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5：還是一樣的選擇
自己的房門前留下過一些東西，只是已經被人人為清除了。
水天自嘲的笑了笑，怎麼會被清除呢，他的房間什麼都沒有，就算是賊進來了難道要偷桌椅嗎。
是誰偷偷來過可想而知，那個廢物不可能發現自己留下的東西，只有她的手鐲能感應到，那麼她清除這些東西的原因就顯然易見。
「真是夠不要臉的，剽竊到我頭上了。」
「在這裡什麼都沒找到所以去找了她嗎，可你似乎忘了她最討厭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
走進房間，那張床上被子迭得整齊，看床單上留下的些許皺褶應該是柳二龍在這裡住過。
這裡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他在藍霸學院真正意義上的自己家，卻是在柳二龍那睡的時間更多一些。
坐在床上他慢慢等著時間流逝。
和柳二龍已經說清楚了，失望積攢的太多就很沒意思，繼續留在這裡等著下一次傷心嗎？
教師們的仇報了，用雷霆手段廢了三名出手的史萊克成員，雖然漏掉了一個秦明，不過從冰晶記錄的畫面上看他只是打暈了絳珠避免趙無極動手，罪過不值一提，饒過他一次也沒什麼。
黃遠、泰隆、京靈三個孩子都已經是魂宗，未來的路要靠他們自己去走，絳珠應該就能突破40級，可他等不了那麼久。
還剩下的是三位記名弟子，小舞不用考慮什麼，由於唐三和玉小剛的師徒關係她的選擇可想而知。
外表灑脫快樂的奧斯卡實則心思深沉，他會怎麼選水天也猜不透。
最堅強努力的朱竹清又是什麼態度？史萊克的教育、師徒關係、未婚夫妻等等不確定因素都會影響她的最終決定。
水天現在等的就是這三個孩子，明天中午之前不管有沒有一個結果他都會離開。
離開了才能靜下心來追尋他的責任，不完全屬於他的東西就不要了，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明明是有望突破人類極限的絕世天驕，卻要為了一個女人浪費十年光陰。
精神之海中的冰帝罵他都罵的累了，現在只希望他能乖一點好好去修煉提升自己。
等門外腳步聲傳來時水天躺在床上睡了一小會。
今天發生的事對他也是不小的打擊，憑什麼要他忍受這樣的心理折磨呢！
相對敏感的狀態下更容易聽出是誰的腳步，不用精神力探查就知道來人是柳二龍。
看窗外的光亮應該已經是中午了，他翻了個身全當自己已經睡著了。
柳二龍被絳珠追上以後又迭了幾層治療魂技才放她來這裡，不然真的擔心她會出問題。
雖然是罵了她一句也不影響絳珠擔心她的身體，兩個人今天的相處模式更接近於姐妹。
禁閉的房門內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讓本想推門而入的柳二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咚-咚-咚
手背輕輕叩門，明明有些怨恨他對史萊克的人出手那麼重，現在連敲門都溫柔的要命。
「小天是我，我進來了~」
說完她才推開門，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更不管他睡沒睡著。
她時間很緊，由不得在浪費下去。
還是那身黑色的戰裙，還是披在背上的同色長髮，還是那副精美的面孔，也還是那雙深情的眼眸。
經過絳珠的治療她行動能力完全恢復，還特別幫她去除了臉上和身體上的血跡，那蒼白的臉色讓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柔弱。
背對著他的水天感受到她一步步靠近，那手鐲與他魂力遙相呼應，更因為熟悉的柳二龍魂力氣場。
聽到了脫鞋的聲音，他正準備起身喝斥，阻止她接下來的行為~
可柳二龍動作飛快，脫下鞋子迅速把身體貼在了他身上，手臂搭在他的前胸呢喃道「別動，就當你睡著了好不好~」
她低聲的哀求，顯然猜到了水天已經醒了過來。
事到如今她又湊上來挽留自己嗎？水天只覺得可笑又心酸，他累了，不想在繼續追逐會被別人輕易分走的愛情。
就像是猜到了他想說話，一隻手輕輕的捂住了他的嘴，脖頸處傳來溫熱的呼吸。
身後的柳二龍輕聲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那時候的你好高冷呢，簡直像是冰塊一樣，比你的武魂還冷。」
她嘴角勾起幾分笑意，似是想到了什麼美好的場景畫面。
