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齊明還是低估了花翠對偷懶少幹活的執著,為了躲懶,她居然能想到嫁給他這種方法!
這不是瞎胡鬧嗎?婚姻大事,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趙齊明嚴肅地板起臉:「絕對不行!」
接連三個不行,足以證明他有多堅決。
花翠震怒:「哪裡不行?我還配不上你嗎?天仙你都拒絕,你還想要什麼啊?」
「不,你誤會了,是我配不上你」
「我當然知道啊,可我不介意。」
趙齊明艱澀開口:「你只是想讓我幫你幹活,不是真的想和我結婚,所以我不能和你結婚。」
這些話已經相當露骨和大膽,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他的底線,趙齊明說不出情啊愛啊,只能委婉地用結婚替代。
在這個淳樸的年代,結婚無疑是神聖的,代表著承諾和忠貞不二。
趙齊明能看出花翠不是真心實意想和他共度餘生,在是單純想找個冤大頭幫她幹活,給她送好吃的。
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他恰好被她挑中。
「胡說!」花翠眨巴眨巴眼睛詭辯,「你回答我,你覺得你是村里力氣最大的人嗎?」
「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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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我為什麼不找別人只找你呢?」
趙齊明回答不上來了。
「因為你在我心裡是最特殊的,懂了嗎?」趙富國已經和大娘寒暄完畢,正朝著這邊走過來,花翠只能壓低音量迅速道,「你知道東邊那塊地叫什麼嗎?」
沒等趙齊明回答,她自顧自開口:「叫死心塌地,是我對你的死心塌地!」
「花翠同志!你過來一下!」那邊趙富國在叫她。
「好的,馬上就來!」花翠扭頭應了聲,繼續對趙齊明輸出上輩子學來的土味情話,「還有,我最大的缺點,就是缺點你,懂嗎?」
說完便邁著小碎步輕快離開,沒管這些會對趙齊明造成怎樣的傷害。
這些土味情話放在幾十年後會被群嘲油膩,但在這個年代卻屬於降維打擊,趙齊明哪聽說過這種流氓話,耳根子頓時通紅一片,呼吸都變得不暢。
周圍還有其他人在場,甚至他爹就在不遠處。
花翠她簡直、簡直膽大妄為!還不知羞!
「趙叔,我來啦,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以後你就跟著你徐大娘養豬,你多跟著她學,田裡你只需要上午干半天,下午就過來餵豬。」
「啊,養豬?」
花翠想到她上輩子常常戲稱自己是養豬流小仙女、精緻的豬豬女孩,沒想到一朝穿書,她真開始養豬了。
「你不願意?」
那倒也不是,花翠正在思索養豬和下地哪個更累。
「你既然干不來地里的活,只能把你安排到這了,不然時間長了,你還和隊上其他人拿一樣的工分,他們難免會有怨言,把你安排到這,就說你學學過」
「母豬產後護理?」花翠腦子一熱。
「嗯,這個好,聽著就好,你學過?」
花翠微囧:「沒,只是聽說過。」
「哦,行。」趙富國看上去似乎還有些失望,「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你徐大娘學習怎麼養豬,你放心,該有的工分不會少了你的。」
他嘆口氣:「要好好干啊。」
花翠乖巧點頭:「明白的,謝謝趙叔,我一定會好好努力!」
趙富國還能說什麼,漂亮話都被花翠說完了,他只能點頭。
花翠真覺得自己已經很堅強很努力還很棒了,換成其他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這個時候恐怕早就哭著尋死嚷嚷要穿回去。
噢,她這該死的、鋼鐵般的意志啊。
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花翠剛換新工作,同事是經驗豐富的徐大娘,為了給對方留下好印象,她難得勤奮一次,提前去到公社豬圈處。
下午不用下地幹活,經常挑她刺的生產隊長又下午才來監督巡邏,避開那討人厭的傢伙,工作都變得輕鬆起來。
花翠別提多開心了,一路上都哼著跑調的口水歌,順帶一提,趙齊明也就順理成章地被她忘在腦後。
可憐趙齊明失眠一整晚,閉上眼睛就是花翠捏著嗓子說死心塌地,他渾渾噩噩一整天,幾次欲言又止,結果花翠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喲,這麼早就來了啊。」徐大娘一眼就看到花翠。
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站在路邊,讓她想忽視都難。
花翠笑:「總不能讓您等我嘛。」
徐大娘斜睨她一眼,心中滿意:「放心吧,這活不難,今天時間還早,你先跟我去把豬圈收拾收拾。」
她們的任務不僅是養豬,還有公社裡的牛雞鵝,但豬是重中之重,如何養好豬也是一門學問。
徐大娘沒學過什麼專業技術,全憑經驗,每年他們隊的豬都是幾個大隊中養得最壯最好的。
花翠挽起袖子,又從口袋裡掏出兩團棉花住鼻子裡塞,見徐大娘一直盯著她看,花翠以為她也想要:「徐大娘,你也要嗎?」
因為鼻子被塞住,說話都瓮里瓮氣的。
「.不用。」
「好吧。」那她留著下次用。
豬圈的味道雖然沒有上次那麼刺激,但還是熏得花翠恨不得停止呼吸,再加上大豬一直拱著鼻子往她腳邊湊,儘管許大娘再三保證豬不會咬人更不吃人,花翠還是提心弔膽的,等收拾完豬圈立刻竄出門外。
跑得比兔子還快。
徐大娘咬牙。
「頭髮都臭了。」花翠邊洗手邊小聲抱怨,養豬是不累了,但臭啊。
「你說啥?」
「沒啥!」
徐大娘收回眼神:「休息會兒就去割豬草,割豬草會嗎?認識豬草嗎?」
花翠老實搖頭。
農村里但凡會走路的人都認識豬草,考慮到這是城裡來的大小姐,徐大娘嘆氣:「算了,慢慢來,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
「好噠。」
「蒿枝、鵝兒腸、灰藋菜、天星米,還有母豬瓜藤,這些都是豬能吃的豬草,你可別把人家莊稼一起割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割莊稼。」花翠覺得自己好歹在鄉下待了這麼多天,不至於一點常識都沒有。
「哦。」徐大娘放下背簍,指了指旁邊地,「到了,你割吧,我看你割得怎麼樣。」
花翠不疑有他,舉著鐮刀就要下地去割。
徐大娘啐她一口,都快氣笑了:「還說不傻,你仔細看看這是豬草還是花生苗,我讓你割你就割?」
如果這是自家姑娘,徐大娘想她早就拎著耳朵好好教育一頓了。
沒心眼的憨樣子!
