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沉甸甸的信任
深夜，聖卡奇波爾村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叫聲，似乎是從陋居傳來的，但仔細聆聽，聲音卻又消失了。
大概是閣樓里的食屍鬼吧，凱爾心裡想著，也沒有在意。
陋居閣樓里住著一隻老掉牙的食屍鬼，這玩意兒名字挺唬人的，但實際上只是一種XX級別的神奇動物，和護樹羅鍋一個等級，以狐媚子和飛蛾為食。
甚至護樹羅鍋還長著尖銳的手指呢，但食屍鬼最具殺傷力的武器，大概就只有它們的名字了。
或許能嚇一嚇不明真相的小巫師。
如果不介意它們驚悚嚇人的模樣，在閣樓或者穀倉里養一隻當寵物也不錯。
反正韋斯萊家和那隻食屍鬼相處的就很不錯。
沒有再管外面傳來的聲音，凱爾關上窗戶，睡覺去了。
午夜，外面下起了雨。
村莊裡所有的燈光全都熄滅了，月亮藏在烏雲後面，只偶爾露出的一點亮光也被不斷飄落的雨水遮住。
凱爾家的屋子後面，有一座不算高的小山，翻過去往前走一段路，就是洛夫古德家的風車屋。
因為這裡算是聖卡奇波爾村較為偏僻的地方，一般情況下並沒有多少人會來。
此時的山頂上，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直奔陋居方向而去，但下一秒，黑影就猛地停了下來。
他面前突然多了兩道明亮的紫色亮光，就像兩顆名貴的紫色寶石一般，在朦朧的月光中閃爍著，又仿佛是黑夜裡的燈塔，讓人下意識想要接近。
黑影就被吸引了，不自覺地邁開腿，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即便走到山頂邊緣，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片刻之後，山頂重新恢復了安靜，那兩道紫色的亮光也消失不見了，所有痕跡都被淅淅瀝瀝的雨水沖刷乾淨，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第二天一早，凱爾打著哈欠下了樓。
貓豹趴在客廳沙發上悠閒地舔著毛，一邊和家裡那隻貓狸子大眼瞪小眼。
湯姆這是第一次看到貓豹，它很難理解，一隻貓為什麼能長這麼大，而且還有六條腿。
貓豹同樣也不明白，眼前這輛球一樣的生物，腦袋怎麼和自己這麼像。
樓梯上傳來的腳步打斷了它們的對視，貓豹下意識轉頭看了凱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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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凱爾感覺更困了，眼皮像是墜著兩個鉛球。
「嘿，在這裡就別用催眠了。」
貓豹眼皮閃了一下，原本紫色的瞳孔瞬間被橙色取代。
「嗷！」
湯姆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尾巴都豎起來了，慌慌張張地撞開房門，衝進了廚房裡。
凱爾咂了咂嘴，貓狸子不怕催眠，卻對讀心能力反應這麼大，這傢伙難不成還有什麼秘密？
貓豹慵懶地叫了一聲，跳下沙發也跟著進了廚房。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湯姆撕心裂肺的尖叫，貓豹鼓著嘴走出來，隱隱還能問道一股莫特拉鼠肉乾的香味。
這是把湯姆的小金庫給掏乾淨了啊，難怪它尖得那麼慘。
不過凱爾也沒有在意，就湯姆那體型，餓幾頓也無傷大雅。
凱爾隨手一揮魔杖，坐在餐桌旁揉了揉臉。
兩片麵包從廚房裡飛出來，蛋液撞破蛋殼，和培根，調味料一起夾進麵包中間，並緩緩飛向餐桌，當它落在盤子上的時候，麵包已經從白色變成漂亮的焦黃色，冒出陣陣香氣。
凱爾抓起來咬了一口……標準的三明治味道，沒什麼特別的，但勝在方便。
克里斯已經去魔法部了。
凱爾簡單吃完早餐後，也準備過去一趟。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儘快讓自己的店鋪變得正規起來。
不過在出門前，貓豹突然攔在他面前，慵懶地嗚咽了兩聲。
「昨天有人來了？」凱爾皺了皺眉，當即放棄了去魔法部的計劃，轉而朝北邊的小山方向走去，並在山腳下的樹葉和細枝間，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兜帽。
……
因為一些瑣事耽擱，等凱爾到魔法部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克里斯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似乎早有準備，看到凱爾後就直接拿出了一張寫有阿米莉亞博恩斯簽名的羊皮紙。
上面的內容也很簡單，一共七種界定模糊的物品可以合法售賣，只不過其中並不包括莫比克烏賊墨汁。
「羽毛筆好說。」克里斯解釋道：「雷鳥在美洲是絕對禁止貿易的，但歐洲沒那麼嚴格，但墨水……」
克里斯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博恩斯想代表魔法部收購這批墨水。」
「啊？」凱爾挑了挑眉。
「因為莫比克烏賊墨汁的特殊性。」克里斯說，「用它製作的墨水能夠維持千年不褪色，很適合用來書寫重要的法案和簽訂文件。」
「懂了，充門面唄。」凱爾點點頭。
