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明悟（加更）
「嗯，還行。」
齊天大聖頷首，做出了中肯的點評。
千古迭廷並不覺得這是冒犯，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肯定。
只是揮一揮手，就能穩定自己身上的氣勢，如此直觀的感受比說得再天花亂墜都要強。
大聖道：「這套棍法名為不屈，以崩壞的世間法則之力暫為己用，前八式都是對世間一切秩序的破壞，在你這個境界，幾乎已經走到了極致。」
千古迭廷點點頭，贊同了大聖的話。
修煉《不屈棍法》兩百餘年，在斗羅大陸上已經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條道路的極限在哪裡。
第八式陰陽逆轉下，連乾坤都發生顛倒，所有的一切歸於混沌，完整的法則變得破碎不堪，就像是——回歸了宇宙的本源。
「還記得不久前小孩說的那兩個字嗎？」
「您是說——中庸？」
「嗯。」大聖繼續道，「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惑。世間的一切都要有個『度』，有個詞說得好，物極必反。既然已經在破壞這條路走到了極致，那麼最後一式，必然不能以破入道。」
千古迭廷也明白齊天大聖是要做什麼了。
他執弟子禮，鄭重道：「請前輩賜教。」
「賜教談不上，我早晚也要講給你外孫聽的，你這算是沾伱外孫的光。」
大聖不在意道。
千古迭廷的目光移向千古齊天，後者卻是以開玩笑地口吻說道：
「如果我學會了，也會教給外公的哦，那時候，我叫您外公，外公叫我老師，我倆各論各的。」
千古迭廷並不覺得冒犯，反而感覺十分親近。
他笑了笑，爽快地答應道：「好啊，小天老師。」
如果讓千古東風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他那一絲不苟的老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玩笑之後，氣氛也變得融洽起來。
「好了，接下來，我將給你展示，這《不屈棍法》的第九式……」
大聖拿起插在地上的盤龍棍，飛到空中。
為了讓祖孫二人能夠更好地理解，他從第一式戰天鬥地開始施展。
千古迭廷看得很認真，齊天大聖使用的並非是帶有破邪龍的盤龍棍，但所展示出來的破壞之力卻要遠超過千古迭廷。
哪怕是在這片由大聖意念構成的空間中，也能震盪出空間波紋。
要知道，剛才千古迭廷在施展的時候，這片空間可是沒有一絲波動。
就像是小浪花拍打在一艘巨輪之上，你甚至感受不到一絲顛簸。
前八式下來，千古迭廷受益匪淺。
哪怕就是此時停下。
這次出去，他也需要閉關感悟一段時間。
到那時候，他的實力將再次精進一步。
到了准神那個層次，每往前一步，都將變得極為困難。
因為，准神之後，便是那神了。
「所有的一切歸於虛無，秩序將被重置，那麼，你需要做的，就是創造秩序！或者說，讓完整的秩序，歸為己用。」
大聖所說的每一個字，如洪鐘大呂，讓千古迭廷有種醍醐灌頂的明悟之感。
破壞破壞，毀滅一切的盡頭，是新生。
創造秩序是最終的奧義，是所有破滅類法則的最後一步。
盤龍棍的破碎法則，破壞神的湮滅法則，還有它們的上位神格毀滅之神的毀滅法則。
走到最後一步時，都是創生。
於毀滅中尋求新生。
可創造秩序又談何容易？
別說是極限斗羅的千古迭廷，哪怕強如神王的毀滅神，也做不到這一步。
但目前的破碎法則，只是較為低級的破滅類法則，退而求其次，掠奪原本完整法則為己用，以另類的方法來取巧，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等到突破之後，就能領悟更高層次的破滅類法則，所謂的極，也就不存在了。
話音一落，大聖將手中的盤龍棍在空中一掃。
棍影掃過之處，所有的一切都凝滯起來。
所有的能量都定格在那裡，唯有身為施法者的齊天大聖可以動。
原本平穩運行的元素不能再自主運行，各類法則之力盡皆被束縛在了盤龍棍的四周，被完善掠奪來的法則之力所展現的氣息，絲毫不比顛覆一切的破碎要來得少。
「第九式，萬法歸一。」
以盤龍棍為中心，周圍所有的法則之力原封不動地朝著其匯聚而來。
原本璀璨炫目的九彩法則之力也因為法則的種類和能量的增多而變得駁雜，色澤逐漸變得黯淡。
而後一片漆黑。
完整的法則之力匯聚在一起。
沒有像之前那般被撕扯得破碎開來。
與其說是創造，不如說是另類的破壞。
但，此招妙就妙在「完整」二字。
就地取材，以生之名，行湮滅之意。
大聖握住那根凝聚了無數法則之力的盤龍棍，只是朝前微微一點。
盤龍棍像是頓住了一般，時間仿佛也在此刻停止。
「咔」「咔」
像是雞蛋破殼般的聲音傳來。
原本無比穩定的空間竟然在這一擊中變得如雞蛋一般脆弱。
大聖再次揮了揮衣袖。
磅礴的法則之力散去，即將破碎的空間也變得穩定。
他從天空落下。
對著千古迭廷道：「此招的要領與前八式截然相反，之前是極致的破壞，而第九式就必須做到極致的控制。記住，讓所有的一切凝聚在一起，九九歸一。」
千古迭廷瞭然於心。
他不願浪費這寶貴的感悟時間。
也顧不得什麼禮儀了。
千古迭廷盤坐在地上，周身的法則之力也開始涌動，圍繞著他的周身，形成一個小小的旋渦。
「大聖，抱歉，外公他……」
大聖擺擺手。
他笑著問道：「小孩，這個禮物你可沒滿意？」
千古齊天重重地點頭。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千古迭廷，將成就神祇。
一萬年後，斗羅大陸將再次出現一位神靈。
憑藉自身實力，沒有一絲信仰之力成就的神祇。
「好了，你們回去吧，我也該睡覺了。」
大聖將盤龍棍丟給千古齊天，又變成之前那副懶洋洋的模樣。
千古齊天還想說些什麼，周圍的一切又變得模糊起來。
一望無際的湖水出現在眼前，千古齊天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斗羅大陸。
他看了眼身旁陷入頓悟的千古迭廷，而後拿著他的武魂，矗立在那，為千古迭廷護法。
只能委屈一下他的雨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