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大爭之世
鎮北軍大營。
「龍虎宗封印者覺醒，紀風，初代天師之徒.」
白淵望著手中的信件。
此信正是裴老道自龍虎山寄過來的。
信上寥寥數字，寫得很簡單，就是粗略了說了龍虎宗也出了個封印者。
「果然。」
白淵神情無比凝重。
魔種出世，現在又是龍虎山，那麼其他那些底蘊深厚的大勢力也會是一樣的情況。
這些大宗很多都在世間存在了萬年之久，開山祖師更是人傑，都是鎮壓一世，開創新路，在人族歷史上濃墨重彩的大人物。
說不定也知曉封印的手段。
「大爭之世！」
饒是白淵都感覺到極大的壓力。
「難不成此世真的會出現武聖？」
思來想去，這種可能性還真是很大，如魔種這樣的封印者一旦甦醒之後，就再無法沉睡，如今大規模甦醒，應該是有把握才對。
或許元先生也沒想到，撞碎氣運之後竟然帶來如此多的連鎖反應。
「必須儘快變強。」
白淵神情變得堅定。
如今的局勢，必須足夠強，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
若是可以，當然也要去爭那武聖之境。
並非好高騖遠。
而是不得不這麼做。
大亂之中，以他的地位，肯定會得罪一些大勢力，若是這些大勢力中走出一個武聖，那之前的苦心經營就全都化為飛灰。
這是立場問題。
就如當年的太祖皇帝橫掃六合一樣。
根本不存在倖免的人。
天下只會留下兩種人，太祖皇帝的朋友還有死人。
白淵不想落得家毀人亡，朋友慘死的下場，那就必須爭。
不得不爭！
他的目光變得堅毅。
「那就殺出一條路來吧。」
有外掛在身，他確實有去一爭的底氣。
就在這時——
「報，前方軍情有變。」
一個斥候騎馬疾馳在軍營之中。
軍營內不能騎馬，只有兩種人可以，一類是大將軍，還有一類就是斥候。
軍情關乎千萬人性命，慢不得，所以才有此項特權。
很快。
大帳的燈火就亮了起來。
白淵與一眾鎮北軍高層齊齊聚在大帳之中。
「魔宗正在聚集，最晚黎明時候便會進攻。」
楊放羽凝重道。
他此時出奇的冷靜，仿佛回到當年在鎮北軍的時候。
如這樣的心性，可以說是天生的將才。
「我們不如派人到兩翼埋伏，提前最好準備。」
一個將領提議。
「好。」
白淵點了點頭。
鎮北軍身經百戰，擅長運籌帷幄的將領不少，很快就制定出策略。
大戰終起。
長城下喊殺聲震天。
魔宗大軍如潮水一般衝到長城之下，巨大的登雲剃已經夾起。
誰也沒想到，魔宗居然選擇最野蠻的攻城。
唰！
箭矢如烏雲一般自半空落下。
一批接著一批的蠻族和妖怪悍不畏死的沖了上來。
朝陽似血。
長城之下堆滿的屍體。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一聲震天的鑼聲。
鳴金收兵。
大戰終於迎來短暫的停歇。
白淵提著還在滴血的長刀似魔神一般站在長城之下。
在剛剛的戰爭中，他一人斬殺了三百餘人。
「戰爭果然是提升最快的辦法。」
白淵望著面板。
就剛剛那一場大戰，就讓他將一門功法提升到了傳說級別。
楊放羽走了過來，身上染了不少血，但眼神卻異常明亮：「魔宗退了。」
白淵點了點頭。
當魔宗選擇攻城的那一刻起，結局其實就已經註定，這一戰雙方的死傷比相差大到離譜。
魔宗士兵的屍體都已經堆成小山。
「有問題。」
老族長雙眼微微眯起。
他雖然之前從沒與魔宗交過手，但也聽聞過魔宗曾經的厲害，連全盛的玄陽都打得吃力，肯定不會如此愚蠢。
白淵也是點了點頭。
唯一的變數可能也就是猜不出魔宗到底藏了什麼手段。
長城之下。
莫天與天心教教主神色冷漠的望著遠處的血色長城。
「不錯。」
莫天滿意的點了點頭。
天心教教主眼神無比平靜，望著死在長城之下的天心教教徒，他內心沒有絲毫波瀾。
既然選擇信仰魔神，那就必須要有為魔神而死的覺悟。
能為魔種而死。
他們應該覺得很幸福。
莫天閉上眼睛，過了很久才睜開，他對天心教教主開口：「不夠，明天繼續攻城。」
「好。」
天心教教主淡淡點頭。
