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故土還在,可故人已經凋零!
高速路上。
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疾馳而行。
這輛車如同一道閃電,划過高速公路。
車身閃爍著深邃的高光,反射出耀眼的陽光。
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嗡嗡的聲響,猶如一頭巨獸在咆哮。
車內,豪華的皮質座椅泛著微光。
張楚嵐單手握著方向盤,眼睛看著前方。
整個車都瀰漫著戲腔歌曲。
綾羅飄起遮住日落西
奏一回斷腸的古曲
抬起畫面如此的美麗
孰不知是誰的墨筆
淡淡胭脂遮住了思緒
小酌幾杯卻有醉意
多少能人將相書畫三千里
上河圖雕琢的意義
朱櫟在車後,拿著平板。
《清明上河圖》這首歌是他點的,很不錯。
對於現代的戲腔歌曲,他情有獨鍾。
「真有意思,武當山居然都變了景點。」朱櫟劃著名平板笑了笑。
「正常。既可以創收也可以融入世俗。」張楚嵐訕訕笑著。
「是挺不錯的。」朱櫟說道。
張楚嵐瞟了眼朱櫟,默默收回了目光。
這次出行,從接觸趙王到現在,張楚嵐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起初,他對趙王充滿了敬畏和緊張,畢竟趙王在異人界的地位非同小可,而且在東瀛的時候更是他手段狠辣、心機深沉。
然而,隨著與趙王的深入接觸,張楚嵐逐漸發現,這位看似威嚴的趙王,其實也有另一面。
趙王對晚輩有著近乎對自己人般的關照和提攜。
這種長輩般的關愛,讓張楚嵐心中的戒備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感激和敬意。
如今,張楚嵐已經完全放開了心扉,不再將趙王視為一個可怕的封建王朝的殘黨。
相反,他覺得趙王更像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兄長,或者是長輩。
當然,如果你站在趙王對立面的話,那就另當別論的,可能會死的非常慘。
「殿下啊,你別怪小子我多嘴,咱就是想問問,陳朵現在怎麼樣?」
張楚嵐從後視鏡看了眼朱櫟問道。
看著朱櫟微微頷首,他連忙補充道:
「當然,千萬別誤會,這也不是公司授意讓小子我問的,單純的是小子我好奇。」
朱櫟將平板放在一邊,唐覓收納起來。
他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
「她挺好的,不過她現在應該叫朱慧英。」
朱慧英?
張楚嵐若有所思,陳朵原本就無名無姓,這點他是知道的。
在東瀛海域的時候,朱櫟找到了公司,詢問陳朵的情況,張楚嵐就特意的注意了這個信息。
他查詢了相關的資料。
朱慧英和朱櫟不同,朱櫟的資料基本都是保密的,在網絡上可以搜尋到的幾乎是寥寥無幾。
朱慧英在歷史上的資料則完全是可以查詢的。
只是是一個很普通的郡主資料,歷史記載她十分受到趙王朱高燧的喜愛,至於其他的就沒有了。
沒想到朱慧英轉世成了陳朵。
還真是時也命也。
張楚嵐是不相信轉世一說的,只是這事情發生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
「真好。「張楚嵐感慨道。
這是他真心話。
只有在江湖上漂泊過才知道,有背景是多麼的重要。
張楚嵐之前就是一塊肥肉,現在依舊如此,但是沒有人敢動他,就因為他的師爺乃是當代絕頂張之維。
而陳朵的背景呢?
趙王!
敢和漂亮國這一國家叫板的男人。
真羨慕啊!
「怎麼不見陳.呃,朱慧英郡主回家看看?」張楚嵐問道。
「她啊?在納森島呢。」朱櫟說道。
「納森島?」張楚嵐瞳孔猛然收縮,「就是那個傳說中只有異人的島嶼?」
「你知道的還挺多。」朱櫟道。
'小子平日裡就喜歡看看雜談異志。'張楚嵐呵呵笑道。
只是趙王派遣陳朵去納森島做什麼?
