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篩網
距離學派駐翠林城總部不遠處的駐紮點。
一樓角落房間，一名二等學徒放下記錄筆，對林恩說：
「這樣就好了，你身上的債務契約已經取消，林恩。」
學派對淘汰學徒晉升後處理的方案比林恩想像中的還要簡單。
總共只有兩步。
第一步，也是他現在剛做完的一步，便是去除身上的債務契約。
「感謝閣下。」林恩點頭，心頭略微放鬆。
學派的那份債務契約對於目前的他來說已經不是大事。
但無債一身輕的感覺，還是令人心情愉悅。
「不用謝。」二等學徒點頭，接著說，「接下來是冥想法……」
他轉過身，取出了三枚知識水晶。
這第二步，便是為晉升後的淘汰學徒提供後續冥想法的購買服務。
林恩看著他手裡的知識水晶，眼睛發亮的同時心裡也多少有些忐忑。
也不知道冥想法價格是多少……
二等學徒並不知道他心中忐忑，也沒有賣關子，只是按流程平靜說道：
「這些知識水晶，從左到右，分別對應著霍森斯學徒冥想法從三等到一等的三個階段。
「價格從低到高，分別為10魔石、50魔石、和200魔石。」
比想像中的便宜……林恩略微鬆了口氣。
這樣的價格雖貴，但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
只是，買完冥想法，又留不下多少錢了啊……
舊的債務契約雖然解除，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新的『債務』。
不得不說，霍森斯學派的這套淘汰機制雖然簡單，但也十分有效。
「如果我這次只購買一部分，下次還能來購買其餘部分嗎？」
保險起見，林恩又多問了一句。
「當然。」二等學徒點頭，似乎是想到什麼，又多說了一句，
「你畢竟出身學派，未來若是能晉升一等學徒，未必沒有重回學派的可能，和外面的那些野巫師可不一樣。
「別說他們根本沒資格購買霍森斯學徒冥想法，就算有資格，價格也至少得翻上十倍。」
林恩點頭，心裡明白這是學派為他們這些淘汰學徒特意留下的最後一道「篩網」。
如此，結合債務契約、冥想法購買資格，即可最大程度從他們這些淘汰學徒身上收取回報。
設計簡單卻精妙全面。
最為關鍵的是，最後的篩網其實是雙向奔赴，說不定他們這些淘汰學徒最後歷經千辛萬苦後回到學派，還得感謝學派給這個機會。
林恩有些感慨，但同時也明白，這道「篩網」也是無數野巫師夢寐以求的東西。
又感謝了幾句二等學徒，林恩提出先購買冥想法對應三等學徒的部分。
從冥想法的角度來說，在巫師學徒階段的修煉一般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是構建「初等冥想符文」，同時利用冥想符文強化精神。
而等到精神強化到一定程度，將會在原有冥想符文的基礎上，繼續構建出更複雜的結構，形成「中等冥想符文」。
這對應的是第二個階段，同時也是二等學徒階段。
至於第三個階段同樣也是如此。
精神中冥想符文的每次更迭，都是境界提升的標準。
而無論是站在學習的角度，還是學派的角度。
他們這些預備學徒，在沒有成功晉升之前，能學習到的霍森斯冥想法，其實只是構建初等冥想符文的部分。
後續的利用冥想符文，調動魔能強化精神的部分，以及更複雜的冥想符文構建，都是缺失的。
照例簽訂好契約，林恩一手遞去10枚初級魔石，一手從二等學徒手上接過記載著三等學徒完整階段的知識水晶，嘴角不自覺翹起。
這些時日，他不是沒有嘗試過冥想，可是奈何缺乏後續部分，他的冥想其實只是靜坐，對精神並無增益。
林恩現場用了水晶，將冥想法牢牢記在腦中，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那二等學徒卻似乎是想起什麼，拍了拍腦門又說：
「對了，你還有一個可以領取的東西。」
二等學徒轉過身，從辦公室牆角的書櫃中翻找了一會，才總算找出來十幾枚壓箱底的水晶。
「這是一些0環下等的巫術和一些0環次等的戲法，按照規定，你可以挑選一門。
「這是學派對你們這些淘汰學徒晉升的祝賀。」
林恩心頭一愣，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
「光亮術、微風術、加熱術、隔音術……」
他仔細查看著每個水晶對應的標籤，正如二等學徒所言，這些大部分都是一些戲法。
權衡許久後，林恩選擇了一門0環下等的巫術「小風盾術」。
這是所有巫術中唯一一個與防禦相關的巫術，價值算是其中最高的。
「不錯的選擇。」二等學徒禮貌的說了一句，待林恩簽訂完契約後，將水晶遞了過去，最後說：
「所有的手續已經辦完，如果沒有別的事，就可以自行離開。」
「的確還有一件事。」林恩微笑說，「我想向閣下諮詢一下淘汰學徒的學派債務是否可以一次性還清？」
二等學徒愣了一下，他看了眼林恩身後的少年，問：
「你後面那個也是淘汰學徒？」
「對。」
二等學徒仔細思索片刻，又翻閱了一會資料，搖頭說道：
「一次性還清……好像沒有相關的規定。
「我會幫你向上反饋，但不要期待會有什麼結果。」
「感謝閣下。」林恩點點頭，心中有些遺憾。
「不過，今日剛剛發來通知，從今往後，淘汰學徒的債務改為3金龍每月，同時年限也縮短至60年。」
二等學徒忽然又說道。
林恩愣了一下，後面的吉高斯更是難以置信，表情很是複雜。
「突然降低債務，學派有提到原因嗎？」
「沒有。」二等學徒搖頭。
林恩搖頭，心裡感慨。
這些債務，原本是壓在他們這些淘汰學徒身上的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他們從來想到的也只是慢慢攢錢還款……
卻沒曾想到，這座大山在某一天卻忽然自行崩塌了大半。
……
傍晚。
紫荊棘大街。
林恩從公共馬車上走下，抬頭看著眼前被藤蔓包裹的餐廳，大步走了過去。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正如當初加蘭所言，在這個世上，許多東西都有門檻，都有圈子……
只有跨過去，加進去，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