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到達
她更加心急,剩下的幾十里路她發了瘋的奔跑。
不敢想水天會死,更不敢想有其她女人在最後的時刻陪在他身邊。
數日無眠的她眼睛紅紅的,卻是不想在路上又撞見了不想見的人。
是弗蘭德、趙無極和秦明。
他們互相攙扶著向這邊走來,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知足了。
幸好靈鳶斗羅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她來的匆忙只看到了弗蘭德的出手。
本想殺掉這個戴眼鏡的傢伙可朱竹清求情了。
她說就當是她報答史萊克對她的培養饒他們一次,只這一次,她和史萊克再無瓜葛,下次見面絕不留情!
看在她是水天學生的面子上靈鳶斗羅准許了,大不了等她安頓好了水天回頭殺一次就是。
而且這孩子以後就跟著她了,她不能讓他帶在身邊的學生受苦,一點小要求能滿足就滿足了。
可惜為了趕路她錯過了太多信息,若是知道弗蘭德等人是害水天成現在這副樣子的罪魁禍首的話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們。
現在他們也看到了柳二龍,目光交匯的一瞬間雙方都沉默了。
回憶是那名自由魂師說的話柳二龍怒從心起,火龍之焰熊熊燃燒。
「我不意外你請唐昊去追殺小天,可這還不夠嗎?你還要繼續對小天出手~,弗蘭德,今天起你我不在是兄妹,我柳二龍與你割袍斷義!」
話音落下,她伸手扯下了一截衣袖。
青色的布條隨風飛舞,像是他們多年的情誼一樣飛向遠方。
夜空下,她雙目含淚,沒現在出手殺了弗蘭德已經夠克制了。
弗蘭德望著被風吹走的一截衣袖,青色的布料輕盈的像是柳絮一樣。
他再看向柳二龍時眼神中滿是悲傷,臉上的苦澀看的人心酸。
「我們兄妹間走到今天怪我也怪你,是我不該一味撮合你和小剛,可你也是一樣的二龍!」
他話音一轉,不在悲傷只有嘲諷。
「這是你自己選的,是你給了小剛機會不是嗎?從我們來到學院起你就一直關心著他,其實是你造成了這一切呀!」
說的柳二龍無言以對,只能愧疚的低下頭默念對不起。
對不起她的小天。
弗蘭德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時至今日他心中沒了愛,只剩下深深的仇恨。
「無論作為水天的愛人還是小剛的妻子又或者是你藍霸學院的院長你都不合格!」
「閉嘴,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們並沒有完成婚禮,是那個混蛋拋棄了我!」柳二龍聲嘶力竭的咆哮,絕不接受這個身份。
「的確,小剛他無法面對你們是表兄妹的現實選擇逃避,可是二龍啊,你又比他強多少呢?」弗蘭德冷笑著,又變了一張溫怒的臉說道:「十年,整整十年!若你愛水天愛的足夠堅定,今天你們的孩子都該覺醒武魂了吧!柳二龍,你愛的懦弱,你愛的無能,你愛的卑鄙!你的愛水天不要,給狗狗都不要!」
他大聲的叱罵,像是要把這些日子裡所有的委屈、痛苦和憤怒發泄出去。
他癲狂的模樣讓趙無極和秦明都感到意外,可他們沒有阻止,能發泄是好事,柳二龍也確實該罵。
他的話像是一柄柄尖刀在割她的肉,柳二龍狼狽的不停後退。
這世上最讓人難以面對的就是實話,他說的太對了,若自己愛的真誠哪裡會有今天為止發生的一切。
明明思念著玉小剛卻貪戀水天的溫暖~
愛上水天后又不忍去忘記玉小剛~
決心和水天在一起又一次次甘心為了玉小剛付出所有甚至是生命~
她確實不配,也沒資格說愛。
被罵的失魂落魄,她無助的跪在地上哭泣。
可弗蘭德已經不會在心疼她,拉著趙無極和秦明走向了她相反的方向。
今日之後他也不是柳二龍的兄長,下次相見也許就要刀兵相向了。
良久~
滿身的疲憊讓她快要堅持不住暈過去,內心的醜陋被弗蘭德揭穿讓她沒了力氣。
艱難的站起來繼續出發,她要見到他,哪怕是他的屍體是該由她來送別。
………
北域
有了靈鳶斗羅幫忙一行人的速度提升了許多。
蘇菲兒帶著朱竹清趕路,她魂力消耗了差不多時朱竹清再自己用魂力趕路。
這樣保證了四人完整狀態下的最快速度。
她們穿過了整個蒂米爾行省來到荒寂的平原,幾條平坦的古道上人影稀鬆,中央的一條正是通往北域最快的路。
天氣越來越涼,為了節省魂力消耗朱竹清和蘇菲都穿上了棉衣,而水天則完全不需要,低溫不僅不會傷到他,空氣中蘊含的水氣還能滋養他的身體。
這裡是北域的邊緣,來到這裡已經沒人在跟著她們了,沒必要。
旅途不算太遠,三個女人都擔心著水天的身體狀況不敢有絲毫大意。
一路穿過荒原進入北域來到北域的第一座城鎮天水城。
就像是水天的名字反了過來,天水城內有大陸最聞名的學院之一天水學院。