「後來我發現你確實是個很孤僻的傢伙，身邊沒幾個朋友，這一點和我剛好相反。人們都說在一起兩個人性格往往是互補的，從前的我性格急躁而你性情溫和，總是你在包容忍讓著我。」
剛剛來這裡的水天甚至懶得多看那些老師們哪怕一眼，從心裡只把他們看做故事中的紙片人。
柳二龍感受著他的體溫道「我們的前十年是你一直在溫暖著我，可我卻辜負了你的付出心裡牽掛著別人，是我對不起你小天~」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讓我溫暖你未來每一個十年~」
她一次次的道歉真的很沒意思，水天說毫不動容是假的，可也不會因為她的三言兩語就改變決定。
將她的手從嘴邊挪開，水天乾脆坐了起來躲開她的擁抱。
「你的許諾對我而言毫無價值，柳二龍你就是來和我說這些的嗎？」
「小天，我不想讓你走，我知道錯了你別走好不好~」柳二龍苦苦哀求。
想撲進他懷裡，但這次水天沒給她機會。
一個閃身離開床榻來到地上，還踩著那雙當年柳二龍親手縫製的鞋子。
「你還是不明白！」水天輕輕搖頭，事到如今她還是不懂。
「我明白的，你在意玉小剛對我的感情，我可以把他趕出去，我向你保證不會在幫他任何事！」柳二龍義正言辭的宣誓，也跟著就要下來。
可水天只是冷笑道「是嗎？那如果他遇到生命威脅呢？那時你會怎麼做？」
他的目光極為鋒利，輕易看穿了柳二龍閃爍的目光。
是啊，柳二龍一次次告訴自己根本不欠玉小剛什麼，甚至是他虧欠著自己太多。
然而當水天再次提出問題，腦海中浮現他遇到危險的畫面時~，那顆心還是狠狠跟著一跳！
柳二龍明白了，不由分說給了自己一巴掌，就在他面前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騙不過水天，一瞬間的猶豫就是答案。
果然她還是會動容，再怎麼告訴自己不能這樣做也不行，內心本能的要去保護玉小剛！
這是多年思念的自然反應，她抗衡不了。
「你還覺得我會留在這裡嗎？」水天冷笑著問她，她抽著自己巴掌試圖打醒自己，卻不知她的沉默對誰傷害最大！
柳二龍懂了，他是絕不會接受自己關心其他男人的。
「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現在的我真的做不到~」
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成年人不相信眼淚，只相信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事實。
冷笑著握緊拳頭，水天眼神嘲諷的看著她道：「出去吧，否則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殺了玉小剛。」
聞言，柳二龍知道他還在試探自己，但這份試探很可能變成現實。
她不知道自己繼續留在這裡能不能挽留住水天~
也無法判斷他是否真的會去殺了玉小剛~
只是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心裡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告訴她：別走，如果你現在走了將永遠失去這個男人。
可她還是起身下了床，心中還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你的愛情不能以賭上玉小剛的生命為代價。
柳二龍動作很慢，目光始終放在他臉上，可她找不到他的任何猶豫變化，臉色平靜的可怕。
難道他真的要殺了他嗎？
到底是在逼自己做出選擇還是想找理由去殺了他？
真的要離開嗎？現在走了還有機會挽回他嗎？
半個身子在床榻上遲遲沒有動作，就像來到人生的岔路口，選錯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涉及到玉小剛的生命時她會自動忽略很多東西。
本能的忘了如果水天真的想殺了玉小剛需要在這裡和她說多餘的廢話嗎？
「三~」
水天又一次開口了，她的猶豫只會越發的讓他憤怒，乾脆開始倒數起來。
「二~」
催命一樣的數字逼的她不得不做出選擇，心中的兩個聲音同時消失，只剩下了唯一的抉擇。
人命關天，自己不能害了玉小剛。
一！
一！
一！
只存在與命運中的最後一個數字，不用水天說出來，不需要念最後的一。
柳二龍下床了，惶恐著一步步走向他。
「只要關乎他的安危你的選擇就不會變。」水天輕輕的笑，終於徹底釋懷。
果然是試探！
