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池風冷冷的一聲「殺」, 車邊圍著的護衛們唰唰抽劍,縱馬奔向城門,隨著江淼一起衝進尚未關閉的城門, 和那一隊皇宮侍衛拼殺在一起,不過片刻,就以絕對的實力掌控了全局。
城門再次開啟,馬車駛入城門,朝著攝政王府疾馳而去。
到了攝政王府, 馬車從偏門直接駛入院子,大門關閉,柳池風抱著沈君玥一路快走回了自己院子。
剛把沈君玥放到床上, 阿木就帶著京城裡最有名的幾位大夫走了進來。
柳池風把位置讓開:「免禮, 過來看看公主殿下這是怎麼了,為何一直不醒?」
幾名大夫戰戰兢兢先後給沈君玥把了脈,可無一例外,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齊齊跪在了地上, 低著頭手腳都在發顫。
柳池風面色陰沉,沉默了一瞬揮揮手:「出去。」
幾名大夫面露難以置信的神色,愣了好一會兒了沒反應, 阿木見狀忙上前把幾人請了起來, 送出門去。
柳池風坐在床邊, 看著一動不動的沈君玥,臉色難看得嚇人。
阿木回來,試探著問:「主子, 可要把宮裡的太醫給請過來?」
柳池風:「不必。」
阿木點頭:「也是, 連京城最有名的曲大夫和林大夫都看不出, 宮裡那群只知道忽悠人的老傢伙更沒用。」
柳池風又問:「宮裡什麼動靜?」
阿木答道:「我前腳剛從醫館帶了幾位大夫回府,宮裡頭後腳就派了侍衛趕往各個城門,皇宮裡也加強了戒備,可要做什麼安排?」
「先不用。」柳池風答:「你先出去。」
阿木應是,走了出去。
柳池風坐在床邊,手指伸到沈君玥鼻子下方探了探,見她呼吸極其微弱,忍不住蹙眉靠近,想聽一聽她的心跳。
可剛湊近些,就見那像兩把小扇子的睫毛顫了顫,下一刻,正對上一雙懵懵懂懂的眼睛。
沈君玥一睜眼就對上一張近在咫尺的絕美男人臉,鬼使神差的,她伸手輕輕摸了摸。她這是回來了,還是做夢夢到的?
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突然貼在他臉上摸來摸去,柳池風神色一僵,一直緊緊蹙著的眉頭卻漸漸舒展開來。這女人,當真如此愛慕於他。
手感如此真實,看來她是回來了。沈君玥漲了張嘴想喊句大人,可發出來的聲音卻沙啞難聽,喉嚨干疼得厲害,忙伸手捂住喉嚨。
她昏迷了一陣子,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那頭她可是剛看著沈老頭睡著,自己坐在沙發上守著他,他還沒醒呢,她就睡著了,一睜眼就回到了這裡。
柳池風起身,去桌上倒了杯水走回來遞到沈君玥手裡:「喝了。」
沈君玥掙扎著坐起來,伸手接過杯子,咕嘟咕嘟喝了個乾乾淨淨。咳了咳嗓子,舒服多了。
「大人,我睡了多久了?」沈君玥捂著有些發暈的腦袋問道。
「今早到此時。」柳池風答,見沈君玥捂腦袋接著又問:「可有哪裡不適?」
沈君玥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大人,我餓了,餓得頭暈。」她這幅身體太過虛弱,餓不得。
「好。」柳池風起身走到門口去吩咐了一聲備飯,見阿彩紅著眼眶抱著小煤球在門口忐忑張望,柳池風回頭看了一眼屋內,抬腳出門走了。
阿彩朝柳池風屈膝施禮,語氣恭敬:「奴婢多謝大人。」
「阿彩,阿彩快進來。」沈君玥在屋內喊。
阿彩抱著小煤球跑進屋,撲到床邊抱著沈君玥就掉眼淚:「殿下,您嚇死奴婢了,先前您怎麼就暈過去了?好多大夫來看了,都看不出到底是怎麼了。」
沈君玥拍著阿彩的後腦勺:「傻丫頭,你家殿下我福大命大,不用擔心。」她昏迷不醒,不過是使用金手指的後遺症,別人自然是看不出來。
沈君玥把被兩個人擠在中間的小煤球抱了起來:「快讓我看看我大兒子,可想死為娘了……」
——
當天晚上,吃過晚飯,沈君玥就帶著阿彩和小煤球回了自己的院子。
接下來的三天,柳池風也不知道在忙什麼,沈君玥就沒見到過他,可奇怪的是,她的眼睛居然一直能看見顏色。
