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你得到了他的青睞。」
聽著格林德沃的話,凱爾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天上掉下來,又精準地砸在他身上。
仔細一看,是個裝滿了醋的大桶。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想回公共休息室的赫奇帕奇敲錯了暗號,被澆了一身的醋。
整個箱子裡-—-—--幾乎半個禁林大小的地方都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醋味。
太酸了———
凱爾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儘可能讓自己離格林德沃遠一點兒。
「可能因為我是個學生吧—-—.」凱爾眼神飄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心虛。
「一個秉性純良,成績優異的學生總是會受到校長的青睞,不是嗎?」
「成績優異或許沒錯-—---」格林德沃邁著優雅的步伐,在凱爾周圍轉了一圈。
「我從那位送給我魔杖的先生那裡,看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記憶-----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先生,偷看別人的記憶是不對的。」凱爾小心翼翼地說。
格林德沃腳步頓了一下,就連故意聲也在一瞬間粗重了不少,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格林德沃繼續繞著凱爾轉圈,同時輕聲說道:「很多人認為我是邪惡的黑巫師,發動了巫師戰爭的罪人,但你知道我第一次對敵人使用索命咒是什麼時候嗎?」
「不知·——.」
「十七歲。」不等凱爾說完,格林德沃就自顧自地說道:「當初我還在德姆斯特朗上學的時候,雖然很痴迷於研究黑魔法,並在同學身上試驗成果,但卻從來沒有過殺死他們的念頭。
「後來他們開除了我,我就更沒有這個機會了。」
格林德沃似乎陷入了回憶,像講故事一樣說著這些誰都不感興趣的經歷···
嗯····除了鄧布利多,他聽得還挺認真的。
凱爾雖然不想聽,但也不好打擾他。
格林德沃轉了一圈,繼續說道:「還有那個被稱作黑魔王的醜八怪——....」
「他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這句話是問鄧布利多的。
「據我所知是五年級。」鄧布利多思索片刻後說道:「桃金孃,那應該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主動殺死了一個巫師,年齡的話-—--十六歲。」
「十六歲,也不算小了。」格林德沃說道:「但我知道一個人,十一歲,剛入學的第一年,就在森林裡殺死了一個非法的阿尼瑪格斯。"
「哦對了,假期的時候又殺死了一個狼人。」格林德沃盯著凱爾,就差指名道姓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胡說啊。」凱爾矢口否認,「那隻阿尼瑪格斯耗子,是奧倫殺死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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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狼人,我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已,更何況那時候它只是受傷,還沒死呢。」
「啊,和你沒關係—————-自保—————」格林德沃眯了眯眼晴,「真是堅不可摧的理由。」
「二年級的那個教授呢,那個奎里納斯·奇洛。」格林德沃繼續說道,
絲毫沒有注意到旁邊的斯內普已經緊張到流汗了。
可能他注意到了,但卻不在意。
「讓我猜猜看,你一定又是為了自保,才不得不殺死他的,對嗎?」
「這個和我真沒關係。」凱爾連連搖頭,「他是想和我們同歸於盡來著,於是就使用了大範圍的厲火咒,好在鄧布利多及時出現,這才及時救下了我和哈利。」
「這一點我可以作證。」鄧布利多在旁邊點點頭,「奎里納斯·奇洛的確死於厲火,那時候凱爾還不會這個魔咒呢。」
「你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阿不思。」格林德沃冷哼一聲,不置可否「還有三年級.」
