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和凌夜比起來，自己算個什麼啊？
面對著這般絲毫不在意生死的獨孤狂，破刑當然無可奈何。
他也是極神境巔峰，他倒不是比獨孤狂差多少。
但眼下的問題是，獨孤狂是真的打算死也要拉著他墊背。
這當然就很麻煩！
想活的人，越戰越怯。
而想死的人，往往越戰越勇！
破刑是沒想到，自己才剛剛從那深淵之中走出來。
一來就碰到了釘子！
嗡！
就在這時，就在破刑有些不知所措之時，後方不遠處，又是一道虛空裂隙陡然出現。
而後，一道火紅虛空身影從那之中走出。
在其胸膛之上，七隻火紅的虛空之眼，散發著虛空幽光。
又是一個極神境！
虛空一百零八將之一，爆炎！
轟！！！
爆炎剛一出現，體內那火紅的虛空之力就是爆涌而起，陡然朝著獨孤狂一拳轟了上來。
獨孤狂唯有收刀格擋！
嘭！！！
一聲悶響，碩大的拳頭轟擊在那寬闊的刀身之上，衝擊波蕩漾而開。
孤獨狂和爆炎身形都是各自退開一段距離。
「走！」
一招轟退獨孤狂之後，爆炎沉聲道。
破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獨孤狂見狀目光一凝，拎著大刀再一次爆砍而上。
一個極神境也好，兩個極神境也罷，甚至再來幾個極神境都無所謂。
反正他有把握就算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而他最想拉來墊背的，當然就是破刑！
看到這般始終毫無畏懼的獨孤狂，爆炎冷哼一聲，雙拳緊握，火紅虛空之力爆涌而起，正面將獨孤狂攔下。
他也是一個極神境巔峰，他要攔下獨孤狂，那破刑當然就有了逃走的時間。
「像是你這種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極神境巔峰，我倒是第一次見！」
爆炎冷聲道：「拼死一戰對你有什麼好處？」
「廢話真多！」
獨孤狂拎著大刀橫劈而出。
爆炎全力格擋！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身形再度退出一段距離。
而此時，破刑已然離去。
獨孤狂看到破刑離去，當然也沒有辦法，只能停了下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爆炎冷冷說了一句之後，也是轉身離去。
「一群都只會逃跑的廢物。」獨孤狂呸了一聲。
緊接著轉過身來，看著那些還沒來得及撤退的虛空大軍。
既然帶頭的跑了，那剩下的……可不能放過。
當即獨孤狂就是拎著大刀殺入虛空大軍之中。
沒有極神境帶頭的虛空大軍，當然無法抵擋他和文老的進攻。
轉眼之間，來到這裡的所有虛空生物，除了走掉的破刑和爆炎之外，一個都沒有剩下。
剛剛從那虛空深淵湧出來的虛空大軍，原本聲勢浩蕩，卻在這天書閣，第一次……吃了敗仗！
隨著所有虛空大軍被全部抹殺，整個天書閣慢慢恢復了寧靜。
但整個天書閣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破壞。
這片知識的聖地，倒是第一次變得這般狼藉。
好在沒死多少人，有獨孤狂和文老坐鎮，大多數人都活了下來。
「多謝，多謝兩位。」
還活著的人都是對文老和獨孤狂表示感謝。
但凡這裡只有一個極神境，只怕他們這些修為一般的人，今日都要命喪於此。
好在有兩個，其中一個還是曾經那凶名顯赫的戰鬥瘋子獨孤狂，讓得虛空一族那兩個極神境的首領，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站在所有人前方，文老長長嘆息一聲。
今日他們能守住這裡，可其他地方呢？
那數之不盡的虛空大軍，此時正朝著全世界不斷蔓延而去啊。
這天下，終究是陷入了末日之中。
若是凌夜還在，一切又豈會變成這般模樣？
半空中，獨孤狂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瞥了一眼天書閣，瞥了一眼文老等人之後，扛著那斷空刀，轉身離去。
凌夜讓他這段時間愛幹嘛幹嘛。
以前他沒有什麼目標。
而現在……有了！
接下來，他將竭盡所能的去斬殺這些虛空生物，能殺一個算一個。
特別是那個叫做破刑的，必須死！
……
