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滅絕令
但丁凝視著眼前的死靈霸主，
這位名為旅行者.安拉凱爾的死靈霸主，顯然和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位王者不是同一人。
但這位死靈霸主同樣使用了在但丁看來近乎繁瑣的標準高哥特語與但丁對話，
他的每一個發音，每一個單詞都經過了仔細的斟酌，而但丁也不逞多讓，
兩個人就這麼用繁文縟節交換著雙方的目的，
旅行者.安拉凱爾身上透露著太空死靈霸主們常見的傲慢，
他宣稱泰倫生物是一種星際害蟲，任何一位死靈霸主都不應該忽視它們帶來的威脅，
為了剔除這種害蟲，旅行者.安拉凱爾願意與大天使的子嗣，也就是但丁一行人合作，剔除盤踞在這個星系中的蟲群。
但丁微微頷首，他和旅行者.安拉凱爾都明白，
即便是聖血天使和太空死靈的艦隊合力，也無法戰勝盤踞在冥府星系中的蟲群，
在虛空之中，數以百萬計的生物戰艦正占據在那裡，
泰倫所擁有的艦船數量，甚至比冥府星系中死靈和人類的地面單位數量都要多。
同理的，在地面上取得勝利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旅行者.安拉凱爾的金屬身軀反射著阿斯福德灰暗的猩紅天光，
破碎的弗迪亞城無聲無息佐證著他的看法，
這座巢都的每一個尖塔和居住區，都被數不清的泰倫生物所占據。
於是，旅行證.安拉凱爾向但丁提出了自己的計劃，
在冥府星系中，有一件可怖的兵器足以毀滅大部分蟲巢艦隊，
那便是被人類稱之為「宏偉稜鏡」，被死靈稱之為「星焰」的古老造物，
那是太空死靈美福瑞特王朝製造的龐大恆星能源利用系統的一部分，是一面可以汲取冥府星系猩紅雙星能量的巨大稜鏡，
人類從塔爾塔洛斯上發現了宏偉稜鏡，並將之進行了改造，使得其可以將恆星的能量傳遞到冥府星系內的每一顆星球之上。
「你們的科技稚嫩如孩童玩弄泥巴，但這次泥巴亦有其用。」旅行者.安拉凱爾驕傲的宣稱道。
按照他的說法，宏偉稜鏡不但可以汲取能量，還可以被作為武器使用。
通過人類進行的那些改造，旅行者.安拉凱爾可使宏偉稜鏡釋放出一道具有毀滅性的恆星能量束，
這道能量束將在其設計之下，被射入氣態行星愛洛斯的星核之中，
氣態行星會隨之發生爆炸，並橫掃整個星系
到時候死靈和人類的艦隊會躲避在恆星的背面，躲過這場爆炸，
而蟲群將損失它們的大部分艦隊，在虛空中被燒成灰燼。
而為了實現這點，旅行者.安拉凱爾需要但丁的配合。
首先，旅行者.安拉凱爾手下的墓穴技士將會前往塔爾塔羅斯，重新激活宏偉稜鏡，
此後，他本人會和但丁一起前往阿斯福德的機械尖塔，在那裡獲得宏偉稜鏡的控制權，
此外，萊西奧上的戰鬥修女們也必須保證爬行者車隊中的太陽神中繼車正常運作，作為中繼站傳遞恆星能量，
而最後，恆星的光芒將落在愛洛斯之上，點燃這顆星球的星核，造成無與倫比的爆炸。
但丁緩緩點頭，死靈顯然有自己的目的，
但如今的情況如此絕望，他必須做出正確的選擇
他同意了死靈的計劃，並將依照自己作為阿斯塔特戰團長的權力，向整個冥府星系下達滅絕令。
然後會議很快就結束了，
死靈們表現出了冰冷的高效，它們很快就離去開始了自己的行動
而但丁則轉過身去，看到了德羅斯特將軍正拖著瘸腿向自己走來。
德羅斯特將軍看著自己疲憊的面孔映照在但丁金色的面具之下，
「吾主，我尊敬您的智慧.但死靈當真可信嗎？」德羅斯特將軍問出了他自己曾經絕不會問出的話語。
曾經的他可以堅定地說出為了勝利不惜與異形合作，但現在的德羅斯特心中卻滿是疑慮
「我信任死靈嗎？不，一點也不。」
但丁微微搖了搖頭：
「我已經領導我的戰團好幾個世紀了，將軍，我想我們都明白一個道理.有些戰爭是打不贏的，這就是我們面臨的問題。」
「做好能做的，即便充滿風險，但我們依舊要做。」
但丁注視著這位疲憊的老將軍，輕聲說道：
「就像你信任那個名為周雲的男子一樣.雖然阿潔萊德修女和你都向我保證他未被混沌腐化，阿潔萊德修女甚至用自己的生命向我擔保，擔保周雲是一位虔誠的國教徒，忠不可言。」
「但伱沒有，你只向我保證了他未被混沌或異形腐化.但他忠誠嗎？虔誠嗎？」
德羅斯特將軍微微垂下了頭，他很希望自己能告訴但丁，周雲是個虔誠又忠誠的國教徒
但.
