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斷罪
見到奧德賽縮在紅月上瑟瑟發抖的樣子，李查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奧德賽面前，好奇地問道：
「希拉蕊·羅德姆夫人為什麼要針對星歌，你知道嗎？是不是他們九環魔法師參議院內訌了？
有權力的地方就有鬥爭，哪怕他們是半神法師，看起來也不能免俗啊。」
「權力？」奧德賽搖了搖頭。「黑媽咪爭奪的才不是這麼簡單的東西。他們爭奪的是封神的機會。
九環魔法師參議院一共有九個常任席位，可現在只有7個常任。
銀色城邦的建立者，第七龍神【薩·艾朗】留下過預言——當九個常任席位都坐滿的時候，通往諸神戰場的天空之門將會打開。
新生的龍神，將會在天空之門後誕生。
在我們亞沙世界的歷史中，所有龍神都是單獨誕生的，並且很長時間只會出現一個龍神，也就是說，能成為龍神的人只有一個。
這就意味著，誰在九個常任席位中占據的力量多，誰就最有可能成為龍神。
現在的7位常任關係錯綜複雜，但大致能分成2、2、2、1四個派系。
而星歌城主的天賦，讓她幾乎預定了下一個常任的席位。
她甚至在還沒有成為半神的情況下，就已經開創出了星辰魔法的雛形，距離成為常任只剩下一點實力積累。
一旦她成為常任，她就會與她的雙親匯合成為所有常任組合中唯一的3。」
「2、2、2、1……」李查德摸著自己的下巴。
「第一常任【元素超量】薩頓。星歌的父親。
第二常任【大旅行家】馬希爾。星歌的老師。
第三常任【魔法扭轉】賽勒斯。
第四常任【神秘月光】努爾。星歌的母親。
第五常任【元素大師】澤希爾。
第六常任【火之極致】納西爾。
第七常任【不死玫瑰】希拉蕊。
你說的2/2/2/1是怎麼個分類法？」
「你竟然不知道嗎？」奧德賽驚訝地看了李查德一眼，迅速判斷道：「你肯定沒有去過彩虹城，七位常任彼此的關係在彩虹城的貴族中不是什麼秘密。
【元素超量】薩·頓和【神秘月光】努爾是夫妻，他們是一起的，這毋庸置疑
【大旅行家】馬希爾和【元素大師】澤希爾同時來自希爾家族，雖然希爾家族已經分家過一次，但血脈的聯繫還是讓他們一直被認為是堅定的盟友。
【火之極致】納西爾和【魔法扭轉】賽勒斯是怎麼走到一起的大家並不知道，可能是利益同盟，也可能是有什麼隱情，但他們在議會中一直同進同退是公開的事實。
七位常任中，唯獨只有希拉蕊夫人沒有盟友。
本來希拉蕊夫人作為獨立出來的常任，應當是其餘三個組合拉攏的對象，可她始終沒有加入任何一個組合中。因為不管她加入任何一個組合，她都將徹底失去成為第八龍的可能性，只能作為別人的墊腳石，等待盟友成為第八龍後再幫助她。
我聽她說過，她在等待第八位常任。她將與第八位常任組成的九環法師參議院中的第四個組合，保留自己成為第八龍的可能性。
只要進入天空之門的時候，能保持2/2/2/2/1的格局，她就有爭取最後一個常任，成為第八龍的機會。
可要是星歌成為常任，第一個3提前出現了，她就必須選擇其他兩個組合中的一個加入進去。到時候一定是3/3/3的格局進門，那她就徹底跟第八龍無緣。」
「原來如此。」聽完了前因後果，李查德恍然大悟。
「成神機緣，難怪。
她對星歌的針對，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啊。要是我把你交給星歌的父母，【元素超量】和【月光同調】兩位常任一定不會放過她。」
聽到這話，奧德賽害怕地身子一抖。她怯生生地問道：「那你會把我交給星歌的父母嗎？」
「嗯。不會。」
「真的不會？」奧德賽又驚又喜，還有些不可置信。「為什麼呢？如果你把我交給他們的話，你肯定會得到豐厚的回報。他們可是這個世界的統治階級。只要他們漏一點東西給你，就能讓你享用一輩子。」
李查德眼皮低垂，並沒有回答奧德賽的問題。