天淵廢墟深處，虛空世界。
在那虛空深淵之上。
此時，這裡只剩下葉天和寒影。
葉天已經竭盡全力了，儘管這個過程中他斬殺了些許虛空生物。
但……於整個虛空大軍而言，完全是不痛不癢，毫無影響。
此時此刻，葉天已然徹底崩潰！
是自己給這個世界帶來了災難，是自己讓這個世界陷入了徹底的末日之中。
一切都怪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為什麼自己總是沒有將事情做好？
殺了凌夜之後，什麼都沒有得到，反而讓得天下大亂。
如今，自己還自以為是的將凌夜的死訊告訴了這虛空一族，導致虛空一族入侵整個世界。
自己這都幹了什麼？都幹了什麼啊？
嘭！
又是一招之後，葉天和寒影各自退開一段距離。
「沒用的，我虛空一族已經出去了，你攔下我一個也沒有什麼用，況且你也攔不下我，除非你想與我同歸於盡。」
寒影冷笑著，看著對面那一臉自責一臉沮喪和崩潰的葉天。
「為什麼？為什麼我從未聽說過有關你們虛空一族的任何事跡？你們所謂的虛空一族，到底是從從何而來！？」
對面的葉天，崩潰的嘶吼著。
如此恐怖的一個種族，一個與全世界為敵的種族。
曾經甚至和凌夜有關。
可為什麼一點記載都沒有？
為什麼從未有任何人提到過這所謂的虛空一族？
如若他能夠早點知道這虛空一族，今日也不會犯下此等大錯！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啊！
「從何而來？虛空一族，當然就是從虛空而來了，虛空無處不在，我們本身就一直存在於這個世界！」
寒影冷笑著，接著說道：「至於你為什麼從未聽聞我虛空一族的事跡？這當然也很好解釋！」
「因為在很久很久以前，這整個世界……基本已被我虛空一族屠戮殆盡，所剩無幾！」
「整個世界，已然出現了嚴重的歷史斷層！」
「後世之人當然一無所知！唯獨凌夜！」
「那該死的魔頭，那該死的暴君，這世上為什麼要誕生出他這樣的一個怪物？」
提到凌夜，寒影那語氣之中，就是帶著一種刻骨銘心的憎恨。
當然，也帶著一股深入骨髓的畏懼。
「想當初，我虛空一族何等強悍？」
他接著說道：「我等虛空一百零八將，均為極神境！」
「神境及以下虛空大軍更是數之不盡，遠不止億萬之數。」
「除此之外，還有虛空諸王！」
「整整九位虛空之王，均為無極之境！」
「九位無極之境啊！」
「我虛空一族所向披靡，何等強悍？」
「當年幾乎已經將這整個世界徹底占據，幾乎已讓這整個世界萬千種族徹底滅亡！」
「可惜，卻偏偏有一個凌夜，他一個人，他一個虛夜皇朝，就阻斷了我虛空一族的一切！」
提到那些過往，寒影整個身軀都是在顫抖。
因為仇恨而顫抖，因為畏懼而顫抖。
當初就是凌夜毀了他們虛空一族的一切。
是凌夜殺得他們虛空一族所剩無幾。
聽到寒影這話，葉天更是面色大驚！
九位……無極之境！？
一百零八位極神境？
原本他方才看到的虛空一族，已經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為強悍的陣容。
結果……這竟然只是虛空一族的冰山一角？
完整的虛空一族，竟然是如此恐怖？
這是何等讓人絕望的陣容？
這樣的陣容之下，也不怪當初這天下蒼生都被殺得出現了歷史斷層！
「所以……發生過什麼？當初他與你們虛空一族，發生過什麼？」葉天接著嘶啞的聲音問道。
「發生了什麼？」
寒影陰翳的聲音回道：「當然是我整個虛空一族……險些徹底滅亡在他的手上！」
「原本我虛空一族勢不可擋，卻偏偏殺出了一個凌夜。」
「他帶著那神境巔峰的三千魔神，和當時這世上僅剩強者，殺得我整個虛空一族十不存一！」
「九位無極之境的虛空之王，被他斬殺五位，剩餘四位永世封印！」
「而我等虛空一百零八將，也幾乎被他斬盡殺絕，只剩下區區九位！」
「整個虛空一族，被殺得天翻地覆。」
「我等勉強苟活下來，也被他無情追殺，唯有逃入這虛空深淵，苟延殘喘。」
「他在此地劃出一道界限，無數個紀元以來，我等從來不敢踏出這深淵半步！」
「呵呵，好在我等苟延殘喘，終究是迎來了解救之日。」
「這一切……全都要感謝你啊！」
「誰能想到，那曾經殺得我虛空一族幾乎滅族的凌夜，竟然會死在你的手上？」
「當真是天不亡我虛空一族啊！」
說話間寒影胸前那七隻眼睛看著葉天。
這一切……當真就像是奇蹟啊！
他們虛空一族原本是永無翻身之日，永遠只能在這深淵之下苟延殘喘的。