「三年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凱爾搶先說道:「雖然很多人受傷了,但他們都活著,包括洛哈特教授也只是失去了記憶而已,誰也沒有死。」
「那你四年級時的另一個阿尼瑪格斯呢。「
「彼得?那是他活該。」
「又是堅不可摧的理由。」格林德沃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但也沒有反駁。
「五年級三強爭霸賽,就不需要我再說了吧。」他上前一步,有些混濁的眼睛盯著凱爾。「你甚至被送上了魔法部的審判席。
「而且最重要的是,從那之後你就徹底卸下了偽裝,尤其是在你畢業之後,被你殺死的巫師越來越多。」
「這麼看來,你似乎比我和那個湯姆更加可怕。」格林德沃有意無意地看了鄧布利多一眼,「至少我十一歲的時候沒殺死過其他巫師,也沒有這個想法。」
『我說了,那個叫波奇的耗子阿尼瑪格斯是被奧倫殺死的。」凱爾無奈地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鍋他不可能背。
「還有,我不知道你從哪兒看來的那種亂七八糟的野生記憶--」凱爾同樣盯著格林德沃。
「但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在這次霍格沃茨大戰之前,我的魔力比冬天沒落地的雪花還要乾淨。」
「這一點並不需要你提醒我。」格林德沃笑了笑,「你上次來的時候,
我其實就已經注意到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嗎?」格林德沃再次看了鄧布利多一眼,
那副模樣,就好像在上眼藥一樣。
真是見了梅林了·...-凱爾嘴角抽搐。
只是鄧布利多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真相如何他心裡有數,不是格林德沃說幾句話就能動搖的。
而且以他現在連魔杖都拿不住的狀態,他的想法好像也沒什麼用了,就算凱爾會成為下一個黑魔王,他也阻止不了。
「我們做個交易吧。」眼看著格林德沃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凱爾立刻伸出手,拿出三張照片。
只是他拿反了,格林德沃只能看到寫在照片背面上,像是備註一樣的字【傷心】
【驚訝】
【結婚證】
「你挑一張吧,之後就結束這個話題怎麼樣。」凱爾說。
「這是什麼。」格林德沃挑了挑眉,「你的照片日記嗎?我可不感興趣。」
「我並不這麼認為。」凱爾自信地說道:「而且我敢保證,你一定會感興趣的,甚至會在看清楚照片之後,忍不住去搶剩下的兩張。」
「但我必須提前告訴你,你只能拿一張,我不可能把這些都給你。』
「你這麼自信?」格林德沃盯著照片,但凱爾手一動,露出照片下面的一抹黃色。
格林德沃立刻收回了目光。
「幾張照片而已,至於嗎?」
「這可是寶貝,再怎么小心也不為過。」凱爾笑了笑。
「那好,我要這個。」格林德沃也不在意,拿走了最上面寫著【傷心】
的照片,隨手掀開。
肉眼可見的,格林德沃瞳孔猛地晃動了兩下,原本平穩的呼吸也亂了。
「把這些都給我!」他伸手就朝凱爾抓去。
但凱爾早就想到了會是這樣,在他看照片的時候,就已經快速後退了幾步。
格林德沃抓空了。
他下意識上前,
凱爾手指上憑空多了一簇赤紅色的火焰,跳動的火苗距離照片只有不到一英寸。
「站在那兒別動,格林德沃先生,不然我就把這些都燒了。」
「你威脅我。」格林德沃冷冷地看著凱爾。
「對,就是威脅你。」凱爾似乎完全不害怕,「而且我不怕告訴你,這些都是我精心抓拍的,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張的照片,尤其是這個———."
他拿出那張備註為【結婚證】的,朝格林德沃晃了晃。
「我想你一定猜到了吧,我曾經去到過1899年。」
「沒錯,你上次來紐蒙迦德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面了。
格林德沃沉聲道:「在戈德里克山谷,你對巴希達·巴沙特說你喜歡魔法史——你還記得我當時說過什麼嗎?」
「你說---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凱爾回憶著當時在紐蒙迦德的經歷,輕聲說道。
「沒錯,自從見到你的樣子之後,我突然就想到了很多事情,並且有了很多大膽的猜測,恰好,我的猜測一向很準。」
「我不信。」凱爾說。
「比如折磨了阿不思一輩子的,他那個傻瓜妹妹。」格林德沃語氣裡帶著幾分得意。
「如果有一個機會,能讓阿不思回到過去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去救那個阿莉安娜------但這是不可能的,改變現有的事實,結果只能是被困在過去,
消失在過去——·.