柳二龍慌了神，更感到了一種巨大的羞恥和侮辱，抬高了聲線喊道「不是的小天，你這是在強迫我選擇他，你為什麼一定要這樣逼我呢？你明知道我現在做不到拋棄他不管，我們兩個人的事怎麼能用他的命做選擇呢？」
像是在質問一樣，的確是水天逼她去做選擇。
「如果有一天他中了情毒必須要陰陽交合才能活命，而只有你們兩個人在場的情況下你會怎麼做？柳二龍問問你自己的本心吧，如果你真的不愛他，我怎麼逼你都是沒用的。」水天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現在他真的笑不出來了。
又是這樣折磨人的問題，柳二龍不想在回答了，面色很難看的反駁道「不可能發生這種事，小天你非要這樣逼我嗎？難道你不愛我了嗎？」
「如果真的發生呢？就像今天這樣你會覺得生命面前其它都是小事去幫他解毒吧！」水天幫她回答，不想回答這麼屈辱的問題那就自己給她答案。
柳二龍張了張嘴，迴避不了這份現實。
如果真的出現水天描繪的情況，她可能真的會做出那種事吧。
可自己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呢？明明自己不是那樣的女人啊！那種不要臉的事……，他有生命危險啊！
似是被觸動了不可觸碰的心底深處防線，柳二龍聲嘶力竭的喊道：「可我愛的人是你，小天，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哦，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走了。」水天懶得在見她，現在很討厭看到這張臉。
這麼敷衍的回答讓她有力無處發泄，不想就這麼離開，重新鼓足勇氣上去擁抱。
「我不走小天，別趕我走~」
輕飄飄一掌推出，水天低喝道「滾出去~」
魂力推的她不停後退，就差一點撞在桌角。
柳二龍傷心的看著他，終是敵不過他對自己的基本要求。
接受不了他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件被丟棄的垃圾物品。
「我晚點再來看你~」
逃命般的跑出了房間，紅著眼睛已經流不出淚來。
這一跑不要緊，重要的是她跑回橋邊小屋時發現這裡居然有兩名老師守衛。
兩人見到了臉色憔悴的她紛紛上前行禮，柳二龍第一時間看到了屋內桌子上的食盒。
那玉小剛給自己送來的花糕，味道很一般有些難下咽的糕點。
就當著兩位老師的面又抽了自己一巴掌，飛快跑進去抓起那食盒用力丟進湖水裡。
然後大口喘氣，眼神死死的瞪著湖面的一圈圈漣漪。
兩名老師面面相窺，有心說點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是音書安排他們守在這裡的，剛好遇到院長發瘋的這一幕。
「滾~」柳二龍一聲低吼，頭也不抬的模樣反而更加兇狠。
兩位老師連忙拱手告退，可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身後柳二龍冷聲道「你們兩個什麼都沒看見，明白嗎？」
「是，院長。」
兩人連忙回答，本來就不是什麼事，當沒看見就沒看見嘍。
他們快步離開了這裡，卻是不想在橋對面遇到了他們的副院長。
水天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先走，剛剛看到的畫面和冰晶中記錄的東西剛好對上了。
那食盒是玉小剛拿給她的，想不到她居然提回了房間啊。
直到湖面泛起的漣漪消失柳二龍才抬起頭來，就這麼看到了湖對面的水天。
心神又一次失守，身體搖晃著摔倒在地上。
昏倒前的最後一秒她在罵該死的命運。
怎麼自己什麼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呢，想守護的這份愛情怎麼就這麼難呢！
「上一次你也是這樣暈倒的吧，只是一件食盒而已，其實你比我更在乎。明明這麼在乎又為什麼要一次次接受？柳二龍，你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不過沒關係，我不需要在猜你的心思了。」
一步步走過木橋，俯下身公主抱般抱起了這個女人，走進房間聞到了殘存的劣質花糕香氣，應該是街角那一家殺生的店鋪做的。
將柳二龍放在床上，以魂力覆蓋了她的儲物魂導器。
既然要走有些東西要一併帶走，他追過來就是為了拿回自己放在她這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