卻沒想到葉天竟然能夠得到無上本源？竟然殺了凌夜？
聽到寒影的這些話，葉天整個人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所以……凌夜身上還有這樣的過往？
這就是凌夜曾經的所作所為嗎？
這是何等恐怖的萬古戰績？
當年全世界都幾乎被虛空一族徹底吞沒，是凌夜力挽狂瀾。
是凌夜殺得這虛空一族再也不敢冒犯這世界半分。
是凌夜解救了這天下，開闢了一個新的時代！
凌夜……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此時此刻，葉天只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可笑，那麼的渺小。
和凌夜此等開天闢地的宏偉事跡比起來，自己的所作所為都算什麼？
不僅無用，而且愚蠢！
若是沒有凌夜，便沒有如今這天下，也沒有後世的時代。
當然……也不會有他葉天！
而他呢？
他反而殺了凌夜，殺了那個曾經拯救過全世界的凌夜。
甚至還引以為傲的將這件事告訴了這虛空一族！
以至於如今虛空入侵，天下末日！
和凌夜比起來，自己算個什麼啊？
那凌夜有此等萬古戰績，他要做這天下的主宰有何妨？
他稱霸這天下有何妨？
沒有他就沒有這天下。
他本就應該是這天下至高無上的帝王！
可自己卻非要討伐他！
自己錯了，自己大錯特錯了！
全世界也都大錯特錯了！
自己有什麼資格討伐凌夜？
這全世界，又有什麼資格討伐凌夜？
如今凌夜死了，天下大亂，虛空一族再度入侵！
這一切的一切，到頭來……都是咎由自取！
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啊！
葉天此時雙目赤紅，面色扭曲至極。
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失敗了。
卻沒想到，遠比自己現象之中的還要失敗！
自己贏了凌夜了嗎？
這天下贏了凌夜了嗎？
不，都沒有！
沒有任何人贏過凌夜。
相反，所有人都是一敗塗地！
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可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對面，寒影繼續冷笑。
葉天死死垂著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沉默許久之後，他那嘶啞的聲音開口問道：「他是如何做到以一己之力迎戰九位無極之境，最後……還成為贏家的？」
一個無極之境，就足以撼動乾坤，主宰天下沉浮。
當年的凌夜，是如何做到一個人對戰九個無極之境卻立於不敗之地的？
「呵呵，極神境與極神境之間尚且存在著巨大的差距，何況無極之境？」
寒影冷聲道：「在無極之境中，他也是頂尖，所以我虛空一族九大虛空之王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就像是極神境巔峰，也有可能贏過九位極神境初期。
這並沒有什麼問題！
「他不可能有那麼強！」
葉天猙獰的目光看著寒影：「我與他交手時，他並沒有那麼恐怖。」
如若凌夜當真有那種實力，也不可能死在自己手上不是嗎？
「現如今的他當然沒有當年那般恐怖！」
寒影回道：「而正是因為當年在此地的那一場大戰，他最後雖然贏了，但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原本無極之境巔峰的他，修為跌落而下。」
「就連他麾下那三千魔神，原本是神境巔峰的，也都跌落到了神境初期或者中期！」
「哦，這樣說起來的話，可不是你一個人殺了他的！」
「是我虛空一族以巨大的犧牲換來他的修為折損，你才有機會的。」
「所以，如你之前所言，我們的確應該是……朋友！」
如若凌夜全盛狀態的話，的確就連無上本源都不可能殺了他。
可惜，當年一戰凌夜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無極之境的修為，可不是那麼好修復的。
所以葉天才有了可乘之機。
聽到這話，葉天徹底沉默了下去。
所以，自己能夠殺了他，完全就因為是僥倖。