「而我過去的記憶里有你,這就說明有人去救他了—-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凱爾沉默了片刻。
「為什麼不能是我要去1899年呢。』
「因為你來找我了。」格林德沃淡淡地說道:「而且我聽到了你的抱怨聲———你是因為阿不思,才不得不來找我的。"
「就因為我提到了鄧布利多教授?」凱爾有些不可思議,「那麼短的時間,你不僅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甚至還猜出了我要問什麼?」
「你想帶阿不思回來,肯定要先找到他。」格林德沃不動聲色地又往前挪了兩小步,「我說了,我在些方面很擅長——·"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那張【驚訝】,立刻抽走。
但這時候凱爾也瞬間反應過來,猛地抬起手,手指的火苗再次靠近剩下的那張照片,因為距離太近,已經有一個角開始泛黃捲曲了。
「住手!」
格林德沃手忙腳亂地往後退了很遠。
凱爾這才移開了厲火。
「我承認,你是我見過思維最縝密的巫師,甚至可以說可怕,但我也不差。」
凱爾晃動著手裡的厲火,以及那張照片,
「實話告訴你吧,這就是我在1899年拍的,地點就是穀倉——
聽到這裡,格林德沃的表情變了。「把它給我-—----你可以隨便提任何條件。」
鄧布利多表情也變了。
1899年,穀倉----再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凱爾從不離身的照相機,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
「那我得好好想一想。」凱爾說。
「不行,現在你就要給我!」
「你們·——」
「東西在我手裡,我說了算。」
凱爾和格林德沃誰也沒有理會鄧布利多,兩人就這麼針鋒相對地看著對方。
這個過程中,凱爾揮了揮手,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從旁邊鑽了出來。
在格林德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凱爾就把照片塞進了嗅嗅的內袋裡。
「如果有危險就吃了它。」凱爾說,
幾乎只是一個眨眼的時間,嗅嗅就又鑽進地面里消失不見了。
格林德沃額頭上青筋直跳,當即舉起魔杖,但他卻什麼都沒有做,面色陰晴不定。
片刻後他又放下了魔杖。
「我討厭噢嗅—"
「我還挺喜歡的。」凱爾笑著說,「它們多可愛啊,而且能力出眾—..」
這句話勾起了格林德沃一些不好的回憶,他有曾經有一件最重要的東西,就是被一隻嗅嗅偷走了。
那種神奇動物實力弱小,完全沒有任何攻擊手段,但生存能力卻極強,
而且特殊的天賦也十分不講道理。
它們能在不引起任何人察覺的情況下,拿走某樣東西,堪稱天生的竊賊。
是的,連他也沒有察覺,不然承載著血盟的容器也不會被偷走了。
這也是格林德沃一生中最懊惱的事情之一。
現在,另一樣和血盟有關的東西也落到了嗅嗅手裡,而且他還沒有把握一定能立刻抓住嗅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嗅嗅比貓豹更加棘手。
「你想要什麼?」格林德沃再次問道。
『我說了,我得想一想。」凱爾說,「這麼貴重的東西,總要敲一筆大的才能值回票價。」
「那東西在別人看來一文不值。」
「所以我只敲你啊。」凱爾理所當然地語氣,讓格林德沃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這一刻,他是真想捅凱爾一魔杖-·—--不用魔咒,就硬捅。
兩人對峙了將近十分鐘,氣氛越發變得劍拔弩張。
「別忘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鄧布利多開口說道,主動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一件關於他的事情,但他本人卻不能參與進去,甚至連提個意見的權利都沒有。
就算他現在不算真的活看,也不能這麼被無視吧。
而且凱爾當著他的面,用他的照片做交易,多少也有點太過分了。
鄧布利多很生氣,於是他決定就.··.-轉移話題。
不然能怎麼樣呢,他只要是能用出一個最基礎的照明咒,剛才都不可能看著凱爾和格林德沃那麼囂張。
「更重要的事情———.」凱爾看著鄧布利多,疑惑地眨了眨眼,「所以你們來這裡,並不是為了找我的?」
「起初並不是。」格林德沃眯著眼晴,「但現在就不一樣了,那種照片,你手裡一定不止三張吧。」
「那要看你怎麼理解了。」凱爾說,「我本人比較喜歡收藏一些具有特殊意義的照片。」
「但我不打算給你,有兩張偷著樂就行了。」他又補充了一句,氣得格林德沃直搓魔杖。
他本來以為紐特·斯卡曼德就已經夠令人討厭了,沒想到還有比他更討人嫌的傢伙。
不對,這個凱爾也和紐特·斯卡曼德有關係——----畢竟這種箱子他實在太熟悉了。
果然,當初沒能殺死斯卡曼德就是一個錯誤。
格林德沃沒有說話,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鄧布利多也終於找到了機會,來到兩人中間,試圖分開他們,同時轉移話題道:「凱爾,你說的沒錯,我們並不是來找你的,而是為了找另一個人。」
『另一個人———.—」凱爾下意識看向斯內普。
這裡除了他就只有斯內普了。
凱爾突然意識到,剛才他們說話的時候,斯內普有點太安靜,而且他看到格林德沃的時候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該不會——·
格林德沃剛才說的,那個給他魔杖的人,以及讓他看到了記憶的人,就是斯內普吧·—·
凱爾忍不住看向鄧布利多。
這時候他正一臉嚴肅地看著斯內普,
「西弗勒斯,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把魔杖交給格林德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