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位神祇
劉永祿滿意地看著在漂在巨釜內昏迷不醒的布倫特朗,這武彌撒不錯,自己唱的痛快,教徒們聽著高興,就現場這互動氣氛就算擱天津茶館裡都少見。
儀式差不多也快結束了吧,到時自己帶著卡羅爾跟著混出去就算完成任務了。
但觀禮的高層中,有一個人不高興了,是位獨眼灰發的老者,他跟著唱武墜子唱的嗓子都啞了,但突然想到了……
不對,今天該輪到自己接受父神的寄禮啊,怎麼突然換人了呢?
前面的流程變就變了,但直接受益人變了哪行啊,今天這個機會可是自己是花了不少錢等了不少時間才輪到的。
想到這老者緩緩走近劉永祿,客客氣氣地問道「小祭大人,今天的寄禮……」
他話還沒說完,巨釜那邊異變突起,釜身上的兩個浮雕孩童突然尖叫著睜開眼睛,他們的表情不像是痛苦,更像是憤怒!
「老人家,別著急,您瞧這不還有嘛。」劉永祿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在這圓呢。
此時就見釜中的布倫特朗遠看忽忽悠悠,近看飄飄搖搖,在水裡一會兒下沉一會兒上浮,一會兒下沉一會兒上浮。
就像是兩股力量在搶奪這具身體,禮拜堂內不知從哪吹來了一陣海風,把燭火都吹滅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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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雕上的孩童突然張開了嘴巴,兩隻長滿藤壺的巨大鰲足突然從裡面探了出來,孩童的裂開的臉頰滲出暗紅色的血液,就好像他們從未曾死去,只是被困在了釜中。
巨螯狠狠夾住布倫特朗的身體,而水下之物此時也露出了本來面目。
那是一條條長滿膿包的半人手臂,他們雖然是人類胳膊的樣子,但手掌末端卻長著灰色肉蹼。
隨著水下怪物慢慢探出身體,劉永祿也發出了驚呼:
「臥槽!美蛙火鍋!」
這怪物他太熟悉不過了,除了穿越後的第一晚,他每天晚上都對著哥兒幾個溜活兒,都溜出感情來了。
此時突然看見他們從釜內鑽出來,他也搞不清楚怎麼回事。
而半蛙怪物對釜內伸出的鰲足顯然不太友好,有的蛙人在爭搶布倫特朗,有的則爬上巨鰲啃咬甲殼,雙方俱發出了難以描述的奇怪聲音。
半蛙的聲音更接近人類語言,是一些粘稠的緩慢音節,這聲音劉永祿耳熟,和自己每天晚上在荒島上聽到的呢喃差不多。
而巨螯主人發出的聲音則像是從巨釜內部傳來的,不像是文明生物的語言倒像是節肢動物吐氣泡的聲音,都是「噠噠噠」的彈舌音。
怪異瘋狂的語言中,信徒們都被其吸引,他們的眼神最開始充滿狂熱,緊接著又轉變成一種痛苦扭曲,像有人硬把一坨棉花塞進他們的腦子一樣,血肉被棉花摩擦侵染,快要撐爆。
他們聽不懂二者傳達的意思,但卻奇怪地能看到一些畫面,一些不屬於禮拜堂內,甚至不該屬於世界的畫面。
那是一隻巨物的屍體,他們只能看到巨物們暗紫色的皮膚,別說是巨物的全貌了,連巨物的某個器官都看不完全,難以辨認這是耳朵還是觸鬚,漸漸地屍體慢慢風化,皮膚變成了裸露的發白岩石。
此時大部分教徒的眼眶都湧出了血液,他們的視覺神經已承受不住顱內的壓力開始爆裂了。
劉永祿身旁那個討要寄禮的老人情況最為駭人,他獨眼的眼球直接爆開,血液像沒擰緊水龍頭的水流般從血肉模糊的眼眶中汩汩淌出。
而卡羅爾則經驗豐富,他從長袍上撕扯下兩條布片塞進了耳朵,隨即又團起身體死死抱住腦袋。
劉永祿……倒還好,他也不是不怕,他是習慣了。
每天晚上對著這幾隻美蛙噴活兒,這怪物的全身上下他都看過無數次了,呢喃聽過無數遍了。
前幾天夢裡他還壯著膽子走到美蛙面前唱了會兒太平歌詞,但因為他沒去看黑色石碑,所以美蛙也對他也熟視無睹。
此時見倆怪物拔河他還覺得挺逗,兩邊較勁呢,他就走過去了,美蛙畢竟是每天「陪自己睡覺」的好哥們,他心裡還是向著美蛙。
「加油啊,白天沒吃飽飯?好嘛,那麼多人拔不過一大螃蟹,多鬊(shun二聲,丟人)啊。」
他這一走近不要緊,身上揣著那塊黑石就離美蛙們更近了。
緊靠在一起爭奪布倫特朗身體的蛙人們身體開始融化,血肉緊緊地粘合在一起,最開始還能看出蛙人們身體的輪廓,漸漸地它們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肉球。
