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81：離別前夜
戴沐白走了，灰溜溜的又離開了學院。
沒人挽留他，即便是名義上的老師柳二龍都沒說話。
被那些高年級學生們用異樣的眼光送出了學院。
「你們兩個的事自己處理好，如果你打算繼續認我這個老師在告訴我具體原因吧！如果他還來找你麻煩可以直接找門口的值班老師，我先走了。」
水天也不想聽她解釋，這兩個孩子畢竟是未婚夫妻，他做為老師只能給出建議，不方便直接參與他們的關係。
他轉身就走了，也帶走了一直沉默的柳二龍。
留下朱竹清對著他的背影深深一禮：「老師，明早朱竹清向您報到。」
不管水天能不能聽到，她都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今天的戴沐白如果和她好好說話耐心勸解，哪怕只是低個頭~，說不定她會心軟和他一起陪史萊克走到最後。
可他真的讓她很失望，為了那點面子不顧兩人的命運，為了旁人的事要自己放棄這麼輕易就能變強的機會！
史萊克教育的恩情她會還，水天這個老師她也要認。
二者她都不會放棄，至於未婚夫戴沐白她只能暫時將他埋入心底。
一切等自己學有所成再說。
………
回了自己房間的水天把柳二龍關在門外，總算是能一個人好好清淨清淨。
知道自己等不到他開門，柳二龍就在他門外不遠處的樹下打坐調息。
不回自己住處，也不想去看玉小剛現在情況如何。
她太虛弱了，運轉起來的魂力一點點溫養身體，通過冥想恢復更多的魂力。
只是抵抗那滿天冰花就消耗了她全部魂力，以對手的身份面對愛人時發覺自己是那樣的渺小。
以往不覺得有什麼，他在強也是守護自己的小天。
但現在柳二龍急了，她怕自己跟不上水天的腳步會被他越拉越遠。
現在接近七十八級的魂力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修養的同時也能沉下心來提升自己。
這難得的清淨對他們二人都有好處，將心事了卻一半的水天也在床上打坐。
那次和獨孤博交手後他的魂力也有了些許增長，雖說距離八十五級還有些距離。
魂師修煉的桎梏一般分為三種。
一種是先天桎梏，先天魂力導致的天賦不足無法修煉到更高的境界。
這種桎梏可以通過後天彌補，如原著史萊克七怪服用仙草提升修煉速度那樣，除奧斯卡和小舞外他們本質上提升的是先天修煉天賦。
第二種是後天桎梏，一般是受了重傷的魂師因為傷勢無法繼續修煉提升，這種除非遇到頂級治療系魂師否則終生都要止步於當前境界。
第三種是水天現在要面對的，對大多數魂師來說很輕鬆就能度過的桎梏。
自找的心境桎梏，念頭不通達心存疑慮導致無心修煉或者本能的忽略突破魂力。
除非受到重大打擊，不然很少有魂師會陷入這種困境。
一路走來水天就是太順了，少年天才出道，初次進入極北之地便獲得了無上無上傳承，堪稱極北之地聖子。
冰雪二帝親自教導，泰坦雪魔一族甘心做陪練，加上他穿越者的記憶幾乎沒遇到過坎坷。
這間接性養成了他特殊的性格，對什麼東西都不在意的同時又非常在意。
以他的天賦是不可能出現修行桎梏的，更因為他的性格很難遇到非要重創乃至斬殺他的強敵，唯一讓冰雪二帝擔心的就是心境！
沒有足夠強大的心靈如何去承受那偉大的傳承？
為了讓他能夠成長，也是未雨綢繆，雪帝在將自己絕學傳授給他後命他出去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用腳步去丈量他該有的格局。
只是沒想到他在這小小的藍霸學院停留了十年，十年的時間只為了獲得一份愛情。
兩世為人的水天心智在成熟和迷茫中間，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也會因為想服從內心的想法而做出錯誤的事。
人都是這樣擰巴，只不過在他身上這種現象會更明顯。
還好他從小就不信什麼冥想修煉，根據家族傳承和各方收集來的知識用自己的身體做試驗開發出數套魂力運轉路線。
雖然過程讓他多次把自己練成重傷！
