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眾所周知，陣容名單的豪華程度，不代表最終團隊的強度。
銀河戰艦這玩意兒，起飛的是少數，墜機的才是大多數。
在卓戈湊齊了法師公會長老天團後，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一切問題迎刃而解，三下五除二把法術語言搞出來。
相反，在一開始，研發工作就推進得很困難。
因為人均實力過強，每個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各持己見，互不相讓。
哪怕是首席聖埃爾，說話也沒那麼管用。
從索倫的首席款式睡衣就能看出來，他對於自己現在的位次不是很滿意。
其他人也是這麼想的。
法師公會本身就是個很鬆散的組織，不像戲劇公會那樣，以盈利為目的，組織結構十分專業。
他們更像是法術研習者同好會，全大陸最有影響力的公會，也是最大的草台班子。
在開發初期，他們的工作模式十分抽象，完全沒有分工合作，每一步都是大家各自設計方案，然後比較一下，誰的方案好用誰。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該團隊具有極強的自查自糾能力，每個人都在挑其他人的錯這方面抱有極高的熱情。
這樣開發雖然很慢，但也有好處，最終執行的方案確實靠譜。
所以卓戈勉強接受了他們的開發模式，畢竟是全新領域，允許放棄效率，保證最終得到的效果。
然而在這樣艱難推進一段時間後，遭遇了一個完全讓開發工作完全停滯的難題。
到底用什麼語言。
並不是因為不知道用哪種語言好，而是法師們在研究明白這個項目的大致原理後，驚訝地發現，好像用哪種語言都可以。
因為事實上，關鍵詞本身起到的是符號作用，甚至是不是語言都沒關係，畫幾個鬼畫符都行，用語言只是為了可讀性。
在這些來自不同種族的法師們意識到這個問題後，很自然地，爭論起該用哪個種族的語言。
會議室里。
「薩頓語，肯定是薩頓語，沒有比薩頓語更優美的語言了。」索倫率先說道。
「呵，只認錢的粗鄙國家，語言也同樣缺少韻律的美感，」圓桌會中的另一位精靈法師嫌棄地反駁，「只有精靈語，優雅高貴，歷史悠久的精靈語，才是作為法術語言使用的最好選擇。」
「哈，歷史悠久，老不死的就喜歡吹什麼歷史悠久。」
精靈發言的場合，總少不了矮人。
「要我說矮人語也不差對吧。」
「你們這些只知道挖礦賭博喝酒的人在法術發展上做出過什麼貢獻？」
「要我說只有龍語才是最好的選擇，」芙琳雖然不是圓桌會的成員，但也參與到這個項目中，「龍語可是唯一可以直接用來施法的語言。」
「然後到時候寫著寫著法術直接給釋放出來，那可太好玩了。」索倫直接嘲諷。
「你現在還沒理解程序不運行就不會釋放出來嗎？」
現在他們已經接受了程序這個說法。
「有一說一，咱們就不能直接用通用語算了嘛？」
旁聽了半天的卓戈無可奈何地問。
無法理解，就是當個符號用而已，使啥語言有什麼影響。
「不行！」幾乎是所有人一同反駁。
「通用語，最無聊的一門語言。」
「有誰能找到一本用通用語寫成的經典魔法書嗎？」
「簡直是對偉大魔法的侮辱！」
通用語雖然是使用人數傳播範圍最廣的語種，但也是最不受待見的語種。
通用語誕生自一次短暫的大陸統一時期。
一個前所未有的強大帝國完成了堪稱奇蹟的統一偉業。
也就是曾經無比輝煌的大洛曼帝國。
帝國推行了一門通用語言，解決了一直以來各國家種族之間的交流問題。
但因為是強制推行，並禁止其他語言的使用，受到幾乎所有人和其他智慧生命的強烈反對。
再加上高壓統治，大洛曼帝國在四處爆發的起義中分崩離析，遺留的皇室成為現在的洛曼帝國。
他們還有著重現祖上榮光的理想，當然，大陸其他國家都沒把他們當回事就是了。
歷史學家們承認帝國做出的貢獻，然而對於生活在那個時代的人，以及距離那個時代並不遠的現在的人們來說。
帝國簡直是絕對的大反派，一切仇恨最終的聚集點。
無數文藝作品都把帝國作為要打倒的最終敵人，被鞭屍無數遍。
所以帝國留下的通用語，儘管大家都很嫌棄它，但鑑於已經成功推行，為了交流方便，還是不得不使用。
不過不影響人們在只要能說母語，或者任意非通用語交流的情況下，就不用。
「精靈語，沒有其他選項，最早發現魔法的種族就是精靈。」
「那不過是傳說罷了。」
「索爾維語，我推薦索爾維語。」