她好奇不已,第一天以為是湊巧,第二天以為她眼睛好了,第三天一早起來還能看見顏色的時候,她篤定自己眼睛恢復了。
樂得抱著小煤球在地上蹦了好半天,樂完,沈君玥想起了她那個金手指。
坐在院中的躺椅上,看著面前飛過的彩色蝴蝶,沈君玥心念一動,輕聲說了一句:「停!」管她昏迷不昏迷,先試試再說。
蝴蝶盤旋兩圈,飛遠了。
沈君玥:「……?」估計蝴蝶沒長耳朵。
仰頭看了看天空飛過的麻雀,沈君玥再次開口:「停!」
麻雀撲閃撲閃翅膀,飛走了。
對著不停往她懷裡拱來拱去的小煤球說「停」,小煤球拱得更歡。
沈君玥不信邪,朝著門口坐在小板凳上繡花的阿彩招招手:「阿彩,過來。」
阿彩放下手裡的繡活,起身朝沈君玥走過來。
沈君玥嘴角彎彎:「停。」阿彩應聲而停。
沈君玥拍著巴掌樂了,她就說沈老頭費那麼大勁兒給她的金手指不能不好使嘛。
可還沒樂一下,下一刻臉就垮了下去。阿彩一臉不解地朝她接著走來:「殿下,您讓奴婢停下做什麼?」
造孽呦!沈君玥嘆氣,沈老頭果然是沈老頭,還是那麼不靠譜。
金手指不好使,沈君玥有點兒失望,可過會兒就忘了。畢竟那玩意兒也不咋實用,用完還得昏迷不知多長的一陣子,不要也罷。
可讓她難以接受的是,隔天早上醒來,她的眼中又是灰突突的了。
沈君玥睜眼閉眼,閉眼睜眼,試了好幾次,還是灰突突。
怎麼回事,沒完了是吧?沈君玥收拾妥當,腳步匆匆就往柳池風的院子裡趕,好在柳池風今兒在家。
對她變得異常恭敬的護衛們見到公主殿下,忙施禮請安,沈君玥也顧不得和他們寒暄,直接衝進了柳池風的房間。
一跨進門檻,就撞進了要往外走的柳池風懷裡,哎呦一聲抬頭看,眉眼彎彎笑了。
這男人是帶色兒的。
柳池風顯然對沈君玥那跟餓狼見到肉似的眼神有些嫌棄,放開扶著她的手,轉身往裡走:「何事這般急匆匆?」
沈君玥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腦中把她來這之後每次眼睛好和柳池風在一起的情況從頭到尾快速過了一遍,最後得出個結論——這男人帶充電,不,是帶充色兒功能。
每一次兩個人碰面分開後,她眼睛能看見顏色的時間長短,和跟這男人待在一起的時間成正比。和他待在一起時間越長,回頭分開,她能看見顏色的時間越長。
這次出門,頭天晚上到第二天回到攝政王府,她一直和他在一起,阿彩說,回來的路上她更是被他一直抱在懷裡一整天,然後她就連著三天能看見顏色。
照這麼說,那是不是她要是在他身邊待個一年半載的,她的眼睛就能徹底好了,或者說徹底充好了電?
想著想著,沈君玥簡直要心花怒放,一雙杏眼看著柳池風的直冒金光。
這男人好啊,簡直就是個充電寶!
看著面前女人那笑得合不攏的嘴,還有越來越貪婪簡直要吃人的眼神,柳池風下意識身子往後,靠在了椅子上。
這女人,越來越不知矜持。
想到她奮不顧身替他擋的那一箭,雖說是通過把他砸倒在地的笨方法,可終歸是一心為了他。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鍾情於他,那就將就過吧。
柳池風以拳抵唇輕輕咳了一下,正了正臉色,語氣嚴肅:「若是日後你能安分守己,攝政王夫人的名頭,就留給你。」
沈君玥暢享著自己眼睛恢復之後的燦爛生活,完全沒留意柳池風說了什麼,急迫地伸手隔著桌子拽住柳池風的手,雙眼放光:「大人,咱們能同床共枕嗎?」
既然要充電,錯,是充色兒,肯定是越近,功效越好的呀。
見沈君玥死死拽著他的手,跟個登徒子見到貌美姑娘似的一臉貪婪,柳池風眉心突突直跳,把手抽出來,站起來就走:「身為女子,請自重!」
沈君玥忙起身追上去解釋:「大人,就是睡在一張床上,我不會對你干別的呀!」
柳池風腳下一歪,險些撞在門框上,堪堪站穩後,臉色陰沉,腳步匆匆,一眨眼就到了院子門口。
沈君玥急得一跺腳,拎著裙擺就追出門去:「大人,我保證不會幹別的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