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打臉
梁明遠呼吸一窒,輕咳幾聲,眼神飄忽不定,「我沒注意。」
一聲意味深長地「哦」,從梁靖婉口中發出。
梁明遠抬頭剜了眼梁靖婉,梁靖婉則眉梢微挑,裝作無視他撇過頭,從盤子裡拿了兩三顆葡萄,扔進嘴裡。
蘇女士沒看見姐弟倆之間的眉眼官司,低頭洗著葡萄,洗好後端著盤子走出廚房。
姐弟倆也跟在蘇女士身後,一同走出廚房,梁靖婉拎起手提包和外套,邁開腿,「我上樓換件衣服,順便睡個午覺。」
蘇女士腳步一停,站在樓梯口,看著梁靖婉走過緩步台,叮囑道:「下午工作室的人會過來,你到時候記得下樓試一下禮服。」
「知道啦。」懶洋洋地聲音盤旋在樓梯間。
下午兩點半。
梁明遠坐在沙發上側目看著擺放在一旁的幾件高定禮服,興致淡淡,低頭喝茶。
梁靖婉將幾件禮服依次上身,蘇女士繞著她走了一圈,「我感覺還是上一件更好看。」
設計師笑著開口:「上一件顯得梁小姐優雅有氣質,這一件顯得梁小姐人更加清新脫俗,兩件都很好看。」
蘇女士開始詢問起了梁明遠,「你覺得哪一件更好看?」
被cue的猝不及防,梁明遠慌亂地將手機息屏,站起身來回端詳,手指了指,「這件。」
就是設計師說的清新脫俗的那件,藍黃漸變抹胸裙,絲綢褶皺簇擁在胸前,白色的腰帶更讓纖細的腰身盈盈似經不住一握。
可蘇女士則看中的是一條裸粉色吊帶長裙,通身花朵和碎鑽,魚尾裙擺走起路來輕輕波動。
仔細一看,確實梁明遠選的那一件也還行,蘇女士更加猶豫不決,而梁靖婉試了幾件,此時已經換回原先的衛衣和牛仔褲,累到癱倒在沙發上,面對蘇女士的詢問,她也只動了動手,回了句「都行」。
敷衍的態度惹得蘇女士不滿地瞪了眼梁靖婉。
蘅姨接到可視門鈴電話,得知有人將將東西放在門衛室,詢問保安,沒得到答案,她匆匆出門。
十幾分鐘後,蘅姨走回家,手裡拎著個高訂紙袋,走到蘇女士身邊,「夫人,這是席局身邊的人送來的,見到我,放在門衛室人就走了。」
「誰啊?」梁靖婉窩在沙發里,好奇地伸長脖子去蘅姨,開口詢問。
蘅姨靜默片刻,蘇女士眼眸閃爍,已經知道是誰,接上腔:「是席局讓她送的,還是她自己送的?」
「她沒說,不過估摸著,應該是她自己要送來的。」
蘇女士冷哼一聲,將高定紙袋隨手甩在沙發上,紙袋扔在梁靖婉的腳旁,她的腳一躲,紙袋翻倒在地毯上,「這禮服可不便宜,只可惜我們家穿不起。」
一旁的設計師們紛紛低著頭,眼神不敢亂飄。
梁靖婉耳邊聽著蘇女士的聲音,思緒神遊,也想到了是誰,心底回憶起了那一張五十萬的支票。
「穿,為什麼不穿。」
她要穿去狠狠地打某個人的臉。
拗不過梁靖婉,蘇女士也只好隨了她的意,任由她自己選了送來的那件禮服。
……
壽宴當晚。
梁家人到達酒店時,宴會廳內的席局也得到消息,身旁還站著個衣著華麗的中年美婦。
席局抬臂輕攥著她的手腕,「琦華,跟我一起去迎一下。」
廖琦華揚起微笑,柔聲道:「好。」
與此同時主桌上的陸舒寧抬眸瞥了眼兩人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小聲跟自己的母親席軼敏說話:「大舅也真是的,這種場合還讓那個女人來。」
席軼敏一邊揚起笑容對著來往的賓客示意,一邊壓低聲音,「他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眼,連親兒子的臉面都不顧及。」
母女倆的討論並未影響到廖琦華的得意,聽見席局叫她,還故意不經意間看了眼主桌上的席景程,見他面無表情,心中更是十分自得,挑釁地向他投去一眼。
廖琦華跟在席局身旁,看著往來賓客跟她打招呼,谷欠望快速膨脹,一時間毫不顧及地直接挽上席局的小臂。
察覺到她這一動作,席局的手放下,自然垂落在腿旁,廖琦華的手也隨之下滑。
廖琦華意識到席局不願意,委屈的眼神投向席局,席局被看的心頭一軟,低聲跟她解釋,「在外面被別人看見,影響不好。」
廖琦華這才罷休。
在登記禮簿處,席局遇見梁家人,他跟幾人都打了招呼。
而廖琦華此時正低頭擺弄著自己的裙擺,因為剛剛走出宴會廳,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腳留下一小塊污漬,她的眉頭微皺。
眼神也自然瞥見了對面自己熟悉的裙子,禮服是她挑的,自然知道長什麼樣子,眼眸閃爍,沒想到梁靖婉還真的會穿來。
耳邊聽著席局開口讓她帶著蘇女士和梁靖婉進宴會廳,廖琦華臉上揚起笑容抬起頭,眼神率先觸及到的就是正對面的梁靖婉。
廖琦華看清她的臉,嘴角的弧度僵住,隨後扯平,眼底閃過幾分不可置信,腳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身體來回晃動。
梁靖婉看著廖琦華的反應,眉梢微微往上一揚,嘴角勾起,一隻腳向前邁,身子跟著往前探,逼近廖琦華,八厘米的鞋跟敲擊在瓷磚上,發出不大不小的清脆聲。
「噠——」的一聲,仿佛是踩在廖琦華的心尖,急促的心跳響聲,一聲越過一聲。
一旁的席局毫不知情兩人之間的往事,還以為廖琦華是不是突然身體不適,手扶著她的小臂,眼神無聲的詢問。
廖琦華咽了咽口水,壓下紊亂的心虛,深呼幾口氣,「梁董梁夫人梁小姐梁二少好。」
聲線顫抖。
席局再次開口讓廖琦華帶著蘇女士和梁靖婉進去,廖琦華僵硬地點點頭,做了個請的動作,「梁夫人和梁小姐請。」
一聲清亮的女聲不大不小的制止了她,「不急。」
廖琦華額角一跳,呼吸越發急促。
「我這還有一份給席老的賀禮,還沒登記呢。」
梁靖婉一邊說著話,一邊慢條斯理地打開手提包。
隨著她的動作越發緩慢,廖琦華的心頭也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她的眼神看見熟悉的支票那刻,宛若被宣判了死刑,後背發涼,覆蓋上薄薄的一層冷汗。
梁靖婉的手從手提包中取出支票,沒有遞給登記禮簿的人,反而直接遞給了席局。
「吶,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