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替身
車內四個女子全都滾向一個角落。
金葵力氣稍大,一手死死抓住車轅,一手扯住顧嫿。
顧嫿借力穩住身子。
碧玉則被顧宛如死死壓住。
馬車整個傾斜,她們四個一時間也爬不起來。
馬車夫也被拋了出去,爬起來抓起馬鞭沖了上來,慌得聲音發顫:「哪、哪來的潑皮,膽敢殺了雍國公府的馬?」
可他定了神一看,是四五個蒙面彪形大漢,嚇得臉都白了。
這根本不是潑皮無賴,這是打劫啊!
他剛想叫喊,為首大漢揮刀,車夫脖間噴血,還沒喊出來就掛了。
顧宛如慌得不行,手忙腳亂的要爬起來,手指死死掐住碧玉的臉,痛得碧玉反手就是一巴掌。
金葵和顧嫿相互扶持,奮力爬出車門,看到倒在血泊之中的馬車夫,兩人齊齊臉色一白,再看凶神惡煞的幾彪形大漢,兩人同時退回車裡。
顧宛如和碧玉也隨後爬了出來,又被顧嫿她們兩人撞了回去。
顧宛如氣得尖叫:「壓到我了,快滾出去!」
「外面有強盜。」顧嫿低喝。
顧宛如倏然噤聲,掀起車簾一角,剛好看到一地鮮血和被抹了脖子的車夫,唬得她趕緊倒回車裡。
她不由後悔只顧著低調行事,沒帶護衛。
「裡面的人聽著。」外面男人低聲道。
車內四個女子齊齊豎起耳朵。
「我們只要雍國公府少夫人顧宛如,將她推出來,你們都可留下小命。」
顧宛如頓時睜大眼睛,嚇得臉色煞白,碧玉和金葵兩人同時看向顧宛如,她從兩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幸災樂禍。
金葵這個賤人也敢背叛她,從三人的臉上顧宛如看出她們都會將自己交出去。
外面這群人一看就不是好人,自己落在他們手上,什麼都完了。
就算不死,清白也一定沒了,國公府本來對她不好,她若是被抓走,只有死路一條。
她從來沒有這麼絕望過。
顧嫿努力鎮定下來。
上一世並沒有發生這件事,她也想不明白為何有人劫持顧宛如。
抓走顧宛如雖然可以毀掉她,但不能以她為誘餌剷除裴姨娘和慕安。
赤焰他們埋在怡春院,距離這裡只有兩條街,只要將外面的人騙離,就可以衝出暗巷呼救……
反正,他們抓的顧宛如,她只要下車乖乖聽話躲開,便能找到機會報信,再將已經被擄走的顧宛如救回來,還能趁機讓顧宛如相信她真的不計前嫌了。
顧嫿不及細想,當機立斷要爬下馬車。
顧宛如下意識的一把抓住顧嫿,「你不能走!」
目光倏然停在顧嫿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面孔,經過這段時間精細保養,那張本就妍麗的臉比小產後憂思過度憔悴的臉顯得富貴多了。
她心裡忽然冒出一個主意。
反正天黑漆漆的,外人恐難分辨。
顧宛如一咬牙,「你命該如此!」
語畢,將顧嫿狠狠往外一推:「她是顧宛如少夫人。」
正好她今日的局就是為顧嫿和碧玉設下的,自己刻意穿得很樸素。
金葵驚呼一聲,伸手要去抓顧嫿,卻被顧宛如一把卡住她的脖子,一手拔下頭上金簪,抵住她的脖子,壓低聲音狠狠的威脅她:「你敢開口,我就殺了你!」
碧玉蹙眉。
顧宛如對她飛快道:「碧玉,回去我就抬你為貴妾,賜你良籍。」
碧玉一愣,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不由糾結起來。
金葵急了,顧不上這麼多,衝著外面尖叫:「少夫人在車……啊!」
顧宛如抓起金簪,瘋了似的在金葵脖子上猛的刺幾下,金葵捂著鮮血狂涌的脖子,瞪大眼睛,張著嘴,再也發不出聲音。
碧玉嚇得面無人色,極力將身子蜷縮在角落。
顧嫿被推出車,在地上咕嚕滾了一圈,剛好落在車夫身邊,裙子染滿鮮血。
她趕緊想要爬起來,卻被一個男人一把拎了起來,丟給後面兩人。
「我不是顧宛如……嗚嗚。」
瞬間被堵了嘴五花大綁。
顧嫿紅了眼圈,怒瞪著顧宛如,奮力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
她知道顧宛如惡毒,卻沒想到她當著人前還能惡毒至此。
幾個漢子聽到車裡的叫喊聲和被綁著的女子剛才的話,面露猶豫。
為首的漢子上前掀開帘子,看到倒在血泊的女子,還有一位婦人模手裡抓著染滿鮮血的金簪,剩下一個嚇得瑟瑟發抖縮在一旁。
顧嫿看到被紮成血人的金葵,眼淚飈了出來。
她是為了救自己而死啊!