冰鳳凰遇冰而生，如浴火重生，潛在的自愈能力讓他無懼經脈錯亂這種體內傷害，最多是把還年幼的他疼的控制不住眼淚而已。
按照既定的經絡路線將冥想吸收的魂力運轉一個又一個周天。
這抵消了心境造成的一些影響，可還不夠，這不是他該有的修煉速度。
如果這十年他不理旁事努力修煉，即便不用雪帝的魂環都有可能突破至九十五級。
他是一個不受魂師修煉選擇限制的人。
所謂的二十歲前最佳修煉期對他無用。
極致武魂後期修煉速度緩慢的弊端直接無視。
現在的修煉速度讓他不爽，可也沒辦法改善。
心裡的聲音他接受不了，穿越而來先天條件堪稱無敵的他怎會沒有傲氣呢！
現在修煉速度下降也是他自找的。
現在的清淨讓他意識到必須徹底解決他和柳二龍之間的問題。
可是該怎麼解決他不願去想，那會讓他修煉的更慢~
眼下還是著重突破八十五的好。
就像當初和獨孤博交手，他多少吃了些魂力等級的虧，也是他沒使用強力魂技的原因，不然以他兩枚十萬年魂環和吸收的頂級魂骨怎會浪費那麼久才擊敗獨孤博。
魂力才是魂師的根本。
冰的意義在於永潔和止境，這也是他領域構成的基本規則，修煉吸收的也是無垢魂力，自動排除能量中的雜誌。
這樣修煉的最大好處讓他魂力質量遠超同等級魂師。
道道氣旋隨著他的呼吸律動，仿佛身融天地與萬物中和。
通體冰藍色的鳳凰凝於識海，每當這個時候他的精神之海都會陷入寂靜。
不管是冰帝還是冰熊王都不敢發出異動驚擾那偉大的存在。
武魂究竟是什麼？是如何產生的誰也不清楚！
有人說是神賜，可水天的武魂本身就能稱之為神。
修煉無歲月，眨眼間夜幕降臨。
華光灑落，月光下的柳二龍很美，光芒在她臉上都變的更加絢爛。
她的氣色終於恢復了些許紅潤。
夜晚的空氣不涼，柳二龍睜開眼發現前面屋頂的魂力氣旋還在運轉，就知道他一直在修煉沒出來過。
已經一整天了，柳二龍去敲了敲門道：「我去準備些吃的一會陪我喝一點吧，就當是為你送行。」
說完也不顧屋內他的反應快步離開了這裡，萬一他拒絕就不好了。
房間內的水天睜開雙眼，兩道湛藍色光芒從雙眼射出又很快消散。
手不經意的放在了腰帶上，突然有些後悔收下這東西。
依當時的狀況自己不收下這腰帶柳二龍還會繼續糾纏，現在自己卻給了她一個錯誤的態度，不知接下來的命運會如何……
時間是一條逆流的河，任你怎麼努力也休想追尋到它的盡頭，可水天想回到時間的源頭，如果可以他寧願從沒遇見過柳二龍。
沒讓他等多久，柳二龍拖著幾碟精緻的小菜返回了這裡。
兩道小炒和兩道涼菜，斗羅大陸上沒有四道菜數字不吉利的規矩。
敲了敲門，沒有反鎖的房門柳二龍隨手推開。
對著床上的水天笑了笑道：「還是在外面？或者就在這裡？」
水天起身下了床，掃了一眼果然都是自己愛吃的菜，她還用魂力維持著兩道炒菜的溫度，確實很用心。
「走吧，今晚天氣不錯，我剛好有點餓了。」
來都來了已經無法拒絕，在這裡的最後一晚順從自己的本心就好。
柳二龍溫柔的目光快要黏在他身上，如果不是拖著托盤的話也許她會蹦蹦跳跳的跟上去。
在他面前柳二龍可以從成熟的女人變回天真的女孩，可以隨意表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
來到一處較高的空地，地面已經忘了是他們兩個誰在多年前安排人用磚石砌了起來。
方便夜半難寐的兩顆心相遇。
輕車熟路的相對著坐下，托盤上的小菜擺放整齊。
取出了從廚房拿的碗筷，她是不敢用水天專門請人打造的那套餐具了。
水天掃了這副尋常的碗筷一眼，什麼都沒說只是夾了一筷子她炒的青菜。
不管是否破鏡難重圓，那幾副碗筷還是找機會碎掉吧，別人碰過的東西他不喜歡。
見他沒什麼反應柳二龍內心稍安，取出兩個酒杯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戒酒很久的她不知把這壺酒藏了多久，還好她喝的不是那種市面上常見的酒水，水天花了大價錢買的酒都是不怕存放的。
她像是賢惠的妻子在照顧自己的丈夫，雙手抓著酒壺笑的溫柔動人。
涓涓細流注入酒杯，杯里八九分滿，十分是敬客人的。
酒香撲鼻，不愛飲酒的水天也不討厭酒，依稀當年他曾陪著她大醉過無數個夜晚。
