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一個平平無奇的鍊金術師
法國，尼可老宅。
凱爾幾乎睡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三天凌晨的時候才終於醒了。
剛一睜眼，他就看到一個家養小精靈正拿著一個裝滿了魔藥的瓶子，準備往他嘴裡灌。
「哦，你醒了。」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尼可勒梅抱著一本書，邁著小碎步走過來，「我昨天看到有人闖進了我的藏書室，就猜到應該是你。
「感覺怎麼樣，塔塔拿著的是活力滋補劑，喝吧，對你有好處。」
「啊，謝謝。」凱爾沒有猶豫，接過魔藥倒進了嘴裡。
一股暖流順著喉嚨湧向四肢，恢復了些許力氣，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腦也頓時變得清醒了許多。
「不客氣，只是一瓶活力滋補劑而已。」尼可笑著說。
「不只是魔藥。」凱爾搖了搖頭，撿起之前放到旁邊的那個報廢門鑰匙，「多虧了它我才能逃出來……尼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會在赫希底里群島被伏地魔追殺。」
「什麼……」尼可愣了一下，隨即連連搖頭，「當然不是，你未免把我想的太過神通廣大了，我只是一個鍊金術士，怎麼可能知道六七年之後會發生什麼呢。」
「可我記得，你有一個水晶球。」凱爾眨了眨眼。
認識尼可的人都知道，他有一個特殊的水晶球，預言成功率幾乎高達百分之百。
「你說那個啊。」尼可笑著說道：「那個水晶球是三百年前，由七位最著名的占卜師和我共同完成的作品，但它只能預言和我有關的事情，而且也只能預言到正在發生的某些事。
「我們第一次見面已經是六年前了吧，這已經超出了水晶球的預言範圍。」
「啊？」凱爾有些疑惑。
「不對啊，那你給我那個門鑰匙的時候，為什麼說我遲早有一天能用到。
「這次我差點被伏地魔殺死，就是借著這個門鑰匙才逃過一劫，剛好都對上了。」
「嗯……這個啊……」
尼可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其實我沒想那麼多，我只是覺得，你的性格有些跳脫，和阿不思大相逕庭，而且行事和想法都讓人捉摸不透。
「根據我的經驗，你這樣的人通常情況下都不會是個老實孩子，給你門鑰匙，只是突發奇想，為了讓你有個保命的途徑，僅此而已。」
「性格跳脫？」凱爾指了指自己，「我嗎？」
「嗯哼？」尼可挑了挑眉，揶揄道：「一個正常人，第一次見到那個德拉庫爾家的小姑娘，可不會想著把她塞進自己的神奇動物園裡。
「雖然她的確有媚娃的血脈，但也僅有四分之一，更多的還是一個巫師，並非神奇動物。」
「額……」凱爾一時語塞。
好吧，他第一次見到芙蓉的時候，的確有過這種想法，只是他一直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誰也不知道。
「那個……尼可……你……」
「放心，奧利姆並不知道這個，包括那個德拉庫爾家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尼可似乎猜到了凱爾想說什麼，笑著解釋了一句。
「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算是老巫師特有的經驗。」
「那就好。」凱爾鬆了一口氣。
馬克西姆女士無所謂，但芙蓉現在可和康娜關係親密，甚至都住在一起，要是讓她知道自己曾把她和神奇動物歸到一類，還不知道要和康娜說些什麼呢。
太可怕了。
還是不知道的好。
看著凱爾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尼可笑得更缺德……開心了。
「現在看來，我的經驗還是挺準的，就是你用門鑰匙的時間，比我想像的更晚一些。」
「這還晚啊！」
「我在阿不思那裡聽說過你做的那些事。」尼可意味深長地看了凱爾一眼，「我之前以為，伏地魔復活之後就應該去找你的。」
別的不提，就凱爾拿過來的那三個魂器，伏地魔就不可能放過他，更別說他把伏地魔內定的身份和信物都給撬走了……那條蛇怪。
這就已經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了。
「或許你應該感謝一下那個叫哈利波特的孩子，他幫你分擔了不少仇恨。」
「哈利啊……」凱爾摸了摸下巴。
這麼說倒也沒錯，畢竟在這之前，伏地魔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哈利這個救世主身上，只是偶爾瞥自己一眼。
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
二年級的時候，他在伏地魔頭上反覆橫跳，威脅他交出魂器的製作方法。