「的確是這樣。」克里斯說，「羅馬尼亞有龍血墨水，伊法魔尼也給他們的魔法部提供了優質的蛇藤墨水……雖然這些東西只能算是點綴，但某種意義上也很重要。」
「那我們之前用的是什麼？」凱爾好奇地問道，
「斯卡曼德先生提供的，也是龍血墨汁的一種。」克里斯說，「不過論質量，肯定是比不過莫比克烏賊墨水的。」
「那價格呢，博恩斯部長不會故意壓價吧。」
「原價估計不太可能。」克里斯想了想，說道：「但也不會太低，畢竟你剛剛幫了魔法部一個大忙。」
「行吧，到時候我會去找博恩斯部長的。」凱爾只是稍微思索片刻，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以那玩意兒的價格，就算放在店裡也很難賣出去，跟魔法部合作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而且博恩斯和福吉不一樣，不是那種厚臉皮的性格，她的人情還是挺值錢的。
凱爾接過那張羊皮紙，隨手摺起來裝進口袋裡。
「你，真回1899年了？」克里斯突然壓低聲音問道。
「是啊。」凱爾說，「不然那些東西是哪兒來的，而且我還投資了火龍保護區呢，你之前看到的六千加隆，就是這一百年的分成。」
克里斯抿了抿嘴，雖然已經從鄧布利多那兒聽到了整個過程，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用一顆魔法石為代價回溯一百年啊，著實有點兒太誇張了，他想都不敢想。
「你在那時候，都經歷了什麼？」他好奇地問道：「有沒有見到什麼特別的人。」
「格林德沃算嗎？」凱爾說，沒有哪個巫師比這位更特別了。
克里斯發了個冷顫，「算，還有嗎？」
顯然，他對格林德沃不感興趣。
「還有……大概就是哈利波特的曾曾祖父了。」凱爾說，「我們倆相談甚歡，他還想讓我做他孩子的教父呢，可惜時間不夠。」
克里斯又抖了下，在心裡捋了一下關係。
「你的意思是，你差點成為詹姆祖父的教父？」
他和哈利不熟悉，但和那位詹姆波特卻是同學。
大名鼎鼎的掠奪者四人組，他們上學的時候沒幾個人不知道的。
黛安娜甚至和莉莉伊萬斯是朋友，連帶著他和詹姆也算有點交情，只是不怎麼多。
作為一個標準意義上的赫奇帕奇，他並不是很喜歡『掠奪者』的一些行為……當然，那位莉莉伊萬斯除外。
「詹姆波特的祖父……這麼說也可以。」凱爾點點頭。
「幸好你沒有成功。」克里斯心有餘悸地說道。
「什麼意思。」
「因為你媽媽和詹姆的妻子是朋友，我和他也是同學。」克里斯說，「你要是真成了詹姆祖父的教父，那我們算什麼。」
「嗨，各論各的唄。」凱爾擺了擺手，無所謂地說道。
我管你叫爸，你管我叫曾祖教父？凱爾也不知道這個稱呼對不對，但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呵呵。」克里斯乾笑了一聲，「你敢不敢現在跟我去神秘事物司，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不敢。」凱爾脫口而出道。
凱爾這麼痛快，倒是讓克里斯有些不知道怎麼接了，左思右想後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再說下去就有點倒反天罡了。
而且說實話，他也不敢這會兒帶凱爾去神秘事物司，黛安娜肯定是反對凱爾使用時間轉換器的，更別說跨度高達一百年了。
她要是知道了，自己也得跟著遭殃……至少不能從他這裡知道。
「你想不想去霍格沃茨當個教授。」克里斯無比生硬地轉移話題道。
「去霍格沃茨當教授？」
「鄧布利多副校長托我轉告你的。」克里斯看著凱爾，「他說霍格沃茨現在缺人，剛好你比較合適。」
「不想，不去，不可能！」凱爾直接就是一個否決三連。
「為什麼？」克里斯不解，「我覺得去霍格沃茨當個教授挺不錯的，還是最年輕的教授，你可以隨便給他們布置作業。」
凱爾依舊搖頭。
霍格沃茨的教授基本上都是固定的，只有一個位置才會經常性缺人。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
這個持續了幾十年的年拋職位實在有點邪門，這麼長時間，只有斯內普一個人打破了年拋的循環，成功任教一年以上。
但他同樣也是付出了代價的。
上次見面的時候，凱爾就注意到斯內普右腿有點使不上力，走路時一瘸一拐的。
在對角巷開個店不舒服嗎？為什麼要跑過去硬剛詛咒……凱爾暫時還不想和斯內普搶工作。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了另一個情況，之前還好好的，霍格沃茨怎麼突然就缺人了，斯內普怎麼了？
該不會……
「應該不會！」凱爾搖了搖頭，心裡嘀咕道。
斯內普就在霍格沃茨，如果那裡出了什麼事情，克里斯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
算了，看在康娜的份上，還是去看看吧。
凱爾心裡想著換身就要往外走。
「莫麗讓我們晚上去陋居吃飯。」克里斯說，「別忘了。」
「我就不去了。」凱爾停下來說道。
「你晚上不回去？」
「嗯。」凱爾說，「我想把店鋪好好整理一下，最近就住在對角巷了。」
說到這裡，凱爾又想到了那個在山腳下發現的食死徒。
他不知道食死徒為什麼會出現在聖卡奇波爾村，但大概率是沖他來的。
他不回去，什麼事情也沒有，才回去一天就有食死徒摸過去了？
如果這是巧合的話，未免也有點太巧了。
「爸爸，你最近也注意一下吧，聖卡奇波爾村可能不是很安全。」凱爾認真地說道。
「怎麼了？」克里斯皺了皺眉問道。
「昨天晚上有食死徒過去了。」凱爾說。
