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二等圓滿與爭先（11）
光線柔和的冥想室內，寧神的香薰蠟燭緩慢燃燒，正散發著類似柑橘與薰衣草混合的香氣。
林恩盤坐在軟墊上，雙眼輕輕閉合，呼吸平穩而深長。
四周的魔能無形涌動，在冥想符文的作用下，湧入精神，使其一點點壯大。
良久後，林恩結束冥想，睜開雙目，淡灰的瞳孔中似乎有微光一閃而過。
照例看向自身，光幕徐徐凝聚。
林恩輕吐了口氣，面露微笑。
『還差2點進度，二等學徒的境界就能達到圓滿。
『越往後，進度的提升越緩慢，兩點進度，應該還需要兩天，或者三天。』
如今距離加入守衛處，已經過去半個月。
那天林恩斟酌之後，並沒有告訴莉婭後面敲詐的事情。
之後的巡邏都很平靜，那間巫術水晶店鋪也正常開著，生意還不錯。
站起身，林恩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下午3點，再過6個小時，便又要外出巡邏。
半個月過去，巡邏的時間已經輪換，現在是第六小隊負責白天，而他們則負責夜晚。
林恩兩人和凱力兩人商討之後，還是決定他們負責前半段巡邏，而凱力兩人則負責後半段。
來到一樓，艾德琳向林恩遞來了一份來自學派的通知。
「通知是剛才2點的時候送過來的。」
林恩頷首，展開通知單，查看。
通知的第一行字就讓他頓時愣了一下。
「關於霍森斯學派巫師學徒制度的改革通知。」
這個很早便從盧卡斯口中聽說的改革規定，終於是正式發布了。
和盧卡斯說的一樣，學派的確在學徒之間劃分出了清晰的等級。
但卻並不只有普通學徒和精英學徒之分。
而是分成了3大類，5個小等級。
對應著精英學徒的應該是金棘學徒，而對應著普通學徒的應該是銀棘學徒。
在這兩者之下，還有著一個銅棘學徒，從各方面的待遇來說，應該是專門為學派處理雜事的學徒。
他們的待遇中沒有魔能供應的福利，同時能夠獲得的貢獻點也偏少，但相對的魔石則會稍多一些。
而之所以還有5個小等級，是因為金棘學徒與銀棘學徒之中最頂尖的一些巫師學徒，還分別被單獨稱為金棘和銀棘。
這並非只是一個榮譽稱號，在待遇方面也有實質的區別。
此外，除開銅棘學徒外，銀棘和金棘學徒之間有著淘汰和上升的機制。
也即是說金棘可能會被淘汰為銀棘，銀棘也可能會晉升為金棘。
對比從前所有學徒在身份上並無高低區分的情況，這一次學派的改革不可謂不大。
而且，不同等級的學徒各自的待遇也拉開了差距。
『在最關鍵的魔能濃度方面，普通銀棘學徒，能夠享有的魔能礦脈濃度標準是超越自身一個小等級。
『銀棘學徒當中最頂尖的銀棘，能夠獲得的魔能濃度才能超越自身兩個小等級……
『而金棘學徒最低能夠享有的魔能濃度便是超越自身一個大等階。
『當中頂尖的金棘能夠享有的魔能濃度更是超越自身4個小等級！』
林恩深皺眉頭。
他現在享有的魔能濃度，是一階中等，超越自身一個大等階，也即是三個小等級。
但如果按照新的規定，他如果被劃分為普通銀棘學徒，那之後能夠享有的魔能濃度則會驟降成0階上等。
林恩繼續往下，仔細查看著金棘學徒與銀棘學徒的判斷標準。
具體的判斷規則足足寫了兩頁紙，很是複雜，對於不同等級的巫師學徒都有不同的要求。
但總的來說，最主要的判斷的標準仍舊是年齡和進階速度。
『大致來講，對於二等學徒來說，如果是從小由學派培養的巫師學徒，滿足年齡在10歲以下，同時從凡人進階至三等巫師學徒的時間不超過5年，在通過審核後，即可自動成為金棘學徒。
『年齡在10歲以上，15歲以下，則還需要滿足一些額外的測試條件。
『15歲以上，原則上無法成為金棘學徒，除了一些少數的情況。』
『而對於學派外加入的學徒，年齡要求則會降低1歲，同時還需要通過一些額外的考核。』
這樣的標準不可謂不嚴苛。
林恩今年已經17歲，顯然達不到這樣的標準。
他繼續往下看。
『對於一等巫師學徒，如果是學派出身，年齡在15歲以下，即可成為金棘學徒，外來學徒則同樣減1歲。
『15歲以上，35歲以下，則需要滿足一些額外的測試條件。』
如果說超凡關隘是巫師道路上的第一個關隘，那麼晉升一等巫師學徒則是第二個關隘。
所以明顯可以看到金棘學徒對於一等巫師學徒的年齡要求放寬了許多。
林恩看到這裡，略微鬆了一口氣。
學徒制度將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陸續實行，最後的期限是在一個月之後。
只要儘快晉升一等巫師學徒，那他還有機會能儘快成為金棘學徒。
而在這之後，學派每三個月才會重新組織一次考核。
也就意味著，如果他這次錯過了，就得再等三個月。
想到這裡，林恩心中不由得有些緊迫感。
別看他目前只差兩點進度就能達到二等巫師學徒圓滿。
