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都是賊船
「這麼重要的問題我早就該問你了！」
「你每次出門邁那條腿都恨不得算一下，與天道接觸這麼密切，怎麼會什麼也感受不到呢？」
秦白晴一拍腦門，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嗯。」
「只是有所感知，沒有你知道的全面。」蕭星雲對這個關乎天道的消息並未表現出太多驚訝。
他反應平平，只是困惑的側過頭，隔著白紗注視他眼中的天道。
即便蕭星雲從未透露過，但秦白晴能有所猜測。
他眼中的世界，恐怕與自己所見的一切截然不同。
如人族天然感知靈氣，妖獸能嗅到千里以外的另一道妖力，天衍之人的眼中，或許會比自己眼中的世界更加赤裸裸。
「我有時求問天道……」他淡淡道：「時常感到困惑，天道是否會戲耍螻蟻？以此取樂。」
「否則為何會得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結果，天道仿佛在我面前的星盤中分裂，對立，樂此不疲，調侃試圖冒犯天道之人。」
「你是說，你能算出來兩種結果？」秦白晴點點頭，明白會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
「除此之外呢？還有什麼異常嗎？」
「兩種天道在拉扯，它們之間有博弈，而我一旦表現出傾向於某一天道的選擇，就會得到另一天道的疏遠。」
……他竟能感受到如此明確的，兩種天道的存在。
這是秦白晴所不能做到的。
自己至今也不過從系統那裡聽到了關於天道演變的真相，至於二者的分別，舊天道失衡乃至敗落的原因，她無從得知。
「那你，」秦白晴試探道：「能感受到兩種天道的分別嗎？」
「不好說。」
蕭星雲頓了頓，低頭「看」了秦白晴一眼，抬手間在她面前布下一個星盤。
星盤分裂，分為上中下三塊小世界模型。
「其中一個，大概偏向於你看到的這種，」他指尖矜貴的將「小世界」一一點過，表示：「階級分明，重在平衡，這個天道更嚴苛些。」
「但另一個，」他抬手將另外兩個小世界抹除，只剩最後一個整體，道：「大概更隨心隨欲些，比起強硬壓制，更看重修士心性吧。」
「更多的我無從窺探，大概要等修為更高些。」蕭星雲好不遺憾，慚愧道。
「你知道了這麼多，修為再高下去，天道的底褲就要被你扒乾淨了。」
「好可怕……」秦白晴打了個冷顫，驚悚地離開了。
路上，她問系統。
「統子，你背後的老大是不是新天道，還是你就是新天道本尊下場了？」
【……宿主怎麼理解都可以。】
【宿主的朋友已經說出很多信息，接下來的細節，宿主可以自行選擇是否接收。】
點了接收信息之後，一段突兀的過往融入秦白晴腦中，將她在蕭星雲那裡聽到的細節補全。
舊天道治下，將修為等級限制的極為嚴格，人數與等級森嚴，無人能在天道的允許之前晉升，否則將被視為打破平衡，有損世界運轉。
而天道限制越是嚴苛，具體表現在人修身上的，就是越發明顯的階級對立，且修為越高，壽數越長的上層修士相應的流動機會也就更少，越往上越固化。「等級太過森嚴的壞處越到後期越顯現出來，上層渠道基本被堵死，太多修士無法飛升，最後活活熬死，你就是在這個時候誕生的？」秦白晴好奇地打聽。
系統的回答十分簡單粗暴。
「一個人體內無法運行兩種入門功法，當他們共同運轉的那一刻，人會爆體而亡。」
「世界也一樣。」
新天道應運而生，應的，是無法上升的底層修士的訴求，所以呈現出與舊天道截然不同的規則。
當新天道接管世界的那一刻，舊日天道便成了與世界格格不入的污染，但污染太過強悍，對於新天道，是碰也碰不得的毒。
森嚴的等級還是給他舊天道一定的便利，讓它得以保存實力，並繼承一大批渴望繼續享受優待的強大擁躉，這才讓如今的局面變成現在這樣。
強如龍族，段遙……乃至同擘宗，無不是本就實力超然的存在。
「說這麼多，原來新天道找我們來，是求救的。」
秦白晴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一個弱弱的新天道找到娘親，想要娘親幫忙，後來發現我也在做，於是乾脆又來綁定我。」
弱小可憐又雞賊的新天道。
系統聽出了秦白晴的言外之意，無端氣短了許多，有些沒臉在秦白晴面前撐起高高在上的超脫姿態。
【宿主，我們是利益交換的夥伴】
它弱弱的辯解。
「哦……」秦白晴意味不明的拉長音調。
「而且我覺得，新天道的運行看重修者心性，人人都有成仙的機會，不會給大家設限的話，豈不是很快就會淪為當初舊天道竭力避免的樣子？」
舊天道做出等級劃分本就是為了避免上層修士太多，將世界擠爆，雖然做法用力過猛了就是。
但新天道的做法在秦白晴眼中，何嘗不是矯枉過正。
「這樣的話，日子久了，大家修為和進階都不設限，難道你不會被壓垮嗎？」她真誠地發問。
本以為以天道的存在，一定會給出精妙結論的解決之法。
然而系統支支吾吾，就像是將秦白晴拉入四面漏風的賊船，如今賊船行駛，終於被揭穿一樣心虛。
【解決辦法會有的啊，只是現在沒有而已。】
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硬撐著繼續說。
【苦難都是暫時的，反正現在已經這樣了，舊天道成了如今世界的劇毒，它是救不回來了，我們唯一的辦法只有搭建新天道，盡力完善它，否則一旦失去天道，誰也活不了。】
那不帶感情的聲音漸漸理直氣壯，與秦白晴辯駁。
【宿，宿主還沒有做好眼下的事，考慮以後有可能出現的危機還為時過早，宿主怎麼能被未來的困難嚇倒呢！】
「強詞奪理。」秦白晴癟著嘴不滿的輕哼。
她甩開心虛之下話格外多的系統，從角落中扒拉出簽到按鈕，隨手簽到，而後移開目光，對獎勵已經少見多怪。
但這次彈出的卻不是珍奇異寶。
一張閃閃發光的定位符出現在秦白晴面前，「叮」的一聲，將風不渡的位置原原本本暴露在她面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