對他來說，這些教徒與螻蟻沒有任何區別。
翌日。
大戰再起。
鎮北軍作為守城的一方，自然是遊刃有餘。
雖然也死了不少將士。
但是與天心教相比，實在不算多。
血色夕陽。
長城之下的屍骨堆得更高，叫人看得心中一陣蒼涼。
又抵擋住魔宗的一輪攻擊。
鎮北軍的氣勢高漲，還活著人將死去戰友抬下城牆，就安葬在長城腳下的山林之中。
「大將軍。」
「大將軍。」
抬著屍體走下城牆的士兵看了走上城牆的白淵，都露出敬佩的神色，他們對白淵的稱呼也已經悄然從大人變成了大將軍。
這本身就是對白淵最大的肯定。
鎮北軍在百年之間，一共只被認可過三個大將軍。
徐定春、董萬鈞，再之後就是白淵。
白淵的官職雖然不是鎮北大將軍，但他是董萬鈞的徒弟，徐定春的徒孫，這就已經足夠。
而且這兩次大戰。
白淵身先士卒，殺敵數量更是冠絕全軍，
戰場上，這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他甚至都不需要再多做什麼，就已經成了士兵眼中的大將軍。
白淵走上城牆。
正好看到指揮士兵重新布防的楊放羽。
楊放羽本來就是鎮北軍里的老人，鎮北軍的人都認他，指揮起來自然是極為熟稔。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白淵走到楊放羽身旁：「可有統計出城下死亡的蠻族和妖怪的數量？」
楊放羽得意的咧嘴一笑：
「統計自家的容易，敵人的可就難太多，不過既然是阿淵你吩咐的，說什麼都要辦了。」
他咽了咽口水。
連日大戰，他一直都堅守在城牆上，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喝一口水。
縱使是知感武者，也會覺得乾渴。
白淵從懷中取出一枚晶藍色的丹丸丟給楊放羽，楊放羽想都沒想就把丹藥吃了下去，沒有絲毫猶豫。
以他和白淵的交情，根本不擔心會對他有害。
很快，他就眼前一亮。
一股清涼自喉嚨升起，之前乾咳的感覺瞬間消失不見，而且效果綿延不絕，精神也充沛了不少。
楊放羽笑了笑：「天心教兩戰，一共死了三千蠻族和五千妖族。」
八千！
這個數字可不得了。
別看史書上動輒就是殺敵十萬，坑殺百萬。
但其實除了誇大的成分之外，另外就是其實正面大戰的時候，死的人不會太誇張，反而是全軍大潰敗之後，被踩踏死，還有就是丟盔棄甲躲入山林被算成死亡，這些的數量才是大頭。
所以八千已經是個不小的數目。
而且這八千可全都是擁有武者實力的存在。
那就更加恐怖。
白淵眉頭微微皺起。
「他到底想做什麼？」
這兩場大戰，天心教幾乎等同於是在自殺，無論從戰術層面，還是實際的結果上，都是如此。
楊放羽也是深深望了眼北方：
「我們也只能做足準備了。」
「可還要發動第三次攻城？」
天心教教主面無表情的望著莫天。
對他來說。
發動戰爭只需要一句話而已，這些蠻族和妖族就會為了心中的信仰而拼命。
這也是天心教最可怕的地方。
當年魔宗兩大分支，追魂樓之所以能在玄陽存在漫長的歲月，而天心教被徹底驅逐出漠北。
就是因為追魂樓只是個殺手組織。
再厲害也掀不起太大風浪。
可天心教就不一樣，蠱惑人心的能力太強，甚至會動搖玄陽的根基。
所以玄陽曆代帝王都對天心教視之如虎。
莫天嗅著空氣之中瀰漫的血腥味。
露出病態的興奮。
「夠了，夠了。」
莫天說著。
下一瞬，他盤膝坐在地上，五心向天，周身有淡淡紅芒出現。
天心教教主淡淡望著這一幕。
已經平靜的百年的老臉罕見的露出吃驚：
「萬靈血陣？！」
莫天嘴角微微上揚：「倒是識貨。」
天心教教主死死盯著莫天，不肯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只因萬靈血陣已經失傳了幾千年。
之前在定州的時候，天心教就曾施展過一次血陣，那些血陣便是模仿萬靈血陣創造出來的陣法。
可萬靈血陣乃是魔神親自創造出來的。
後世魔教高手無論如何模仿，也不可能與真正的萬靈血陣相比。