難不成是什麼任務。
張楚嵐想不明白,也不敢多問。
是,趙王是一個好的長輩。
但是多嘴會讓人生厭的。
一時間車廂中陷入沉默。
張楚嵐吐出一口濁氣,繼續專心駕駛。
朱櫟之所以在意陳朵,是因為她修煉的天賦非常好,以前他也想過,要帶其他後嗣一起修煉,但朱家皇室中,除了漢王朱高煦這小子之外,沒多少個能過他這關。
只可惜,漢王朱高煦這貨只想著爭皇位,也可以說,他被皇權蒙蔽了雙眼,最後錯失仙緣分!
但是陳朵不一樣,因為她也絕對是萬里挑一的修煉天才。
朱櫟並不完全冷血,最起碼他還是非常重視親情和喜歡念舊。
在他眼裡,陳朵就是他的孫女。
得知陳朵跟著趙王過得非常好之後。
張楚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心情也好了不少。
皆大歡喜總是讓人開心的。
畢竟,他平時做事確實非常苟,陳朵的故事他也是聽過的,所以對於陳朵的同情自然也有一點。
如果按照公司那邊的行事風格,陳朵最後的下場,肯定就是被抹除,也就是殺死。
而陳朵如今有趙王的庇佑,安全問題自然就得到了保障。
尤其是這次幹完活後,到時候公司還會給他漲不少工資。
很快,車就來到了武當山的山腳下。
張楚嵐緩緩地將車停在了停車場上。
「殿下,請。」
朱櫟緩緩走出來,仰望著武當山。
此刻,陽光透過雲層灑落在山巔上,使得整個山脈顯得更加雄偉壯觀。
高聳入雲的山峰,它們像是天工巧奪的藝術品,每一座都有著獨特的形態和韻味。
有的山峰陡峭如削,仿佛是一把直插雲霄的利劍;有的則圓潤飽滿,宛如一位慈祥的老者在微笑。
這些山峰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充滿了意境。
隨著朱櫟的目光下移,他看到了山腰處那些若隱若現的道觀。
這些道觀依山而建,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仿佛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它們或藏於密林之中,只露出一角飛檐;或建在懸崖峭壁之上,凌空而立,令人嘆為觀止。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照在這些道觀的屋頂上,使得它們看起來更加神秘莫測。
當然,山間雲霧不減。
這些雲霧時而濃密如煙,將整個山脈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時而稀薄如紗,輕輕飄過山峰和道觀,仿佛是在為它們披上了一層輕紗。
雲霧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美不勝收。
「不錯不錯。」朱櫟龍首輕點,臉上笑意不斷。
「武當山經歷過幾次修繕,越來越好了,當然和大明朝的武當應該有一些差距。」張楚嵐在旁邊說道。
「你小子圓滑,只是不必硬夸,大明朝的武當山可沒有此氣派。」朱櫟說道。
就是這千階樓梯,就不是大明朝可以修出來的。
張楚嵐忽然說道:「殿下,周掌教來了。」
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頭緩緩走向朱櫟。
他的臉上布滿了歲月的痕跡,皺紋縱橫交錯,如同一張歷經滄桑的地圖。
他的眼睛雖然渾濁,但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間一切虛妄。
老頭身後跟隨著一群武當弟子,他們個個神情肅穆,對朱櫟行著最恭敬的禮——髻首。
他們齊聲喊道:「前輩!」
聲音洪亮而有力,迴蕩在山谷之間。
朱櫟笑道:「行了。」
「前輩,請。」周蒙伸出手。
「嗯。」
朱櫟緩緩地拾階而上,每一步都踏得堅實而有力。
他的目光隨著高度的提升,逐漸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震撼。
哪怕是過了六百年,震撼依舊。
巍峨聳立的山峰,高聳入雲,仿佛與天空相接。
在山峰之間,雲霧繚繞,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雲霧之中,隱約可見一些古老的道觀,它們或建於山巔,或藏於山谷,或隱於林間。
這些道觀的建築風格古樸典雅,青瓦紅牆,飛檐翹角,每一處細節都透露出一種歷史的滄桑感。道觀周圍,古樹參天,綠意盎然,鳥鳴聲聲,仿佛是一個世外桃源。
朱櫟繼續前行,腳下的石階越來越陡,周圍朝聖的人越來越多。
「武當山越來越好了。」
周蒙笑道:「仰仗殿下餘蔭。」
這真不是吹捧。
武當山在大明朝拿過不少皇室的金銀,其能夠保存下來,大明絕對的居功甚微。
「金子總是會發光的。」朱櫟說道。
周蒙只是一笑,沒有多言。
「之前在東瀛的時候,本王就見過你們的一個門人,喚作周聖!」朱櫟負手往上,輕飄飄的遞出一句話。
周蒙臉色微微有所變化。
周聖。
那個尖酸刻薄的猴子,武當山的敗類,武當山的混蛋.