如若是一個完全狀態的凌夜，自己也根本沒有勝算。
滿血的凌夜，是無敵的！
「為什麼……為什麼他從未與任何人提及過他的這些過往？」
葉天接著嘶聲道：「為什麼他從不告訴世人他曾經的所作所為？」
「那就是他自己的原因了！」
寒影冷笑一身，接著身形一點點漂浮而來，來到葉天面前。
然後抬起手輕輕拍了拍葉天的肩膀：「如若他像是你這般喜歡將自己的成就掛在嘴上，我虛空一族豈能有今日的解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言罷，寒影大笑著轉身朝著上方一掠而去。
這無邊無際的虛空世界，頓時就只剩下葉天一個人。
他一個人就這樣呆呆的愣在原地，寒影的話在他腦海之中不斷迴蕩。
這最後的一番話，無疑又是在他的心頭狠狠的補了一刀！
讓得他那本就崩潰的內心，更是支離破碎。
是啊，為什麼自己這麼愚蠢，要將那些自以為是功績的功績掛在嘴上？
如果自己不說，這虛空一族永遠都不敢踏出這深淵。
而現在……悔之晚矣！
現在……怎麼辦？
現在還能怎麼辦？
方才那寒影說了，整個虛空一族還有整整九位極神境。
如此恐怖且凝聚的陣容，自己拿什麼來應對？
這個世界又拿什麼來應對？
自責和絕望，瘋狂的衝擊著葉天的大腦，讓得他一片凌亂…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是麻木的轉身，一點點的離開了這片虛空世界。
然後，他來到了天淵廢墟。
此時的天淵廢墟，入眼之處，一片狼藉。
虛空大軍已然離去，留下的……是那遍野橫屍，是那不堪入目的慘烈！
此時此刻，葉天的眼淚徹底從那臉頰之上滑落而下。
他真的哭了出來！
之前天下大亂，泠幽洛被凌夜占據，他都能強忍住眼眶之中的淚水。
但是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
下一刻，他含著淚，發了瘋似的在那廢墟之中不斷的翻找起來，神識覆蓋整個天淵廢墟。
試圖能夠找到哪怕一個還活著的人。
但是……沒有！
一個都沒有！
整個天淵廢墟，當真已經被徹底屠戮殆盡。
有些人還能保全完整的屍體，而有些人……則是屍骨不全。
還有很多人，在剛才的大戰之中直接灰飛煙滅，什麼都沒有留下。
最後，葉天只有一個人無力的癱軟在這廢墟之中，跪地痛哭。
都是因為自己，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是自己釀成了大錯，是自己害死了所有人。
此時此刻，那種愧疚感，無以復加。
「看樣子……是你放出了那虛空一族？」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
一道獨臂身影從遠方一掠而來，肩上扛著一根兩端火紅中間黝黑的鐵棍。
不是別人，正是秦壽！
如今看到葉天這般模樣，他大概也能猜測到全部了。應該就是這葉天，將那原本龜縮在虛空深淵之中的虛空一族放出來的。
此時，那跪地痛哭的葉天仰起頭來，目光看著半空中的秦壽。
原本他還有些驚喜這裡還有活人。
但當看到秦壽時他就知道，對方不是這天淵廢墟的。
因為對方……是一個極神境的存在！
而且這個極神境，自己從未見過，從不認識。
「閣下……是何人？」
葉天那哽咽無力的聲音接著響起。
這世上果然還有一些頂尖強者尚未出世，不為人知。
「你別問，我來問！」
秦壽目光俯視著下面的葉天，接著道：「是你放出的這虛空一族？是你將凌夜的死訊傳到那虛空深淵去的？」
「是！」
葉天垂下頭去，並不否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虛空一族竟是如此恐怖，我以為他們只是被凌夜所迫害的可憐族群。」
「可憐族群？」
秦壽冷聲著：「他們曾經幾乎讓得整個世界徹底滅亡，他們就是這天下間最是罪不可恕的存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葉天淚如湧泉。
要是早知道這些，他又豈會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那麼……關於他和虛空一族的事情，想必現在你也已經全部清楚了？」秦壽接著問道。
葉天重重點頭。
全都清楚了，清楚了凌夜有多麼偉岸，也清楚了自己有多麼渺小。
