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西格麗德千里送定情信物
「你終於認出我啦。」
西格麗德撐著辦公桌，直接朝辦公椅上的蘭奇撲過去，歡喜地撞了他一個滿懷。
校長辦公椅承受了兩個人的重量，壓得扎扎直響。
「……」
蘭奇愣神地接住西格麗德，任西格麗德抱住他，
「不不不，你怎麼可能是西格麗德，西格蕾明明是西格蕾，是這個時代的生靈，你是何時把她替換掉了？」
蘭奇的眼睛和耳朵告訴了他事實，他仍覺得過於荒誕。
在他看來，西格蕾和西格麗德都是狼族女性，性格或戰鬥方式也有點類似，但她們絕對是兩個不同的個體，蘭奇不會因為她們互相有點對方的特質就把她們混為一談，這亦是對她們的尊重。
然而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西格蕾突然有一天親自告訴他，她就是西格麗德。
「這次影世界呀，剛開始見到你的修女就是我，怎麼樣，我穿修女裝好不好看。」
西格麗德暫且鬆開了蘭奇，雙手摟他的後頸，看著他講道。
前些天她抵達了南大陸的南萬緹娜港口，剛聯繫上復生教會最中立的次元分支，就被一扇臨時顯形的虛空之門召進了八階影世界，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出現在夢中才會有的魄蘭特帝國教會裡了。
而她也變成了每天夜晚都會夢到的那個異時代小狼女西格蕾。
「不過好像真有個上次影世界，比如西格蕾和你在魄蘭特帝國相遇，你和她一起跨越雪原，幫她打跑血族伯爵，然後一起去了魔界奈卡利斯島，遇到了休柏莉安等等，我都在夢裡夢到了。」
西格麗德補充著。
她對這些全都有清晰的記憶，和親身體驗沒有多大差別。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蘭奇和休柏莉安還有貓老闆所經歷的上一次影世界。
「還能這樣？」
蘭奇都分不清西格麗德是在整蠱還是真的發生了這麼離奇的故事。
可這的確能完美解釋為什麼西格麗德能完美半路扮演成西格蕾，甚至連蘭奇都察覺不到十二年後就換人了。
「大概是我拿到了命運女神教會送的祝福飾品後，我就開始每天夢到西格蕾了。」
西格麗德看了看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腕，對蘭奇講道。
現世里那個鑲嵌了寶玉的手鐲並帶不進影世界。
傳說中，有一種名叫輪迴寶玉的護石。
它可能是任意一塊與命運女神及其信屬教會有著關聯的石頭，只要其作為媒介神明便可以從概念側微弱地干涉世間。
輪迴寶玉正是有緣人的禮物，若向命運女神虔誠祈禱，她便可能會讓你做一個美夢，也許是偶然，也許是前塵舊夢。
這種東西畢竟玄而又玄，無法佐證，於是更多的被視為了傳說和童話。
按照西格麗德的想法。
說不定她前世就是數萬年前的小狼女西格蕾，而蘭奇是數萬年前黑日卿的轉世，向命運女神的祈願讓他們拾起了前世的姻緣。
「太好了。」
蘭奇聽完西格麗德的解釋，略微睖睜的翠綠雙眸也慢慢恢復平緩，舒了一口氣。
「什麼叫太好了。」
西格麗德疑惑地問他。
她清楚聖子的接受能力很強，但沒想到他釋懷得這麼快。
「如果是你的話，這對我們來說就不是生死離別了，我們還能在另一個時空再相見。」
蘭奇的話音慶幸，笑著答道，
「真的很高興能和伱再遇，西格麗德。」
他不用再和西格蕾悲傷地告別了。
對蘭克洛斯和西格蕾來說，血月壞世的落幕註定是無法彌補的遺憾。
但他和西格麗德還有諸多的機會拍下有關於未來的膠捲。
「……你知道嗎？那個冬天每次差點就要與你永遠告別的經歷，我始終歷歷在目，每當想起，我依然會緊張不安。」
西格麗德聞言緩緩貼近蘭奇，
