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大開殺戒
踏踏踏——
江岳下令之後，腳步聲就開始陸陸續續響起，一個個捕頭，衙役，小旗的身形出現在文堂之上。
約摸著一個時辰過後，文堂衙門的公堂之中已經人頭攢動，餘慶縣三大氏族，十幾個幫派的話事人全部到場。
十六位巡山小旗，二十七位捕頭，六十多位衙役，全都靜靜立於兩側。
元青海沒法坐在主位，乾脆驅趕了農司司主，自己坐在江岳左手之下的第一個位置上。
一道道目光落在江岳身上，又落在被斷了雙臂的那一群命官身上，目光來回徘徊。
一個政司官吏湊到江岳身邊，低聲道：「大人，餘慶縣總共三個大族，分別是張氏，崔氏，鹿氏，他們藉由掌管十幾個幫派，掌管了餘慶縣營生的各個行當。政司司主元青海，是雲州元氏生人，算是大族出身，水司司主聽說也是雲州大族的，只不過還沒來，農司司主身份一般，是寒門出身。」
「哦？不錯，你叫什麼名字？」
江岳挑了挑眉，看向這位政司官吏。
「卑職盧陽，在政司主簿手下任編修一職。」
盧陽躬了躬身，不卑不亢。
「很好，水司司主何時前來？」
江岳問道。
「大人，水司司主聽說也是雲州元氏生人，名為元青浣，和元青海有血緣關係，只不過元青海是旁氏族人。」
盧陽低聲道：「九縣之地鬧了水患，等元清浣過來，上任水司司主，但到時候估計元青海都得聽她的，畢竟現在治水除魔是頭等大事，估計今日會到。」
「嗯。」
江岳微微頷首，準備再等等，便開口道：「諸位，拿出點丹藥來，免得這幾位斷臂命官重傷身死，吊住他們一口氣。本官準備等文堂水司司主前來，再做議事，還望諸位稍安勿躁，耐心等候。」
聞言幾個大族子弟，幫派眾人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元青海丟出幾枚丹藥，落入斷臂之人口中，暫時吊住他們性命。
完事之後公堂內又陷入了一片寂靜。
江岳將氣血凝成絲線，傳音給盧陽，問道：「你如此上道，可是有冤情？」
「小的不敢有冤。」
盧陽低著頭傳音回復，江岳並看不清他的表情神態。
「不敢有冤？哈哈哈。」
江岳笑了。
不敢有冤，這話確實是有意思，估計盧陽知道不少事情，只不過不確定自己現在到底是要做什麼，所以不敢說。
萬一壓錯了寶，他性命難保。
不過盧陽應該是押對了，因為江岳此次大肆發揮，除了要治這些命官的罪之外，還有立威之意，目的是把餘慶縣徹底掌握在自己手裡。
九縣之地混亂不堪，若是衙門還和自己不是一條心，那江岳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乾脆一口氣把文武二堂全都握在手中，鎮住各族各幫，才有機會施展拳腳。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著。
又是一個時辰過後，天色已經全黑，衙門公堂內點上了燭火還有火把，映照的整個公堂燈火通明，眾人的影子被映照在側牆上飄忽，映照著平靜之下的洶湧暗流。
這些人看似沒說話，實際上氣血傳音都快傳爛了。
踏踏踏——
馬蹄聲響起，水司司主元清浣終於趕到。
她騎著一批皮毛暗紅的馬匹，頭頂朝雲近香髻，身穿白袍，表情清冷，不過因為年紀較小，臉上有一顧褪之不去的靈動。
江岳定睛一看，發現這元清浣簡直是翻版的大師姐，只不過年紀較小而已。
「哦？發生了什麼事？怎的這麼多人聚集在公堂之中？」
元清浣可不覺得這些人是在迎接她。
她快步走入公堂之中，看到了江岳留給她的位置，那是在主座右手之下的第一個位置。
元清浣趕忙入座，好奇的看向主位之上的江岳，又看了看位於次座上的元青海，眼眸疑惑。
不過很快驚懼不定的元青海就傳音給她，大概講了講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完之後，元清浣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好了，人到齊了。」
