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就讓我陪你回魔界吧！」
白堇沒轍了。
戚塵生真是一點都不配合劇本。
拜託，那只是捏的馬甲，她又不是真的魔族公主, 怎麼可能知道魔族再哪？可要是什麼都不說，她先前說的託詞都沒有了意義。
「我不是很清楚魔界的情況，可能是因為死亡的緣故，記憶中只有一些大致情況。」
戚塵生看上去有些興奮，還是努力克制了的那種。
「前面的城池中也許有消息呢？」
那是一座堪稱宏偉的城池。
城門前看守的侍衛, 等級都有元嬰，可想而知這裡人的修為有多恐怖。但守衛修士只是抬眼上下掃了下白堇，就讓這個看上去和上仙界格格不入的金丹修士進城了。與下仙界的狀況迥然不同。
情場殺手不由感慨：
「如果不是這裡還存在王朝與帝王, 我真的會以為到了仙界。」
白堇只是笑笑。
她曾見過更好的, 並且在那種地方生活整整十九年，就顯的上仙界也不過爾爾。
但這種話，和戚塵生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城中處處張燈結彩，非但沒有下界仙宗那種素淡寧靜，華麗只略遜那些皇親貴族。
戚塵生攔住一位走街串巷賣貨的修士：「敢問道友, 近日城中可是有什麼喜慶事？」
對方看了看白堇，恍然大悟。
「你們是從下界上來的修士吧？近日是神朝的廟會節，你們來的正好, 再過一個時辰河神會就要開始了。」
河神+江心。
白堇瞬間就想起來了河神娶親的故事。
但這可是修仙界, 就算是人為寫就的副本, 也不至於如此離譜才是。
白堇和戚塵生對視一眼，跟在了貨郎修士身後，一遍向他了解上仙界的事。
和下界由諸多仙宗仙門掌管不同, 上仙界只有一個統一的王朝, 因全民修仙, 自居為神朝。
各地官員，多由大能任職。同樣有世家、豪族存在，不過明面上，權利地位都小於官員。
他們遇上的河神會，就是由一位高階修士，開壇傳法。
之所以稱為河神，是因為對方為水系天靈根，又在江心上建立府邸，修為比渡劫還高，只是渡劫失敗但一息尚存，處於是仙非仙的散仙境界。
現場幾乎是人山人海，空中也有不少人坐在法器之上，手握留影石。
聲勢未免也太浩蕩了。
白堇不由問道：「皇族和那些高官不來嗎？」
這一拳掃下來，她沒有發現任何一處空蕩的地方。但那些貴族要真的不在乎身份，也不至於至今還保留著皇帝、官員的稱呼。
貨郎修士搖搖頭。
「河神大人講的可都是至理，錯過一點都可惜的很。聽說皇帝會親自前往河神台下。那可是離河神最近的地方，真的有什麼不懂，還能直接問呢。」
svip待遇嘛。
戚塵生正羨慕著，白堇卻陷入了沉思。
以皇權為形式，將帝王之道作為自己的大道，當朝皇帝真的甘願屈居這所謂河神之下？
她直覺這事有古怪。
「塵生，留神。」
不管是不是劇情，按照主角定律，這種大場面向來都很危險。
戚塵生微怔，一口應下，激動的心收斂了不少。
玩家和NPC，是沒有單獨的頻道的，白堇只好含糊其辭：「點數還足夠嗎？」
萬一真的出事，現場那麼多人，雖然不會出現踩踏事件，但白堇也沒有辦法保證在混亂出現的一瞬間，能找到小綠血條代表的人，給予保護。
還是再召喚一位玩家保險，嗯，最好的女孩子！
戚塵生並不清楚天道點的增加規律，但他知道天道點，可以延長白堇出現的時間。
他只以為，白堇是在擔心自己在傳道時候殘魂會散。
「白堇你就放心吧，新增加的點數我都用上了，保證你……凝實。」
魂體兩個字，戚塵生含糊著沒有說出來。
儘管白堇處於殘魂狀態是不爭的事實，但戚塵生還是憂心她聽見這個會心傷。
畢竟殘魂狀態下，白堇無論吸收多少靈氣，修為都不會變化。而白堇射散劫雲，一看就是對實力有強烈追求。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戚塵生確實猜對了一般，可惜白堇並不會給他獎勵。
「那遇到危險怎麼辦，我總有顧忌不到的時候。」
戚塵生十分認真。
「我跑的快耳朵也靈，等你打完架，喊我一聲就好了。」
白堇：多少比掛件好點，知道去一旁呆著，省心。
不過一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出來過一次的隊友們，白堇就覺得良心在痛。
【抱歉家人們，這波我的】
白堇早該知道自己這次在外面呆了那麼久不正常，怎麼也沒想到戚塵生會直接把全部的天道點都拿來給她。