「龍語就是最好的選擇，卓戈，你快說話啊！你一定也是這樣認為的對吧？」
新一輪的爭論開始了。
卓戈只覺得腦瓜仁子生疼。
簡直像在看一幫豆豆的分身，爭論哪個構裝勇士最強。
是的，豆豆加入了一個漫畫愛好者公會，戰力黨大辯論是那個公會的周常活動。
豆豆作為核心成員之一，經常自己與自己練習辯論，以便能在公會活動時舌戰群儒。
順帶一提，在他的努力下，黑犀俠的地位已經被無限提高，達到准帝皇俠境。
「夠了！我受夠了！」卓戈忍無可忍地喊道。
如果是卓戈集團旗下的團隊，可以直接命令他們該怎麼辦。
然而這群老油子們沒領工資，卓戈也沒立場直接要求。
「要不這樣，」等法師們安靜下來，紛紛看向卓戈時，他提議說：「不如我們創造一門全新的語言。」
樹人先生教育得好，當你想要開窗子的時候，不如先掀屋頂試試。
都這樣提議了，他們總該接受用通用語了吧。
卓戈又沒被大洛曼帝國統治過，對通用語沒什麼偏見。
顯然，他低估了這些法師對於通用語的厭惡程度。
因為這些人的祖輩基本都是其他國家的貴族，平民階層是很難出法師的。
而異國貴族，又全都是帝國重拳出擊的對象。
於是，沉默片刻後，圓桌長老們相互看了一眼，一同點頭，表示認可這個提議。
只有芙琳惡狠狠地剜了卓戈一眼，仿佛在問他為什麼不支持自己。
眼神中略帶威脅，卓戈明白今晚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埃爾這時說道：「好，那就創造一門新語言吧，現在的問題是，誰來設計語言呢？」
這一下給卓戈問不會了。
是啊，誰來設計語言呢？
沒做這個準備。
難道用和芙琳小時候編出來的暗號？那東西可太不嚴謹了。
等等。
卓戈一下子回想起自己的來歷，他會一門「全新」的語言啊！
「我來提供語言吧。」卓戈拿起紙幣，在紙上快速寫著。
創造一門能夠使用的新語言可不是個容易的活，芙琳有些驚訝地看著卓戈。
他什麼時候會這個了？以前他們設計密語的時候，也主要是她在出力，卓戈是被迫陪玩的那個。
難道他被魔法女神制裁後養傷的這些年，不光研究出一堆劇本和遊戲，還研究了一門語言？
很快，卓戈就展示出那張紙。
上面是一些方方正正的字，每個字旁邊還用通用語音標註了音，不過與常見音標不同的地方是，元音上還標記了一些短線條。
「這兩個字是『法術』，也就是我們說的法術，兩個字也有各自的意思，比如『法』就指代魔法，而「術」是方法的意思。」
卓戈介紹說。
真正的母語出現了，保證對於這世界的人們來說是百分百全新的語言，而且體系完善，細節嚴謹，經得起歷史考驗。
寫的是正兒八經的楷體，取法文徵明，雖說沒學到幾分真意吧，但糊弄糊弄這些人是足夠了。
相比於只研究怎麼把字母寫得花哨連貫的本土書法，高到不知哪裡去了。
芙琳看著那些線條，作為一名畫家，本能地感受到其中的美感。
這倒霉紅龍是偷偷藏了多少本事沒告訴自己。
但是看起來真的很不錯，壞了，突然覺得卓戈有點帥了。
「罰叔？」索倫嘗試模仿道。
「不是，罰叔，是法術。」卓戈糾正。
「有啥區別？」索倫疑惑地摸著自己的大光頭。
「音調不一樣。」
「啥？」
「你看，」卓戈指向一旁的音標，「這個小線段就是標記音調的，一共有四聲。」
然後演示了一下四聲區別。
索倫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點問題。
「調不一樣，意思就不一樣，你設計的這門語言也太反人類了！」
「說實話，我覺得還是薩頓語裡的各種彈舌頭更反龍類些，根本讀不出來。」
對於語言學習者，母語中沒有的發音，在長大後是很難掌握的。
還好龍語裡不用彈舌，不然卓戈覺得自己在龍圈可能混不下去。
薩頓語更是誇張，它不光有彈舌，還分大小兩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bbox呢。
「這門語言，能覆蓋法術編程需求嗎？」埃爾問。
「當然，這門語言在描述各種概念時很有優勢。」
如果非要給漢語找什麼缺點的話，大量同音字在陌生人交流時有些困難，音調在唱歌時作詞會麻煩些。
但如果要當法術語言用，卓戈一時想不到什麼問題。
「那就這樣吧，就是它了。」埃爾表示。
其他人也沒有異議。
卓戈十分欣慰。
易語言，你沒實現的東西，哥們要幫你實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