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善後與收穫（二）
特管局行動車內，季離翻看著手上被特殊薄膜罩著的報紙，若有所思。
作為戰利品，這東西現在也是他的了。
雖然閻璽羽極力想要拋出好處回收這東西，但是季離暫時沒同意。
他覺得這玩意兒如果用好了，應該會是很強力的武器。
當然，除了那詭異的負面情況外，也有可能會像安重勛那樣把自己玩兒死。
而閻璽羽這邊，雖然禁忌物的名頭讓她出於職責應該回收這東西，但在極光市，閃街在倒影行者世界的地位並不比他們特管局低多少。
更別提季離還把背後的菲林搬出來說事兒，閻璽羽只能暫且放棄。
這行動指揮車空間很大，有點像是武裝的大型房車。
閻璽羽給他倆弄了點冰茶放在中間的扶手架上：
「『怒腕』安重勛，他隸屬於一個叫做『血梭團』的剝皮者組織，其首領團長被稱為『燃血者』向井。」
「果然背後是有組織的。」季離抿了口冰茶，苦中帶甜，冰涼潤喉。
然後他全倒給旁邊喝得噸噸噸的金彌紗了——喝不慣。
兔子這邊可能是剛才吵架渴著了，喝得挺急的，半透明的液體順著雪白的下頜線往胸口流。
季離很貼心地用手幫她擦掉，順便揩油，然後被兔子猛戳排骨。
「總之……我們一直在密切追蹤，跟進血梭團這個組織的成員動向，因為它們是我們目前抓到的唯一線索。」
「血梭團背後有人，你們想幹掉那條大的？」對於這種情況，季離並不難理解，真正的大魚往往都躲在後面。
但警方想要抓大魚，又必須得從「血梭團」這種小蝦米背後入手。
「就是這樣。」閻璽羽點了點頭，對於季離這種基本的嗅覺能力比較認可。
一說就懂，顯然是老手。
紅鞭會作為一個中型的混亂結社，其在黑產與黑市勢力中卻有根根相連的跡象——
混亂結社多指非法崇拜，比如里世界，比如惡意尊主。
黑產和黑市勢力，則泛指倒影行者中的黑色團體，比如「血梭團」。
根據閻璽羽的說法，紅鞭會雖然不大，但莫名牽扯了一些深層的黑產勢力。
之前死亡賽道中那個名為田島源二的人，就是一個黑產的關鍵線人。
所以閻璽羽通過對田島源二的抓捕，迅速理清了之前的一些線索，並完成了對「血梭團」的鎖定。
「那田島源二背後的黑產是啥？」兔子提問。
閻璽羽搖了搖頭：「已經被拔掉了，後續沒有更多的牽扯。但是和田島源二有關的血梭團背後的黑產很重要，限於條例，我不能再說更多的了。」
「有一點我不明白。」季離說著，扯開高領毛衣露出了下面的靈質迴路，「如果說他們的剝皮是生意，那麼為什麼如此執著於『大師之作』？」
「大師之作」是安重勛在戰鬥中吐露的名詞，被他記了下來。
「根據我們的判斷，血梭團的目的是找到一條製作級別足夠高的靈質迴路，所以我們最近一直在針對這一點，想要釣出血梭團。」
「至於為什麼如此執著於拿到『大師之作』，我們目前還不能確定，但大概可以得知是背後的買家，一個被他們稱作『工廠』的黑產組織在向他們施壓。」
「而這極有可能是一個頗具威脅的魔癮者團體，再根據這件違禁品……」
閻璽羽看了眼季離手上的報紙：
「它上一次的目擊報告就是來自一位成名已久的魔癮者『鬼喉』，現在出現在了『血梭團』成員手上。」
「根據這一點我們可以判定，這背後一定牽扯到了更深層次的黑產勢力，加上和紅鞭會的牽扯，恐怕還有其他混亂結社的影子。」
「不過我唯一不明白的就是……」
紅眼妞兒看著季離：
「為什麼安重勛會獨自離群盯上你呢？因為紅鞭會覆滅，不少有牽連的組織躲都來不及。」
「哦，我抓了他老婆。」
「什麼？！」
閻璽羽頓時一愣：「他老……虹鶯在你手上！？」
虹鶯是血梭團的對外聯絡人，也是送貨人和最活躍的，但同樣也是行跡最詭異的一員，實力不算強大，但非常難抓。
