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老人家可從未看走眼
進入大院，迎面看到許多漢子正在熱火朝天的鍛鍊。
有的在搬舉深青色的大石，有的在對著包鐵的木樁打拳，有的在被人拿著棍子使勁抽，還有的在往身上塗抹著藥膏。
嗯？
這裡面是不是混進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寧焱重點瞄了眼被抽的那位兄弟，裸露的上身一片赤紅，鐵心木製成的木條都被打的裂開，光看著就讓人覺得很疼。
難道這也是某種特殊的修煉方法？
見寧焱望向那些漢子，趙鳴此時差不多也緩了過來，當即開口介紹道：
「這裡的學徒和你一樣都交過學費，剛開始修行，目前尚未練出內息，所以都集中在外院。
等練出了內息之後就能進入內院，為踏入元氣境做準備，那也是准武者們的齊聚之地。」
說著趙鳴將寧焱領進了內院。
內院裡的人數比外院要少得多，差不多只有十分之一的樣子，放眼看去，也就十幾人，但每個人的氣勢都比外院的要強不少，身體也要壯碩許多。
和外院不同，內院的人不再只是錘鍊身體，反而更多的是在吐納，沉思，感悟，這裡和外院的氛圍截然不同。
寧焱跟著趙鳴往前走，頗為稀奇的打量著四周。
「砰」的一聲。
摔碎杯子的聲響忽然從前方的小院裡傳來。
緊跟著便是一陣中氣十足飽含怒意的訓斥：
「廢物，找了這麼久都沒找到人，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接著又傳來中年人期期艾艾低聲下氣的解釋聲。
由於聲音太小，外面根本聽不清楚。
寧焱和趙鳴明智的停下腳步，等候裡面的風波過去。
不多時，一道身材高壯的黑袍身影便從小院裡走了出來。
此人腦門光亮，眉毛極淡，滿臉橫肉，一看便是大凶大惡之輩，走路上怕都會嚇哭小孩。
可現在他卻臉色愁苦，衣擺沾水，看起來頗有些狼狽。
見到這人後，寧焱不由得十分吃驚。
蓋因這人正是黑狼幫的幫主，段凝。
對整個黑水胡同的人來說，黑狼幫的掌事張碩，幾乎就是他們所能接觸到的最有權勢的人物了，位列掌事之上的舵主，那更是神龍見尾不見首的大人物。
至於統率整個黑狼幫的幫主，段凝，則是難以觸及只存在於傳聞之中的巨頭。
可現在這位巨頭，卻被小元門的元師訓的跟孫子一般，絲毫不敢反抗。
這就是暴氣境武者的權勢！
寧焱從未如此真切的感受過高階武者的地位。
他心底立時升起一股昂揚的奮鬥之意。
以他絕巔的悟性，至強的適應性，假以時日，必定能踏入暴氣境！
甚至暴氣境都遠遠不是他的終點！
寧焱收攝心神，跟隨前方帶路的趙鳴，邁過月亮門，進入小院裡面。
小院裡環境清幽，四周草木茂盛，地上鋪滿青磚，上面隱隱有灘濕跡，一個穿著練功服的憨厚青年正在打掃瓷器碎片。
青年人附近，赫然是一張紅色方形木桌，桌上除了一盞茶壺，更多的則是滷好的牛羊肉，以及其他一些不知名的肉類。
木桌旁的藤黃靠背椅上，坐著一個臉色紅潤的高壯老人，此刻正氣呼呼的咬著肉塊，似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與憤怒。
邊上還有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拿扇子給他扇著風。
於是，寧焱便知道了，眼前這位老人就是小元門的執掌者，被所有人尊為元師，以一己之力抬升整條街道房價的暴氣境武者，元天煥。
「師傅，我帶新人過來了。」
趙鳴大大咧咧的開口說道。
「小子寧焱，見過元師！」
寧焱立馬上前，躬身作揖。
元天煥咽下嘴裡的肉，又吮吸了一下手指，接過小丫頭遞來的紙巾擦了擦手，不咸不淡的道：
「竟然還是個內息，氣息倒挺淡的，應該練成不久，怎麼想到跑我這兒來學武了？」
寧焱心中一驚，沒想到元師的眼力竟然如此毒辣，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底細。
他正準備解釋，元天煥擺了擺手道：
「算啦，我也無意打聽，反正都是些老生常談的理由。
來我這兒學武的內息也都不在少數，不管你們以前學的是啥，我都無所謂。
反正錢我收了，該教的我也會教，至於能不能學會那就是你的事了。」
寧焱聽了，稍稍鬆了口氣。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位元師的脾氣十分坦然直接，並不像想像中那麼不好說話。
「環兒，給他拿套衣服，再把《鐵身功》的抄本拿一份。」
「知道了，元爺爺。」
環兒放下繪了山水的團扇，蹬蹬蹬的跑進裡屋，很快又折返，手裡卻多了一套迭好的練功服，上面放著一本薄薄的灰色書冊。
「先把書冊好好翻兩遍，有什麼看不明白的再問我。」
寧焱接過衣服和書冊，訥訥道：
「那個，元師，我不認字，這書冊我看不懂。」
元師眉毛一挑，頗有些詫異：
「不認字？」
「武者不認字可是很吃虧的，哪天你殺了人搶到秘籍，總不能還要四處找人幫忙翻譯吧？」
寧焱頓時滿臉羞臊，下決心回頭一定要找個學堂先生，儘快把字給認全。
「行吧，既然不認字，這抄本你先拿著，老頭子我就勉為其難從頭給你講解好了，這你要還是學不會，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多謝元師指點！」
在元天煥的教導下，寧焱立刻開始了拜師後的第一場修行。
《鐵身功》的內容並不多，理解起來也很簡單，按照元天煥的教法，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就把總綱和前兩篇章都給講解完了。
至於後面三章，元天煥只是隨口提了幾句，沒有細緻講解，防止他好高騖遠，急功近利。
寧焱有心想說就算全部教給他也沒事，可才來第一天，終究還是得低調點。
於是他便跟著環兒去拿修行《鐵身功》所需的藥膏。
看到寧焱離開，一直未曾作聲的憨厚青年不無感慨道：
「這位寧兄弟的悟性可真高啊，當年我花了將近一個月才把前兩篇徹底悟透，他卻只用了不到半小時，看樣子很快就能化出元氣，成為我的師弟。」
「四師兄，這可不好說啊。」
趙鳴嘿嘿一笑：
「人家理解得快，那是因為他已經練出了內息，算得上是准武者，當然比普通人更容易理解功法的內容。
但容易理解不代表就容易化出元氣，內院來來回回那麼多准武者，練成內息入門修行的不在少數，可最終又有幾人踏過那道關卡？」
四師兄孟坤憨憨一笑：
「我挺看好他的，說不定再過一周就能練成哩。」
趙鳴撇了撇嘴，看向元天煥：
「師父你覺得呢？那位寧小弟多久能成元氣？」
「依他的水平，我估計最快也要一個月。」
元天煥掰著滷牛肉，頭也不抬的說道。
趙鳴像是拿到了證據一般，滿臉嘚瑟的沖孟坤顯擺道：
「看吧看吧，師父都說了，最快也要一個月，他老人家可從未看走眼。」
正說著，環兒忽然跑了進來，小臉憋得一陣通紅。
「怎麼了？」
趙鳴奇怪問道。
環兒喘了口氣，余驚未消道：
「他，他練成元氣了！」
「誰？」
「寧焱。」
「你說什麼？！」
院內三人豁然為之震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