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兩頭押注
「神衰期的特徵是什麼。」
「就是你現在這樣，修為倒退，天人衰弱，最開始是身上的靈氣開始削弱，然後修為不受控的跌落，緊接著就是神識。」
「你的身體經過退凡境的打造已經堅不可摧，但是還不夠，同樣會逐步衰弱，蛻變為凡人的強度，這是任何人無力阻攔的。」
飄渺的聲音清清冷冷，說著最恐怖的話。
「那，到最後呢？」秦白晴的靈力還在持續下跌，她愣愣問道。
「自然是死亡。」
廣寒仙子理所應當，揣著手肅立道：「修為清零，神識不再，你沒了修士的一切，身體也會病態衰弱，死亡是終結一切的終點，這就是神衰期，顧名思義，無法對抗衰弱，那麼只能死亡。」
如此極端。
所以從神變到渡劫之間分明只隔著一個神衰，二者卻幾乎是天壤之別。
死地後生，這個世界沒有長久的神衰期。
嚶……！
「那豈不是完了……！」秦白晴愣愣感受著身上的修為，頓時慌了。
自己好不容易修煉到現在，竟然是為了送死？
她茫然一瞬，下意識想去風不渡，癟著嘴悶聲道：「我等風不渡打完了問他怎麼辦，他修為比我高，會有辦法的。」
「沒必要問他。」廣寒仙子涼涼瞥了一眼還在與龍王交手的風不渡，眼神算不上友善，道：「宮內長輩突破步入神衰期後，會選擇直接閉關，減少自身消耗，讓修為衰落的進度慢些。」
也就是延長自己死亡的過程。
「他們會在這一時期悟出自己的道，成功度過神衰期的人，才有進入渡劫的資本，無道者無一例外會死。」
她淡淡注視著秦白晴，聲音冷得像霧，但少了從前高高在上的傲氣，語氣放緩了些：「你可以開始悟道了。」
原來如此……
「那倒是急不得了，沒人跟我說過神衰期要修心啊。」秦白晴嘆了口氣，只能接受現實。
現在冷靜下來，最大的威脅還被風不渡拖著，幾人在下面全心戒備，秦白晴這才有機會感受自己體內融入的不死心。
自己只接受了少量記憶和修為，至於不死心究竟是什麼，只能回去找到爹爹後再弄明白。
「先出去吧。」蕭星雲不知感應到了什麼，帶著秦白晴二人離開。
他原路折返，看到段家同樣已經被收拾妥當，自從龍王被風不渡拖住手腳之後，聯盟與人族便穩占上風，如今已經到了最後的清算時期。
段遙竟然被一個威嚴古板的中年男人制服，二人有些五分相像。
如今的段遙一身狼狽，少了身上油嘴滑舌的風流氣質，擰眉不服氣的樣子與段家主更像了幾分。
二人被人群圍在中間，段家人居然也分為了兩派相互對立。
「逆子！我們家什麼時候教過你背叛同族，行這種有傷天和之事了！」
那古板刻薄的中年男人對段遙似乎恨鐵不成鋼，說話時，不長的鬍子抖了抖，看起來更添了幾分氣惱。
但很快，秦白晴的視線被一人吸引了去。
「掌門！」幸枝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遠遠出現的秦白晴三人，憋了一路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後怕的迎上來：「我聯繫不上你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當初蕭星雲帶著聯盟眾人過來圍堵段家，誰知道剛一開始蕭星雲就是失去動向，她誰也聯繫不上，又騰不出手去龍族查看情況，全場數她最著急。
如今見到人完好無損，總算鬆了一口氣。
抹著眼淚迎接兩人。
……可愛幸枝。秦白晴詭異地地神了。
她大手一揮，攬住幸枝為她撐腰，眾人自發的讓開一條路，亮出人群中心的段家眾人。
「盟主還請見諒，我們家族出現了人族叛徒，現在請放心，所有參與龍族幫凶的人皆被驅逐出段家，以後與我們再無關聯！」
言下之意，段家不再庇護，任由他們處置這些人。
周圍人聞言就這麼冷漠地看著，誰也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舍，儘管對面被逐出家門的是他們曾經的少主與一同修行的夥伴。
「為什麼？」秦白晴低聲問道。
段遙難道不是段家主的子嗣嗎？
「掌門您沒想明白，段遙不是被驅逐，他只是不幸站在了賭錯的一方，」幸枝同樣無動於衷，冷聲解釋：「段家早早察覺到了修真界的動盪，放棄抵抗選擇投機，一分為二分別站隊，為的是確保大戰之後不傷及根本。」
一個段家主，一個段遙，誰站隊的一方贏了，就帶著剩下的一半段家人在新格局中繼續傳續家族。
可惜段遙被分在了輸的一方，要替段家承擔代價的同時，還將見到折了一半的段家在接下來的利益分配中競爭力大不如前。
「……我明白了。」秦白晴沉默一瞬，低落的點了點頭，「對段家來說，其實若是龍族勝了，利益更大。」
那樣段家雖同樣折損一半，但對手同樣少了許多。
這也解答了她隱隱的疑惑，為何段遙等人分明不弱，但自己過來時看到的卻是他們摧枯拉朽般的落敗，原來是見到敗局已定，龍族的陣法大敗無法發揮作用，他們根本就沒有抵抗的打算。
不過是為家族的傳續犧牲。
「天道無情，人間蠅營狗苟，倒是不稀奇。」廣寒仙子冷眼看著，沒有分毫觸動。
仇人被放逐，她應當是暢快的。
「天道只是不偏心。」
秦白晴卻認真反駁：「做出選擇的是段家，天道不曾插手，無論是殘忍還是算計都是他們自己的因果。」與天道無關。
幾人分心了一會，秦白晴說話間忽然察覺到危險，定睛一看竟然是來自段家主的殺氣。
他不肯面對現實，想要對自己動手！
她當即戒備，但就在段家主即將出手的前一刻，一股龐大的氣息自天邊砸落，砸穿地面大石，盪起一陣灰塵，最後露出龍王狼狽的臉。
而他狠狠瞪著的方向，正是將龍王擊落的風不渡。
段家主當即歇了心思，這下大局徹底定了，段遙趁著眾人還在震驚之際，當即啟動傳送符帶著龍王閃身離開。
他熟知段家陣法，一切不過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誰也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還會突然出手，與龍王的身影一閃而過，就這樣消失在傳送符的靈光中。
就連風不渡倉促之下試圖阻攔，都只能觸摸到二人的虛影，眼睜睜看著二人成功逃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