「所以，他做這天下主宰，有問題嗎？」秦壽接著問。
「沒有！」
葉天垂下頭去。
這天下主宰，就應該是凌夜來做。
凌夜與生俱來便應該是王。
而其他人，都沒有資格！
「他橫行霸道，有問題嗎？」秦壽接著問。
「沒有！」
葉天搖頭。
凌夜縱然是再霸道一些都並不為過。
沒有他就沒有這天下，他縱然想怎麼樣，全世界都應該讓著他。
「所以，你有資格反他嗎？這天下有資格反他嗎？」秦壽接著問。
「沒有！」
葉天咬著牙。
要是知道那些，他豈會帶領全世界討伐凌夜？
他不僅不會討伐凌夜。
相反，若是可以，他寧願為凌夜效力，為凌夜肝腦塗地！
「你知道就好！」
秦壽沉聲道：「可惜現在你知道了，世人卻不知道！」
「為什麼他從未與別人提及此事？若是此事天下皆知，世人豈會與他為敵？」
葉天抬起頭來，紅著眼看著秦壽。
「為什麼？你覺得像他這樣的男人……需要要把往日事跡掛在嘴上用來證明自己嗎？」
秦壽俯視著葉天說道。
聽到這話，葉天沉默了下去。
是啊，他是凌夜，他生而為王。
以他的性子，怎會將以前那些過往掛在嘴上？
「用他的話來說，他就是為了自保，虛空一族入侵他的世界，他當然要狠狠反擊！」
秦壽接著搖頭道：「你看，他總是喜歡將一些偉大的行為，說得很自私，而你們呢？」
葉天再次沉默。
他們？他們總是喜歡將自私的事情，說得很偉大！
比如什麼討伐暴君，平定天下。
葉天現在越想越是覺得可笑。
自己與凌夜這一戰，不就是想要達成自我成就的最後一步嗎？
說到底，自己也有那種取代他的野心。
自己還想殺了他以此得到泠幽洛。
說到底，的確自私自利！
半空中，秦壽深深吸了一口氣：「事已至此，沒用的話就不說了，很多道理，你明白了就好。」
葉天輕輕點頭。
他已經深刻的明白了！
但眼下的問題是……如何應對這虛空一族。
「現在，我回答你的問題，我是誰！」
秦壽接著說道：「我就是當年和凌夜一起對付虛空一族，勉強存活下來的一個老妖怪而已，我叫秦壽。」
聽到這話，葉天頓時一驚。
他接著就是連忙站起身來，顫抖的聲音問道：「前輩是那個時代的人？那麼……是否還有與前輩一同存活下來的頂尖強者？」
如果還有更多像是秦壽這樣的極神境存活下來。
那對付虛空一族自然就不是問題。
可惜，他這是異想天開。
「沒有了！」
秦壽搖了搖頭：「那一戰除了我與凌夜之外，就只有那打不死的三千魔神保留了下來。」
聽到這話，葉天眼中的激動瞬間湮滅而去。
所以……這個世界當真沒救了嗎？
「你那是什麼表情？」
秦壽俯視著葉天，接著說道：「無論如何你終究是殺了他，這的確是你的本事，他也並不否認你的實力。」
「他都認可你這個對手，如今你卻這般不堪，你不覺得自己是在侮辱他嗎？」
聽到這話，葉天抬起頭來看著秦壽。
接著抱拳含淚，滿臉期盼道：「前輩，前輩既然是那個時代的人，想必對虛空一族甚是了解，前輩可有什麼法子對付這虛空一族？」
「我也沒有什麼法子。」
秦壽回道：「再者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後果應該你來承擔，明白嗎？」
「是！」葉天重重點頭。
這的確是他的責任，他無論如何都絕不推卸！
「我的確對付不了虛空一族，但我可以將我知道的一切告訴你。」秦壽接著道。
「晚輩洗耳恭聽！」葉天抱拳道。
秦壽吐了口氣，接著便是說了起來：「當年虛空一族九大虛空之王，九個無極之境，被凌夜殺了五個，封印了四個！」
「而虛空一百零八將，一百零八個極神境也被他殺得只剩下九個！」
「九個極神境，與全世界比起來……強不了多少。」
「我們這一方世界，全世界的極神境加起來比他們更多！」
「所以，未必就要懼怕他們！」
聽到秦壽這話，葉天頓時雙眼微微一亮。
是啊，這個世界的極神境強者加起來，比虛空一族要多。
他自己，柳青楓，牧炎，荊無血，泠幽洛，妘姬，虞清雪，花劍雨，獨孤狂，文老，還有面前的秦壽。
整整十一個！
而且必然還有些許尚未露面隱姓埋名的極神境存在，或者一些即將突破極神境的神境巔峰。
整體實力……並不亞於那虛空一族！
唯一的問題就是……大家都是一盤散沙。
若是能夠凝聚起來，是能夠對付虛空一族的！
「而這一點，虛空一族當然也很清楚。」
秦壽接著說道：「所以，全面硬碰硬的開戰，他們勝算比我們低。」
「所以……他們雖然會滿世界的瘋狂屠戮，但他們絕對不敢輕易與極神境強者開戰。」
「他們絕對不敢輕易犧牲極神境的存在！」