「一定是我們一起渡過多次難關，才換來的此刻的安謐。」
她安心棲息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的心跳呢喃道。
有過這恍若隔世的夢，才明白現世的他們有多難得。
她也不想像血月壞世的西格蕾這般，面對無力改變的結局。
校長室落地窗外的烏雲流動，風雪聲填補這段沒有對話的留白。
煉獄城夜晚寒冷的夜空上，月色的光輝帶有金屬般的無機。
屋內點了爐火所以很溫暖。
雖然有人說，住在冬季比北方山脈更寒冷地域的狼族，根本不把這點寒冷當一回事。
但對和人類共居的嬌弱狼族末裔而言，冬天的確是個會令人想念溫暖事物的季節。
西格麗德在充滿暖意的空間裡，鬆了一口氣。
深夜愈發寒冷，已經取到暖的西格蕾心情非常好。
「主教大人這樣和聖子抱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蘭奇任由西格麗德抱了他許久，終於開口提問。
他覺得如果自己不吭聲，西格麗德就會這樣一直抱下去，像抱枕般一動不動。
儘管西格麗德比塔塔還重了快十公斤，但她畢竟那麼高，還是練武的強者，這份重量是她應有的，蘭奇不會覺得她重。
「……」
西格麗德鬆開他，看了看他的眼睛，感覺他好像在想一些很該死的事情。
不過她習慣了，而且她不介意，誰叫這是她自己選的聖子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現在其實是平級關係。」
西格麗德難得發出了輕笑聲，對他說道。
「主教大人你別埋汰我了，你才是老大，我沒有半點想和你奪權的意思，我不想在南大陸被通緝。」
蘭奇連連搖頭，否認道。
他們之間上下級關係不能模糊，他就一在北大陸幫霸天主教幹活的雇員，本身沒把自己當復生教會的人，僅僅是效力於霸天主教個人而已，放在南大陸也不算什麼違法行為。
「呃，南大陸會通緝樞機主教嗎？」
西格麗德記得蘭奇講過南大陸這邊幾個樞機主教的惡名。
對於常年生活在北大陸的她來說，對這些年南大陸的狀況還不怎麼了解。
「是不敢通緝。」
蘭奇糾正了西格麗德對樞機主教的描述。
能通緝的恐怖分子一般都還好。
根本通緝不了的恐怖分子才是另一個維度的存在。
通緝了復生教會的樞機主教也沒用，先不談有些正體不明的樞機主教，就沒多少人有本事能抓到樞機主教這種規則外的八階至強者。
除了花都帕里厄那種瞎貓碰到死耗子的情況，根據占卜結果好像真的抓到過樞機主教，但後來很快就把樞機主教放走了，根本不算真正的抓住了。
「這麼嚴重嗎？那要是哪天我來你家裡登門拜訪，見一見伯父，王國聯合議會豈不是會占卜到有樞機主教到你家鄉了？」
西格麗德賴在他的辦公椅上不下來，手搭著他肩膀問道。
「那……」
蘭奇不好想像諾埃老爹會是什麼狀態。
如果西格麗德隱瞞身份還好。
但萬一諾埃問起了西格麗德是做什麼工作的，可能就相當尷尬了。
「怎麼，你家不歡迎樞機主教嗎？」
西格麗德看到蘭奇的猶豫，翹起眉梢，語氣凶了一些，氣哼哼地問道。
「歡迎，當然歡迎樞機主教大人蒞臨視察，我就怕自己不能讓西格麗德大人盡興，怠慢了您，畢竟我的家庭條件真的太差了，只要您不嫌棄就好。」
蘭奇一副小老百姓的姿態恭敬地答道。
蘭奇這又茶又串的樣子，把西格麗德氣笑了。
「你為什麼像個良家大小姐，而我是來強搶你的惡霸？雖然我一向不以仗勢欺人為樂，但看你唯唯諾諾的樣子，也讓我打心裡感到有趣。」
西格麗德伸手挑起了蘭奇的下巴，邊打量蘭奇邊滿意地點頭。
而且更有趣的是，她身為樞機主教，有朝一日竟然可以調戲另一個樞機主教。
簡直是樞機主教之榮。
「算了，不為難你了，我來找你玩肯定也不會讓你難堪，我會扮成西德啦，現在我是普羅托斯皇家魔法學院的三年級生，渡海來南大陸找朋友玩了。」
西格麗德給蘭奇講著她會用的身份。
