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武館
「叔叔，此行定能順意。」
蕭巧娘早早的給白淵準備好了進城的包袱。
白淵接過沉甸甸的包袱。
「又不是不回來，我已經打聽過，學徒也可以每日回家的。」
嘴上雖如是，但心裡還是很欣喜。
自昨夜從陳家回來之後，蕭巧娘就一直在忙活。
「我曉得的。」
蕭巧娘抿著嘴，有些羞惱。
白淵看了看天色，是時候該出發了。
拜入武館這事必須趁早，否則到了收春稅的時候就已經來不及了。
玄陽王朝立國千年，各種稅目越累越多，最後甚至連戶部那些大人自己都已經記不住。
春夏秋冬四季都要收稅，除此之外，還有繁重的徭役。
白淵都想學那位非相乃攝的張大人，一條鞭法把這些稅全都統一了。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拜入武館。
玄陽朝廷尚武，只要能進了武館做學徒，就可以免除兩年的賦稅。
「嫂嫂，那我就先走了。」
在蕭巧娘念念不舍的目光下，白淵離開了白沙鎮。
「要學武？」
「先交錢！」
依舊是那個黑臉武師，他得知白淵想要拜入虎威武館後，伸出大手。
白淵自包袱取出二兩碎銀和一貫銅錢。
黑臉武師看到銀錢湊齊，冰冷的臉色有所緩和。
「跟我走吧。」
他與一旁的年輕人交代了幾句就帶著白淵走入武館。
虎威武館在清河縣的名氣頗大，城內四大武館只有虎威武館不隸屬於三大勢力。
武館裡等級分明，剛入門的都只能做學徒。
如果能在兩年內磨皮成功就可以升為外院弟子，若是武館考核的時候能被館主看重則再升為內院弟子。
至於真傳，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黑臉武師一邊走，一邊與白淵講解武館裡的規矩。
白淵很幸運，作為學徒，他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早上押運送往武館的吃食。
這份工作並不算忙，不過就是需要一到寅時就在集市里候著。
除此之外，武館每天辰時會有武師對學徒統一授課，只有半個時辰，學徒自行練習半個時辰。
這就是學徒一天之中可憐的練武機會，之後連進入演武場的資格都沒了。
說到底，學徒還不配被武館當作自己人。
黑臉武師將白淵帶到一處房間。
將白淵給他的二兩碎銀和一貫銅錢交給一個老帳房。
「又有一個新來的。」
老帳房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看也沒看白淵一眼。
「可要住宿？」
「不住。」
「一套衣服，一個腰牌。」
老帳房一聽白淵不用住宿，流程短了很多。
白淵接過繡有虎紋的黑色布衣，比他身上這件要好上太多。
有了腰牌，他就可以自由進出虎威武館。
黑臉武師見一切處理妥當，最後將白淵帶進一間散發著飯菜香的後院就轉身離去。
與白淵站在一排的還有三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看上去最年幼，性格跳脫的少年好奇的問：「你們學費交了多少銀錢？」
白淵神色一動。
學費難道不都是三兩？
正在他疑惑之時，另外一個少年湊上前：「我交了七兩，你們呢？」
「七兩。」
「五五十兩。」
唯一的一個少女有些怯懦的開口。
聽到五十兩，白淵和其他兩個少年都露出震驚的表情。
最先提問的少年吃驚道：「三兩入個門，七兩包吃住，五十兩，那不是把草藥錢都給包了。」
世人皆知窮文富武的道理。
練武之人食量大，光是吃食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承受的。
除此之外，每日練功若是休息不當極容易引起暗傷，這時候就需要草藥輔助。
就算是修養得當，用珍貴草藥輔佐也可以做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只不過那些草藥的價格可就不是一般能負擔得起的了。
這也是為何富家子弟的進度總是比窮家的孩子快，都是用銀子堆出來的。
不同於其他武館，虎威武館一視同仁，無論家世如何都要從學徒做起。
只不過條件較好的人家可以提供更好的練武環境，用不了多久就能破了磨皮關進入外院。
至於像白淵這樣的普通人自然是在武館白打兩年工，而後灰溜溜的離開。
少女感受著幾人羨慕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跳脫少年正要詢問白淵的學費時，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我姓周，周乾，是武館後廚的管事，你們以後可以叫我錢哥。」
一個滿臉橫肉的大胖子一步半丈的走了過來。
白淵四人齊齊行禮。
「錢哥。」
見新來的學徒如此乖巧，周乾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指著身旁一個看上去有些精明的男子。
「這是劉楚，運送食材的事情由他負責，以後你們就跟著他混。」
「楚哥。」
白淵四人又是齊齊一禮。
周乾見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肥大的身子一轉掀起一陣風就離開了。
劉楚淡淡一笑：「大家都是同門，不同這般客氣。」
「運送食材這差事其實很簡單，只要每日辰時去城南市場等著，將馬車運到武館就算是交了差。」
劉楚又囑咐了幾句明日不能遲到云云之類的話後也轉身走了。
他可是外門弟子，練武的時間的都不夠，又怎會在白淵這些學徒身上多費功夫。
劉楚走後，跳脫少年這才又恢復嬉皮笑臉。
「你們好，我叫馬齊。」
「我叫溫季。」
「李婷。」
「白淵。」
四人相互介紹之後漸漸熟絡了起來。
名叫馬齊的跳脫少年似乎對武館的事情比較了解，他壓低了聲音說：
「大家可要多加小心，護送這樣的好差事之所以落到我們頭上，聽說是因為前天出了大事。」
名叫溫季有些木訥的黝黑少年詫異道：「什麼事？」
馬齊把聲音壓得更低，低到只有他們四人能夠聽到，生怕被別人聽了去。
「武館護送食材的人在前天全被殺了，就算領頭的外院弟子都不例外。」
話音未落，溫季和李婷都露出驚駭的表情。
殺人狂魔！
一個敢在清河縣城裡殺死虎威武館弟子的狂徒，他們如何能不懼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