肉球不斷膨脹,最後變成了一隻蛤蟆的模樣,蛤蟆身上裹滿坑坑窪窪的角質鱗片,背後生出一雙和身材嚴重不符的破洞皮膜翅膀,它的臉部很模糊,嘴巴周圍爬滿黏黏糊糊的觸鬚,最讓人在意的是那雙眼睛,渾濁的琥珀色眼睛中散發著一股難以言表的莫名惡意。
滿臉鮮血的盲目教徒們此刻仿佛也感受到了蛤蟆的眼神,即便他們瞎了,不能視物,但那股惡意還是順著他們不能理解的其他感官湧入大腦。
那恨意不屬於任何一種人類感情,和他們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經歷無關,那是一種對遠高於他們生命層級生物的天然恨意。
恨意傳播下他們紛紛張開了嘴巴,開始用喉音嚎叫出一曲無序混沌的邪惡詩篇。
「嚯,個兒夠大的,你還拿你那大眼珠子咧(lie一聲瞪)我,信不信我拿你炒田雞腿吃。」
劉永祿也許是因為身上揣著黑石,也許是早已對蛤蟆呢喃習以為常,他倒是沒走遠,而是想拍拍蛤蟆屁股。
「Gol-goroth」
蛤蟆並沒有張嘴,但一道聲音如同石碑的低語一般再次出現在了劉永祿的腦海中。
「搞個螺螄?嘛意思?湯底?我可吃不了太辣的。」
與此同時,巨釜也發生了變化,從釜身伸出的巨鰲又往外扯出了幾米,浮雕上兩具孩童的頭顱已經徹底爆爛,噴濺的鮮血在空中揮灑蒸發。
釜身整體向著螃蟹的方向轉變,巨大的釜口呈現出眼睛的形狀,孩童們下身畸形的鰲足直接鑽了出來,一隻背後有著混沌獨眼標誌的螃蟹就這樣出現在了禮拜堂中。
螃蟹兩隻鰲足牢牢夾住布倫特朗的大腿,而蛤蟆臉上的觸鬚則死死捲住了布倫特朗的腦袋和手臂。
「這BK的還想害我,現在好了,讓海鮮拔河玩了。」
禮拜堂內的狂亂氣氛愈加濃郁,可就在誰都沒注意的一個角落,一個小小的身影漸漸從半透明凝為了實體。
正是小虎,他站在黑暗的角落裡目睹著眼前的一切。
他之前在幹嘛?依舊在院裡玩弄著他的惡意除名法術,只不過這次他對著火焰呼喚的名字換成了「瑞奇.鮑德溫」。
只是……依舊沒有效果,小虎哪能猜到自己掰掰真名叫劉永祿啊!
但多次使用這個法術後倒是在劉永祿身上產生了一個副作用,就是小虎可以一定程度地感受到劉永祿目前的狀態。
這個狀態並不是定位又或者是感官共享,而是他能感受到劉永祿身處空間的變化,此時禮拜堂早已不是原來物理意義上的那個地下室了。
兩位舊日神祇的出現將原本的空間撕碎,所有人也都被扯進了另外一個空間,一個任何現今科學都無法解釋的高等維度。
禮拜堂本就黑暗,大部分教徒們又都已失明瘋狂,此時沒人會注意到安靜佇立的小虎。
但人類不能注意到,不代表神祇不會注意到,蛤蟆和巨蟹就同時將視線投向小虎,它們從它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味道,說是同類但又不準確,他們感覺小虎誕生的時間比自己更加古老,且古老得多。
它們視線轉向小虎時,那個羊頭生物的幻影再次憑空出現,黑暗中一雙空洞的沒有感情的眸子轉向了它們。
經歷羊頭注視的巨蟹背部突然冒出了無數半透明的蟹卵,每顆蟹卵上都有鼓脹轉動的眼球。
而蛤蟆的身體上則突兀地長出了無數雙畸形的人類小手,小手們向外扯動就像要鑽出蛤蟆的身體一樣。
「臥槽!爆籽兒了!忘買醋了!」劉永祿此時的心思完全被螃蟹吸引。
兩頭畸形怪物此時也顧不得眼前的祭品了,紛紛撤力,巨蟹身體崩散化為了一隻只小螃蟹,小螃蟹四散爬走,一隻只鑽進禮拜堂的石縫裡,地板下,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而蛤蟆身體上的鼓包則全部炸裂,形成了一團巨大的腥臭水氣,水氣散開,蛤蟆也已消失。
此時禮拜堂內只剩下哭泣哀嚎的瘋癲信徒,以及孤零零站在中央的劉永祿。
「嘛意思?彌撒這算完了?」
劉永祿踢了踢剛才想和自己理論的那個獨眼老者,早沒了氣息,最開始他甩出來的眼球還滾在屍體旁。
「你們介彌撒一直這樣嗎?那可夠費眼的……」
他又蹲下身子扶起來了莽撞人卡羅爾,他的耳蝸鼻孔都在淌血,臉色慘白,精神萎靡,不過看來沒有性命之憂。
「你……沒事?」卡羅爾咽了口口水看著眼前的劉永祿。
「能有嘛事兒?記住嘍,回去跟別人說咱倆可是二打二,也別提我打的是個老頭兒。」
他沒覺得卡羅爾擔心的是神祇,以為對方關心的還是打架的事兒呢。
想到布倫特朗,回頭看了一眼,嚯,都讓海鮮拔河玩了,楞還沒死。
這人剛才也要害自己,這是為嘛呢?
書到目前為止最惡(ne)的小高潮來了!話不多說,您就看玩意兒吧!(另外受累看一眼我評論區的置頂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