而天心教教主一聲都在致力於修復萬靈血陣。
可他萬萬沒想到，今日竟然能從莫天身上看到最原始，最正宗的萬靈血陣。
「一骨落，萬靈生。懇請魔神，淨化世人.」
如同魔神吟唱一般的聲音從莫天口中發出。
隨著時間推移。
他吟唱的身影越來也大，最後更是直接迴蕩在周圍十里的山間。
這裡聚集了無數天心教教徒。
無數教徒聽到這吟唱，虔誠的齊齊跪下，神情肅穆。
天心教教主眼神變得狂熱。
他竟然也右手放在胸口上，緩緩跪在地上。
「無上魔神，淨化世人！」
很快，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喝聲就直衝雲霄，甚至連遠在長城之上的鎮北軍都能聽見。
長城之上。
白淵雙眼微微眯起。
他自然已經察覺到那邊的動靜，但是距離太遠，他也看不到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忽然！
胸口一陣熾熱。
白淵死死盯著胸口的位置，神宮玄兵預警！
這就代表著有通神之上的力量已經盯上了他。
「是天心教教主？」
「他要出手？」
白淵心念飛轉。
但他很快通過冥冥之中的感應確定，對他動手之人並非天心教教主。
他眼中沒有絲毫慌張。
既然已經來到長城，自然已經有了應對天心教教主的辦法。
遠處的聲音越來越浩大，就在聲量達到頂峰的瞬間。
一道足有百丈粗的血芒沖天而起。
站在城牆之上的鎮北軍瞳孔齊齊收縮。
楊放羽看到這一幕，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喃喃道：「這是什麼手段？」
如此神跡，已經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下一瞬。
一個巨大身影緩緩從血芒之中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看上去無比妖異的年輕人，但足足有三十丈之高，駭人無比。
城牆之上一片慌亂。
鎮北軍的將士根本不怕死，也不怕兇悍的魔宗強者，可眼前這個巨大血芒怪人實在超出他們的想像。
人永遠對未知的東西最是恐懼。
白淵靜靜站在城牆之上。
他雙眼微微眯起。
那個血芒巨人此刻正在望著他。
轟！
一聲震天的巨響震徹山林，一派滅世的景象，血芒巨人竟然大步向著長城走來。
楊放羽死死咬住牙齒：
「下城樓者，殺無赦！」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上千督戰官刷的一聲將腰間的兵器抽了出來。
楊放羽強壓住心中的恐懼。
右手高高抬起，猛地落下：
「放！」
無數箭矢齊齊向著血芒巨人飛去，可詭異的一幕出現，箭矢竟直覺穿過血芒巨人，落在山林之中。
「怎麼可能？」
楊放羽震驚的望著落向山林的箭矢。
那血芒巨人竟然能無視物理攻擊？
這還打個屁！
免疫物理攻擊，這就等同於鎮北軍幾乎所有手段都宣布無效。
楊放羽一時間也束手無策。
血芒巨人的動作雖然看上去緩慢，但是由於他實在太過巨大，一步就能跨越百米，僅僅數息之後，他就來到長城之下。
緩緩抬起拳。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炸開。
堅固的長城竟然被血芒巨人一拳給轟開了缺口！！
「這」
楊放羽、老族長還有桑福看到不遠處倒塌的城牆，都是久久說不出話。
這等逆天手段根本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除非有通神大宗師相助。
楊放羽轉頭望向白淵：「只能請徐大將軍了。」
是的。
徐定春便是他們的後手。
上次白淵去西漠，可不僅僅是與西漠打了一架，還從西漠帶回一個東西。
那便是鎮北軍真正的底牌。
可令楊放羽更加吃驚的是——
白淵緩緩搖頭：
「還不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