將藏在副本深處的那一抹世界意識拎出來，啊嗚一口吞掉，啟動清理功能，重新清理整個副本。
幽綠代碼捏著最高權限，輕而易舉奪過了整個控制權。
海域結冰，太陽墜落，凜冽的狂風呼嘯著，帶著堅冰重新封存這篇土地。
眷屬大批大批死亡，連腐敗的過程都沒有，就連同空中的靈化作星星點點的本源。一半印刻成空白規則，一半順著副本的缺口，流向主系統。
赤足踩在堅冰之上，稀薄的空氣讓呼吸都變得疼痛。
少年神明盯著幽綠灰濛的天空，揚起了一個歡喜的笑容。
「請問，您是主系統閣下嗎？」
「我的創造者說：我本該如同那些庸庸碌碌的眷屬，可卻在意外接觸到數據後誕生。我的一切不凡都來自於您，我應當隨您而去。」
主系統確實感受到封鎖世界意思的數據有被觸動，不過沒有警報，就證明對方並沒有接觸到世界意識。
接觸到它代碼而意外誕生的特殊NPC麼……
主系統露出一抹驕矜的代碼。
「既然如此，你確實不適合待在這裡了。我的孩子，歡迎你來到新天地。」
「身為特殊NPC，你的代號是管理員19。」
勉強也算它的孩子，總得給個不一般的待遇吧？但後門不能開的太明顯，就，把那個封鎖的位置另開一套系統給他吧。
*
站在通關通道前的少女微微側身，流光溢彩的長弓順著力道在手腕轉了個圈，笑容一如以往的漫不經心。
「與其拼個你死我活，不如試試——」
「殺統誅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