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失望的牧野
五百米的海底，陽光已經很難照射進這裡，周圍的水溫大概只有個位數。
若是換成一個普通魂師，不說這能夠讓人體失溫的超低溫度，僅是這恐怖的壓力就能將人的內臟壓得粉碎。
「咕嚕嚕～」
被按住的千古齊天呼吸都有些紊亂了。
在五百米深海的恐怖壓力下，每一分每一秒鐘，千古齊天的身體都在與那恐怖的壓力做著對抗。
已經待在水中將近一個小時的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但被牧野這麼按住，千古齊天根本掙脫不了。
疼苦，如潮水一般襲來，千古齊天只覺得渾身都要炸了一般。
窒息的感覺讓他的大腦思考也變得遲鈍、緩慢，周圍的景物也開始變得模糊。
千古齊天的窒息感並不是來自水底不能呼吸，而是肺部被巨大的擠壓，導致氧氣不能夠進入體內。
這種在海底的高壓試煉，不僅僅限於肌膚與骨骼，還有內部的五臟六腑。
牧野就這麼靜靜地注視著千古齊天，巨大的手掌按在千古齊天的脖頸處，看著千古齊天奮力地掙扎。
掙扎是求生的本能，哪怕千古齊天知道牧野不會讓他真的死，但求生的本能已經壓過了理智。
五分鐘後，千古齊天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牧野的手就像是佛祖的五指山，鎮得千古齊天這位「齊天大聖」動彈不得。
感覺千古齊天已經到了極限，牧野也適時鬆開了千古齊天。
牧野的大手離開了千古齊天的脖頸，感受到身上的壓力驟然減輕，千古齊天已經力竭的體內再次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
絢麗的九彩之光從他的身上迸發而出，金、藍、綠三色幻化成三條巨龍形態，盤踞在千古齊天的周身。
手臂向上奮力地揮舞滑動著，給身體施加一個向上的力。
頂著恐怖的海水水壓，千古齊天本就被榨乾的身體再一次枯竭。
可每向上一分，身上的痛苦就能減小一分。
死亡很痛苦，他已經死過一次了。
這一次，要活下去。
千古齊天的身體再次爆發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周身的九彩光芒變得更加璀璨。
頭頂的海水竟然在這股九彩之力下翻湧，無數海水匯聚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異的「漩渦」。
牧野的視角之中，千古齊天上方的海水，幻化成了——一條「龍」。
「顯性血脈就已經如此強大了嗎？」
牧野看著眼前這壯觀一幕，喃喃道。
魂師是擁有抗衡自然，甚至改變自然的無上威能的，但是至少也得是魂聖之後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類型的魂師能夠做到。
那就是血脈天賦十分強大之人。
「還有四十八天。」
牧野更加期待千古齊天那血液中的隱藏得更深的血脈了。
「呼。」
千古齊天無力地躺在海面上，任由身體跟隨著海浪起伏而動。
新鮮的空氣進入鼻腔，感受到的不是舒爽與劫後餘生的喜悅，而是劇烈的痛苦。
肺部劇烈地痙攣與抽動，吐出氣時的呼吸道中帶著濃郁的血腥味，其餘的五臟六腑與肺部的情況也差不多，身體的全部機能基本喪失。
脫離海水巨大壓力後的前後落差讓身體竟然生出一種不適感。
好在，這種感覺只是短暫的。
這時，牧野從海底之中浮到了水面之上，他用魂力將千古齊天托舉起來。
巨大的手掌直接拍向千古齊天的胸口位置，而後是腹部、雙肩、大腿……
每一掌拍出，千古齊天那部分的身體就會亮起一道暗金色的光澤，千古齊天本就細膩的肌膚在這一刻竟然變得更加晶瑩剔透，隱隱可見玉肌之下充斥著暗金能量的筋脈。
十八掌拍出後，千古齊天感覺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在沸騰，體內傳來的熾熱感與身體莫名的酥麻感，都在證明著，他的血脈，在甦醒。
「好，好了嗎？」
千古齊天無比虛弱地道。
牧野稱讚道：「好小子，竟然還有力氣說話？！」
「如今你體內的血脈正在被不斷淬鍊，可能會有些火熱，忍受一下。」
千古齊天點點頭，又問道：「我能給自己，治療一下嗎？」