在天書閣那裡，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們出現了兩個極神境，面對那不要命的獨孤狂時，卻只能暫避鋒芒。
因為如今他們虛空一族已經經不起失去極神境的這種損失。
哪怕二對一最後贏了，最起碼也會犧牲一個。
這對於虛空一族來說，不值得！
「在沒有絕對的勝算之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也就是欺負一下弱小而已。」
秦壽接著道：「所以……他們會想辦法，讓他們具備那有絕對勝算的實力，你明白了嗎？」
葉天稍加思索，接著便是重重點頭：「所以……他們目前的主要目的，必然就是解封那剩餘的四大虛空之王。」
聽到這話，秦壽點了點頭笑了笑：「看來你還沒有被挫敗和自責沖昏頭腦。」
「那麼……前輩可知那四位虛空之王被封印在了何處？」葉天接著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只有凌夜一人知曉！」
秦壽回道：「包括當初逃入那虛空深淵的所有虛空大軍也不知道。」
用凌夜的話來說就是：如若想要那扇門永遠不被打開，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世人不知道有那扇門的存在。
這就是最好的保護！
葉天點了點頭：「所以，我們都與那虛空一族一樣，需要找到那封印之地！」
他們找到，會保護起來。
而虛空一族找到，會打開封印！
「所以……誰也沒有占據多少優勢。」秦壽道。
「我明白了！當務之急就是號召天下各方強者，凝聚起來一同對抗虛空一族。」
葉天重重點頭，接著看著秦壽道：「前輩既然是那個時代的強者，還請前輩助我一臂之力！」
「我幫不了你。」
然而，秦壽卻是拒絕了：「如今這一切是你造成的，是你的責任，就應該你來承擔。」
「虛空一族，你來對付，天下蒼生，你來解救！」
「再者，我已是虛夜皇朝之人，不可能與你為伍。」
「我與那虛空一族雖然仍舊是敵人，但我與你……也並非朋友，明白了嗎？」
他當然也是要對付虛空一族的，但他不會和葉天聯手。
今日之所以和葉天說這些，也不過只是為了那天下蒼生著想，指點一下這個晚輩後生，以免他當真一蹶不振。
聽到這話，葉天皺了皺眉。
他是虛夜皇朝的人嗎？
凌夜的確魅力非凡。
極神境巔峰的花劍雨心甘情願為他效力，眼前的秦壽也是如此。
自己在各方面，的確都遠不如凌夜！
「你記住了，如今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也是這個世界應得的。」
秦壽接著深深吸了一口氣：「無論你最後變成什麼樣，這天下蒼生變成什麼樣，都是咎由自取，你們只能自己救自己，一切怪不到他的頭上，聽明白了嗎？」
這是天下蒼生的咎由自取，也算是凌夜的報復！
一切怪不得凌夜，是這天下有錯在先。
「晚輩明白！」
葉天抱拳重重點頭。
從今往後，任何事，他都絕對不會怪罪凌夜。
最應該承擔一切責任一切罪惡的人，是自己！
「既然你明白了，那就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秦壽轉過身去，接著淡淡說了一句：「希望你能挺過這一劫，你的命……得留著！」
他的命，是凌夜的。
他必須挺過這一劫，留著性命，等著凌夜來取！
至於凌夜什麼時候歸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言罷，秦壽不再多留，縱身一掠而去。
留下葉天一人獨立於那廢墟之間。
他看著秦壽離去的背影，深深吸了一口氣。
然後雙拳陡然一握，目光再次凝聚。
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自己必須承擔！
如今這天下未必就毫無還手之力，一切都還有機會，一切還來得及。
當即他就是連忙趕回天地盟總壇，準備號召天下，共同應對虛空入侵。
……
聖泱大陸，天地盟總壇。
葉天回來之時，葉婉兒等人都是一臉焦灼的圍了上來。
「天哥，發生了什麼？怎麼會突然有那麼多怪物湧出來？它們是什麼東西？是從哪兒來的？」
葉婉兒等人當然好奇。
葉天不是剛好去往那天淵廢墟對付荊無血嗎？
