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神秘初現
九月的風冷冷的。李查德看向窗外。陽光在金色的秋風中打落了一片枯葉，美得恰到好處。
李查德在等待。
等待那位與他命運糾纏的少女。
「李查德。」星歌似笑非笑地走進了房間。「你在聖羅蘭監獄當典獄長當得挺快活啊。
就連亡靈大軍都給你暗戳戳地積累出來了，整個沼澤
下一步你是不是準備帶著亡靈大軍進軍我的旅行之城啊？」
「怎麼會。亡靈大軍數量再多也打不過您啊。城主大人您真愛開玩笑。」
李查德笑道：「城主大人請坐。」
「呵。現在叫我城主大人了？之前告白的時候，你不是一口一個星歌叫得很親熱嘛。都是虛情假意？」
「怎麼會呢。星歌城主。」李查德微笑起來，眼神中滿是溫柔。「只是我現在的身份不適合叫你叫得太親切。
因為我不是代表自己來的。」
星歌深深地看著李查德，點了點頭：「我明白了。你先驗證一下你的身份吧。你怎麼能證明你是李查德而不是其他人偽裝的？」
李查德點了點，他輕輕打了一個響指，一本魔法書啪的一下掉落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這本魔法書被由天使羽毛組成的鎖鏈捆縛得嚴嚴實實。
看著這本魔法書，星歌的眼神略微波動了一下。
她將魔法書拿了起來，仔細檢查了一陣，確認了聖痕枷鎖的存在。
「確實是你，李查德。」星歌點了點頭。「但現在的你，和過去我認知中的你應該有些不一樣。」
李查德瞭然點頭：「您是想要一個解釋，還是一個真相。」
「什麼是解釋？什麼是真相？」
「如果你要的是解釋，那我會告訴你，聖羅蘭監獄確實非常特殊，這是一座帶有城池性質的監獄。那些亡靈，都是聖羅蘭監獄產出的守衛。」
「那真相呢？」
「真相就是，我的背後確實另有其人。所有聖羅蘭監獄的秘密都是他告訴我的。」
承認了！他就這麼承認了！星歌驚訝地看向李查德。
她準備了許多套話和威逼利誘的手段，可這些手段都沒有用上李查德便承認了神秘人的存在！
就讓星歌實在有些措手不及，感覺自己用力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星歌深吸一口氣，問道：「李查德，他是誰？」
「我的老師。」
「老師？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他的名字和身份。能在聖羅蘭監獄釋放那種戰爭魔法的半神，不可能在亞沙世界默默無聞。」
「抱歉，我也不知道。」李查德輕輕垂目。他端起了桌子上的紅茶，緩緩吹了口氣，卻沒有喝，只是吸了吸茶香便將紅茶重新放下。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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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歌眉頭緊鎖，語氣中隱約有些不高興：「你在耍我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李查德悠然說道：「他是通過夢境與我聯繫的。
我跟他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我抵達聖羅蘭監獄後的夢境裡。他告訴我，他是一位護衛著聖羅蘭監獄的守衛，會負責教導我成為一位合格的典獄長。
在他的幫助下，我才漸漸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成長為可以控制聖羅蘭監獄產生亡靈的典獄長。
事實上，我對他的了解也非常少，我只能憑直覺感到，他對我愛護有加。
在我完全失去魔力，最為絕望的時候，是他為我保駕護航，並且他教我如何掌控聖羅蘭監獄，所以我尊稱他為老師。
但他本人完全沒有收我當學生的意思，一直叫我典獄長。
我跟他一直在夢境中聯繫，他總是一個霧氣蒙蒙的身影出現，我連他到底是不是人類都搞不清楚。」
