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美德之劍
馬其頓來的時候把車子開得很快，回去的時候，卻又把車子開得很慢。
李查德坐在后座的中央，略顯侷促。他左邊坐著依露娜，右邊坐著冬落，依露娜放著寬闊的座位不坐，非要往中間擠。
她往中間擠壓，李查德就不得不往冬落那邊靠，搞得李查德半個身子都快貼到冬落身上了。
「執行官，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那邊還有半個屁股的位置。」李查德實在忍不了，小聲地提醒道。
「我知道啊。」依露娜渾然不在意：「我靠著你舒服。你別管莪，你快貼身保護好聖女。貼身貼身。」
李查德：—
冬落似乎看出了李查德的為難，舉著十字架有些扭捏地對著李查德說道：
「小李老師，要不你跟執行官姐姐換個位置吧。我有點不適應。」
「好！」李查德眼晴一亮，立刻說道：「這樣可以，大姐你坐中間。」
「哎，我不。」依露娜嗖的一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們可真沒意思。老朋友久別重逢，不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嘛。幹嘛啊，我坐在你們旁邊，你們悄悄話說不出來？
好好好，我不聽行了吧。馬其頓，把靜音魔法陣打開。」
馬其頓默不作聲地按下車上的幾個按鈕，耀眼的魔法陣頃刻展開，將車上的所有人都隔絕開。
馬其頓又操作了兩下，李查德和冬落中間的屏障慢慢悠悠消失不見。
依露娜擺了擺手，又張了張嘴巴，示意李查德說話自己聽不到。
李查德見狀，挑了挑將信將疑的眉毛，看向冬落，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暗示冬落不要信了依露娜的鬼話。
冬落看著李查德，用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動了。她靠近了李查德一些，輕聲問道：
「小李老師，你眼睛不舒服嗎？我沒有辦法在你們這裡動用神術幫你治療，
但我身上帶了我們神聖教廷特製的眼藥水，你要用嘛。」
李查德：——·
「我不用，謝謝。」李查德苦笑。
「沒事的，我身上的藥水很多，小李老師你不用客氣，畢竟你也教過我不少東西。」冬落眨了眨眼睛，輕聲細語。
李查德看著她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許苦澀。
之前的洛洛就是這個樣子，經常答非所問，看起來有些呆。因為洛洛的皮膚很白，身材曲線很好，像白天鵝，李查德還給洛洛起了個外號一一呆頭鵝。
可後來事實證明，呆的是李查德自己。
這麼一想，李查德便沒有繼續拒絕，而是苦笑著選擇了接受。
「好吧，給我一瓶。」
聽到李查德答應，冬落開懷一笑，身子微微後仰，然後拍了拍自己纖細的大腿，說道：
「小李老師，躺著吧，我來幫你。就跟我們以前一樣。
李查德：？
李查德倒吸一口寒氣，他抬頭一看，扎克和馬其頓盯著後視鏡，扎克捂嘴偷笑，馬其頓在邊開車邊吹口哨，依露娜眼晴睜大，滿臉興奮。
靠，你們分明能聽見吧！
李查德恨得牙痒痒，卻拿這一群流氓無可奈何。
他看了看冬落，冬落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表情純潔無瑕，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我自己—」
李查德話還沒說完，冬落便立刻打斷道：
「小李老師，不要客氣啦，這次我來這裡，肯定會有很多地方麻煩你，我也想給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作為報答。」
李查德：—·
好，交涉失敗。
李查德心一橫，身子微微側過來，躺在了冬落的大腿上，他的大腿跨著魔法屏障高高翹起，動作看起來有些不雅觀，
冬落從裙子底下取出了一瓶藥水，輕輕扭開瓶蓋，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藥水滴進了李查德的左右眼睛裡。
一股清涼的感覺在李查德的眼珠中擴散，令李查德微微鬆了一口氣。