她暫時還沒給蘭奇講她已經抵達南大陸這一事情，準備等影世界結束了，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你還真給自己升了一年級？那你是不是身上還帶著學生月票？」
蘭奇驚了，他清楚記得西德一年前的假身份是普羅托斯皇家魔法學院二年級生。
她還是這麼的忠於人設。
「那可不，那可是和我的身份證明綁定，我還找大賢者伊西絲和命運女神教會那邊幫我寫了介紹信，想到伊刻里忒學院留學訪問半年時間呢。」
西格麗德講著她的旅行計劃。
她可太期待和聖子一起上學了。
「你要來伊刻里忒學院上學？」
蘭奇頓時感覺難以想像。
「嗯哼，總覺得和你一起當學生很快樂，你不是也說過赫頓的王都伊刻里忒很適合約會嗎？你可以提前計劃著該怎麼和我約會了，每天放學了我都可以陪你去鬧市區玩。」
西格麗德肯定道，
「所以如果不小心撞見你的朋友和家人，我也不會嚇到他們的，我會隱藏好在北大陸那邊的產業，不會讓伯父發現我是樞機主教啦。」
她補充了一句，輕拍蘭奇的肩膀，讓蘭奇放心。
到了當地，她肯定會尊重當地的文化，復生教會在北大陸固然可以是正規企業，可在南大陸還是低調為好。
「其實也沒什麼關係，現在南大陸亂世風聲多，這年頭連清清白白的大神官都快被污衊成暴風主教了，你說自己是霸天主教，別人反倒可能覺得你在開玩笑。」
蘭奇隨意地搖頭答道。
那「暴風主教」的頭銜就過分荒誕。
不就是每次從北大陸來的神秘主教行蹤都與洛倫重合了嗎？憑這就能推測出洛倫是樞機主教？
統計學和新聞學都在上大分。
現在洛倫戰死了，王國聯合議會這邊給洛倫平反了，但克瑞瑅帝國這邊又不知為何有流言，說軍神那邊坐實了洛倫暴風主教的身份。
「暴風主教？哪來的這樣一個主教？」
西格麗德也沒聽說過這個頭銜，不解地問蘭奇。
「我就說吧，復生教會根本沒暴風主教。」
蘭奇舒了一口氣。
有西格麗德作為官方高層的認證，她說有那就肯定是有，她說沒有那就肯定是沒有。
「話說回來，前幾個月有一個樞機主教貌似是從北大陸來的，其一路南下，動機成迷，來了之後就一直待在赫頓王國周邊，後來好像又去和克瑞瑅帝國，你知道這個主教到底是誰嗎？」
蘭奇又問西格麗德。
他被這個問題困擾好久了。
如今終於見到北大陸的樞機主教，可以解開疑惑了。
要說布利爾達最讓他忌憚的幾個不定數是什麼，這位樞機主教無疑就是其中之一。
「……」
西格麗德眼神複雜地看了蘭奇一會兒。
有一個主教幾個月前從北大陸來，一路南下，到了赫頓王國住下跳臉王國聯合議會？
那她有點知道那個主教是誰了。
這不是靠北了嘛。
「這個情報不能透露嗎？」
蘭奇一時也讀不出西格麗德想表達的內容。
「不是，你讓我想想該怎麼說。」
西格麗德坐在蘭奇身上按著太陽穴搖了搖頭。
「你是不是快到七階了，這個影世界通關之後只要有銘刻職階的材料就能七階。」
她突然像換了個話題樂觀地說道。
影世界的相關信息最好不要讓影世界裡的投影生靈所知曉，否則會被影世界屏蔽或引發錯亂，這是低階挑戰者都具備的常識。
哪怕他們再信任卡利耶拉，也得儘量避開卡利耶拉討論這個話題。
現在這種單獨相處的機會格外好。
原本還準備繼續扮一段時間西格蕾，但既然接下來就要分別了，所以她就不打算隱瞞了，才與蘭奇坦白了身份，想給他送來的信物也該給他了。
「是啊。」
蘭奇點頭。
他剛才來校長室的路上還在和塔莉婭聊著這個事呢。
不過塔莉婭說了會幫他銘刻好職階，讓蘭奇覺得塔莉婭越來越變得有用了。
「那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西格麗德臉頰貼近了蘭奇半分，煞有介事地壓低了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