竟然還有這種事。星歌有些苦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門。
她不能確定李查德說得到底是真是假。將李查德抓起來審訊當然是判斷真假的最佳手段，可這麼做也意味著跟李查德背後的半神徹底鬧翻。
在對方多次表現出友善，且對方大概率跟馬希爾有交情的情況下，把李查德抓起來並不合理。
星歌閉上眼睛，迅速發現了李查德邏輯中的漏洞，她皺眉問道：「既然你老師這麼神秘，他又為什麼要在機械之月那天幫助我？又為什麼要救下那個被高級虛空種盯上的魚人？」
聽到這兩個問題，李查德眉毛一挑，心中一笑。
雖然自己已經預料到了，但普林斯頓那個壞逼兄弟果然還是把自己賣了啊。
李查德輕聲說道：
「老師告訴過我，他是專門研究虛空生物的強者，想要通過研究虛空生物找到一條通往諸神戰場的道路，從而找到成神的道路。
我這次狩獵高級虛空種的事件，也是他一手策劃的。我全程都是按照他的指示行動。
老師說，他志在探索虛空，並且正在嘗試通過研究虛空生命來研究出讓我重新擁有施法能力的方法。
老師說，聖痕枷鎖至今都沒有被破解，說明亞沙世界可能根本沒有破解聖痕枷鎖的方法。
但虛空無窮無盡，我們世界辦不到的，可以向外求。」
「志在探索虛空……」星歌揉了揉眉頭，問道：「如果我沒有詢問，你是不是不打算把這個情報告訴我？
你還隱瞞了哪些東西？」
「我能說的都說了。」李查德閉目說道：「我來這裡，不是投降，也不是接受你的審判，我是代表我的老師，來跟你們旅行之城合作的。
我想，這些情報已經足夠證明我們的誠意。」
「合作？」
「是的，合作。」李查德認真說道：「我們想要旅行之城整個北郊！」
「你說什麼？」星歌駭然：「那可是整個旅行之城接近1/4的土地！」
「那只是北郊！」李查德接著說道：儘管土地龐大，但旅行之城還沒有開發北郊的能力。
四個郊區中，最發達的是南郊，其次是東西。北郊是被你們放棄的土地。
未來，所有郊區都被開發完畢，北郊才有被開發的可能性。僅僅只是有可能性而已。
拿這樣一片在很長時間內對旅行之城大概率沒有任何作用的地盤換取東西，應該是合算的買賣。
老師說了，我們要的並不是北郊的所有權，而是北郊的使用權，相當於租借北郊。
老師說，他能拿出可以幫助任何人提升實力的夢境之力來作為租借北郊的籌碼。還能與旅行之城共享研究虛空生命的結果。」
星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直直地伸出手掌制止了李查德，接下來的話。
「我不是來跟你討論這個的。我連你們的真實身份都沒搞清楚，又怎麼可能跟你們交易？
瘋了吧你，請你搞清楚李查德我現在是以星歌的個人身份跟你對話，但請你搞清楚我除了我個人的身份以外，我還是旅行之城的城主，銀色城邦任命的旅行之城城主！
你在跟我對話的同時，也在跟整個旅行之城和我背後那偉大的銀色城邦對話。
你的老師也許是一個半神非常有實力，他對我可能能產生一些威脅，但在整個旅行之城和銀色城邦眼裡，他也就只是區區一個半神而已。
現在應該是你們先表明身份和態度，然後我再考慮如何處理你們。」
「哼。話不要說得那麼急。」李查德看著星歌，微微一笑。
「我相信，您的老師馬希爾應該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城主您可以打個海螺，去問一下您老師馬希爾的意見。」
「什麼？」星歌看著李查德自信的笑容，心中咯噔一聲，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她沉默了片刻，取出了一個海螺，緩緩輸入魔力。很快，海螺便閃爍出耀眼的虹光，虹光反覆閃爍，相當好看。
片刻之後，彩虹中傳出了馬希爾的聲音。
「星歌？你怎麼打緊急聯絡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老師……我有件事情需要您的意見參考，是關於李查德的事情……」
當著李查德的面，星歌將李查德的話複述了一遍。
這個過程中，李查德眼睛緊緊地盯著海螺，眼底藏著克制無比的火熱興奮。
驗證他猜想的時候終於到了。
