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褪色與上色；黑白鬼蜮
轉眼間，距離當初鬼畫肆虐大京市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兩個月。
這期間無論是鬼差鬼畫，又或者是紅白雙煞的消息都沒有在外界出沒。
似乎，靈異圈的人們已經忘記了這起曾經鬧得沸沸揚揚的靈異事件。
大東市，王家古宅內，一個面色陰冷的年輕男子看著最新得到的消息，臉上露出了苦笑。
「許峰那個傢伙居然真的帶人去找鬼眼楊間的麻煩了，而且還被對方反殺了。」
柳白穆臉色無比難看，如今的楊間可不是幾個月前那個默默無聞的馭鬼者新人。
現在的楊間是總部的十二隊長之一，鬼眼楊間，一手柴刀，一手棺材釘，就連亞洲區第一的馭鬼者葉真都敗在了他手裡。
在這麼個節骨眼上，他們求生會惹上楊間，柳白穆實在是頭疼。
「我早就說了，那個許峰是個麻煩，惹上楊間被通緝的他，我們就不應該留下。」
在柳白穆身旁，一個魁梧男子沉聲說道。
「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
「時間快到了，他們應該快要重新甦醒了，還是先想辦法解決眼前的麻煩再說吧。」
柳白穆看向院子深處，這裡是王家古宅，在裡面有著一口古鐘，每隔半個小時鐘聲都會響起一次。
在鐘聲響起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還有這些處於受到古鐘詛咒的人都會進行一次重啟。
隨著鐘聲響起，很快，有幾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廖凡，許峰，你們這次可是惹了大麻煩。」
一個人看到許峰和廖凡出現，笑著打趣道。
雖然說楊間的名頭很大，但事實上，求生會的人並不是很畏懼。
因為在王家古宅這個地方，他們是不死的。
別說是他們自己不想死，就算是他們自己想死，都死不了。
「我去找楊間的麻煩了？看樣子結局應該不怎麼好。」
許峰看著眾人，聽著他們的言語，愣了半晌，終於捋清了可能出現的一切。
「你們幾個被楊間團滅了。」柳白穆這時走了過來。
「根據我收到的消息，楊間他們應該已經向王家古宅殺來了。」
「所以你打算把我們交出去？」看著柳白穆這副模樣，許峰隨意的詢問道。
「事實上，如果交出你們就能解決，我也不會這麼擔心了。」柳白穆搖搖頭。
「總而言之，既然對方殺過來，我們肯定是要和楊間做過一場的。」
「但我真正擔心的並不是這個，而是最近大東市境內忽然出現了一批我們不認識的馭鬼者。」
說到這，柳白穆頓了頓，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黃金盒子。
「這是我在昨天殺了一名馭鬼者之後，拿到的東西，大家看看吧。」
打開黃金盒子，裡面是一張老舊的報紙。
「二零一八年二月十八號，大東市古宅天上落下無數紙錢，城市失去色彩，紅白雙煞再次降臨。」
「什麼意思？紅白雙煞？」看著報紙上的一條刊登，許峰面色微變。
「二零一八年二月十八號，那不就是今天嗎？」
這份報紙他知道，是在兩個月前忽然出現的靈異事件，會隨機刊登各地的靈異事件。
而且這報紙里刊登的任何一件靈異事件，到了最後都會真正的出現。
這個報紙的出現，讓總部預防了不少麻煩，可同樣的，也帶來了不少危險。
值得一提的是，這種報紙往往只會出現在馭鬼者手中，不會出現在普通人手裡。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鬼報社已經刊登了，大東市可能馬上就要變天了。」
柳白穆看著天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只覺得有一陣紅光在半空一閃而過。
求生會眾人聞言，不禁面面相覷起來。
聽到紅白雙煞即將出現，他們不由的想要離開，但是鐘擺的詛咒讓他們無法真的離開這個地方。
「所以那些人應該也是為了紅白雙煞的事情來的大東市吧？」
「畢竟這麼大的消息，總部不可能不知道。」廖凡猜測道。
「或許吧。」柳白穆搖搖頭，大東市的勢力變得愈發複雜，現在就連他也有些不安。
與此同時，一個三層樓高的小洋房裡，張浩正牽著鬼新娘在裡面行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浩總覺得鬼新娘在補全鬼畫之後，思維得到了一些提升。
