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命？

  第23章 天命？

  「路明非你畢竟是我們卡塞爾的S級新生，我這位老校長理應對你多點關注嘛。」昂熱笑眯眯地與路明非銳利的視線交加，「古德里安教授已經對你進行過入學輔導了，沒錯吧？」

  「沒錯。」路明非微微頷首，覺得這位老校長特地找他聊天的目的不簡單。

  「那麼，明非你也應該已經清楚，我們卡塞爾學院存在的最大目的，也是唯一一個目的了——屠龍。」昂熱臉上笑容褪去，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了起來，「對於我這個老東西而言，屠龍也是我的一大終極夙願。如果我在死前沒有看到龍族的徹底滅絕，恐怕會死不瞑目吧。」

  車廂外傳來火車行駛在鐵軌上的哐哐聲，昏黃燈光照耀之下，路明非能在昂熱滄桑面龐的陰影中看到無比深沉的仇恨與執念。

  「所以，然後呢？」感受著這份歲月累積之下的仇恨與執念，路明非只是面色淡然，「成為卡塞爾學院的學生，因為昂熱校長你與學院的所謂崇高目的與夙願，我就必須要為屠龍事業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嗎？」

  路明非不喜歡這種被操控利用的感覺。

  在另一個世界，孫大聖遵從天庭與靈山的意願一路斬妖除魔、為民除害，最終取得真經、修成正果，成為鬥戰勝佛。

  但這樣的孫悟空終究不再是曾經那個自由自在、反抗黑暗權威的齊天大聖，他始終無法摘下頭上那名為緊箍咒的枷鎖，在看清操控他的天庭與靈山背後潛藏的黑暗後也無能為力，只好走上了那條以肉身隕滅換緊箍摘下的打破天命之路。

  路明非加入卡塞爾學院，只是為了獲得一個掌握更多有關龍族信息與資源的平台。他不想成為一名普通的大學生跟其他年輕人玩過家家的混血種遊戲，更不想成為任由學院驅使的屠龍工具。

  如果真要屠龍的話，那就必須要出自路明非想重新成為一次那名斬妖除魔、打破天命的小猴子的自我意願。

  聽到他那毫不客氣的話語後，昂熱一愣。接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表情漠然的路明非，嘴角微微浮現出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

  「明非，你果然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昂熱說道，接著便沉默了下去，似乎算是默認了路明非的問題，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發言。

  路明非沒有說話，看著昂熱的表情變得更冰冷下去了幾分。他果然沒有猜錯，自己曾經看似是一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但因為他S級的血統與撲朔迷離的身世，早已受到這個世界上不少隱秘存在的關注與監視。

  如果他沒有從另一個世界歸來，路明非仍然是那名衰小孩的話，踏進這座卡塞爾之門後，迎接他的究竟是怎樣的未來？他的命運會不會和那孫大聖一樣，早已被無數種人為或天定的因素所註定，讓他的雙眼被蒙蔽，走上一條被迫割捨所親所愛、所喜所思，直到他得到一切，但也失去了一切的「取經之路」？

  或許他要比孫大聖還可悲許多。因為他不過是一名只會打星際爭霸與說爛話的衰小孩，這樣的他既沒有能力去面對強大的龍族，也沒有能力去拯救他身邊的親愛之人，更沒有能力去打破屬於他的天命，找到那條通往好結局的道路。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要向這個世界發出響徹寰宇的宣言，向本該屬於他的狗屁天命發出宣戰：我路明非，再也和以前不一樣了。

  「校長，你認識路鳴澤嗎？」許久的沉默過後，路明非突然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後，昂熱的瞳孔震動了起來，眼神猛然一凝，看似平靜的外表之下隱藏著滔天駭浪般的洶湧波動的情緒。

  

  路明非竟然真的在現在就向他提到了這個人的存在，再加上他現在性情大變後，與以前截然不同的性格表現，這也就意味著

  他心中的王，終於甦醒了嗎？

  於是，出乎路明非的意料，昂熱緩緩點了點頭，看起來有些懷戀地回答道：

  「當然認識。他不是你的弟弟嗎，明非？不是什麼堂弟，而是你的親弟弟。」

  昂熱的回答讓路明非的呼吸急促起來了幾分。他提出這個問題只是下意識地隨便一問，但他沒有想到，昂熱竟然真的與路鳴澤之間有著關係！

  看這百歲老人那副懷戀的模樣，路明非覺得，他與路鳴澤之間的關係還不簡單。

  聖耶穌與聖靈二心一體，他們是人類的共同始祖，分掌「力量」與「人性」的根源存在，他們的最大敵人便是舊時代的聖父上帝，與祂麾下的無數天使。

  自那天路鳴澤向他展示有關他們兄弟二人一切的身世背景的隱秘之後，在路明非心中，他就算是這個世界上最可以信賴的一位存在了。當時，他深藏記憶與血脈深處的直覺告訴他，路鳴澤說的一切都毫無虛假。

  如果昂熱也與路鳴澤相識，再加上昂熱那無比深沉的屠龍夙願，路明非就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在卡塞爾學院裡，這名校長不會成為他的敵人。

  事已至此，路明非就不用再猶豫什麼了。昂熱根本不是想找他聊些什麼，他是想看看如今已與過去不一樣的自己在面對這名卡塞爾學院的校長時，會想說些什麼。

  在這CC1000次列車的VIP車廂上，路明非將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表情無比認真與嚴肅地看向昂熱，沉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麼昂熱校長，就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原本是不打算加入卡塞爾學院的，因為我不需要上什麼大學，更不想受到任何事物的約束。但卡塞爾學院也是一座能提供給我許多資源，方便我行事的強大平台，所以我還是來到了這裡，坐在昂熱校長你的面前。」

  說到這兒，路明非停頓了一下。他看到昂熱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相信，如此執著於屠龍的昂熱校長，也不希望我老老實實地遵循那些亂七八糟的條條框框，真的去做一名什麼本本分分的混血種男大學生吧？」

  緊接著，路明非閉上眼睛，嘗試著去激活他現在體內能夠調動的全部血脈。

  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希爾伯特·讓·昂熱看到了，看到了路明非那灼目耀眼、奧古森嚴的黃金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