但想要進階一等巫師學徒並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正如當初的盧卡斯所言，在進階時，最好是能夠找到一名正式巫師護持，同時服下無感魔藥，才最為保險。
背後的原因主要是因為在這一階段，巫師學徒精神籠罩的迷霧將徹底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知識靈光。
所謂精神迷霧，是指超感視角下，凡人精神外籠罩的一層淡白迷霧。
這層迷霧庇護著凡人的精神，使其難以受到外界污染，從而維持精神穩定。
一些凡人突然發瘋，或者精神出現了變異，背後的原因多半都是因為精神迷霧受損。
但這層迷霧既是庇護，同樣也是阻礙。
它會影響著巫師冥想的效率，同樣也會限制精神的增長。
所以，想要晉升一等巫師學徒，就必須驅散精神迷霧，而為了保護脆弱的精神，同時還得形成知識靈光。
這兩點，無論哪一點難度都極大。
但要說進階過程中最為危險的時刻，還是精神迷霧散去，知識靈光卻還未形成之間的空窗期。
在這段時間，巫師學徒的精神將會毫無保護的暴露在外界，極易受到傷害和污染。
而正式巫師的庇護和無感魔藥則是安穩渡過這一難關的最好措施。
前者在晉升正式巫師後，會擁有超感視野，能夠提前發現一些可能對精神造成影響的東西，並將其清除。
而後者則能夠讓巫師學徒避免進入超感視野，從而杜絕精神受到污染。
據說，在當年無感魔藥還未被發明的時候，晉升一等巫師學徒的死亡率足足有三成，而剩餘成功的巫師學徒也至少有一半精神受到了不同程度影響。
『也不知道兌換晉升課程需要多少貢獻點。
『但自己忙於修煉，從沒有額外接取任務，現在手裡的貢獻點也不過65點，50來自運輸任務，15點是治安隊這個月發放的貢獻點。
『想要兌換晉升課程，估計還差不少。』
林恩心中放下通知，想了想，出門前去拜訪盧卡斯。
……
「你收到學派通知了嗎，林恩？」盧卡斯帶著林恩在會客室坐下，臉上很是遺憾，
「可惜啊，可惜……我今年37歲，剛好超過35歲兩年，沒法成為金棘學徒。
「在山下的這十幾年，終究是蹉跎了時光！如果能早一點回到學派，早一點得到導師指點……唉，可惜！」
盧卡斯嘆了口氣，又看向林恩，略微同情說道，
「如果沒記錯，你今年17歲，也剛好超過要求年齡兩歲，這一點倒是和我一模一樣。」
「的確可惜。」林恩附和了一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
「盧卡斯閣下，我這次過來是想向你諮詢克里斯導師晉升課程的具體情況。」
「晉升課程麼，你現在了解這個會不會太早了一些……」
盧卡斯先是下意識說道，但他看著林恩的平靜的神色，言語忽的一滯，帶著些不可思議詢問，
「你的精神強度，莫非已經達到了晉升一等學徒的標準？」
「應該是的。」林恩緩緩頷首。
盧卡斯怔了怔，臉上露出苦笑：
「閣下可真是…天賦異稟，看來當年被學派淘汰，只是意外。」
他頓了頓，問：「你想了解關於晉升課程的哪方面？」
「我想知道克里斯導師的收費是多少？」
「對於我來說是500貢獻點，但對於你來說應該只要300貢獻點——20歲以下的二等巫師學徒在兌換時，可以享受6折的優惠，20-30歲，則是8折。」
300貢獻點……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如果按之前的運輸任務來算，林恩需要整整做滿12個月，才能賺到300貢獻點。
『看來短時間內是沒法賺夠貢獻點，只能這段時間多接點任務，等待後續每3個月一次的考核了。』
林恩心中嘆了口氣，有些沉默。
他預料到這門包含了無感魔藥又有著正式巫師庇護的課程價格不會便宜，但卻還是沒想到竟然如此貴。
盧卡斯看著年輕的林恩，略有些羨慕的說：
「如果你這次能成為金棘學徒，剛好可以趕上兩個月後前往銀環學院進修的機會。」
「銀環學院進修？」林恩微微挑眉。
「對，從此之後，金棘學徒每年都會有6個月前往銀環學院進修。」盧卡斯繼續回答，臉上有著憧憬與羨慕，
「銀環學院所在的地方可比霍森斯巫師領繁華太多！
「據說那裡有直插雲霄的高樓，有各種奇異的巫陣造物，就連世界入侵要塞，也經常能夠見到！
「銀環學院的學生，不僅都享有極高的待遇，每個人都身家不菲，而且還能前往異世界探索冒險，收穫各種珍奇異寶，見識無數瑰麗風光……」
林恩對他描述的景象也有些神往，吸了口氣，忽然詢問道：
「盧卡斯閣下，你可知曉什麼能夠在短時間內賺取到大量學派貢獻點的方法？」
一步快，步步快，要敢爭其先，才能在必然的混亂中，贏得先機！
「短時間大量賺取學派貢獻點？」盧卡斯苦笑，「如果有這種方法，我也不會前段時間才進階一等學徒了。
