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大廳內三方聚,暗藏殺機
老闆雖然笑臉盈盈地等著劉永祿二人,但旅店雜物間裡一場小型的禁忌彌撒卻已經悄悄開始。
扮成廚子的瘦子手裡拿著根胡蘿蔔,沾著原本旅店老闆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個法陣,祭品都是現成的,幾具屍體還很新鮮,被他拖進了法陣中央。
瘦子和女人用尖刀劃破了自己的小臂,鮮血滴滴答答滴到地面,他們所信仰的神祇渴望鮮血,而信徒的血肉又最是鮮甜。
二人將一捆點燃的薰香乾草按在手臂的傷口處,一股黃色的濃煙從乾草中裊裊散出,罩住中央的屍體,地面的法陣微微震顫,原本被塗抹在地板上的血痕,竟凝成了無數血滴。
黃霧中某隻深海中的巨獸似在嚎叫歌唱,血滴朝著中心聚攏,一副抽象鮮血畫卷在地板上形成。
那是一座梯形金字塔,塔頂平坦,中央有一條狹長的階梯甬道,而黃霧則凝聚在塔頂。
瘦子和女人吟誦咒文,二人腳下的鮮血似受到指引一般朝金字塔的方向流動,順著階梯鮮血匯集到塔頂,黃霧中的尖叫聲愈發刺耳。
尖叫聲,血流的速度,薰香的刺鼻味道,一切達到頂點之時,黃霧突然潰散,窸窸窣窣的爬行聲從霧氣中傳來。
一隻只書本大小的海虱類怪物爬了出來,它們扒在祭品的屍體上,用細小的尖足戳挖著血肉,小而鋒利的口器不斷吞咽。
而瘦子和女人眼中看到的則是至高無上的幻象,在金字塔頂,祭祀正用尖刀分解著俘虜們的身體,蔚藍天空上一隻只禿鷲盤旋,金字塔下信徒們頂禮膜拜,口中吟唱著讚美父神的咒文。
儀式進行到高潮時,祭祀背後的門被人打開,從其中走出七八個帶著金面具的神侍,他們端著金盤子,俘虜身體內的器官被他們托在手中,祭祀高舉手中尖刀一腳踢落了剩餘的俘虜頭顱。
頭顱順著階梯滾落,信徒們仰望著神聖的一幕,每個人眼眶周圍的皮膚上都爬滿了黑色血色,如蜘蛛網一般,交錯縱橫,密密麻麻。
這是他們崇神的證明,信徒獻上一切,父神則會賜他們以榮耀。
瘦子和女人再抬起頭時,地面上的屍體和啃食屍體的海虱都沒了蹤影,他們的眼眶周圍也已爬滿了黑褐色血線,父神賜給了他們力量。
一切阻擋父神甦醒的傢伙都將變為高台上的祭品。
劉永祿和雅各布出門拿東西時,頭巾老闆就和倆人定好了計劃,等他的信號,只要他搖響客廳桌上的鈴鐺,倆人就出來將劉永祿和雅各布屠宰切割。
「豆先生,你先在樓下處理食材,我去樓上取開罐頭的工具,很快下來。」
雅各布為何著急上樓,一是得趕緊把得到的情報告訴比爾,讓其他審判官做好準備,二是找個筆記本把聖女抽菸的事兒記下來,別忘了,回聖座還得問呢。
「行,你快點下來啊,早吃完早睡覺了。」
頭巾老闆把倆人的交流都看在眼中,心中暗想,這倆人應該不認識啊,怎麼拿趟東西回來這麼熟了?
又或者是兩撥人本就認識,只是先後進了店,演戲給外人看的,那……
老闆伸向搖鈴的手又縮了回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其他的人也可能沒睡,說不定正全神戒備地等在樓梯口呢。
老闆真猜對一半,劉永祿帶來的那三位,一個正在洗澡另外兩位睡著了,而雅各布的五名執政官同伴則齊刷刷地守在樓梯口。
「跟我進來,我邊寫邊說。」
雅各布立刻收斂笑容,手上不停,嘴上解釋著剛才的一切。
「來的人是豆.尼瓦爾?」
比爾心裡也生出一種奇異的不真實感,這位豆.尼瓦爾,他們剛到新紐倫特時找了幾周,伯納德神父還調了十幾名修女幫他們檢索整個摩西薩德的信徒名冊,今天楞在這遇見了……
「這位豆.尼瓦爾,你怎麼看?」
「拿不準,比爾先生。」雅各布長呼一口濁氣:「真拿不準,我只能說你們最好先別睡,等我的消息,同時也做好戰鬥的準備,今夜恐怕不會平靜。」
雅各布不敢多待,收好日記本從抽屜里胡亂找了個開罐頭的工具匆匆往樓下走,只不過走到一樓樓梯口時又放輕了腳步。
他這邊去拿工具,劉永祿也不閒著,胡蘿蔔土豆火腿切成丁,又弄了一小撮麵粉混上胡椒,就等著把番茄罐頭開開下鍋了。
他旁邊坐著的老闆最開始以為這人就是找了託詞想進廚房,沒想到您還真做飯啊,他在旁邊喝著酒聊天,拐著彎地打聽雅各布的底細。
他為什麼不直接打聽劉永祿的底細?這老闆猴精猴精的,這方面有經驗,和別人聊天如果單刀直入,東打聽西打聽,多粗心的人心裡難免也有所戒備。
但如果聊的是別人的事兒,背地裡說不相干的閒話,那就好辦多了。反正倆人的底他都得知道,問誰不是問啊,劉永祿斜眼看看老闆,把剛才和雅各布辯經的事兒全撂了。
嗯?聖典?