三年級……哦，三年級是日記本，嚴格來說主角是湯姆里德爾，和現在的伏地魔沒關係。
四年級的時候把他的僕人蟲尾巴扔進了阿茲卡班，五年級大鬧復活儀式，六年級更是直接把他從暗處拽到了明面上……
這些事，每一件都是在挑釁伏地魔，可他的目光依然在盯著救世主。
直到上次他在戈德里克山谷看到了那條蛇怪，才第一次在心裡給凱爾騰了塊位置出來。
這麼看來，哈利還真是個好人，給自己爭取到了充足的發育時間。
自己得感謝一下哈利……
凱爾尋思著，要不下次去霍格沃茨的時候，給他帶點糖吧，他記得哈利還挺喜歡甜食的。
「快起來吧，塔塔準備了食物。」尼可打斷了凱爾的胡思亂想，「我猜你應該也餓了吧。」
「咕嚕嚕……」
不說還好，尼可這麼一說，凱爾的肚子頓時就不樂意了。
睡了一天一夜，他也確實餓了。
兩人說話間，家養小精靈塔塔也不知道從哪端了七八個盤子走進來，看著就像在耍雜技一樣。
炸豬排和烤牛腿的香味差點讓凱爾口水流出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凱爾站起身，開始大口往嘴裡塞食物，同時抽空詢問了一下赫希底里群島的情況。
「我不知道。」尼可很乾脆地說道：「我並不關心什麼伏地魔和食死徒，這些事大多數也都是阿不思告訴我的。
「不過赫希底里群島黑龍並沒有出現在別的地方，想來應該是已經解決了吧。」
「那就好。」凱爾又往嘴裡塞了一塊炸土豆，用南瓜汁順了下去。
「尼可……」吃飽喝足之後，凱爾眨巴這眼睛，靦腆地說道：「那個門鑰匙，你還有多餘的嗎？」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尼可說，「給你的那個，是用最後一塊魔法石碎片製作的，已經全都用完了。」
「沒有多餘的魔法石了嗎？」凱爾不死心地問道。
主要那玩意兒是真好用，沒有限制，無視距離，消耗點微不足道的魔力就能瞬間回到一個安全屋，簡直是殺人越貨……簡直是保命的不二之選。
「多餘的魔法石？」尼可抬起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凱爾，「你是不是有點太高看我了，我只是一個活得稍微久了點，平平無奇的鍊金術師而已。
「我能幫你們做出第二塊，就已經是奇蹟了。」
「好吧。」凱爾幽幽地嘆了口氣。
可惜了。
「不過……」尼可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才慢悠悠地說道：「你可以試著自己做，我記得你和阿不思的鳳凰關係不錯，等它下次涅槃的時候，你就有材料了。」
「嗯？」
凱爾眼睛亮了一下。
是啊，魔法石最重要的材料，就是鳳凰涅槃後留下的灰燼，這玩意兒他還真有門路。
「我要怎麼做？」
「這你就問對人了。」尼可微微一笑，拿出一張羊皮紙，「過程都在這上面了，你好好看看吧。」
凱爾下意識低頭。
就是很普通的一張羊皮紙，和一頁書差不多，但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時，腦子裡卻突然嗡地響了一聲。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宇宙。
各種魔文，魔文公式，圖符互相堆迭在一起，組成一個龐大的圖案，然後無數個圖案又組成另一個公式，無限迭加，仿佛沒有盡頭一樣。
天知道這小小的一張羊皮紙上到底是怎麼裝下這麼多內容的。
凱爾感覺，把這些內容一個個單獨拎出來的話，絕對能填滿那間藏書室。
只是看了一眼，凱爾腦袋就漲得生疼。就像……就像羅恩連續寫了一百篇古代如尼文課作業一樣。
好在尼可及時用手擋住了羊皮紙。
「沒關係。」他笑呵呵地說道：「魔法石這種東西的製作過程確實稍微難了一點，你可以慢慢看。」
「這是稍微難了……一點？」凱爾伸出拇指和食指。
巫師也流行指間宇宙是吧。
「反正鳳凰正常的涅槃時間是一百五十年，這段時間應該足夠了。」尼可說，「當初我嘗試製作魔法石的時候，也只是用了一百多年而已，相信你也可以的。」
「這……」凱爾咂了咂嘴。
仔細想想，尼可當初是從無到有推出來的，現在所有的過程都擺出來了，難度幾乎可以說是驟降。
但是吧……
凱爾又看了一眼那張羊皮紙。
他發現，自己好像也沒那麼想要魔法石，就算沒有門鑰匙，他不是還有福克斯嘛。
鳳凰一樣能帶著他到處溜達，而且更加簡單高效。
「尼可……」凱爾轉移話題道：「這些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嘗試出來的？」
「也不算。」尼可搖了搖頭，「其實我參考了翠玉錄。」
「是我想的那個翠玉錄嗎？」凱爾不可置信地問道。
「如果沒有第二本鍊金書籍叫這個名字的話，應該就是了。」
尼可淡定地說道，他看了一下兩眼放光的凱爾，「不過，你先收一收想法，那本書是有某種意識的，在我製作出魔法石之後，它就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見了，這麼多年再也沒有出現過。」