他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說道：「在我眼裡，他們給我什麼獎勵都不如你。你可是我的第一個囚犯啊。」
「嗯？什麼意思？」奧德賽一頭霧水。
「沒什麼。我還有問題沒有問清楚。」李查德用魔法筆在本子上寫了一些東西，然後接著問道：
「你說你是迫不得已，是奉了黑媽咪的命令才做了那些事情。那請你把黑媽咪給你下達過什麼命令，你又是如何執行這些命令的過程說清楚。」
「好吧……」奧德賽回憶了一陣，說道：「黑媽咪給我下達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在旅行之城周圍潛伏，並收集各種生物的不同血液。
我的力量很特殊，可以生產出血肉機械。
而我生產出的血肉機械在第一形態的情況下，可以通過擬態的能力模仿成為其他生物。他們能模仿出來的生物，是根據我收集過的血液來決定的。
對我來說，每個生靈的血液中都含有一個特殊的密碼，只要我得到這個密碼，我就能獲得這個生靈的部分信息。
我還可以通過這個密碼，讓我生產的血肉機械模擬出那個生靈的樣子。
同時，我收集的密碼越多，我的實力也就越強大。
當我擁有的密碼達到一定的數量級時，我就可以將這些密碼全部獻祭掉，從虛空中召喚出紅月的虛影。
紅月的虛影可以激活血肉機械，讓它們提前進入血肉綻放的狀態，並且紅月本身就擁有非常強大的戰鬥力，是我的最強底牌。
媽咪讓我儘可能多地收集血液，從而讓我可以擁有隨時召喚紅月虛影的能力。
我控制了一些礦石鎮的傀儡，在他們的幫助下，我讓我的孩子們偽裝成各種各樣的生靈來引誘其他生靈到我這裡消費。
用男性吸引女性，用女性吸引男性，用貓貓狗狗吸引獸癖，用史萊姆吸引黏液癖……
我的孩子千變萬化，可以滿足他們的所有喜好。
再加上我特製的體液可以放大他們的欲望，那些客人只要消費過一次就會迷戀上這種感覺，接連不斷地過來消費，直到所有錢財耗光。
在所有錢財耗光之後，我的人就會給他們抽血，讓他們用血液換取錢財。之後，他們就會一直靠工作和賣血來消費，無法自拔。
通過抽取他們的血液，我可以採集到他們血液中的密碼。
我需要的只是血液中的密碼，那每個生靈的血液只要被我收集過一次就沒用了。所以多餘的血液我會賣給從彩虹城來的一個血液採購商。
他會給我金錢和材料。這些金錢和材料對我沒用，但對我的手下有用。他們可以用這些金錢材料來建設城市招募人手吸引客人。
我本來一直安安靜靜地收集著血液，逐步增強自己的力量，穩紮穩打。直到前陣子我突然接到了黑媽咪的命令，她讓我加快恢復實力的進程，還給了我一份針對星歌的計劃。」
聖羅蘭監獄中似乎有一股冥冥的力量，正在影響著奧德賽的意志，讓她滔滔不絕地交代自己的罪行。
李查德聽著奧德賽不斷講述，將她的口供一一記錄下來。
第一次在聖羅蘭監獄錄口供，對他來說相當新奇。
他並不能完全判斷奧德賽所說的是真是假，但他可以隱約感覺奧德賽身上的罪孽正在隨著她的招供不斷增加。
「當我在皮特兩兄弟的幫助下吸收足夠的密碼，開始召喚紅月的時候，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剩下的一切事情都是我的本能在行動。
當我重新甦醒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這裡。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
足足半個多小時，奧德賽全部招供完後，她才在一陣恍惚中驟然驚醒。
她看著李查德，驚訝無比地叫了起來：
「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查德看著奧德賽，眼神逐漸熾熱。
在他的腦海中，沉寂許久的聖羅蘭監獄正如一頭猛獸一般逐漸甦醒。
這座可怕的監獄，仿佛要張開血盆大口將奧德賽完全吞噬！
遵從自己內心的聲音，李查德拿著筆對著奧德賽高聲宣判。
「斷罪時刻到了。
