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人非草木
火焰盾牌掉落間化作火光消散，她只能護住這一次，還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就在盾牌崩碎的一瞬間，水天和趙無極同時揮拳打向對方。
這一幕讓柳二龍徹底絕望了，她無能為力，阻止不了水天，救不了趙無極，什麼也做不到。
兩拳相交，清脆的骨裂聲傳來，趙無極的手骨斷裂，力量得不到傳輸~
一拳得勢砸在趙無極下顎，終於徹底把他打昏過去失去抵抗能力。
又了結了一個傢伙，甩了甩手回頭看著唯一剩下的邵鑫。
邵鑫趁機會給李郁松和盧奇斌嘴裡各塞了幾顆糖豆，以求維繫他們的身體狀態。
現在感受到他冰冷的目光無奈站直身軀。
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怕的了，兄弟們都被打成那副模樣，他也不可能放過自己。
「你動手吧，如果一切能重來我們真的不該來這裡~」他表情悽苦，發自內心的感到後悔。
這話聽的柳二龍黯然神傷，明明弗蘭德等人是投奔她而來，如今卻被打成了這個樣子。
她既沒有照顧好弗蘭德等人，又惹的水天對她失望，還導致玉小剛差一點丟了小命。
這樣失敗的人生幾乎打垮了柳二龍，讓她悲傷的再次落淚。
「等一下，他只是一名輔助系魂師，不要在繼續了小天，就放過他吧~」
現如今只能哀求這個男人，期盼他還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聽自己一次。
水天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道「你可知他們打傷老師們時有在意過老師們中有輔助系魂師嗎？事有因果，今天的果是他們自找的。」
話落，鳳凰爪印飛向最後一個目標。
不必看結果，此間事了。
見邵鑫被那爪印打的吐血，聽著他給自己的回答柳二龍無力的坐在冰面上，寒氣凍的她發抖。
「為什麼會這樣？」
「我究竟是在幹什麼？」
她看著自己的手迷茫的問著自己，卻從冰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滿是傷口的臉和那哭紅的眼睛真的是她柳二龍嗎？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可憐了？
她就在門口的方向，想離開這裡一定會經過她。
水天也沒有刻意的去迴避，一步步走到她身側，收起了自身的氣勢。
房間這才慢慢開始回溫，那些寒冰一點點化作星芒消散。
伴隨著上升的白玉般的星光，柳二龍昂首注視著那張臉，和最初見到他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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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柔和，一樣的冷漠。
明明是最安逸的性格，每當出現意外時總是第一個站出來，為學院保駕護航並培養一位位優秀的學員，相濡以沫陪伴她十年在明知她心裡念著他人時依然不棄~
他真的很好很好，可這份好到了現在讓她感到絕望。
她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如何面對弗蘭德，卻不知有沒有想過這件事如果草率處理該如何面對學院的老師們？
更不知道自己是否要責怪他出手如此狠毒，站在他的角度以雷霆之威維護老師們又非常合理！
憑什麼他要對自己的舊友讓步呢？還是在他說出放棄自己的話以後~
水天沒管精神之海中冰帝的謾罵，這小蠍子的性情就那個德行，而且他也應該挨罵。
「結束了。」他神態放鬆，輕聲訴說。
兩間辦公室破爛不堪，史萊克幾人殘的殘、傷的傷，確實算是結束了，老師們的仇報了。
「是不是太過分了小天？老師們並沒有傷的很重，他們不該被這樣懲罰。」柳二龍替史萊克的幾人申冤，這樣的代價太大了，儘管這符合學院的原則。
「過分嗎？」
水天也看了一眼那幾個人的模樣，都暈過去了，想來短時間裡是醒不過來了。
一點都不過分啊，依魂師界正常的行事方法風格他殺了這些人都不過分的。
柳二龍幽幽的說「你其實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讓他們加入學院，這也怪我，沒和你商量就動了轉讓院長的念頭。所以今天你才會這樣報復他們，也是在報復我對吧~」
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麼不能明說的，水天不否認他自己的想法，不需要否認。
