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家四藝
「儒老師，終於要學其他的東西了？」
蘇長卿驚喜問道。
拜師三個多月了，他除了讀書就是讀書。
雖然知識底蘊快速累計的感覺很暢快，但也過於枯燥了一些。
三個月的時間，他把書屋的書看了一茬又一茬，但學的都是理論。
如今，終於要實踐了。
「書是讀不完的，差不多便夠了。」
「紙上得來的東西終是淺薄了一些，那些需要你日後自己去一一驗證。」
李輕塵自書桌拿起一根毫筆，看向蘇長卿，
「今日，我傳你四藝中的書法。」
話落，李輕塵挽袖提筆，面色平靜淡然，筆走龍蛇般寫下一行小字。
【仙篆·魚龍舞】
「好俊的字。」蘇長卿看著忍不住贊了一聲。
李輕塵的字剛勁有力又不失飄逸，那每一個字都精美的像件藝術品。
更重要的是，那字仿佛被注入了靈魂，仔細看去，就如一條條錦鯉化龍登天而上，自紙張上翻騰起舞。
蘇長卿不懂，只覺得這字漂亮。
可若是儒道大家在此，定能一眼看出，這乃是孺仙成名書法，仙篆·魚龍舞。
李輕塵寫這字的時候，並沒有動用任何修為，一旦有修為注入，那便不在是簡單的字了，而是真的會騰雲化龍！
「世間書法很多，但大多分為四個層次。」
李輕塵再次提筆，寫下了四個字。
形、技、意、道。
蘇長卿定睛看去，只是一眼便看出了這幾個字的區別。
第一個形，只有形體，雖然寫的很漂亮，但卻極為死板。
第二個技，相比於第一個，字有了顯著的提升，漂亮的同時，多了幾分飄逸自在。
到了第三個意，字有了神，如被注入了書寫者的意志，仿佛活了過來。
而到了第四個道，就如返璞歸真，不用心看就和第一個『形』字一般無二。
但用心看去，卻仿佛巨龍騰飛，魚躍龍門，蘊含大道至理。
蘇長卿眼中閃過明悟，似有了幾分理解。
「世間讀書人眾多，愚笨者終生困於『形』，聰明些的可步入『技』。」
「可唯有『意』和『道』不得苦練而來，只能等自身明悟，或有機緣造化。」
李輕塵看向蘇長卿，輕笑道：
「『意』字者，萬中一二，『道』字者，世間罕見。」
「若想學我這魚龍舞，非『意』字入門者不可學。」
「你可想試一試？」
仙篆·魚龍舞，此法很強！
不僅強在字體的飄逸漂亮，更在於戰鬥廝殺時，那強悍的威能。
一字出，魚龍環繞，天地傾覆，字體雖自在飄逸，但卻十分霸道。
然而，此書法雖強，但李輕塵門下三位弟子，卻無一人授得真傳。
因為學過其他書法的人，永遠學不會魚龍舞，只有初學者，自始至終只學這一門書法，才有大成的可能。
但魚龍舞又門檻奇高，一般人根本學不來，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此書法一直不曾傳下。
蘇長卿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那四個字良久，眼中明悟越來越濃。
半響，蘇長卿挽袖提筆。
一筆形字立！
二筆技字成！
當第三筆落下的瞬間，一股雖青澀微弱，卻清晰可見的堅韌不屈之意倏然躍於紙上！
「三筆凝意！」
李輕塵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這笑容慢慢擴大，直至最後再也壓抑不住的大笑聲響徹整個青山，
「哈哈哈，好！好的很！」
「吾仙家四藝，有傳人也！」
李輕塵知道蘇長卿悟性很強，但讀書快，和學藝強，這是兩個概念。
自一開始，他也不確定蘇長卿能否繼承他真正的傳承。
可當蘇長卿三筆凝意，悟性依舊強絕後，這種擔憂頓時煙消雲散。
李輕塵很開心，不僅是收徒如此，更因為自身傳承有望。 對於讀書人來說，傳承，是一種很神聖的事情。
若是某種傳承在自己身上斷絕，那將是儒道和文壇的罪人。
「一個傳人，我等了三百年，如今終於被我等到了。」
李輕塵心中呢喃，目光看向遠方，一直平淡的眼神倏然凌厲，
「此生也算圓滿，是該抽時間去算算舊帳了。」
世人皆知孺仙曾獲得過了不得的傳承，其實這並不是空穴來風。
天醫奇卷也好，仙家四藝也罷，這些東西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黑暗禁區！
年少的李輕塵誤入禁區，雖因此成為孺仙，可同樣在那兒丟掉了自己一生最愛的人。
他無數次想要再闖禁區，卻發現再也找不到那入口。
如今修為有成，道也傳下，他唯一的遺憾，便落在了那禁區之內。
「等我，那一天，不會遠了。」
孺仙深吸了口氣，強壓下了波動的心潮。
「老師，有什麼不對嗎？」
看著一直淡然的李輕塵面色微冷，蘇長卿詫異問道。
「無礙，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
李輕塵擺了擺手沒有解釋，而是再次提筆，開口道：
「現在，我傳你仙篆。」
魚龍舞是寫法，而仙篆，是一種威力恐怖的字體。
這種字體無法以秘籍傳授，只能老師身躬力行，以意相傳，這也是此法門檻極高的原因。
蘇長卿不疑有他，認真學了起來。
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他每日便是練書法，習仙篆。
在那超強的悟性下，他學習的速度非常的快。
一月，書法意念小成，習仙篆十字。
二月，書法意念大成，習仙篆過五十。
三月，書法意念圓滿，一百二十九枚仙篆徹底學完。
僅僅三個月的時間，蘇長卿距離突破『道』字，不過一步之遙，但被李輕塵阻止了。
「學的太快不是好事，先隨我學畫。」
書法徹底傳下後，李輕塵開始教蘇長卿作畫。
仙家四藝，每一藝都繁雜玄奧，充滿了天地至理。
仙篆·魚龍舞，墨韻·畫中仙。
棋界·仙人指，琴殺·鬼神淵。
這四藝，是生殺大術，同樣也是藝道高絕，普通人哪怕一輩子沉浸一門，也不見得能大成。
但蘇長卿，一門仙藝只需要三個月！
……
日升月落，轉眼一年時間過去。
青山腳下，書屋中。
已然一派儒道大家風範的蘇長卿，立於書桌前，面色淡然提筆而落。
不過片刻，一副雲霧環繞栩栩如生的青山躍於紙上。
清風拂過，紙張微動間，那畫中的雲霧好似也隨著風兒漸漸飄遠。
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的李輕塵，嘴角含笑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一年的時間，蘇長卿的進步很大，大到他已經沒什麼可教的了。
但他並沒有讓蘇長卿直接突破到『道』，而是卡在了『意』的最後一步。
「現在還只是藝法，但若有了浩然正氣在身，那便都是大殺術了。」
李輕塵遙望天際，輕聲呢喃，
「手有利器，殺心自起，這一年長卿過的太過順利了。」
「也是該讓長卿見見自己的師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