他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內出血讓他的口腔之中充斥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可以的。」
牧野點頭道。
有了牧野的允許，千古齊天才召喚出自己的木龍龍魂，為自己療傷。
他怕在此之前，擅自給自己治療會使得這次試煉效果大大減弱，那樣可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醫者當然不能自醫，嚴格意義上來說，千古齊天靠的是那建木魂靈的力量。
說是建木魂靈，或許都有些不太準確，說是神靈，才更為合適。
因為，它本就是神物。
在木愈的治療之下，千古齊天的氣息逐漸變得平穩，精神在高壓後的放鬆，隨即而來的是一陣疲憊感。
有牧野在，千古齊天也不再強撐，而是緩緩睡去。
牧野抱著千古齊天，愛才之心就已經寫在了臉上：「好好睡吧，一覺醒來，就又是新的一天了。」
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傳靈號靜靜地停泊在那裡，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海上移動堡壘。
試煉前，牧野特意通知了船長譚健斌一聲，讓他們拋錨等待。
等千古齊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三點，睡了十多個小時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下意識地舒展一下身子，渾身的骨骼傳來噼里啪啦地爆響聲，無比地舒爽讓千古齊天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吟。
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是一個豪華型的套房之中，千古齊天不用猜也知道，是牧野把他給送回來的。
經過昨晚的試煉與本體宗秘法的洗禮，千古齊天感覺身上的虛弱與疼痛全都消失，體內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歡呼著，雀躍著。
千古齊天感覺此時的他全身充滿力量。
一站起身，千古齊天只感覺身上的衣服有些緊。
他來到一面落地鏡前，突然發現自己在一夜之間長高了近十厘米，原本一米六左右的身高突然竄到了一米六八。
突然其來的漲高並沒有讓千古齊天感到興奮，反倒是有一些擔憂。
他現在，才十歲啊。
如果一修煉本體宗秘法就會長高的話，那等他大成，不會變成牧野變身後的樣子吧。
那體格，打架的時候才帥啊。
要是平時頂著那個身材出門……
千古齊天有些不寒而慄。
先不去想這些，昨晚在海水裡泡了那麼久，千古齊天感覺自己身上現在有一股鹹魚的味道，身上也很是難受。
在浴室里沖浴過後，牧野正好推著一輛餐車走了進來。
他又換上了廚師的服飾，看上去真的和一位廚師沒什麼區別。
「餓了吧，來吃點東西。」
見到身高猛漲的千古齊天，牧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不用擔心，人的骨骼是恆定的，你能長多高在出生的那天就已經決定，如今你這情況是修煉本體宗秘法時不可避免出現的情況。就當是提前長大罷了。」
聽牧野這麼一說，千古齊天倒是放心了不少。
「昨天晚上感覺如何？」
牧野的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千古齊天對此真可謂是記憶猶新。
那感覺，仿佛讓他回到了六歲那年即將開打復活賽的時候。
而且，那劇烈的疼痛感更像是前世助他穿越的那輛大運。
千古齊天白了牧野一眼，他知道牧野這是在拿他打趣呢。
「您還真是狠心，那時候差點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