忽然之間，李查德感覺到自己腦海深處一震，眼球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李查德晃了晃腦袋，從冬落的腿上坐了起來。
「小李老師，你眼睛好些了嗎？」冬落輕聲詢問道。
李查德看著冬落，隨著冬落說話，一行淡藍色的文字出現在了李查德的眼晴中。
【老師，對不起，我之前騙了你。】
李查德心中一抽。他深吸一口氣，模稜兩可地說道：「好多了。我真沒想到藥水的效果這麼好，這就是神聖教廷的產品嗎？」
冬落雙手捧著藥水，俏生生地說道：
「是的，這是神聖教廷前陣子研發的明目藥水。專門治療視力相關的疾病和詛咒。效果非常好。」
【之前是教廷給我安排的任務讓我接近你的。】
李查德問道：「那現在我要買這個藥水的話，教廷還有賣嗎？」
「有的。還有很多。我身上也還有一些，如果你需要的話，我都可以給你。
【在我心中，你早已不是單純的任務目標。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李查德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不用，我的眼晴已經好了。我是覺得，這藥水倒是個好生意。好。那等你有空，我們詳細談一下。旅行之城是銀色城邦的商業之都，我可以介紹星歌城主來賣。」
「好哦。那等小李老師你抽出時間。
【您被星歌城主嚴格監視著嗎？好，那我們等安全了再聊。】
正當李查德和冬落暗中勾通的時候，一隻手忽然從旁邊伸了過來，握住了冬落手上的藥水。
「什麼藥水你這麼看重啊？給我看看。」
依露娜竟然不知何時突破了車上的魔法屏障。
面對依露娜的突然襲擊，冬落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眼晴一花，手上的藥水就已經到了依露娜手中。
依露娜先是拿著藥水晃了晃，然後聞了聞味道，這才滴了幾滴在自己手上抹開。
幾秒後，她才點了點頭，將藥水往自己的眼睛裡倒了幾滴。
「嗯。」依露娜眨了眨眼，笑著說道：「確實效果不錯。比市面上的同類藥水效果最少提升了三倍。這藥水肯定不是可以量產的便宜貨。
聖女，李查德只是眨了眨眼睛而已，你就把這麼好的藥水給他用，真是有情有義。了不得哦。」
「呀。」被依露娜這麼一說，冬落連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頗有些急切地解釋道：
「之前小李老師給我上過課，我都沒有好好感謝他，就迫不得已離開銀色城邦。
那份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裡。我們神聖教廷的人，最講知恩圖報了。
只是我身份特殊，沒有辦法報答小李老師。所以現在就----哎呀，總之就是報恩關係。我跟小李就是單純的報恩關係。」
「哦——-報恩關係，好單純啊，真的是單單又純純呢。」
依露娜陰陽怪氣地酸了一句，便將手上的藥水塞進了自己的衣服里，接著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接著單純。"
她屁股往後一挪動，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假模假樣的魔法屏障又升了起來，給足了李查德心理安慰。
李查德默默無語。這玩意就純屬多餘，直接撤了得了，費這事幹嗎啊。
見到魔法屏障重新升起，冬落怯生生地說道：
「小李老師，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那肯定是太麻煩了的。」李查德嘆了口氣，說道：「洛洛，我們也只是一面之緣，不用故作親密。
你放心，我接到了要保護你的任務，就算我們關係平平，我照樣會盡我所能保護你的。」
「好的。」冬落嘟嘴，垂頭喪氣地說道：「我以為小李老師你會喜歡我這樣。當時在旅館的時候，我這樣子做小李老師你明明很開心的。"
李查德一口老血湧上了喉嚨，他回頭看去，依露娜他們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很明顯是憋笑戀出了內傷。
人可以死，但不能社死。
李查德心裡清楚，冬落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讓依露娜他們知道她跟自己關係密切，來達成她的某種目的。