「你是怎麼抓到她的？」閻璽羽下意識就問。
「她看到了我脖子上的靈質迴路，所以自投羅網了。」
這……紅眼妞兒無語。
倒是很符合邏輯……
虹鶯因為大師之作主動上門被抓，安重勛因為老婆被抓也一個人急著跑過來被幹掉……
這是什麼葫蘆娃救爺爺的劇本？
「她現在在哪兒？」閻璽羽頭疼。
雖然是黑產罪犯，但是……
你這不是非法監禁嗎？
「我扔到閃街去了。」季離隨口扯道。
閃街那邊是……閃街官方？
不……應該是底片魔女？
閻璽羽愣了愣。
先前的交談，她已經知道了黑山羊背後的聯絡人是底片魔女了。
底片魔女現在應該在和特管局高層扯皮才對……
莫非她也想摻和這件事情？
還是說血梭團背後的情況已經能牽扯到底片魔女這個級別了……
看著閻璽羽沉思的模樣，季離露出輕笑。
那女人直接扔給紅眼妞兒不是不行，但如果後續還有合作扯皮，把底片魔女拌進來，自己能爭取到的利益就大一些。
做大事的人都是要學會扯虎皮的。
閻璽羽看著季離，目光一陣閃爍：
「……閣下有考慮過繼續合作嗎？」
……
隨著事情暫告一段落，特管局的人帶著屍體就回去加班兒了。
說是要把屍體帶回去「問靈」，也就是詢問死者，是一種特殊的靈核能力。
季離對此頗有興趣，但閻璽羽把報酬交給他後，便以「外人不得旁觀」的理由把兩人打發走了，因為合作的事情閻璽羽暫時說了不算，要先回去報告才行。
但表示會告知季離「問靈」後續的細節，畢竟這件事情已經完全牽扯到了季離身上。
閻璽羽跟進後續也需要擁有「大師之作」的季離幫助，所以除了不能帶他們進特管局裡參觀，和暫時不能透露查案的內容外，態度都很不錯。
晚上在和兔子小聚了一頓飯後，季離便回學校了。
臨走前兔子還一陣千叮萬囑，讓他行動還是要小心點，要是不小心翻車上了西天，她以後只能去找血梭團討馬騎順便為他報仇了。
季離問西天啥意思，兔子給他解釋了一下佛教天堂極樂世界的精神理念。
然後老季表示既然自己隨時都有奔赴精神極樂世界的風險，不如兄弟你跟我上樓好了。
憑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可以先一起奔赴肉體極樂世界，正好現在氣氛還在，不然以後就沒機會了。
兔子妞兒騎上摩托就跑了。
……
回到學校基地裡面，季離開燈並拉上窗簾，在校長給配的液晶大屏電視機上放上湯姆貓和傑瑞鼠，看了一集吃了點水果後，準備開始清點今天的收穫。
對於「血梭團」，季離心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
你的力量會讓你逐漸獲得地位與人脈，同樣，力量，地位，人脈，又會帶來敵人。
隨著力量越強，地位越高，人脈越多，敵人也會變得更多，更強。
所以他並不在乎因為一個靈質迴路從而和血梭團牽扯上的事情，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事物發展的正常過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擋不住，掩不了，那就死，沒什麼好說的。
這些道理在他生命的前四十年就搞明白了。
不過安重勛的有一段話還是足以讓他在意的——
他背後的人似乎知道白羊學院下面有秘密。
考慮到這地方是紅鞭會的幹部發現的，而紅鞭會又和血梭團以及血梭團背後的「工廠」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倒也不奇怪。
有些東西拿在手裡就是要承擔風險的，繼續增強自身就是最好的應對方式。
還是先看看收穫如何：
首先是禁忌物「舊世八角籠」，這張黑白報紙會成為以後面對強敵的奇招，而且因為有惡異觀眾的存在，可以獲取認知指數，只是風險也不小，搏命用的玩意兒。