「是啊，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和他們聯繫上的嗎？別說他們來是巧合，你知道我不會相信的。」水天心平氣和的說，如果他內心真的有表面那麼平靜就好了。
柳二龍苦澀的笑了笑，就知道是這樣。她居然忽略了水天身為男人的自尊，現在想想他們和水天同時在學院發生衝突不是早晚的事嗎！
現在他問自己又有什麼意義柳二龍不明白，帶著幾分期望和羞愧她低著頭道「是他們來學院的五天前，弗蘭德送了封信給我，說他們會去天斗皇家學院看一看，如果不合適的話就來我們這裡討生活。」
「所以你為了挽留玉小剛、不讓那個懦夫再次離開你甘願放棄院長的位置嗎？」水天覺得她就是這樣想的吧。
「是~」柳二龍滿眼的愧疚。
對上他冷漠的目光更感到愧疚，解釋道「對不起，我那個時候確實動了不該有的心思，想著我本來就不參與學院的管理，你也一直不願意接手我的位置就~。可你要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哪怕到今天我也沒和他發生過什麼，更沒有接觸過他，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小天！」
這種話水天已經聽了很多遍，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
「我不做院長是因為什麼你真的不知道嗎？這裡叫藍霸學院柳二龍，你其實根本沒考慮過我，只是你覺得只要玉小剛在這裡，藍電霸王龍家族不會在意你轉讓院長之位！」水天揭露了她的真實想法，事到如今她居然還想掩飾。
他一直都知道這所學院的靠山是誰，那個家族不止一次派人接觸過他，已經認可了他和柳二龍的關係，唯一的阻礙是她柳二龍十年都堅定不了的心。
柳二龍被戳破了心事，無力反駁，只能悲傷的道歉「對不起小天，對不起~」
「的確你沒和他接觸，只不過是和他一起吃飯用著我買來的情侶餐具，他為你撐傘，讓他穿著我的衣服來羞辱我的自尊，甚至你隨時可以願意為了他去死罷了~」水天終是繃不住情緒，悲傷的快要被打倒。
無論他怎樣告訴自己要冷靜、要捨得，然而這份感情哪裡有那麼容易放下啊！人非草木，誰是鐵石心腸。
他的話像一把把尖刀刺的柳二龍遍體鱗傷，雖然她現在真的遍體鱗傷。
「我一時糊塗，那不是我的本意~」她無力的解釋著。
這裡的溫度一點點回暖，已經不那麼寒冷，可她還是在發抖。因為虛弱，也因為神傷。
他的嘴角不由得抽動，想笑卻笑不出來，欺騙自己真的沒意思，太沒意思了。
伸手捏住了托起了柳二龍的下巴，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她，看著這個和自己夜夜相擁的女人說不出是愛是恨。
這種姿態看著很親密，如果她的臉沒布滿傷口，水天的目光不那麼冷就好了。
「小天，你~」柳二龍有些迷茫，不抗拒他的動作並且還覺得很舒服，她很喜歡他接觸自己，發自內心的喜歡。
直視她有些期待的眼睛，那雙眼眸很美，讓他為之沉醉了十年之久。
水天輕輕俯下頭姿勢很是曖昧，就在她閉上眼睛等待親吻時說道「那你兩次為了他不惜自己去死也不是出於你的本意嗎？」
一言出，有些動情的柳二龍瞬間清醒過來，睜開眼睛滿是惶恐和驚慌。
「不是的，我只是想、只是想，他罪不至死~」
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就是不想讓玉小剛去死，不想看到他痛苦難過。
「哼~」
輕飄飄甩來了手，水天捂住了自己的眼眸，隱藏住自己悲痛的樣子。
「柳二龍，你究竟要愛他到什麼時候？要幫他到什麼時候？口口聲聲說愛的人是我，要和我在一起，可你好好想一下自己做的事，你做的每一件都在證明你還愛他！我全心全意的對你換來你用我的愛去維護他！柳二龍，是我水天很賤嗎？要這樣縱容你嗎？」
他第一次在這個女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樣子，明明是能力抗封號斗羅的頂級強者，此刻卻顯得那麼脆弱，仿佛剛剛打廢史萊克眾人的不是他。
終於聽到了他的心裡話，可錯不該是現在。
柳二龍眼角濕潤著，這次是因為他的委屈而落淚。
凍傷的腳很難移動，可她還是動了。
虛弱的身體提不起力氣，但她還是站了起來。
任何傷痛都比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的痛苦，她終於知道自己把他傷的有多深。
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吧，她真的做錯了太多。
