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忍眉頭緊鎖:「你說的是否……是否有些過於離譜了?」
其實, 蝴蝶忍是想說匪夷所思的。畢竟無論蝴蝶忍再怎麼厭惡童磨,她對童磨的戰力還是有信心的。
在他們是敵人的時候,蝴蝶忍覺得童磨的血鬼術有多麼噁心人, 成為同伴的時候,就有多麼信任。
儘管這種信任,是那麼的讓蝴蝶忍不爽,也都是她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的事實。
除此之外,他們三個鬼殺隊的人, 也不是吃素的好嗎?怎麼在丹羽口中,就沒有一點勝算了?
如果丹羽是讓他們小心,那蝴蝶忍覺得自己還可以理解。可他這話, 說跟他們送死有什麼區別?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我並不是在危言聳聽。」丹羽的語氣極為嚴肅。
「首先,胡家供奉的是邪神。邪神一詞,哪怕我並不是老玩家,也能明白其在詭異中的地位,無疑是頂端的存在。僅憑藉這一點, 我們就需要小心了。」
他一點點的說道:「還是你們想說,你們已經強到,可以隨意輕視一位邪神了?」
「或許對於普通的邪神, 被施加了debuff的你們還有一戰之力, 可是面對阿傾, 我勸你們還是丟掉那種自信比較好。」
「丹羽先生,請問你這麼說的依據是什麼?」灶門炭治郎舉手。
他認真道:「並沒有說不信的意思,可是你就這樣, 只把結論告訴我們, 很難讓人信服啊。」
「唔……一定要說的話, 你們會對隨處可見的風產生敵意嗎?你們相信拂過你們臉龐的微風,可以殺死你們嗎?」丹羽舉例道。
按理來說,丹羽是不知道散兵的戰力的。畢竟散兵的神之眼被他藏了起來,就連他每一次使用神之眼,都會刻意避開丹羽,並且不讓任何人告訴丹羽這件事。
但是正如丹羽之前偷偷觀察散兵,知道散兵的屬性一樣。憑藉丹羽對散兵的熟悉程度,他想要知道這些事情是很簡單的。
只是散兵不想要丹羽知道,於是丹羽也假裝自己不知道而已。
灶門炭治郎停頓道:「丹羽先生說的這些確實……讓人難以想像。」
「是吧?阿傾他是能做到這些的。」丹羽攤手。
「就好像童磨可以將空氣中的水分子凝結,不動聲色的幹掉一個人之後,再將冰塊溶解,殺人於無形一樣。這對你和阿傾來說,應該就如同喝水一樣簡單吧?」
突然被cue的童磨:「唔……」
因為除童磨之外都是人,人類之間聊得也很快樂,所以童磨本來都無聊的發起呆來了。突然這麼一下,他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我之前是不會的,現在會了。」他搖搖扇子,樂呵呵的說著。
丹羽:「啊這?!」
「咳咳,回歸正題。」他避開蝴蝶忍殺人一樣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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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例子之後,應該比較好理解一點了吧。所以現在你們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說,希望系統沒有模擬阿傾的全部力量了吧?」
「阿傾自身的力量,加上副本BOSS身份的加持,阿傾會有多強……」
他心有餘悸道:「謝謝,我簡直不敢想像。」
「但如果只是這樣……我們未嘗沒有一戰之力?」蝴蝶忍又道,「系統自詡公平,它不會給出沒有一點通關可能性的副本。」
她擲地有聲:「萬物相生相剋,這個副本中,必然存在克制那位傾奇者的道具!」
蝴蝶忍的話沒有毛病,5人重新打起了精神。他們路過又重新變得渾濁的池塘後,順利來到了西廂房。
不得不說,他們的事情還有很多,所以投影什麼的,必須要速戰速決了。
於是還未進入西廂房呢,灶門炭治郎就已經摸出了瓷器碎片。只見他目標明確,非常迅速的將碎片嵌進凹槽處。
伴隨著灶門炭治郎觸摸牆內存放的東西之後,過去投影的畫面再次出現。
西廂房中,之前出現過的中年男子,也就是背景板胡家大家長,又一次出現了。只見他雙手背在身後,維持著仰頭望向牆面的動作。
中年女子,也就是香奈惠口中的母親,她此時憂心仲仲的說:「真的沒有關係嗎夫君?之前都沒有人成功得到那位大人的回應,我們真的要犧牲我們的小女兒嗎?」
「為了我胡家大業,這是必要的犧牲。更何況,你也不想讓後人知道,我們這一代沒有嘗試過呼喚那位大人吧?」父親緩緩開口。
「你知道這樣一來,他們會怎麼說你嗎?」
「他們會說你優柔寡斷,說你不配坐上胡家主母的位置!你就算死了,也會被戳脊梁骨!從此不得安寧!」
被父親這麼一說,雖然母親的面容模糊,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從她堅定的語氣中,玩家們可以確定,母親已經被父親說服了。
