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占卜紙牌
「啊？」李查德聽著奈麗巫婆的預言，眼神逐漸陷入了迷惑。
「【偉大的星辰啊，倘若你不擁有你所照耀的一切，你的幸福何在？假如沒有陸地，沒有海洋，沒有深藏在過去的空洞與未來的剪影，你又能照耀些什麼東西？
每個夜晚，你都在接受你那澎湃的光，並為此向星辰祝福。
於是你獲得了憐憫、垂青和幸運。】
這段的意思……我是那個星辰？」
「我也不明白。」奈麗搖頭說道：「我們魔卡巫婆的預言就是這樣的，模稜兩可。
千萬不要嘗試去完全解讀預言，並按照你所解讀出的結果來決定你的行動方法，那樣子你大概率會得到一個讓你後悔的錯誤結果。
你只要牢牢記住預言，在合適的時候，預言就會與遭遇到的現實對應，並讓你明悟接下來應該要幹什麼。」
【但你對你獲得的垂青早已感到厭倦，就好像采蜜過多的蜜蜂一樣。
你需要他們伸出手，將你的垂青分出去。
你要去饋贈，去分送，哪怕他們並不理解你的贈予。
終有一天你將得到屬於你的黃金之杯。黃金似水一般從杯中溢出，帶著你那極高的智慧走向四面八方。
而與你同行的同伴也將獲得屬於他們的命運之物，他們將帶著命運去找命運的船。
命運的船開啟，所有被黃金之杯眷顧的人都將存活下來，唯獨只有你必將陷入沉淪。沉淪是你把垂青分給別人的代價。】
李查德細細咀嚼著這段預言，只覺得預言中的未來壯闊而悲傷，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在他的心裡。
【當鐘聲敲響，你站在山頂，用歌聲、用笑、用哭、用呢喃讚美垂青。傾覆降臨命運的船沖天而去。
你踏過天國揮手，陷入沉淪中，不再歸來。】
尤其是這一段，令李查德覺得渾身不舒服。
就在這時，奈麗夫人說道：「若是這段預言成真，那你在亞沙世界將變得無比重要。無數勢力，無數生靈的死活都將隨著你的意願改變。」
奈麗夫人笑著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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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並不覺得這段預言會是真的。
我更願意相信之後的幾次占卜結果。那些占卜都顯示出你將有一個平凡而幸福的人生——比如說成為星歌城主的丈夫，為她操持內務，日常就是整理整理文件，調戲調戲女僕，偶爾睡睡星歌偶爾睡睡學生這樣子，最後事情暴露被星歌用戰爭魔法轟死，死得其所。」
「您管這個叫平凡和幸福？」李查德苦笑。
「哼。最少在你死之前你是平凡而幸福的，那就夠了，不是嗎。」奈麗夫人摘掉了頭上的巫師帽，放在了李查德面前，對李查德說道：
「第1次預言的結果太宏大了。
若是你的占卜預言為真，那占卜你所需要的代價肯定遠超我的承受範圍。
別說是我了，就算是神聖教廷那邊最擅長預言的謙遜聖女都承擔不起這種代價。
但你看我就好端端地站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就說明我的占卜結果不對。」
奈麗聳了聳肩膀，接著說道：「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占卜的代價有人替我支付過了。一位強大的存在，在支付了占卜的代價後，將這個占卜結果通過某種方式傳遞到了我的面前，借我的嘴巴將這個占卜結果告訴你。」
李查德心思一動，他注視著奈麗，嚴肅地問道：「您的意思是……卡帕老師？」
「有可能吧，他的話，感覺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奈麗輕笑一聲，說道。
李查德猶豫了片刻，謹慎地問道：「奈麗院長，卡帕老師……他真的死了嗎？」
「誰知道呢？」奈麗聳了聳肩，說道：「他一直神神秘秘的。我跟他認識了近百年了。每當我以為我已經了解了他的全部時，他總是會給我驚喜。不過我對他的性格非常清楚，他是個目的性非常強的人，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為了某個目標服務的。