雖然還是無法交流，但起碼能夠理解張浩說的更多話語了。
而且還有一點，現在的鬼新娘總是喜歡坐在床頭，又或者坐在梳妝檯前。
有事沒事就喜歡牽著張浩到院子門前站著，像是在拍照，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為她作畫。
現在，這間民國別院的一個房間裡，裡面已經貼滿了鬼新娘的畫像。
有的是站在梳妝檯前的模樣，有的是坐在床前，有的是站在門前，還有的是在靈堂那邊。
根據一段時間的觀察，張浩覺得這或許是受到鬼畫中殘留意識的影響。
或許是上一任新娘和鬼畫的駕馭者，很喜歡拍照繪畫梳妝打扮，讓鬼新娘駕馭鬼畫後，在沒事做時也會模仿這些行為。
至於鬼新娘思維的提升，張浩把他歸結於上一任鬼畫駕馭者殘存的記憶影響。
當然，這些思維邏輯上的變化是屬於鬼新娘的。
而張浩這邊，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首先是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他成功的找回了鬼棺，並且讓鬼棺化作了一個靈堂。
雖然現在的鬼棺因為缺失衛景的原因，無法成長，但是卻保留了無限重啟和無腦壓制的能力。
經過兩個月的時間，通過侵蝕鬼差身體裡其他厲鬼的辦法，張浩現在已經成功掌控了鬼差。
現在的靈堂，已經是張浩的一言堂了。
按照張浩的猜測，等自己把衛景取回來之後，或許就能夠真正的將鬼棺演化出的靈堂打造成一個靈異之地。
得到足夠的厲鬼作為養料，讓黃岡村關押足夠多的厲鬼後，他將會獲得能夠媲美紅色房間的靈異之地。
除此之外，張浩在這兩個月還找到了那個老人的黑白遺像所在的區域。
現在他們正在做的就是前往尋找那張黑白遺像。
因為被秦老將各個區域分割的原因，張浩為了找到這張照片，還花了不少時間。
「踏踏踏！」
隨著兩人走進屋內，二樓傳來了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在二樓走動。
不過張浩卻是沒有在意，因為這些情況他上一次都已經經歷過了。
這次有鬼新娘在，他不覺得那個老人還能夠隔絕鬼畫的鬼蜮。
不需要擔心未知的危險，張浩很快牽著鬼新娘走到了房子二樓。
「嘎吱！」
還是如同上次一樣，在有人靠近的時候，房間內似乎有人將房門拉開了一些。
張浩對此卻是毫不在意，直接將房門推開。
走進二樓，他一眼就看見了那張掛在牆壁上的黑白照片。
走上前，將黑白照片取下，張浩這次不打算在這個地方駕馭。
他打算回到靈堂，將這張黑白照片貼在鬼靈位上面。
靈堂里有著鬼差的無腦壓制，在那裡補全拼圖，對於張浩而言更加有利，更容易確定自身的主導地位。
不過似乎是因為張浩看到了照片的原因，門外很快出現了腳步聲。
當張浩看向門外的時候，就見到了一個老人的背影。
同一時間，張浩身上開始緩緩褪色，正在向黑白轉化。「這是這隻鬼的殺人規律？」
回憶起上次的情況，張浩猜到了現在的情況。
上次自己也是在看到老人的背影之後，才被老人襲擊的。
「對了，除此之外，這個畫像或許也在其中扮演著某種關鍵的東西。」
張浩看向手中的畫像，自己上次對畫像哭喪，想要通過鬼靈位駕馭。
而自己這次並沒有哭喪，可那個老人還是出現了。
「看到老人的背景殺人規律，變成失去顏色是殺人過程，變成黑白畫像是殺人方式。」
「這麼說，這個畫像應該就是媒介了，一個用來觸發殺人規律的媒介。」
張浩很快就想通了一切，這個老人的殺人規律還和鬼畫有些相似，都需要有人先看過畫像。
只不過這個老人是在看到照片讓老人出現之後，看到他的背影。
而鬼畫是，看到畫像之後，回想時腦海中出現畫像的畫面。
在張浩思索的時候，他身上的顏色已經褪去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卻沒有和上次一樣，被這個老人做成照片。
因為在張浩右手邊，一隻白皙的手正在牽著他的手。
在張浩身上褪去顏色的時候，張浩和鬼新娘牽在一起的手臂上，卻不斷有一股股色彩流入他的身體。
只不過這些色彩的顏色比起紙錢張浩本來的膚色有些不同，這些新的色彩讓他的皮膚都多了幾分被畫出來的模樣。
讓原本皮膚粗糙暗淡的張浩，都和身旁的鬼新娘多了幾分相似的風格。