那種不用魂力解酒，全憑一股子不服輸硬灌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柳二龍舉起酒杯笑吟吟的看著他：「我們好久沒這樣放鬆的在一起喝過酒了，來，我敬你~」
碰~
兩杯相撞，輕輕的一聲脆響。
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入喉的一瞬間水天才發現這一壺是他買的很少的烈酒之一。
很辣，整個食道好像燒起來一樣，胃裡暖暖的像有烈火在烘烤。
他豪放的樣子像極了當年，柳二龍滿眼柔情的端起酒杯也跟著一飲而盡。
辛辣感入喉，像是發泄出心中苦悶般柳二龍長長出了口氣。
「爽~」
她眼泛精光，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大口喝酒了，現在最愛的男人就在身邊，烈酒就在手中，人生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嗎？
「小天，我們在來~」
說著她重新給他倒上了一杯，情緒隨著一杯烈酒下肚變的興奮起來。
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回到那個她風華絕代豪邁憂傷的年月。
碰~
水天再次一飲而盡，來者不拒，明明用酒精發泄是最懦弱的表現。
放下的筷子再也沒有拿起來過。
兩杯酒下肚，酒精揮發著人的情緒，胸中的苦悶更濃，但他難得露出幾分笑容道：「這一壺怕是不夠，你應該還有庫存吧，我記得當初剩了不少~」
「什麼都瞞不過你，放心，今天我陪你喝個盡興~」柳二龍很隨意的又取出六壺烈酒，是現在這壺的包裝一模一樣。
見狀水天知道她應該是背著自己偷偷去買過，這個牌子剩不了這麼多的。
「干~」
不多說什麼，被重新倒滿的酒杯送到嘴邊，仰頭像是吞下無盡的苦果。
柳二龍也輕聲道：「干~」
緊跟著一飲而盡，目光停留在他臉上，任由些許酒水從她唇角低落。
一杯接著一杯，空了一壺又一壺。
兩個人喝的昏昏沉沉，空了的酒壺被隨意丟在一邊，那四盤精緻的小菜只被動了一根青菜。
最後一杯酒飲盡，水天迷迷糊糊的倒在地上望著夜空，明月不停變換，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看著他笑。
親人，朋友，學生，以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自己身邊的柳二龍。
她將手臂搭在了他胸膛，感受著他強烈的心跳低低出聲：「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回家嗎？」
水天聽不清她在說什麼，迷茫的轉頭看著她。
四目相對，接近於零的距離讓柳二龍不由自主的吻了上去。
全不在意他身上的酒氣，不管他怎樣她都喜歡。
而他像個傻子一樣真的沒用魂力解酒，可躺在他身邊的柳二龍眼神非常清明。
走到他這邊的過程中柳二龍已經動用魂力蒸發了體內的酒精。
他可以醉，但她不行，她不想因為醉酒而清晨見不到他的身影。
輕輕一吻後柳二龍深情的看著他，輕輕抬起他的腦袋讓他枕著自己胳膊。
另一隻手撫摸著他的臉頰，柳二龍柔聲道：「我們已經過了被愛情支配的年紀，可我真的愛上你了小天，帶我回家結婚好不好~」
水天回答不了她，眼睛一睜一合困意瘋狂上涌。
就像無數個曾經一樣，喝的不省人事後兩個人隨便找個地方抱著睡覺。
有些不開心的捏了捏他的嘴唇，柳二龍輕輕把頭貼在他的額頭道：「睡吧，還是和當年一樣傻傻的~」
一夜無話
清晨的陽光灑在大地上，驅散夜裡的微涼讓萬物重新煥發生機。
宿醉中醒來的水天發現自己胸口很沉，瞧一眼是也剛剛睜眼的柳二龍。
「早安~」她輕聲的說。
昨夜他喝多了，越喝越覺得苦悶就越想喝，放開了精神防備和魂力自我調節，任憑酒精徹底將他麻醉。
「早安~」
然後我們可能再也不會有午安和晚安，他在心裡對自己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