就是這麼一個複雜的門人。
周聖這個名字非常敏感,三十六賊之一,同時也是八奇技中風後奇門的領悟者。
他一人領悟也就算了。
風后奇門硬生生給武當山的中堅力量給煉廢了。
哎.
周蒙心中長嘆,默默說道:「他還好嗎?」
「嗯,境界不錯。神螢內斂,五蘊皆空,是個人才。」朱櫟評價道。
這麼搞的評價?
周蒙有些詫異。
不過想像也是,能夠領悟風后奇門的傢伙,天賦能夠差到那裡呢。
「不知現在那個猴子在什麼地方?」周蒙問道。
「他嗎?」朱櫟沉吟片刻。
再三思考之後。
朱櫟緩緩說道:「人已經回來了,也在龍國,不過他一直好像都在跟著那個叫王也的小道長。」
周聖的位置,他是非常了解的,最主要還是因為如今的周聖已經修煉了九轉仙屍法,可以說他身上基本已經被朱櫟安裝了個定位器,他的任何行蹤,都逃不了朱櫟的感知。
小王也.
周蒙眼睛眯起,轉眼間就想明白了周聖為什麼跟著王也了。
雲龍道長則是沒有繃住:「周聖跟著王也做什麼?」
「沒事的。」周蒙說道。
「怎麼會沒事,周聖他.」雲龍道長急切說道。
他是王也在武當山的師傅,每次提及王也就嘬牙花子。
經常被王也氣的動手揍他,實則非常喜歡王也。
「我說了,沒事。」周蒙沉聲道。
雲龍道長沉默了,不再說話。
周蒙朝著朱櫟笑道:「前輩,您繼續。」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朱櫟淡淡說道。
武當山有七十二峰、三十六岩、二十四澗、十一洞、三潭、九泉、十池、九井、十石、九台等勝景,風景名勝區以天柱峰為中心有上、下十八盤等險道及「七十二峰朝大頂」和「金殿迭影」等。
不多時,朱櫟走到了紫霄宮的面前。
其建於宋代宣和年間;元代重建,名「紫霄元聖宮」;明永樂十年增建,賜額「太玄紫霄宮」;明嘉靖三十一年擴建到806間;龍國成立後,曾幾度修葺,保持了原貌。
「真熟悉啊,這裡變化很小。」朱櫟輕聲說道。
「是啊,我們儘可能的保證了武當山的完整。」周蒙輕聲說道。
「很不錯,在這片土地上面,本王能夠認識的東西不多了。」朱櫟說的意味深長。
周蒙笑道:「前輩放心,武當山會一直保持原樣的。」
「嗯。」朱櫟微微頷首,繼續往前。
接下來就是故地重遊。
淨樂宮、玄岳門、玉虛宮、磨針井
這些基本都是建於永樂年間,朱櫟看著這些建築,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了上來。
當初武當山他來過不少。
這些建築他沒有親手建造,可是出過不少錢的。
現在可以保存至今,朱櫟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感慨。
不多時朱櫟來到了南岩。
這裡是為道教所稱真武得道飛升之「聖境」,是武當山36岩中風光最美的一處。南岩宮始建於元至元二十二年至元至大三年,明永樂十年擴建。
位於獨陽岩下,山勢飛翥,狀如垂天之翼,以峰巒秀美而著名。
朱櫟仰望著南岩,感受著意境、氣運。
「可惜了。」朱櫟喃喃說道。
「可惜從何說起?」周蒙有些意外。
朱櫟只是搖搖頭。
唯有朱櫟心中清楚,武當山看似興旺,不過只是假象。
道家最講究陰陽,現在武當不過是陽盛在外,陰虛在內。
實在難講。
突然,他聽到了一陣悠揚的鐘聲從遠處傳來,那是武當山上的道觀發出的晨鐘暮鼓。