花翠震驚又不可置信地回頭,怎麼還釣魚執法呢!
說好的淳樸呢!
她臉上火辣辣,不滿地嚷:「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不講武德。」
徐大娘倒也不生氣,以前養豬只有她一個人忙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現在多了花翠,幹事不咋樣,但勝在嘴甜,臉皮也厚禁得起逗。
能解悶。
兩人在田野間又走了會,徐大娘放下背簍拿起鐮刀:「割吧,這次沒騙你,割完放背簍里。」
花翠半信半疑,等她先開始動手後才慢吞吞地拿著鐮刀加入。
豬草雖然比麥子好割,但花翠割了會兒老腰就開始抗議,她直起身錘錘腰,徐大娘的背簍已經裝了一半豬草,而她背簍里只有四分之一。
花翠看看徐大娘的背簍,再看看自己的,沉默片刻後伸出罪惡雙手將竹簍里豬草抓松,四分之一的豬草瞬間膨脹成八分之三。
好像,還不錯?
花翠滿意地圍著竹簍轉了一圈,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異樣。
「嘻嘻。」花翠沒忍住偷笑,她真機靈。
「笑啥?快點割!我可不等你。」
「知道啦~」
有了這個作弊小技巧,花翠幹勁滿滿,再加上徐大娘竹簍里豬草都壓得很實,滿滿當當沒有一點縫隙,到後面花翠的速度竟然也趕上她,兩人幾乎同時割滿一竹簍。
「好啦,搞定了,搞完就可以回去了吧?」
「嗯。」徐大娘點點頭,沒說別的。
花翠正以為自己成功瞞天過海,徐大娘冷不丁走到她身邊,對著竹簍伸手一按。
花翠來不及阻止。
竹簍立刻現了原形,豬草幾乎少了一半。
徐大娘冷笑:「我就知道有鬼!」
倒霉,花翠說不出話了,被抓個現行,怎麼狡辯都沒用。
不過她認錯態度良好,垮著臉:「我錯了嘛.」
「繼續割去,割滿,我就在這看著你割!」
花翠認命地拿起鐮刀。
看背影仿佛天塌了般,肩都耷拉下去。
徐大娘既氣又好笑,這死孩子,也不知道爹娘是怎麼慣的!慣成這副德性!
見花翠嘴巴動個不停,不知道又在嘀咕什麼,徐大娘皺眉:「別發牢騷,專心割你的豬草,等會兒小心把手割」
她話沒說完,就聽花翠發出一聲短促尖叫,然後整個人愣在原地,捂著手呆呆的。
壞了,烏鴉嘴了,她暗想。
「我的手!」花翠漸漸反應過來,忍不住哀嚎,「手指,手指,我感覺手指都要斷了!」
「哪這麼嚴重?我看看。」徐大娘倒是不慌,鐮刀割了那麼多年豬草,她還嫌太鈍不好使,哪能輕易就割斷手指。
花翠淚眼汪汪地伸手,「你看。」
左手食指有一道約兩厘米長的傷口,這種傷口在徐大娘看來是家常便飯,不過她皮膚白,看上去倒是慘烈。
「沒事,小傷。」徐大娘淡定地挑了截豬草,放嘴裡嚼碎後抹在她傷口上,「等會兒就能止血,好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割。」
花翠又是一陣齜牙咧嘴:「就這樣?!」
「那你還想咋樣?」
花翠直吸氣:「不去醫院打個破傷風嗎?傷口這麼深呢。」
徐大娘莫名其妙:「什麼破傷風?用不著!」
割豬草割出傷口是常有的事,這種傷口還算輕的呢,嚼碎蒿枝敷在傷口上,一會兒就見效,比什麼藥都管用。
徐大娘很有經驗。
花翠聽過科普,知道被這種生鏽的鐮刀割出傷口,就一定得去醫院打破傷風,她運氣一向不好,更該去了。
可惜這個年代醫療水平差,科普也不到位,許多人都不會把這種傷當回事,尤其是上了年紀的人。
花翠不知道怎麼跟她解釋。
「顧家學!」她眼神一亮,正巧看見從田埂路過的人。
(本章完)
作者說:wb:道德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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