雅各布是位皈依聖女派的虔誠教徒?有可能,但往深了再想一節,能不能是聖女派的人呢……
在老闆心裡對於店裡的人,他只分兩種,能殺和不能殺,能殺的趁早解決防止誤了正事,不能殺的就比較麻煩了,而聖女派的高階神職人員就在他忌憚的範疇之內。
「這位先生,說句實話,作為開旅店的老闆,我還是比較喜歡接待你們這些虔誠的聖女信徒,雖然要求有點多,但做事都很本分,不會給我找什麼大麻煩。」
「介話倒也在理,老闆,您也信奉聖女嗎?」
「聖女悲憫光耀大地,摩西薩德又有多少人不沐浴在聖女的福音之下呢?」
「那您嗦嗦,列王書第三章,聖女教化列王,提到的七誡是哪兒七誡?」
劉永祿切完土豆,在旁邊的小盆里涮了涮手上的白色澱粉,隨手在大衣下擺上擦了擦,扭頭看向老闆。
剛才老闆探他的口風,他不是沒聽出來,嗡嗡嗡,就跟去理髮店讓他辦卡的師傅一樣,家庭工作幾口人轉著圈地問。
但既然問的是雅各布,劉永祿便陪他聊聊。
剛才這句也是話趕話說到這了,劉永祿有棗沒棗打三桿子,沒想到還真讓他給問出來了。
這老闆有毛病?喜歡說瞎話?
此時劉永祿再看老闆的面相,就覺得這人眼神閃爍,臉上的橫肉直冒賊光,難道是家打悶棍的黑店?
大廳里只剩壁爐這一處光源,其他角落都陷入了黑暗的沉寂,木柴的燃燒中爆裂不時發出「噼里啪啦」的脆響,劉永祿和老闆倆人臉上都掛著笑,就這麼看著對方。
劉永祿右手搭在沙發椅背上,慢慢靠近口袋中的黑石。
老闆左手的叉子假裝要去叉桌上的乾酪,其實是想搖動銅鈴。
「豆先生,我把工具拿下來了。」
就在關鍵時刻,樓梯口處,雅各布回來了。
「這位先生,您真是虔誠的聖女教徒,我就不行啦,結婚後再沒進過禮拜堂。」
「嗨,咱也是聊到這了,瞎聊天,形而上的東西沒嘛用,關鍵還是得心善。
雅各布,趕緊遞我,剛才咱倆腦子都滯住了,介不是旅店嘛,嘛樣工具找不著,咱找老闆借一把不完了。」
雅各布在沙發上坐下也感覺空氣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他臉帶笑容狐疑地看著逗.尼瓦爾和老闆。
劉永祿打開罐頭把食材都一股腦都折到裡面,心裡嘀咕,不行,自己在車上顛登了一路太累了,腦子都有點不轉了,得找智囊給自個兒出出主意。
劉永祿擓了一勺湯在嘴裡嘗了嘗,嘬了牙花子。
「不成啊,口兒淡,我行李里放著秘制的調味料,我得拿下來加上。」
說完話他不等那倆人反應過來,一路小跑上樓了。
樓上比爾還以為是雅各布回來了,開了個門縫偷看,卻見一個老頭「噔噔噔」跑過了走廊,這人是誰?難道是雅各布口中的豆.尼瓦爾。
劉永祿擰鑰匙進門,一看臥室沒人,廁所的門卻關著,估計米粒兒在裡面蹲著呢。
「米粒兒,米粒兒,跟你說件事兒,幫我參謀參謀!」
天氣一天比一天涼了,一股即將入冬的感覺。
這兩天我得多補補覺,各種事熬得睡眠不足,別說,還真找到點高三的感覺!忙忙叨叨一天,快睡覺了,發現好像啥事也沒做,哈哈。
各位有什麼提高生活效率質量的辦法嗎……給我支支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