然後是安重勛的人皮，這東西比較獵奇，閻璽羽很很貼心地讓隊裡醫學背景的成員幫季離分割了一下，一共有38道靈質迴路。
除開因為肉體損傷而被破壞掉的，能夠移植使用的還剩12道——
人身上的靈質迴路的破壞分兩種情況：
1.外傷破壞。這種靈質迴路的水平一般不會很高。
2.靈質破壞。在遭受重大靈質衝擊的時候，會導致靈質迴路不穩定，從而讓迴路內部「燒毀」的情況。
而高級的靈質迴路，像出自名家流派的迴路，都會有特別的自修複方案。
有的是隨著傷口癒合而修復，有的則是注入靈質便會自動修復。
至於季離脖子上的，他之前試了一下，外傷對其根本無法造成影響，能夠容納的靈質衝擊也不小。
至少他全身的靈質灌進去都沒法讓這玩意兒「短路」，只會讓召喚出的魔影馬更大隻——
蒙薩出品必屬精品啊。
季離估摸著以後如果能再遇到蒙薩，能不能從他那裡再整一些靈質迴路，如果能要到他的流派就更好了。
第三樣比較重要的收穫，就是閻璽羽兌現承諾，給的入門級流派書了，是一塊小小的拓印石板。
將靈質注入其中後，季離的意識中便浮現出一串樹狀圖，那是一些這個流派中基礎的靈質迴路刻印。
隨著他的思想觸碰，相應的解讀也隨之出現：
【荊棘輪盤基本入門圖（拓印版）】
第四樣收穫，就是那份安重勛析出的人格遺物了：
【人格遺物：暴戾火種】
【靈魂質量：完整】
【特性：意志增幅二級，超感增幅，卑鄙之炎。】
【可具裝化】
以及目前已經來到28點的認知指數。
季離決定一個一個來。
躺在沙發上，一邊聽著動畫片的聲音，一邊拿起那「本」流派書查看了起來：
「三叢刻印圖，內環迴路。」
「尖針走勢，外環迴路。」
「魔藤，內環核心……」
這的確是入門圖，並且「迴路流派」這種東西，比他想想得要更加深奧和封閉。
根據這流派書中的解釋，刻印迴路大致分為四種基礎學派：
迴環學派，路徑學派，魔紋學派和複合學派。
而「流派」這種說法屬於俗稱，或者半吊子喜歡的自稱。
正式名稱，或者說圈內人的說法則是「學派」。
根據這門「荊棘輪盤」學派的說法是：
迴環學派具有最穩固的迴路技術，雖然路徑學派的通用與易用是很牛逼，魔紋學派的靈質輸出也很吊。
但是只有我們迴環學派才是最正最婆羅門的正宗學派。
至於複合學派，這書里說複合學派的都是傻逼，靈質迴路這東西複合不了一點兒。
也就歷史上出現個那麼一兩個有那麼丁點兒名氣的複合學派名人，所以撰文者才寫了進去。
季離總覺得這裡面的行文一股子怪味兒，但內容還是不錯的。
「荊棘輪盤」分為9門課程，季離這書上只有第一門。
包含了名為「荊棘三環」的基礎迴路，以及防禦迴路【荊棘之心】和【尖刺外殼】，還有一門拼進來的【魔動斥力】。
所謂基礎迴路，就是學習這靈質迴路的基礎，就像你要學方程式，你得先把加減乘除搞懂了才行。
而這【魔動斥力】則不屬於第一門課程，而是後續的課程，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拓印版本裡面被「拼」進來了。
稍微看了一會兒，季離便讓飛升協議幫忙記錄了下來，並在閃街上瀏覽了一番，將這門學派需求的刻印材料買了一些，明天就可以開始練習。
之後再嘗試一下能不能利用這些基礎知識稍微解析一下「遺蹟」裡面的靈質迴路。
鑽進靈薄獄，季離檢查了一下俘虜的狀態後，便又進入了靈魂空間。
在飛升協議提示中，季離對【暴戾火種】選擇了具裝化——
隨著雄渾的綠焰在眼眶中燃起，一團綠色的火種在胸骨中升騰，他的身軀化作了鹿頭人身的灰骨外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