「消……消失了？」
「是的。」尼可說，「明明就放在旁邊，但一回頭就不見了，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說實話，凱爾確實對翠玉錄很是好奇，想要近距離觀摩一下。
可誰又不想呢，那可是堪稱鍊金術的聖典的寶貝，知名度比三聖器還大，從有巫師的記錄開始，一直到現在都還有它的傳說。
但是，鍊金術聖典有意識，還會自己跑……好吧，這很合理。
「看這個也是一樣的。」尼可再次推了推那張羊皮紙。
「真的給我了？」凱爾忍不住問道。
「怎麼，不想要？」
「想！」凱爾脫口而出道。
這可是魔法石的製作過程，即便好像天書一樣，難得令人髮指，但如果放到外面，也絕對會引起一片腥風血雨。
在得到尼可肯定的回答後，凱爾小心翼翼地把羊皮紙收進了箱子裡。
短時間內，凱爾是不打算看的，畢竟沒有足夠的鍊金知識儲備，他也看不懂。
所以凱爾準備先把它藏在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
嗅嗅倒是不錯，但這小東西太皮，說不定哪天就溜跑了，紐特就是前車之鑑。
火龍……睡覺的時候喜歡噴火，別再把羊皮紙燒了。
看了一圈，凱爾把目光落在蛇怪身上。
他從蛇怪身上扣一塊鱗片下來，豎著鑽了個孔，又用無痕伸展咒把空間擴大到足夠裝下一張羊皮紙的程度，再用永久粘貼咒安回蛇怪身上。
他選的位置很好，比較靠里，就算蛇怪褪皮也不會有絲毫影響，很完美。
做完這一切後，凱爾才拍拍手，從箱子裡走出來。
此時，外面的天已經完全亮了，清晨的陽光從窗外撒進來，靜謐又平和。
尼可坐在那裡，擺弄著一個金色的飛艇模型。
「你要去哪兒？」凱爾問道。
他記得這個飛艇，尼可的出行工具，或許是因為他現在的骨頭已經承受不了幻影移形和門鑰匙了吧，所以尼可出遠門的時候，通常都會選擇這種方式。
「霍格沃茨。」尼可說，他拿出一塊金色的懷表，「還記得嗎？我得把這個送給你。」
「時間轉換器？」凱爾當然知道那個懷表是什麼，這玩意兒還是他送去給維克多教授的。
「是今天嗎？」凱爾有些驚訝。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尼可送去時間轉換器的那天，就是他回到一百年前的時候了。
換句話說就是，時間完成閉環，回到了正軌。
驚訝過後，就是驚喜。
「要一起嗎？」尼可邀請道。
「沒問題。」凱爾說，剛好他也要回去打聽一下赫希底里群島的事情，現在有現成的順風車，也省得他再用貓頭鷹送信這種方式把自己送回去了。
凱爾往前走了一步，也沒看到尼可做了什麼，眼前的一切突然發生了些許變化。
窗外的景象開始移動了，原本還能看到某棟建築的屋頂，眨眼間就變成了一片雲朵。
整棟房子似乎正在天上飛。
凱爾走到窗戶前往下看去。
他們真的在飛，從這個位置，他甚至還能看到下面街道上另一棟老宅。
這讓凱爾不禁想起了尼可剛才的話……一個平平無奇的鍊金術師。
把整棟房子當成交通工具，這可太平平無奇了。
……
飛艇的速度比凱爾想像中還要快，就在他一晃神的時候，巴黎的街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棟熟悉的城堡。
霍格沃茨，這就到了？
沒有眩暈感，也沒有失重，更沒有被人拖著飛的感覺，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仿佛就是出門走了兩步，平穩得一塌糊塗。
凱爾眨了眨眼，喜歡，想要。
等那個叫萊尼斯的流浪巫師襲擊尼可莊園的時候，這個飛艇能排在歌劇屋後面。
當然，前提是阿拉斯托穆迪能留他一條命。
「我總感覺你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尼可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怎麼會，一定是錯覺。」凱爾轉身，露出標準的微笑。
「你不懂一個老巫師的直覺。」如果剛才尼可只是懷疑的話，現在他就已經可以肯定，凱爾一定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不過他也不在意，或者說已經習慣了。
要是凱爾哪天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那才奇怪呢。
「你要陪我一起去霍格沃茨嗎？」
「不了。」凱爾搖了搖頭，「現在另一個我還沒有離開，在時間完全回到正軌之前，我還是儘可能和他分開比較好。」
「還有一些時間，需要我先送你嗎？」
「這次就不用了，回頭見，尼可。」說完，凱爾就幻影移形消失在了房間裡。
他準備先去魔法部一趟，打聽打聽赫希底里群島的事情，還有去康沃爾郡那邊唐克斯，也得確認一下她的情況。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