他索性深吸一口氣，靠在了椅子上，決定不能再理會冬落。冬落見狀，乖巧地握住十字架，也沒有再繼續說話。
兩人都不聲，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車上的眾人見到李查德他們不互動了，也漸漸失去了八卦的興趣。一陣子過後，魔法屏障被馬其頓解除，三人開始裝成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和李查德、冬落拉起了家常。
馬其頓聊起了他在神聖教廷臥底時見到的一些風土人情，冬落順著話題聊了一些神聖教廷的特色民俗，扎克與依露娜時不時插話，雙方交談倒也算愉快。
漸漸地，依露娜他們對冬落的稱呼，也從聖女和貞潔聖女變成了更加親切的「小聖女」。
聊著聊著，依露娜忽然用手環住李查德的肩膀，探出腦袋對冬落問道：
「對了，小聖女，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嗯？怎麼了依露娜姐姐？」
「你作為聖女，怎麼會弄得自己那麼可憐啊，還被人追殺到我們這裡。」
聽到這個問題，冬落的表情有些複雜。她晃了晃自己的腿，說道：「其實，
你們的高層都知道原因，只是沒有告訴你們。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傳說中的神器，天使美德之劍？」
「天使美德之劍？」依露娜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聽說過，你們呢？"
「未曾聽聞。」「大姐頭你都不知道，我肯定也不知道啦。」
李查德：—
最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查德，李查德嘆了口氣，說道：
「好吧，我知道一點。」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念道：
「天使劍，美德現。神聖光輝璀璨亮，天界使者手中握。此劍非凡間鐵鑄，
也非塵世工匠鍛。乃是天國火煉，美德耀眼無瑕。光明之龍立雲端，俯瞰人間善惡變。何時人間需救贖，此劍出鞘斬方難。
這是《光明之龍讚歌》第六十章一六一節，講的便是天使美德之劍。
根據《光明之龍讚歌》歷任主教的批註，天使美德之劍是神器天使聯盟的再強化版，一把甚至超過了神器·末日之刃和神器·寒冰之劍的巔峰武器，具有改天換地，無所不能的力量。
半神擁有了天使美德之劍，就能斬破虛空，踏上神界，被光明之龍接見加冕，成為新的神靈。"
「你連這個都知道！」依露娜震驚地看著李查德。
「我是老師嘛。肯定要對神聖教廷有所了解，所以略懂一點。」
「我記得《光明之龍讚歌》很冷門吧，現在當魔法老師的門檻都已經這麼高了嗎？」
「還行，一般。」
「小李老師說得沒錯，就是那把記載於讚歌中的天使美德之劍。」冬落憂傷地說道：
《光明之龍讚歌》里沒有記載天使美德之劍的鑄造方法，但在我們教會的秘典中有流傳。
想要鑄造天使美德之劍，需要代表貞潔、勤奮、慷慨、謙遜、溫和、節制、
寬容的七位聖女自願聖化成為天使，然後合為一體才能鑄造。
七位聖女缺一不可。
一旦天使美德之劍鑄造成功，就能由一位半神帶領神聖教廷的所有半神一起踏上聖路，去光之國覲見光明之龍。
對於信仰光明之龍的信徒來說，能親眼覲見光明之龍是超越了生死的偉大榮耀。
因此，神聖教廷內部從來不缺少想要鑄造天使美德之劍的鑄劍派。
但要鑄造天使美德之劍，需要我們聖女的自願獻祭。難就難在這個自願上。
我們這些能成為聖女的人，每個都有非常特殊的人生經歷，也都有自己想要實現的執念，才能得到美德的認可。
我們聖女可以依靠美德帶來的力量一路向上，自己都有可能踏上神路。
每個聖女，都有獨立成神的可能性。我們又怎麼會甘願成為別人的嫁衣呢？
那些鑄劍派從未得逞，但也從未放棄過。可能是我的一時落難讓他們看到了機會，所以他們才會想要從我下手試試吧。」
冬落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很明顯違背了光明之龍的教導。就算他們真的依靠天使美德之劍見到了光明之龍，也只會被光明之龍懲罰。
可他們依然執迷不悟。那些人，已經背離了教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