荒原的道路之所以平坦寬廣也僅僅是為了方便商隊和天水學院的學生們同行。
沒有多餘的入城盤查,她們在許多男人驚艷的目光中進了天水城,在這座城裡她們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觀,精美的各種冰雕矗立在中央廣場,街道兩旁商販們賣著極少見過的貨物,行人們一眼就能分出是不是北域的本地人。
說來奇怪,寒冷的北域明明是深色更吸熱,可本地的人們大多穿的都是淺色,甚至連深藍色都很少看到,一眼望去很好區分。
她們四人的穿著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靈鳶斗羅穿著女性魂師經常會穿的黑金色的戰裙,可在北域這種裙子根本就見不到,這裡很少見到穿裙子的人,主要是因為天氣那麼冷只有不害怕低溫的女魂師才會穿裙子出門。
朱竹清和蘇菲分別裹著黑色和藏青色的皮襖,兩人的身材沒有被完全遮掩,在大街上和靈鳶斗羅一樣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不過更為焦點的還是水天,他趴在靈鳶斗羅背上,一身淡藍色的魂師長袍一塵不染,穿著就很像他們北域人,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臉色慘白,這樣的人閉著眼趴在女人背上怎麼看怎麼奇怪。
注視著這一行人的背影一位年輕的女孩久久不能回神。
「怎麼了姐,那些人你認識嗎?」
「那個人給我的感覺很怪,不知為什麼我有種心痛的感覺。」女孩手捂住自己的心臟部位,莫名感覺到一陣哀傷。
另一名女孩詫異的看著她道:「不會吧,難道那個人有和雪舞姐姐一樣的武魂?」
兩個穿著天水學院校服的女孩剛走出一家飯店。
她們有著同樣的水藍色頭髮,看著稍微年長的是長發,年紀小一點的是短髮。
一人的眼眸是湛藍色,一人則是墨綠色,算是她們近乎完全相同的外觀上最大的不同吧。
兩人的容貌放在整個天水城也是獨一檔的存在,她們兩個的名字更是被太多人熟知。
天水學院最出色的姐妹花,來自北臨城的天之驕子。
年長一點性格沉穩冷靜的水冰兒和天性活潑的水月兒。
水冰兒搖了搖頭也說不準,目光跟了那四道身影許久。
見狀水月兒搖了搖她的胳膊道:「哎呀姐,人都走那麼遠了實在好奇追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
聞言水冰兒好看的柳葉眉微皺,有些遺憾道:「還是不要隨便打擾別人,也可能是我感覺錯了。」
「你呀,和小天叔一樣討厭,問一問又沒什麼的。」水月兒不高興的嘟了嘟嘴,想起了記憶里的身影表情忽的又變的悲傷起來。
提起水天連水冰兒情緒也變的低落起來,嘆息道:「也不知道小天叔他最近過的怎麼樣,又是三年沒回來過了。」
她抬頭看著天空,記憶里小天叔的樣子已經不在清晰。
姐姐又傷心了,水月兒很無奈,相比之下她確實沒有自家姐姐和叔叔感情深。
誰讓自家姐姐覺醒了得天獨厚的冰鳳凰武魂呢,叔叔雖然很少回家,但每次回來都會悉心教導姐姐和她,只是會更偏愛姐姐一點。
「沒事的姐,就算小天叔他不回來,等明年開始魂師大賽我們一樣能見到他。」反而要她這個妹妹來安慰姐姐,水月兒也是很心塞,看在每次小天叔回來都會給她帶好多好多禮物的份上就安慰安慰好了。
水冰兒這才擠出幾分笑容道:「下次見面小天叔他會為我們感到驕傲的。」
「那是當然,姐姐你可是最年輕的魂宗,這次魂師大賽的冠軍一定是我們天水學院!」水月兒驕傲的揮了揮胳膊,對未來的一切都充滿了信心。
可水冰兒表現的卻很淡定,心裡甚至有些擔憂,她到底是沒做到叔叔要求的標準。
在看向前方已經沒了那幾道身影,水冰兒有些失望道:「我們先回學院吧,你也快突破魂宗了,回去好好努力。」
聞言水月兒頓時露出了苦瓜臉,她沒有姐姐的天賦,雖然在學院內已經是最天才的一列了可畢竟珠玉在前,不努力的話會被拉下很遠很遠。
靈鳶斗羅一行人也越走越遠,在天水城沒做任何停留。
水天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治療系魂師能幫的了,送他回家是最後能做的事。
還好,北臨城就在前方。
北域很大,更多的地方有魂獸出沒不適合人類居住,幾座城市之間距離不遠,這也是為了防止北臨城遭遇受潮襲擊其它城市的人能及時支援。
最靠近極北之地的北臨城也是北域最大的城市,大概有天水城的1.5倍大小,人口密度很高。
還不到天黑她們便到了北臨城。
前方是高度超過了三十米的城牆,城牆上甚至爬滿了冰霜。
看到城門上兩個大字後三個女人都長長鬆了口氣。
北臨
這是水天的家,她們終於到了。
朱竹清又激動又難過,她不知道現在的情況下水天的承諾還算不算數,他還能自我修復過來嗎?