果然，在星歌匯報完畢之後，海螺那頭的馬希爾立刻說道：「星歌，你說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
聖羅蘭監獄裡幫助李查德的那位，是我們馬希爾家族的好友，值得信任。你如果想對對方動手的話，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會趕來調解。」
「什麼？馬希爾家族的好友。」星歌臉色都變了。「老師，我很尊敬你，但一位你認識的半神在我的領地上逗留，你卻沒有提前告訴我？」
「你誤會了。如果你沒有跟我匯報，我也沒想到對方會在聖羅蘭監獄。
我也曾經多次尋找他，但他不願意跟我見面，想不到李查德一去聖羅蘭，他就出現了。
可能他真的跟李查德很有緣分吧。」馬希爾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可以稍等一下再做決定。就這樣，我先掛了。」
「等一下，老師！」星歌話還沒說完，她手上的海螺就忽然暗了下來。
在自己猜測驗證的瞬間，李查德握著茶杯的手指有些顫抖。但他很好地用擦拭杯壁作為掩飾。
星歌不爽地捏著海螺，對李查德問道：「你們到底有什麼瞞著我？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清楚，星歌城主，我也只知道一些我知道的東西。並且就在剛剛全部告訴你了。」
然後，借你的嘴巴，和遠在天邊的馬希爾完成了串供。
李查德和馬希爾沒有進行任何事先協商，就已經默契地達成了配合。
「還沒有結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李查德正想著，星歌手上的海螺忽然再次響起。
「父親……」星歌看著海螺閃爍的顏色，呼吸一頓。她看向李查德，正好捕捉到了李查德臉上那抑制不住的好奇和興奮。
「父親，是我……」星歌深深吸氣，將海螺接了起來。「母親，你也在……」
哈哈哈！
贏了！
李查德抑制不住的笑容在內心深處瘋狂爆炸。
從他深入接觸神秘組織開始，他就一直覺得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
神秘組織太強大了，太無所不能了。
另一片大陸的聖女是神秘組織的人，波及整個銀色城邦的硫磺案，背後也有神秘組織的影子，可以釋放戰爭詛咒的強大亡靈組織，也是神秘組織的人……
自己卡帕老師，星歌的廚師長……太多強大而重要的角色，都跟神秘組織有關。
如此強大的神秘組織，憑什麼深埋地下？
他們完全有獨立成立國家的實力，卻默默無聞甘做陰溝里的老鼠？
這並不合理。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神秘組織本身就是由這個世界最強大的掌權者建立的！
因為星歌的家族是這個神秘組織的成員，所以廚師長才會是神秘組織的人。星歌的家族可是建立銀色城邦的強大家族，當之無愧的世界掌權者！
星歌是神秘組織的人，也不是神秘組織的人。
她就跟在金輝法師學院臥底的我一樣，自以為獨立，實際上一直在神秘組織的籠罩之中。
星歌說得沒錯，她站在這裡不光代表著他自己也代表著銀色城邦。
但她從銀色城邦那裡獲得了權利，也將受到銀色城邦的限制。
不論星歌有多強大，那來自家族和國家的枷鎖，始終扣在她的脖子上！
「我明白了。」星歌放下了海螺，呼吸都逐漸停頓了下來。「李查德，你贏了。你背後的人，真的是神通廣大，竟然能讓我的父母把海螺打到我這裡來。
你提出的協議，我會慎重考慮。你走吧。」
「好，多謝城主大人。」李查德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到門口，然後拐了一圈又走了回來坐回了沙發上。
「你幹什麼？」
「哈哈哈哈哈。」李查德笑道：「剛剛代表聖羅蘭監獄的那個李查德已經死了。
現在站在這裡的，是代表李查德的李查德。
星歌，我們私下談談？」
「談什麼？」星歌疑惑地看向李查德。
李查德微笑道：「談一個，覆蓋了整個亞沙世界，目的不明的神秘組織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