克里斯蹭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啊，現在已經沒事了。」凱爾連忙解釋道：「貓豹提前發現了他，事情已經解決了。」
克里斯並沒有因此放鬆，恰恰相反，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沖你來的嗎？」
「有這種可能。」凱爾點點頭，「說真的，我最近惹神秘人的次數有點太多了。」
克里斯已經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同時也更加好奇凱爾都做了什麼，居然能說出『最近惹神秘人的次數有點多』這種話。
要知道，他們大多數人甚至都沒有見過神秘人呢！
「沒關係，我們可以布置赤膽忠心咒。」克里斯揉了揉額頭，「不，你現在就去霍格沃茲，那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不用了吧，我不想當黑魔法防禦術教授。」凱爾撇了撇嘴，「實在不行我可以去格里莫廣場十二號。」
「那就在禁林邊上再建一個屋子，和海格做鄰居。」
克里斯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凱爾的後半句話，自顧自地說道：「你不了解神秘人的可怕，除非你肯一直待在赤膽忠心咒保護的屋子裡，不然的話，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去霍格沃茨。
「……難怪鄧布利多會突然跟我說那些，恐怕他也是這個想法。」
「我覺得，我還是挺了解的。」凱爾小聲嘀咕道。
這段時間，他已經連續兩次直面伏地魔了，可以說除了鄧布利多，他就是接觸伏地魔最多的人。
不過看克里斯一臉嚴肅的樣子，凱爾也知道他大概不會同意自己住在對角巷的。
至於一直待在屋子裡……
「我還是去霍格沃茨吧。」凱爾妥協了，「就是麥格校長可能不是很歡迎我。」
克里斯臉皮抽搐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但他已經有點見怪不怪了。
「那你就和海格做鄰居吧，沒事還能幫幫他的忙，反正你現在也不缺錢，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
凱爾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反正他也拒絕不了。
離開克里斯的辦公室後，凱爾又去了一層的部長辦公室，找阿米莉亞博恩斯商量了一下墨水的問題。
過程還算順利。
博恩斯想用市場價的五折買下所有的墨水，經過簡單的討價還價後，最後定價在七折，以及又一個部長的人情。
雙方都很滿意。
等忙完所有事情後，時間已經快到傍晚了。
克里斯哪兒也沒去，凱爾在部長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在外面守著，之後更是跟著他一起幻影移形來到霍格莫德村。
「爸爸，我們之間的信任呢？」
霍格莫德街道上，凱爾看著寸步不離的克里斯，忍不住說道：「我還能跑了不成？」
「誰知道呢。」克里斯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這話說的，要是我真有這種想法，等到了霍格沃茨一樣能出來。」凱爾看著遙遙在望的疣豬大門，「那裡可沒有看守。」
「我知道。」克里斯說，「我尊重你的想法，不管你想做什麼，一定有相應的理由，也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我不會試圖用經驗之談去干預你。」
真是沉甸甸的信任啊。
凱爾有些感動。
但下一秒，他就聽克里斯繼續說道。
「但我還是要親眼看著你走進霍格沃茨……就算你之後跑出去了，我也能和你媽媽交代。」
……
「所以你讓我來霍格沃茨不是擔心我，只是為了給媽媽一個交代？」凱爾心裡那點兒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果然，他就不該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然呢。」克里斯說，「你能回到一百年前把鄧布利多救回來，能在赫希底里群島直面神秘人全身而退，甚至連合法養龍證明都能搞到手，這些哪一件都不是我能做到的，我也沒必要擔心了吧……」
「你都知道了？」
「鄧布利多告訴我的。」克里斯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赫希底里群島的事情居然是你做的，我和斯卡曼德先生當時可沒少罵你。」
「嘿嘿。」凱爾訕笑著，「我也沒想故意隱瞞，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不通過鄧布利多教授的話，你可能也很難相信這是事實吧。」
「的確。」克里斯說。
有一說一，就連鄧布利多跟他說那些經過的時候，他第一反應也是不相信。
直到鄧布利多領著他看了那個冥想盆里的記憶……
真是不可思議啊。
「哦，還有你的那個合法養龍證明……」克里斯似乎還想說什麼，但猶豫片刻後還是搖搖頭，「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只希望你別把禁林毀了，那地方是霍格沃茨的天然屏障，還是挺重要的。」
「放心，我心裡有數。」
「但願吧。」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