那麼天淵廢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應該很清楚吧？
聽到這話，葉天握緊拳頭，內心愧疚不已。
片刻之後，他揮了揮手：「召回天地盟所有高層，我要宣布一件大事！」
如今能夠拯救這天下蒼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竭盡所能的去對付那虛空一族。
並且讓世人知道一切真相！
聽到這話，雖然不知道葉天說的大事是什麼，但葉婉兒等人都是點了點頭。
緊接著，便是將天地盟的柳青楓等人全部召集而來…
天地盟總壇大殿，此時人影匯聚。
整個天地盟最核心的高層，基本全都來了。
「各位！我葉天有愧於你們，有愧於這天下蒼生！」
所有人到齊之後，首位之上的葉天就是沉聲說道。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臉困惑。
盟主這是什麼意思？
「但我葉天一定會竭盡所能去彌補一切損失，挽回一切。」
葉天接著說道：「接下來我說的話，如若各位聽完之後，覺得我葉天不過如此，那……大可離開天地盟，我絕不強留！」
所有人都是皺著眉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有這麼嚴重嗎？
緊接著，葉天直接站起身來。
而後，那極神境巔峰的氣息，瞬間朝著全世界儘可能的瀰漫而去。
接下來他說的話，不僅要讓天地盟眾人聽到，更是要讓全世界都聽到。
要讓所有人都明白如今的局勢。
這樣大家才能聯起手來，對抗虛空！
「各位，我是天地盟盟主，葉天！」
當神識幾乎覆蓋了全世界之時，葉天的傳音便是響徹整個世界。
這一刻，全世界各個角落，各方勢力，無數人都是走出門外，抬起頭來，聽著葉天的聲音。
「各位，在我們這個世界……一直以來都存在著一個極為恐怖的種族。」
「這個種族在遙遠的上古，曾經屠戮整個世界，幾乎讓得整個世界萬千種族徹底滅亡。」
「他們，便是那剛剛從天淵廢墟之下湧出的……虛空一族！」
「如今……這虛空一族再度降臨，他們將對這整個天下，再次展開無情屠戮。」
「這對於整個天下而言，對於所有人而言，都將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滅世災難。」
「這虛空一族，一共有著整整九位極神境的存在，麾下大軍更是億萬之數。」
「如此實力，並非我等任何人單獨能夠應對。」
「所以……我葉天在此號召天下各方強者，各方勢力。」
「還請各位暫且放下以前的一切恩怨。」
「如今大難降臨，我等唯有攜手並進，同仇敵愾，方可抵禦那虛空入侵！」
葉天的聲音，在全世界各個角落迴蕩而開。
頓時讓得全世界都是為之大驚！
所以剛才湧出來的那些怪物就是所謂的虛空一族？
他們之中……竟然有著整整九個極神境的存在？
天吶！
放眼天下，哪一方勢力但凡有一個極神境的存在，都必然是一方霸主。
而這虛空一族，竟然有著整整九個？
這是何等恐怖的陣容？
也不怪那天淵廢墟，都會轉眼之間就被屠戮殆盡。
「而如今這一切……都是我一手造成！」
葉天的聲音接著響起。
他決定，將這一切事實，如實通報給全世界。
坦然接受自己的責任，接受所有人的指責。
一來這樣無愧於心。
二來縱然他自己不說，那虛空一族也會說出來，到時候天下之人更是會反感於他的刻意隱瞞。
「若不是我殺了凌夜，一切便不會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緊接著，葉天便是將有關凌夜的一切過往。
將那些不為人知的上古歷史，將凌夜那開天闢地的豐功偉業，盡數公之於眾。
當然，他也將自己的過錯，也全都告訴了世人。
就是自己無意間透露了凌夜的死訊，才導致如今的結局。
而當聽到葉天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切真相時，當聽到葉天口中有關凌夜的過往時…
全世界……都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驚之中！
任誰都沒有想到，那主宰天下的凌夜，那世人眼中的暴君，竟然還有此等驚人的事跡？
竟然還有此等偉岸的作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