「誒，這是修煉的一部分，沒辦法。」牧野道，「而且，我助你修煉也是風險的好不好。本體宗秘法的覺醒失敗率在三成左右，失敗的結果可只有死這一個結果。你是戰天冕下的外孫，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本體宗可就直接要在斗羅大陸上徹底除名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的身體對能量的需求量很大，我特地給你準備了食物。」
說著，牧野將餐車上的罩子打開。
上面，是一條被炙烤得香氣四溢的不知什麼品種章魚。
「這是什麼章魚啊？」
千古齊天靠近聞了聞，就能感覺到鐵板章魚的肉中蘊含著極其強大的氣血之力。
「血玉章魚，你聽它的名字也應該知道它的作用了。它一般都生活在有血玉蝦的海域，以血玉蝦為食物。我本來是打算給你就近抓一條藍鰭金槍魚隨便補補的，沒想到抓到了這玩意。」
以血氣旺盛的血玉蝦為食物，光聽名字，也能窺探血玉章魚的功效了。
千古齊天經過昨晚的試煉，體內的氣血本就消耗了大半，洗完澡後，那股飢餓感讓千古齊天感覺他能吃掉一頭牛。
這一頭牛並不是誇張的修飾詞，而是真的能直接吃下一頭牛。
紅玉章魚已經被牧野用鐵板烤製得外焦里嫩，配上秘制的調料，讓人食慾大開。
用叉子插起一塊後，千古齊天直接放入嘴中，肉質滑嫩Q彈，入口後有一種暖流流入身體的四肢百骸。
一頭紅玉章魚的重量大概有三十多斤，滿滿一大盤的魷魚，全部都進入了千古齊天一人的肚子裡。
除此之外，來自極北之地，三年一熟，飽含精氣的月光米，千古齊天足足幹了五大碗。
補足完身體能量後，千古齊天感覺自己這時候才算是真的活了過來。
爽！
「吃飽了嗎？」
一旁的牧野笑著問道。
千古齊天滿足地躺在一旁的沙發上，臉色紅潤。
「嗯。」
放鬆狀態下，千古齊天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然後……
千古齊天又進入了海底。
這一次，比昨天還要深一百米。
僅是增加了這一百米，千古齊天就感覺今日的壓力比昨天要強上好幾倍！
起初與昨天一樣，千古齊天並沒有感受到太大的壓力。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不適的感覺愈發地強烈。
到後面，哪怕千古齊天對元素再有天生的親和度，依舊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牧野今天依舊是按住了千古齊天，等對方到達極限的時候再讓對方上浮，壓榨自身的極限。
海面上，千古齊天趴在那裡，身下的水元素托舉著他的身體，比最柔軟的床墊還要舒服。
「不錯嘛，今天比昨天要深一百米，可你堅持的時間比昨天還要多五分鐘。」
千古齊天聽到牧野的誇讚後沒有一點反應，他現在渾身無力，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若還有點力氣，千古齊天一定會對牧野狠狠地豎一根中指。
當千古齊天以為牧野會將他送回去的時候，卻感覺身子再一次下沉。
這一次，他不知道沉下海底多少米，也不知道自己在海里待了多久。
等他醒來時，已經又過了一天。
牧野依舊給他準備了補充氣血的食物，而且，這份量看上去，比昨天還要多一些。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千古齊天每天都是甦醒，洗澡，吃飯，海底試煉，昏迷這一個循環之中度過。
海水的深度也從原先的五百米，一直遞增著，六百米，七百米，一千米……
每日的「折磨」讓千古齊天的精神都有些衰弱了。
但，他的體魄，也有了顯著的變化。
第四十九天時，千古齊天依舊從床上醒來。
如往常一樣，千古齊天來到落地鏡前，看看如今的樣貌。
此時的千古齊天，身高已然達到一米八，稚嫩的臉龐也因為這一段時間的修煉而變得成熟。
劍眉星目，眸中寒光，柔和的臉部曲線卻不顯得嬌弱，反而是有一股儒雅之感。
沒穿上衣的他，能夠看到身上明顯的肌肉線條，整個身體呈現倒三角型，精緻的鎖骨筆挺連接著寬大的肩部，越往下，兩旁的線條越是收緊，在腰部形成一個完美的閉合。
身上的氣血之力翻湧，濃郁的元素之力似乎隨時都能讓一位元素系的魂師少女沉淪。
此時，牧野走了進來。
他的臉上不再似之前那般輕鬆了。
千古齊天的身上，原本顯性的元素血脈倒是愈發強盛了。
可這，並不是牧野想要的結果。
還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