「當初我之所以賺取貢獻點比較快，是因為那段時間任務很多，我搶到了一些高貢獻的危險任務，經歷了幾次生死才勉強攢夠貢獻點。
「但現在，翠影大道的建設已經進入尾聲，任務數量大不如從前……想要短時間內賺取大量的貢獻點，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盧卡斯所言的確是事實，林恩再多了解了一些詳細的信息，便告辭離去。
……
晚上巡邏的時候，莉婭也提到了學徒制度改革的事。
「林恩閣下聽說了學徒往後要分成金棘、銀棘、銅棘了嗎？」
「嗯，今天看到了學派的通知。」林恩回答。
「林恩閣下想成為金棘學徒嗎？」莉婭好奇詢問。
「當然想。」林恩坦然回答，沒有半分猶豫。
莉婭點了點頭，表情卻有些少見的迷茫與惆悵。
「你呢，莉婭，你想成為金棘學徒嗎？」
莉婭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林恩點點頭，莉婭今年才14歲，身為二等學徒，按理說也有成為金棘學徒的機會。
但從她言語中表達出來的意思，莉婭似乎對成為金棘學徒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想法。
「林恩閣下為什麼想要成為金棘學徒？」莉婭又問道。
「因為想有足夠的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林恩平靜回答，沒說教什麼，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比起成為金棘學徒，莉婭看起來明顯對治安巡邏更感興趣，每日都十分準時……
『治安巡邏……等等，如果我想賺取貢獻點，或許可以從這方面著手！』林恩忽然想到。
治安巫師除開每月固定的貢獻點收入外，倘若成功處理一些案件，視難度不同，也能有一定的貢獻點收入。
而案件……
正在巡邏的林恩腳步稍頓，看著旁邊還開著的巫術水晶店鋪，心中微動。
在那日發覺了索科爾結社後，林恩後來曾打聽過學派對這些結社的態度。
最終得到的結果是還並不明確。
畢竟翠林城的結社也就最近這幾個月才陸續出現，目前治安處還沒有對其的處理先例。
不過，從規定上來說，像之前那樣的敲詐，或者任何收取保護費的行為，都是明令禁止的。
和從前一樣，整個霍森斯巫師領所有的產業都需要向學派付房租。
如今沒有了金影這些結社，所有的房租或者管理費，都是直接交由學派。
原則上，在翠林城開店，除了相關的稅收外，也只需要付這一筆房租。
結社敲詐或者收取保護費的行為，從長遠來看，其實是在損害學派的利益。
也因此，學派對這種行為有著明確的禁令。
林恩沉思著，並未著急。
據他調查，索科爾結社最強的巫師不過是幾名一等巫師學徒，自己有著治安隊的身份在，並不需要畏懼什麼。
但自己畢竟只是二等巫師學徒，那些一等巫師學徒也並不是好惹。
所以還需從長計議，他還需要去調查索科爾結社的具體情況。
……
凌晨三點，到了巡邏換班的時間。
凱力和西奧多微笑著向林恩和莉婭打了個招呼，注視著兩人離去後，一同悄然來到了某處小巷。
已經是深夜，街道上人影稀疏。
昏暗的小巷中，凱力與面前的男人打了個招呼。
簡單的寒暄後，男人向著凱力沉聲詢問：
「你確定要這麼做？」
「我確定，大哥。」凱力認真點頭，眼中閃爍著名為野心的光芒，
「一步快，步步快，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男人還是有些猶豫，凱力見狀，繼續沉聲道：
「如果我能獲得足夠的貢獻點，就能兌換學派的進階課程成為一等巫師學徒。
「如果我能成為一等巫師學徒，就能成為金棘學徒！這對於您，對於您的索科爾結社來說，都是一件大好事。
「不說別的，到時候憑藉著我在學派甚至銀環學院中獲得的資源，大哥您成為正式巫師的希望也會大大增加！」
男人思索許久，最終點了點頭：
「我會讓他們配合你。」
……
次日，林恩冥想完，便得知了一個消息——
凱力和西奧多在今天清晨巡邏的時候立下了大功。
經幾名巫師學徒求助，他們前去調查了一家售賣巫術水晶的店鋪。
在這個過程中，凱力二人發現了店鋪老闆制假的實質證據。
人證物證具在，兩人本想將店鋪老闆押送回治安處審判。
但後者卻突然暴起反抗，凱力與西奧多竭力制止。
最終在付出西奧多輕傷的情況下，將店鋪老闆當場格殺。
如今案件已經結束，治安處嘉獎了兩人的英勇行為。
隊長威爾森，也準備召集第十一小隊成員舉辦一個簡單的表彰聚會，對兩人的行為進行表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