想起周雲的某些發言，德羅斯特將軍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尤其是他曾經提到過的那些詞.「血渴」「黑怒」「雞肉丸」「天使醬」「第二帝國」.
德羅斯特將軍本能覺得，自己如果說出這些詞，可能會帶來什麼不好的結果。
這是他在上百年戰鬥中養成的判斷能力.他甚至覺得這幾個詞比混沌惡魔王子都危險，
所以他選擇沉默，而卡迪亞戰士們經過的訓練也讓他們集體保持了沉默。
「但你仍然選擇信任了他。」
「就像你和你的戰士向我隱瞞了一些細節，我仍然選擇信任你們一樣。」
但丁看著德羅斯特將軍說道:
「我們都有秘密，但只要最終能貫徹帝皇與聖吉列斯的意志，能拯救更多的人」
「.那麼即便是與異形合作，向死亡屈尊，我也會接受。」
德羅斯特將軍緩慢且僵硬地點點頭：「吾主，願帝皇能保佑你們，也保佑我們。」
說罷，德羅斯特將軍轉身扭頭離去。
但丁注視著德羅斯特離去的背影，心中輕輕嘆了口氣，
腦蟲對這位將軍的心智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不過他尚未倒下，若是有一個合適的時機也許仍能迸發出昔日的力量。
「吾主。」墨菲斯頓走向了但丁，他的臉上也帶著一些疲憊。
在通過空投艙降臨在阿斯福德上後，但丁和墨菲斯頓遇到了一隻強大的靈腦獸，
墨菲斯頓戰勝了他，但也因此直面了蟲巢意志，目前尚未完全恢復過來。
「卡萊恩連長遇到了阻攔，基因竊取者們匯聚在了總督宮殿中.」墨菲斯頓說道。
但丁微微頷首，
他自德羅斯特將軍的口中，知曉了總督和基因竊取者族長的恩怨糾葛。
「他們現在被基因竊取者困住了」但丁問道。
「現在沒有了」墨菲斯頓搖了搖頭：「基因竊取者們已經潰逃了。」
「卡萊恩連長注意到這點後，聯繫上了受傷的艾福瑞修士.艾福瑞修士親眼看到了一個身著銀色動力甲的男子忽然出現，用黎曼努斯抹除者的主炮轟死了基因竊取者族長.」
「.」但丁輕輕眨眨眼睛，理順著墨菲斯頓口中的話語。
一個銀色動力甲男子，用黎曼努斯抹除者的主炮，轟死了基因竊取者族長.
「周雲？」但丁想起了那個在星界軍戰士口中，幾乎如同半神一般的男子。
「我猜測應該是。」墨菲斯頓贊同了但丁的意見，並繼續說道：「在他出現後，蟲群也有了異動。
「大量的蟲群開始向著總督宮殿涌去，其中甚至出現了蟲巢暴君的身影.還有數量不少的劊子手與尖嘯殺手。」
「蟲巢意志也如此重視他嗎？」但丁喃喃自語道。
「卡萊恩連長他們，很可能也會因此被困在總督宮殿中。」
墨菲斯頓看向遠處高聳入雲的總督宮殿，密密麻麻的幾丁質海洋正在湧向那邊：
「我們要派出支援嗎？」
「當然.」
但丁微微頷首：
「讓死亡連行動吧。」
奧古斯都.弗拉克斯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夢啊，
在夢中，他的父母沒有被基因竊取者污染，而是在一場星際航行後安全歸來，
他的母親擁抱了他————這是不符合貴族禮儀的，
他的父親誇讚了他，因為他在自己離去時將阿斯福德管理的井井有條————這也是不符合貴族禮儀的。
你是最好的繼承人，會成為最好的總督，
父親如此誇讚年幼的奧古斯都.弗拉克斯。
後來後來父母給他生了一個弟弟，
提比略.奧古斯都，一個純潔的、沒有變異的、可愛的弟弟。
隨著時間的推移，父母老去、死亡，
奧古斯都.弗拉克斯成為了總督，弟弟提比略則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兄弟二人一同管理著阿斯福德，
他們改造了下巢，驅逐了幫派，讓工人們生活在了更安全的環境中，
他們也強化了武備，建立了一支幾乎和星界軍一樣強大的PDF部隊，
他們甚至發起了一場遠征，進入底巢之中，肅清了許多盤踞在其中的惡劣存在，
最後的最後，蟲群從天而降，
但奧古斯都.弗拉克斯這次沒有逃避，
他帶領著PDF屹立在了戰場的最前線，
提比略與他同在，周雲和德羅斯特將軍也站在他的身邊，
他們那時簡直像是英雄一樣.
奧古斯都.弗拉克斯當然直到這些都是虛假的，
但是他仍然忍不住沉浸在其中，沉浸在這美好的未來之中.
「你是個英雄，奧古斯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你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夢中，周雲拍了拍奧古斯都.弗拉克斯的肩膀，帶著讚許說道
「睡你馬勒戈壁呢？！」忽然，周雲的聲音真的在奧古斯都.弗拉克斯的耳邊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