漢子陰森的眼神在顧嫿和顧宛如的臉上梭巡一圈。
顧宛如癲狂的對著顧嫿叫喊:「少夫人,金葵竟敢將你推出去,她真該死!奴婢替你報仇了!」
顧嫿要掙扎,可被人壓著動彈不得,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為首的漢子蹙眉,回頭看顧嫿,示意同夥拿到顧嫿嘴裡的毛巾。
「我不是顧宛如,她才是!」顧嫿急忙道。
大漢看看兩人衣服和首飾,車裡殺人的那個穿著一身深赭石襦裙,頭髮沒有太多裝飾,就是手裡一枚金簪。
那張臉苦大仇深的模樣,皮膚粗糙,還長了幾顆痘,這模樣連縮在一旁大侍女都不如。
而被推出來的這個細皮嫩肉,身上穿得雖然素雅,面料卻非常矜貴,頭上光那枚玉簪就價值不菲。
大漢一把鉗住顧嫿的下巴:「你敢騙爺!你這張臉嫩得掐出水兒,車裡那位長得粗糙如老樹皮似的。」
顧宛如氣得要吐血。
可此刻,也只能埋汰自己。
「大爺,您火眼金睛,我就是個陪嫁女管事,她才是雍國公府的少夫人。」
顧嫿急了,奮力張嘴說話:「我是她妹妹顧嫿,看我的髮髻就是未婚女子。」
漢子狐疑,回頭看同夥:「她這是未婚女的髮飾?」
幾個猥瑣的漢子臭烘烘的嘴臉湊過來。
「不像,你看她這玉簪,通常是夫人才能戴的。」
其中一漢子將玉蘭玉簪拔下,雙手捧到為首漢子面前:「老大。」
為首漢子將玉簪接過摸了摸:「我們西域才有的暖玉,果然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顧嫿見他將玉簪揣到懷裡急了:「你們不能拿……嗚嗚。」
她的嘴又被塞住。
顧宛如忽然道:「大爺,今日她要去會相好的,故意梳了女郎的髮髻,不信你們看下她的守宮砂可還在。」
顧嫿聞言遍體生寒。
為首的漢子眼睛一亮:「好主意。」
說罷,親自將顧嫿的衣袖往上一擼,露出光潔的玉。
「哇,沒有守宮砂呢。」
圍觀的漢子盯著顧嫿的白嫩的手臂,眼睛滿是貪婪,有人伸出手要摸。
顧嫿嗚咽著奮力要縮回被為首漢子掐住的手臂,掙扎間被勒出一道道紅痕。
「嘖嘖嘖,真是嫩啊,就這麼一會就淤了。」
為首的漢子看得眼都直了,要不是身處險境,他恨不得就地辦了她。
他狡黠的眼睛再掃向縮在一角的女子。
顧宛如怕碧玉出賣她,趕緊道:「大爺,這位叫碧玉,是我們公子的通房丫頭。」
「哦。」
漢子信了,抬掌狠狠劈在顧嫿的後頸。
「帶走。」
顧宛如聞言提起的心放下。
誰知,為首的漢子陰惻惻的看她們一眼。
「這兩個,一個都不留!」
顧宛如嚇得面如土色。
可,現在再說自己是顧宛如也來不及了。
不知道凌晨的趕不趕得及寫出來。作者君去努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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