江岳朗聲道：「今日本官上任，武堂班房裡沒有任何一人值守，總不會是都去巡邏了吧？本官查了查巡山腰牌，十六個巡山小旗，按照規矩呈遞今日行蹤的，就只有十個，其他人都在做什麼？」
「大人，我.我忘記了，今日巡邏陶家鎮來著。」
話音剛落，就有一位小旗趕忙開口解釋。
迎接他的是充滿威壓的眼神和冷漠的聲音：「本官允許你開口了嗎？」
「卑職知錯。」
小旗趕忙退了回去。
現場氣氛越來越壓抑。
江岳繼續道：「本官好奇之下，巡查餘慶縣，遇到妖魔食人，一番調查，原來是本官麾下的小旗姦污大腿被割下的民女，夥同妖魔一起，而就在這骯髒行跡旁邊的小院裡，四位捕頭，七位衙役，賭博為樂，歡天喜地。」
隨著江岳的話說出，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
有人驚訝萬分，有人怒火中燒，還有人表情陰沉，似是早就知道此事。
元青海深吸了一口氣，不敢說話，一直在給元清浣傳音，生怕事情牽連到自己。
至於元清浣，已經臉色鐵青，惡狠狠的瞪了元青海一眼，乾脆絕了所有傳音，根本不搭理元青海。
「爾等眾人，有什麼可說的嗎？」
江岳看向堂下跪著的斷臂之人，饒有興趣的問道：「比如檢舉呀，揭發呀，雖然逃不了死罪，但會讓你們死的更輕鬆些。本官記得沒錯的話，在小院時候有人驚惶失措之下，已經說出一個名字了。」
「大人。」
被斷臂的小旗沉聲道：「大人，我檢舉文堂政司主簿邛園，是他命令我們做這些事情的。」
此言一出，在場文官之中立馬有一人面色劇變，趕忙否認起來。
江岳冷哼一聲，公堂再次安靜下來。
「哦？」
江岳眯了眯眼睛，繼續問道：「本官可是記得，你當時說的是元什麼，元青海來著。」
「大人，當時小的」
斷臂小旗忙道：「當時小的怕死，只是想抬出政司司主，想要嚇住大人，和元大人實際上沒什麼關係，尋得民女平時會先給邛園享用，之後再帶去小院，吾等享用過後再給牛妖吃掉，吾等所為實際上是為了餘慶縣的百姓安慰，若是不安撫那牛妖，他得吃多少百姓？還望大人明鑑！」
話音落罷，斷臂小旗的腦袋直接飛了起來，鮮血狂噴。
江岳已經站了起來，手中三尖兩刃刀緩緩收回，冷聲道：「換個人說，爾等不用擔心自己妻子兒女的安危，本官已經派人麾下獵鷹獵犬找到了你們妻子兒女的位置，老老實實說清楚，或許還能留個全屍。」
此言一出，在場又有幾人表情變化。
最後，一位捕頭扛不住江岳的壓力倒豆子似的說道：「大人，都是元青海讓我們做的，元青海喜歡小女孩，極其變態，每次我們抓一個小女孩，還有一個年長些的女子，小女孩送給元青海，年長些的送給妖魔，但是我們從來沒有姦污過那些女子，都是小旗大人還有元青海享用。」
「這些女子，是你們抓的？」
「大人，是我們親手抓的，不過卻是鹿氏提供的信息，他們做人牙子生意，經常賣人給妖魔換取寶藥，我們就生了這種心思，討好妖魔的事情也是從鹿氏身上學的。」
這位捕頭一口氣說完，鹿氏家主面色劇變，其他兩家也都不可思議的看著鹿氏，沒想到鹿氏竟然會做這種事情。
至於元青海，已經面如死灰。
元清浣不幫他，他想不到怎麼從這樣一位狠辣的巡山命官手底下活命。
前幾任巡山命官，他都是以金銀財寶腐蝕，甚至還有的巡山命官和他一起干起了這勾當，結果今日江岳來的突然，他還沒宴請江岳呢，就捅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元青海！你身為朝廷命官，文堂政司司主，卻做如此喪盡天良之事，該當何罪！」
「鹿家鹿首沖，你身為大族之中，控制米行漁行，百姓生計全賴你身，裝模做樣施粥行善，背地裡販賣災民，該當何罪！」
江岳怒火中燒，冷聲喝道。
咔咔咔——
衙役、捕頭們持刀上前，把鹿家人還有元青海團團圍住。
「水司元清浣，你覺得，元青海，該當何罪？」
江岳看向元清浣，眯了眯眼睛。
「死罪。」
元清浣聳了聳肩，看出了江岳的意圖，吐出兩個死罪。
這二字一出，元青海徹底面若死灰，眼神變得癲狂起來，他猛然掙開衙役，口中斥道：
「御雷真法！九天御雷真令！」
同時手指憑空劃出一道符籙，裹挾著滾滾雷霆之威殺向江岳。