奧德賽。
血肉金屬之祖，機械之月，遊蕩於世界的亡魂。
根據亞沙世界刑法的相關規定，被告人奧德賽因犯有多項罪行，現依照典獄長李查德意願進行數罪併罰。
首先，被告人犯有瀆神罪。
被告人試圖收集生靈的靈魂密碼，溯源靈魂長河，洞悉冥府，偽造生靈，視為瀆神。
其次，被告人犯有操控罪。
被告人扭曲其他生靈的意志，令他們成為你實現目的的傀儡。
最後，被告人犯有滅世罪。
被告人不顧後果，引發了血肉之災，險些覆滅世界。
我以聖蘭監獄典獄長李查德的名義，對你進行宣判。
綜上所述，被告人犯有瀆神罪、操控罪和滅世罪，應當數罪併罰。判決如下：
奧德賽你的罪行等級為：罪大惡極！
三罪並罰，判處你無期徒刑。」
李查德的宣判下達，一條條詭異的規則鎖鏈忽然從虛空中冒了出來，扣在了奧德賽的身上。
奧德賽的魚尾巴、白肚子、細嫩手臂全都被鎖鏈牢牢捆住，就連她身後的紅月都被鎖鏈一圈又一圈地纏繞起來。
奧德賽大驚失色：「你之前不是這個樣子說的，你不講信用。我是無辜的，我是被逼的，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呸！惡婦！死到臨頭還敢狡辯！」李查德震怒：「睜開你的眼睛看看！
在你發動計劃的準備階段，礦石鎮有多少無辜生靈因為你而骨肉消瘦家破人亡。
昨夜你發動了計劃，旅行之城中又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死於非命？
你竟然推脫說你是被別人命令的？若你可以因他人命令而作惡，那蒼生皆無惡可言。
若真是希拉蕊命令於你，那也是你與她同罪。
她有罪，不代表你沒罪！只是我的實力不夠，還懲罰不了她。但我的實力，夠懲罰你！」
啪！李查德打了個響指，所有捆綁在奧德賽身上的鎖鏈瞬間收縮。
「啊！！」奧德賽驚恐地大喊了一聲。
她的身體砰地消失，只留下了水池中一輪大大的紅月。
此時的紅月被無數的鎖鏈捆縛，一點點被擠壓出血色。
看著殷紅的鮮血在水池中瀰漫，李查德默不作聲。他能感覺到，隨著罪行被明確，奧德賽身上的規則正在被聖羅蘭監獄剝離。
啪！
一聲怪異的響聲在水中傳來，殷紅的紅月一瞬間波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大片漆黑。
水池之中，殷紅的血液漸漸凝固，變成了一個橢圓形的印章從水池中飛了出來，落到了李查德手上。
李查德握住了手上的印章，感受了一下，並清楚地發現，這竟然是生產血肉金屬的規則。
從這一刻起，聖羅蘭監獄中增加了一項名為血肉金屬的特產，只要用金幣或者其他資源作為代價，就能生產出血肉金屬。
有了血肉金屬，就能展開關於血肉金屬的研究，還能研究出血肉機械。
「啊！！」奧德賽的身影再次顯現，但這一次，她的美人魚尾巴從彩虹色變成了白色，不再如之前一樣完美華麗。
「你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的規則變弱了？」她驚恐而怨恨地瞪著李查德，怒罵道：「你可以奪走我的規則？你怎麼做到的？連希拉蕊都沒有辦法奪走我的規則？」
「奪走你規則的不是我，而是正義。」李查德默不作聲地將手上的印章藏了起來。幽幽地說道：「我知道你肯定隱瞞了我很多東西。剛剛那個只是略微警告一下。
我會給你時間想清楚要不要老實交代，下次我再來的時候，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
「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求求你不要剝奪我的規則，把我的規則還給我，求你了。」奧德賽趴在水面上，拼命地敲擊水面，看起來絕望無比。
「你犯過什麼錯誤，只有你自己清楚，你自己想。」李查德撇過頭去，在心中差點笑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