鐘聲清脆悅耳,迴蕩在山谷之間,讓人心曠神怡。
朱櫟繼續前行,不久便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廣場。
這裡是香火鼎盛,各地朝拜者上香,行禮。
然而,在武當山中待了一天之後,朱櫟不由得感慨起來。
他看到了那些曾經與他一同修行、一同闖蕩江湖的故人們,如今都已經凋零。
故地重遊,最怕的就是這一點。
那麼的熟悉,就是沒有熟悉的人。
也不知道張三丰那小老頭跑什麼地方去,或者真的已經消散在世間,也有可能人間意識一直遊蕩在世間。
朱櫟走在武當山的小路上,回想起與那些故人一起度過的時光。
他們曾經一起修煉、一起探討武學之道.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間,那些故人都已經離他而去,只留下他一個人孤獨地行走在江湖之中。
道,有所不同也。
就這樣,一天過去了。
入夜了。
夜幕低垂,仿佛是大自然最溫柔的筆觸,輕輕勾勒出這片古老山脈的輪廓。
月光如水,灑落在山間的每一個角落,將一切都籠罩在一片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之中。
月亮高懸於天際,它那圓潤的身影在夜空中顯得格外明亮。
星星點點,如同鑲嵌在黑色天幕上的璀璨寶石。
山間的樹木在月光的照耀下,投下了斑駁的影子。
這些影子隨著微風的搖曳而輕輕擺動。
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低語著什麼。
遠處的山峰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它們的輪廓被月光勾勒得更加清晰。
那些陡峭的崖壁、挺拔的峰巒,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雄偉壯觀。
而那些深邃的山谷,則像是被月光輕輕撫平了稜角,變得柔和而溫潤。
近處的山石、溪流也在月光的映照下展現出別樣的風情。
山石上的每一道紋理都被月光清晰地描繪出來。
溪水潺潺流淌,水面上泛起層層漣漪,月光灑在漣漪上,形成一片片閃爍的光斑,美不勝收。
朱櫟站在南岩之下,默不作聲。
周蒙就在身邊。
「差不多了。」朱櫟忽然開口了。
「殿下要走?」周蒙問道。
「已經很好了。」朱櫟語氣莫名有些悵然。
「殿下常來。」周蒙沒有多言,跟不會留下這位王爺吃飯,只是拱手作揖。
「這些東西你拿去吧。」朱櫟一擺手,幾本書落在了周蒙的手中。
「這是.」
周蒙有些詫異。
「一些奇門異術,你們武當都忘了。」朱櫟道。
周蒙更加意外,忘了?
「或許說是傳承斷了才對。」朱櫟道。
「多謝殿下。」周蒙下跪,雙手托禮狀。
「你武當山也有俗家弟子。這些奇門異術,最適合教給那些俗家弟子。」朱櫟補充道。
「後輩謹記。」周蒙感激涕零。
畢竟,武當山的真傳,一直都是張三丰創建的太極拳。
所以朱櫟的這些奇門異術,武當山真傳弟子肯定不會學,所以只能傳給俗家弟子。
「走了。」朱櫟揮揮手,來去如風,自由好似天上雲彩。
周蒙頓首,久久不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