抬起無力的雙手抱緊了這個男人，頭埋在他的頸窩柳二龍泣不成聲。
「對不起小天，我錯了~」
「我太傻了，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是我愚蠢造成了這一切，真的對不起~」
「小天，我不該讓他們來的，對不起，嗚……」
世界仿佛就剩下他們二人，這一時間柳二龍連重傷的史萊克等人都忘了，滿心滿眼都只有這個男人。
沒推開她，那是小孩子照顧臉面才會去做的事。
可也沒去抱住她，水天已經沒了擁抱這個女人的能力。
這一刻冰帝也不在嘲諷他，當做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去逗弄那頭白熊玩。
等到水天控制住情緒放下手，目光重新恢復平靜，他不願意在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懦弱，雖然他真的很痛苦就是了。
感受到他的變化，柳二龍明白了自己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懂了這份感情出現的問題，更在今天想通了一切。
她付出的夠多了，太多太多了，明明不該是她去彌補的。
抽了抽鼻子儘量不讓自己落淚，又用自己的額頭蹭了蹭他的臉頰道「我保證以後不會在幫他了，不要離開我好不好。無論你信與不信，我從來沒想過和他在一起，以後讓我好好彌補你，用我的餘生償還我犯的錯好嗎~」
這一次水天伸手抓住了她環著自己的雙手，輕輕的推開了她。
柳二龍頓時變的難過，他抗拒著自己，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你應該怪我的。」水天嘆了口氣。
不給她在抱住自己的機會，水天向後退了半步，在兩人間空出難以釋懷的距離。
柳二龍目光變的堅定，一步跨進這個距離道「不，小天，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會怪你，無論如何都不會怪你，你別~」
可水天又後退了半步，這距離始終都存在。
「是我把你看的太緊了，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會和他破鏡重圓，就像多年前的你們一樣。」
柳二龍聽不得這種話，連忙否決道「不會的，這不可能。我和他已經徹底分開不可能重新在一起，小天我保證不在和他聯繫，你別這樣好嗎？我好怕~」
「隨你怎麼說吧！你可以怪我，至少可以怪我出手廢了史萊克這些人。」水天自嘲的笑道。
這下柳二龍沉默了片刻，即便是現在她也覺得水天出手太重了，雖然造成這一切的根源是她，更是史萊克先打傷的老師們。
「是他們咎由自取，我會在他們傷好後給他們足夠的錢財送他們離開，你不要多想，這件事我會處理的。」柳二龍說著違心的話，心裡對弗蘭德等人還是很愧疚的，只是不想讓她愛的男人不開心。
「你在給我一次機會，最後給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一切都回到從前，不會有人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你相信我！」她態度誠懇又邁出了那一步，讓她本就虛弱不堪的身體承受更大的負擔。
「你這樣對不起弗蘭德他們，失去我還要失去你的朋友嗎？別傻了柳二龍，我們回不去了。」水天不想看到這麼愚蠢的她，一步邁出她的身側做了最後的決定。
柳二龍連忙轉身，然而身體的劇痛讓她踉蹌著又倒在地上。
「別走，小天你別走，等一下，別離開我~」
她又哭了，伸手想去拉住他的背影，不相信他這麼絕情真的不要自己了。
水天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
看到她眼裡重新煥發希望的生機，心軟被強行鎮壓下去。
「你是柳二龍，是藍霸學院院長柳二龍，是殺戮之角柳二龍，是遇到任何事都敢於面對的柳二龍，不要讓我瞧不起你，站起來！」
他呵斥著，明知道她傷的很重還是要求她站起來。
這句話給了柳二龍無窮力量，雙目一凝撐著疲憊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我站起來了小天，你別走好嗎？」
水天搖了搖頭，在她眼神重新黯淡下去時道「我還有事沒辦完，你在這等我叫人來處理。無論怎樣你我之間的感情都值得我真誠面對，我不會不告而別的，等我。」
說完他走出了這間辦公室，直到腳步聲遠去柳二龍還艱難的站著。
她不想讓他失望看不起，就做他心中的柳二龍，無論自己有多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