鹿家家主鹿首沖沒動彈，坐在原地，他知道若是反抗巡山命官，那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了，性質完全不同。
「好膽！」
江岳刀尖一掃，丹田中熔爐轟鳴作響，帶著淡金的赤紅氣血澎湃激發，和滾滾雷霆碰撞在一起。
啪——
雷霆直接被江岳那澎湃的氣血湮滅，緊接著刀光閃爍，元青海雙臂當即被斬落，又是一刀，元青海的雙腿也被斬下，徹底失去反抗能力，只剩慘叫。
「餵他丹藥，別死了。」
江岳吩咐一句，身旁的盧陽趕忙上前，餵給元青海幾枚止血丹藥，吊住他的性命。
「盧陽，你可有話要講？」
江岳繼續問道。
盧陽鞠躬行禮，感激道：「盧陽要講的，死去的秦小旗已經都講了。」
他說的是剛剛被秦小旗說的政司主簿邛園。
「大人，冤枉啊！」
邛園是個老者，他趕忙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大人，那是秦小旗和元青海串通好了，想讓我頂嘴，我一家老小都被他們監視，所以不敢說話！大人明鑑啊！」
「呵呵，邛園，你也跑不了！老子每次用完那些女孩，不都是你接過去刷鍋？！」
元青海已經破罐子破摔，桀桀怪笑起來：「還有鹿家的鹿稟議，米幫王守羽，漁幫海玉責，哪次宴會少了你們？」
江岳沒有道德法令，無法辨認真假，但是有人可以。
「來人！」
江岳朗聲道：「把元青海，還有這些捕頭、衙役，全部押入大牢，十五位小旗，今日未曾報導行蹤的五位，全部押入大牢等候審問，其他十人，緝拿鹿氏族人、米幫、漁幫幫眾，全部押入大牢！所有押入大牢之人，由元清浣和本官一起持道德法令一一審查，凡是和妖魔勾結者，明日遊街示眾，秋場問斬！」
話音落罷，那十位比較老實，按照規矩章程上報行蹤的小旗上前一步，沉聲道：「卑職領命！」
「速去！」
江岳擺了擺手：「所有族人幫眾，一個都不要落下，若有人膽敢反抗，可就地格殺，但要留影記錄。」
「是！」
十位小旗心臟砰砰直跳，清點了數十位衙役，帶人離開公堂。
剩下的五位小旗，他們還真就沒和妖魔串通，只是此地亂了許久，他們有的當職巡邏，有的去喝酒消遣去了，沒有大錯，乾脆心甘情願入獄，反正道德法令一查，他們頂多受罰，倒罪不至死。
「來人，將這些人押入大牢，等候處置。」
江岳揮了揮手。
又有不少捕頭上前，把鹿家的鹿首沖，元青海，邛園，以及場上那些斷臂捕頭衙役全都押入牢中。
做完一切之後，場上終於安靜下來，人也少了很多。
江岳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之上，懷抱三尖兩刃刀。
場下餘慶縣的官吏，大族族主，各幫幫主，看向江岳的眼神里明顯帶上了尊崇和畏懼。
哪怕是元清浣也不例外。
四蹄峰九縣之地，情況太過複雜，想要治理好，平定妖魔，必須雷厲風行。
江岳此舉，已經樹立威嚴，今後怕是難有人敢陰奉陽違。
「怪不得舒苑蘅前輩傳訊說她那小師弟非同常人，現在一看，果真不是尋常之人。」
元清浣心中感慨了一句，就在今天傍晚趕路時候，舒苑蘅很激動的通過水司內部令牌傳音給她，說和她共事的是她同門小師弟，言語之間多有誇讚，甚至覺得他們聯手能平定九縣這個爛攤子。
「諸位，本官來此，就只有一個目的，平定水患，清除妖魔，百姓安定！」
江岳坐在主位之上，聲音如同大呂洪鐘：「日後若是讓本官發現有人串聯勾結妖魔，一律斬首示眾，株連三族。若是官府有令，需要爾等抵抗妖魔，必須領命。」
「想吃餘慶縣這裡的肉，就得老老實實出力，若是貪生怕死，不想出手抵抗妖魔，又想賺百姓口袋裡的銀子，提前知會一聲，本官可以讓你們滾出餘慶縣，否則到時候既要又要，本官只能殺你們祭天了。」
各個富戶大族的話事人聽到這話，盡皆身子一抖，眼神之中滿是畏懼。
毫無疑問，看公堂里滿地的鮮血，這位巡山命官是真的能做到說的這些話，若是既要剝削百姓賺錢，又不出力抵抗妖魔，要麼滾蛋要麼死完.
好一個乾綱獨斷，大權獨攬，殺性滔天的巡山總旗
或許這次九縣之地真會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