但是對話的兩人並沒有發現,幼時的香奈惠站在房外,將他們之間所有的話語都聽進去了。
……
西廂房內,年幼的香奈惠站在父親面前,「父親,請將阿忍送走。」
中年男子側目,他像是有些意外道:「你聽到了?」
「父親,請將阿忍送走。」香奈惠沒有回答,只是又重複了一遍。
父親輕哼:「那你可知,為何我們會選擇小忍?」
「因為我是長女,我理應撐起胡家。」香奈惠淡淡道。
這一次,她並沒有忽視父親的問題。
父親點頭,「沒錯,因為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你是嫡長女。」
「你有義務,也必須撐起我胡家。」
「可是現在,你卻站在我的面前,說要代替你的妹妹成為祭品,放棄你的責任?」
「可笑至極,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同意,你這胡言亂語一般的話語?」父親冷笑。
香奈惠並沒有被嚇到,她冷靜道:「如果父親一開始就覺得女兒在說胡話,不打算聽下去的話,從我說完第一句話,您就會直接把我趕出去,而不是繼續讓我說下去。」
「所以,父親只是想聽聽面對這樣的您,我是否會膽怯。您是在,考察我是否有成為胡家家主的資格。」
「沒錯!」父親點頭。
「我胡家的第一個孩子,向來都是男娃,只有你是最不同的。」
父親緩緩道:「在你出生後,家中長老都希望我掐死你,就當作從來沒有過你。這樣一來,第二個孩子就會是『嫡長子』。」
「而且胡家一直都是由長子繼承的,所以長老們不能接受你成為家主,不能容忍女人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然而我拒絕了他們的提議,我力排眾議的將你養大了。香奈惠,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是不同的,我是那第一個。」香奈惠淡淡道。
父親早就將答案說了出來,只是看她有沒有注意到而已。
果不其然,聽到香奈惠的回答後,父親更加高興了。因為香奈惠的種種表現,都說明他的決定是正確的。
父親興奮道:「沒錯,你是如此的特殊,你註定要成為胡家家主!」
「所以你的生命都是胡家的,你如何能代替你的妹妹,成為那個祭品?」
「正因我特殊,才更有可能得到那位大人的注意,不是嗎,父親?」香奈惠不緊不慢道。
父親呼吸一滯,「你……」
「你說得很對……」他喃喃道。
父親越說越狂熱:「你說得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香奈惠,你做得很好!不愧是我的女兒!不愧是胡家的嫡長女——」
他雙手死死抓住香奈惠的肩膀,哪怕看不清他的臉,丹羽他們也知道,此時父親臉上的表情,會有多麼的難看。
……
熟悉的西廂房,年幼的香奈惠和蝴蝶忍坐在裡間的床上。
「阿忍,答應姐姐,離開家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再回到這裡好嗎?」香奈惠嚴肅道。
蝴蝶忍一臉懵懂:「為什麼啊姐姐?我不想離開姐姐……」
「因為姐姐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讓阿忍做,只要阿忍能做到,那姐姐就答應阿忍一件事好不好?」香奈惠忽悠道。
蝴蝶忍用力點頭:「好!那姐姐,想讓阿忍做什麼?」
「離開家後,別要踏進老宅一步。就算是姐姐叫你回來,也絕對不可以。我們可以在老宅以外的地方見面,但是絕對不可以在老宅裡面,記住了嗎,阿忍?」香奈惠重複道。
聞言,蝴蝶忍再次發出疑問,「為什麼啊姐姐?我為什麼不能回家啊?」
「因為那時候,這個家不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家。而我,也不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姐姐了……」
同樣的,與上個投影一樣,兩次詢問過後,香奈惠沒有逃避。可是面對比她還小的蝴蝶忍,她有些含糊的說著。
蝴蝶忍當即反駁:「姐姐就是姐姐,姐姐才不會變!」
「呵呵……姐姐也希望啊……但是阿忍,有些事情,並不一定會如我們想像中那樣美好啊……」
香奈惠似乎是被蝴蝶忍童言無忌的話給逗笑了,她只是低低的笑著。
蝴蝶忍困惑道:「姐姐……我不懂……」
「沒關係,阿忍,不懂也沒關係。你只要記住,永遠別回來老宅就可以。」這次,香奈惠沒有再多說了。
因為她知道,這已經是蝴蝶忍這個年紀可以處理的,最多的信息量了。
最後,香奈惠像是在和蝴蝶忍說話,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她低喃道:「阿忍,你要記住,哪怕是姐姐叫你回來也不行,永遠別回來。」
「永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