蘇菲則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會如何,但至少現在她要送水天到家,哪怕只是陪伴。
靈鳶斗羅臉上充滿了悲傷,終於把他送到家了,他到家了,是他當初和她說過的家。
還好他現在還有呼吸,沒死在半路上可以讓他的家人見他最後一面。
她們原地躊躇了一會,各自整理好情緒才鼓起勇氣入城。
可這一次發生了些變故。
在靈鳶斗羅背著水天走進城門時,站在一旁百無聊賴的一位銀甲軍官臉色大變。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一步跨出數米擋住了她們。
「讓開別擋路!」靈鳶斗羅不滿的說道,在他的故鄉不想動武,否則這種冒昧攔住她的傢伙早就成一具屍體了。
這名軍官一把摘下自己的頭盔,快速跑過來的兩名士兵不清楚緣由,招呼著附近幾十名士兵包圍了過來。
頭盔被丟掉露出一張四十歲左右男人的臉,他的手按在腰劍的佩劍上,有些失神的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么小天會被你背回來?」
他認出來了,當然能認出來,算起來他還是水天的遠房表哥。
聽著他的話靈鳶斗羅反應過來,眼神中沒了敵意,有些痛苦的說道:「你是水家的人嗎?本座來送他回家。」
她的眼神太悲傷了,一瞬間這名軍官也跟著感到悲痛。
手從佩劍上放開,驚恐的說道:「小天他怎麼了?難道~」
他不敢說完自己的猜測,一個可怕的念頭讓他不敢承認。
只見靈鳶斗羅痛苦的點了點頭道:「請你帶我們去水家吧,這是他最後的心愿。」
聞言那名軍官不可置信的後退了一步,四十多歲的他一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水天何人?
水家千年來最出色的天才沒有之一!
家族希望,少年成名。
因為有他在北臨城的大半權利都握在水家,城主在怎麼不滿也不得不忍著手中的權力被奪走。
他南城門禁衛統領的帝國職位都是這麼來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天下誰能把小天傷成這個樣子?」他低聲的咆哮,不敢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也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靈鳶斗羅不想多廢話,天就要黑了,要儘早把她愛過的男人送會家。
「我會像你們的家主解釋的,快帶路吧,他堅持不了太久。」
聞言,這名軍官神色頹廢的點了點頭,心中的悲意無限,兩隻手握成了拳頭。
轉身時控制不住情緒吼道:「都讓開~」
幾十名士兵連忙從中分開,摸不清頭腦的他們從沒見過統領露出這副表情。
跟著他走在中央大街,可又有人認出了水天。
也是一名男子,他穿著雪白色的長袍左胸處刺繡著一個藍色的雪字。
一時間他也迷茫的揉了揉眼睛,低喊了一聲:「水天兄弟?」
銀甲軍官看了看他沒有說話,繼續領著他們向前走。
這條路上的行人很多,畢竟是前往極北之地最後的中轉站,人口密度很大,經濟很發達。
不過有這名穿著帝國制式鎧甲的軍官引路她們前進的很順利。
三個女人,其中一個還背著昏迷不睡的人,這件事自然瞞不過城內的有心人。
還沒等她們到達水家城主府就收到了消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