既然他選擇了死去，就一定有他死去的原因。」
李查德閉目沉思了一會，眼中光波浮動。良久，他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好，多謝奈麗院長，我明白了。」
「很好。那我們接著預言。」奈麗展顏一笑。
「啊？」李查德大驚：「預言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結束？哈哈哈！才剛剛開始而已。」奈麗神秘一笑。
她輕輕一招手，由扭曲樹根雕成的圓桌旁，憑空出現了一副看似普通卻又透露出非凡光澤的卡牌。這些卡牌邊緣泛黃，圖案複雜多變，似乎每一筆都蘊含著深邃的力量與未解之謎。
奈麗緩緩伸出手，她的手指細長而枯瘦，似乎能觸及時間的脈絡。她輕啟朱唇，念出一串古老而晦澀的咒語，聲音低沉而富有韻律，如同遠古的迴響，在空氣中盪起層層漣漪。
隨著咒語在房間中迴蕩，卡牌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激活，逐一浮空，圍繞著巫婆緩緩旋轉，每張卡牌都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相互交織成一幅幅流動的幻象。
天使、惡魔、影龍、泰坦……無窮無盡的生靈都在其中。
奈麗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異常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她的聲音變得空靈而玄幻。
「李查德，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讓你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命運，你是會選擇未知的第1個預言，還是選擇平穩而安靜的人生？」
「我選第一個。」李查德毫不猶豫地說道。
重活一世，他可不是來安穩過日子的。對已經活過一輩子的他來說，自己這條命壓根就無所謂，重要的是儘可能地在有限的人生內，將自己的人生過得足夠精彩。
「那以我的能力，只能給你提供一次占卜了。」
奈麗手指一點，厚厚的一大沓卡牌統統自燃消失，只剩下了最後七張卡片漂浮在李查德面前。
「選擇吧。」
李查德盯著卡牌，他能感受到這些卡牌身上都寄宿著神秘而強大的力量。每張卡牌給他的感受都截然不同。
第一張卡讓他感覺自己的呼吸不暢，恐懼與憤怒交雜，而最後一張卡牌卻讓他感覺無比歡欣、心情舒暢。
中間的卡牌介於兩者之間，給他的情緒感受逐漸遞減。
「這是……」
「這是根據你的命運衍生出來的預言卡。你對預言卡的不同感受，來源於預言卡對你命運的預測。
越讓你感覺不舒服，越接近於危機，越讓你開心，越接近於奇遇。」
「原來如此……」李查德幾乎沒有猶豫，便指向了第一張最讓他不舒服的卡牌。
「我選這個。」
「想要洞悉危機嗎？很穩重的選擇。」奈麗微微一笑。
她輕輕一點，第一張卡牌便緩緩落入她的掌心，在卡牌上描繪萬千星辰與命運的圖案，其上流轉的光芒仿佛在低語，講述著未來與過往的交織。
她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清晰而有力，開始解讀卡牌中的信息，每一個字都如同利劍，精準地剖析著來訪者命運的脈絡與可能的轉折。
「我看到了最深的黑暗與窒息，還看到了淋漓的傷口。巨大的汪洋深處，潛藏著將你毀滅的命運。想要破開命運的陷阱，你要找到撕碎汪洋的寶珠，將最深的黑暗與窒息置於死地。」
奈麗手指輕輕一彈，代表命運的卡牌緩緩落到了李查德手上，片刻之後，這張卡牌化為一張全黑的空白卡牌。李查德握著卡牌，發現卡牌熾熱而滾燙，還有一股草木被灼燒後的香味。
奈麗看著卡牌，輕聲說道：「看來這個孩子很喜歡你。將這張卡牌貼身放好。」
「這是？」李查德拿著卡牌，他能感覺到這張卡牌上蘊含著十分不可思議的力量。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卡牌，而是和他手上的瓦解之杖一模一樣的寶物。