龍傲天不都是不斷留後手，扮豬吃老虎的？
白堇單方面宣布，戚塵生被開除龍傲天組織了。
【嗐，一天出不去是哀怨，一年半載，老子已經麻了】
【舉手，白堇姐姐，我能點節目嗎！】
【集美，他把你的路都堵住了，那我們就走男主的路，讓戚塵生無路可走！等河神一傳道，你就唰唰搞兩地涌金蓮的特效，當場頓悟！】
白堇麻了。
她全身上下，哪有可以當特效的裝備道具？
狼王骨上鑲嵌的冰霜之眼勉勉強強算一個，這場合她要是敢拋出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白堇淹死。
【這個還是算了】
白堇斂眸，注意到江心的高台已經有人影在晃動了。
他們來的晚，此時是擠在空中，這個距離，面前能看清台上人的五官。
先落座的是貴族，緊接著是一位仙風道骨的修士，穩穩的盤坐在高台之上，抬眸見小童點上線香，這才清咳兩聲。
全場俱靜。
帶白堇和戚塵生來的貨郎修士悄悄科普：「河神講道講究的很，一天只講一炷香。等所有香都燃盡，河神這次講道也就結束了。」
那線香不好估計有多長，但並列一排，足足有九根。
河神的聲音很好聽，但全篇之乎者也，道與自然正過來翻過去的講，舉例子議論說明，意思都差不多。
白堇一開始還仔仔細細的聽，到後來著實是扛不住，神遊天外和卡包里的玩家瘋狂嘮嗑。
那香看著不高，但燃的很慢很慢，待到月上樹梢，河神才停止講道。
彼時，白堇已經容色倦倦。
眾人如夢初醒，喧囂在河神消失的一瞬間響起。
「怎麼樣？我每次提完，都覺得醍醐灌頂。」貨郎修士一臉興奮，扯著白堇和戚塵生談論剛剛河神說的道法，臉都漲紅了。
「……嗯。」
白堇勉勉強強的應聲。
「不過道與自然，這個和修煉有什麼關係嗎？」
貨郎修士瞬間翻臉：「你懂什麼，道與自然就是我輩修士修煉遵循的最高法則啊！遵從天道的意志，我們才能不斷突破瓶頸。」
白堇沉默，看向戚塵生。
戚塵生的狀態和其他人並沒有區別：「……可能是你那邊的修煉環境不一樣？」
白堇啞口無言，還真就不一樣。
不過白堇是想知道這所謂的修煉法門，不是想聽一整天有關道法自然的胡扯啊！
她麻了。
不過好在其他玩家還是頗為贊同白堇的。
【確實沒什麼邏輯】
【就是我，也覺得這所謂的道法太離譜了】
【……其實，我找出裡面好幾條病句，其他NPC都瞎嗎？】
【可能是劇情就是這麼設置的，所以NPC自動認為是「玄奧的道法」吧】
聊天頻道的內容，不能被任何存在窺探，所以端坐於雲端之上的十九，感覺還良好。
「這可是我花了一個小時寫出來的神作，那個白堇一看就不懂什麼叫文化！」
「什麼叫沒關係，誇我寫的好，我開心就給NPC經驗，這還不叫修煉快捷秘法啊？」
「瞧瞧這個排版，還有那個化用。」
十九又看了一遍，頓時覺得自己的文采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突然，他猛的想起其餘八天的講道內容還沒有寫！
這個時間點，他就是再寫，也來不及了。特別是他滿心滿眼都是快進劇情，看到魔族入侵、白堇領盒飯的場景，根本就無心寫作。
十九調出副本後台。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套用今天的好了，反正玩家也不能修仙，他是副本之主，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咯。
於是第二天晚上，白堇看著一臉陶醉的戚塵生，欲言又止。
「今天河神講了啥？」
戚塵生根本沒意識到他和白堇聽的是兩個版本，還以為白堇是在考他，十分認真：「是三千大道和三千小道。」
第一天，白堇還能說服自己是文化壁壘，這下水落石出了。
背後那個副本創造者，是把他們這群玩家當傻子吧？
白堇頓時不樂意了。
「戚塵生，你好好聽聽。」
白堇也不用其他人錄的，當場把玩家打出來的部分稿子念出來。「這是昨天講的，後面那部分是今天講的對吧，它們有區別嗎！」
戚塵生一開始還點頭，可仔細一想，突然察覺到其中詭異之處，臉色逐漸難看。
這一次，他脫口而出。
「又是那個邪祟篡改了我的認知！」
(本章完)
作者說:白堇：哦豁，我聽見了什麼！
十九：我聽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