「這是占卜紙牌，從上古時期的預言卡中衍生出來的寶物。可以為佩戴者增加寶貴的10點魔法值上限和1點幸運。
我們魔卡巫師想要突破3環，就必須製作出一個占卜紙牌才能完成儀式。但對現在的我來說，它已經沒有多大的作用了。
這個小傢伙一直待在我的卡組裡，偶爾跳出來搗亂，卻從來沒有過要離開我的意思。
你是第一個被它選中的人，剛好又是卡帕的徒弟，就該你帶走它。」
「多謝院長。」
10點魔法值上限！
李查德立刻嘗試了一下，果然，這占卜紙牌也跟瓦解法杖一樣，可以儲存魔力！
好東西！
李查德美滋滋地將占卜紙牌收了起來。
「記住了，占卜是一個非常私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把占卜的結果告訴任何其他人，除了我們兩個之外，知道占卜結果的人越多，這個占卜的結果就越不準確。」
奈麗一邊交代著，一邊取出了一封通體碧藍，印著藍色星月的信，對李查德說道：
「這是卡帕留給我讓我交給你的。他告訴我，等你到達大師的時候，就可以把它拆開。如果你的實力沒有到達大師，硬要開也可以，但他非常不建議你這麼做。」
李查德將信握住，好奇地打量著，他能感覺到這封信的信封充滿著神奇的能量，光是信封本身造價非凡。
「好了，你拿投資意向書拿給我吧，我給你蓋個章，你就能走了。」奈麗微笑著朝李查德伸出手。
「多謝院長。」李查德將投資意向書拿了出來，奈麗一把接過去，看也不看就簽上名字，然後還給了李查德。
「啊？就這麼簽了？」李查德有些錯愕。奈麗再怎麼跟卡帕關係好，再怎麼信任自己，都應該是私人關係，可這意向書是事關整個巫師學院的投資計劃，怎能如此草率呢？
「院長您不用看一下內容嗎？」
「你以為我不知道內容嗎？」奈麗用巫師帽擋住自己的嘴巴，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你放心，在你沒來之前，我已經用占卜把所有內容都看過一遍了。
關於那個工廠，我還有一點信息要告訴你。」
李查德：！！！
從奈麗院長的小屋離開時，李查德的神情有些恍惚。
奈麗院長在他臨走之前跟他交代了很多關於精怪工廠的事情。這些事情都是關於精怪工廠可能會遇到的問題和風險，還有解決辦法。
奈麗院長說得非常詳細，詳細到李查德甚至覺得他就算真的遇到過這些事情都未必能想出這麼好的處理辦法。
當他懷疑地詢問，這些事情是不是奈麗院長占卜出來的時候，奈麗院長卻神秘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魔卡巫師，竟然這麼神奇嗎？」回頭看向奈麗院長的小屋，李查德的眼神中不免有些火熱。
能夠預知未來的巫術，任何一個人都會想要學習。
「以後多來奈麗院長這裡走走。城主府里可愛的女僕很多，要是奈麗院長有意願的話，我可以介紹一個來伺候奈麗院長。」
摸了摸懷中的預言卡，李查德徑直前往正在籌備中的精怪工廠區。
他把沼澤精怪工廠的建築總負責人喊來，輕聲詢問道：「負責給工廠購買建築材料的，是不是你的學生？」
「是啊。我的徒弟。跟了我好幾年了，值得信任。」負責人回答道。
「那你不用幹了，直接走人吧。」李查德搖了搖頭，說道：「你的徒弟正在到處詢問那些材料商能給多少回扣，你竟然覺得這樣的人值得信任，那就說明你絲毫沒有眼光，或者你也是回扣的參與方之一。
我換個負責人。」
「什麼！」工廠負責人大驚。「李查德先生，我徒弟怎麼會做這種事情？我真的不知情啊！我已經籌建過三個精怪工廠了，從來沒有出現過問題。」
「那與我無關。布魯特！你是廠長，你來處理他。」
「是！李查德大人！」
從工廠的總負責人開始，李查德大刀闊斧地開始砍人，將所有可能導致工廠建設出現問題的蛀蟲全都清出了項目組。
短短一小時，李查德便清理出了十二個關鍵位置上的人員。這些人都在工廠的籌建階段就開始涉及貪腐問題。
其中大部分都是小偷小摸，動作不大，但還是被李查德發現並堅決開除，就仿佛李查德有神之眼一樣。
這一下，敲山震虎。整個工廠項目組中有小心思的人員全都不敢再有異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