「這個老人則是在抹去我的顏色，而鬼新娘則是在通過鬼畫的靈異給我上色麼？」
張浩感受到身體那不斷發生變化的顏色，內心做出了判斷。
有鬼新娘出手，這次倒是不用擔心了。
起碼在面對這隻鬼的時候，鬼新娘是有克制對方的手段的。
當然，反過來說，這個老人也克制鬼畫，一個是上色，一個是褪色，現在就看誰的靈異力量更勝一籌了。
無形的對抗不斷進行著，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對抗，讓鬼新娘的靈異都出現了一些錯亂。
有時候張浩身體上白色的孝服居然會被她上出紅色的顏色，不過好在這種失誤並不多見。
而且張浩也能夠感受到，新娘的靈異並沒有被那老人壓制。
按照張浩的猜想，自己身上的孝服有時候會被染成紅色的原因，應該是新娘的本能作祟，並非新娘靈異錯亂。
這是新娘在給張浩上色的時候，有時候因為本能的影響，在不經意間給他上出了代表新郎的紅色。
這就像是駕馭無頭鬼影的楊間，在站別人身後的時候，會有摘下別人腦袋的衝動一樣。
事實上，就連張浩自身也有類似的衝動，他看到那些哭泣跪拜的人，也會本能的想要殺死他們。
當然，無論鬼新娘變成什麼顏色，那個老人都會立刻將張浩身上的顏色抹去。
這個老人自身的恐怖程度並不低，這種對抗持續了很長時間。
最後還是張浩率先忍不住了。
他直接通過鬼畫的鬼蜮將黃岡村轉移到了這裡。
隨著外面的場景發生變化，外面很快傳來了腳步聲。
四個穿著白色孝服的詭異人影抬著一口棺材向這棟三層樓的小洋樓走來。
這四隻鬼分別是鬼差除了衛景之外奪取到了四個厲鬼，每一隻都有著鬼差一個壓制名額的能力。
「砰！砰！砰！」
棺材很快被抬到小洋樓內，沉悶的腳步聲樓梯間響起。
張浩在控制著那四隻鬼抬鬼棺上樓，他打算直接通過鬼差將這個黑白畫像壓制。
然而就在這時，小洋樓也發生了變化。
整個小洋樓就像是荒廢了無數年一般，整個房子開始老化，那些原本風格古樸，但顏色還算是鮮艷的家具在這一刻開始褪色。
屋內的一切就像是八九十年代黑白電視機里播出的畫面一般。
原本抬著鬼棺上樓的厲鬼在這個時候，也紛紛開始褪去顏色，像是一個個即將消散的人一般。
（不少讀者都覺得鬼棺是黑色的，但實際上是紅色的，作者為此刻意去看了一下。）
（無論是原著上架第一章【消失的二人】，還是四百三十八章【孕育完成的恐怖】都有明確提到過朱漆。）
（也排除了鬼棺原本是黑色被王小明塗成紅色的說法和可能。）
好在厲鬼本身是不會死的，這幾隻鬼雖然褪去了顏色，卻依舊抬著鬼棺走進了二樓走廊。
隨著進入二樓走廊，鬼差那無解壓制的能力也開始得到展現，那四個抬棺厲鬼身上褪去的顏色開始回歸。
只不過這個二樓的小房間門口，那個老人附近的位置，卻像是有一圈無形的鬼蜮在抵擋著鬼差的到來一般。
哪怕那四隻鬼不斷抬棺前進，始終無法走進老人身旁。
鬼差的無腦壓制確實恐怖無解，但也存在一個前提，那就是需要在觸發無腦壓制的範圍當中。
任何靈異都需要一個觸發的媒介，當鬼差的鬼蜮被壓制，無腦壓制的能力自然也就無法觸發了。
「新娘，我們過去。」
張浩看著被擋住的鬼棺，牽著新娘就打算往前走去。
然而，這個時候正在和黑白畫像對抗的鬼新娘卻沒有跟著上前。
「額？因為正在對抗，有些無法理解我的意思了？」
看著天空開始不斷有紙灰落下，鬼畫的鬼蜮正在和老人的鬼蜮做出對抗的場景，張浩反應了過來。
鬼新娘的思維邏輯本就不強，在和一隻恐怖厲鬼對抗的時候，交流能力更是被削弱了一截。
「算了，既然如此，我自己來吧。」
張浩身影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鬼棺之上。
取出鬼靈位，張浩將黑白照片貼了上去，然後把鬼靈位放在鬼棺之上。
瞬間，小洋房裡正在褪去的顏色開始緩緩回歸，那正在和鬼新娘對抗的黑白鬼蜮在這一刻也隨著消散。
鬼差透過鬼靈位貼著的畫像作為媒介，壓制了那個黑白畫像上的老人。
隨著黑白畫像被壓制，很快，這棟小洋房也隨之消失，變成了一個靈堂。
「就連這棟小洋樓也是由照片衍生出來的？」
張浩有些驚訝，他本來以為厲鬼就是這張照片和這個老人，沒想到這個小洋樓居然也是照片的一部分。
不過他很快又反應了過來，小洋樓應該是類似鬼畫背景的情況。
就像是鬼畫的畫像中背景衍生出來的建築，小洋樓也是老人照片裡衍生出來的建築。
沒有了對抗的鬼蜮，鬼新娘這邊緩緩走到張浩身旁牽住了他。
也許是因為鬼畫的影響，張浩能夠察覺的出，現在鬼新娘更加喜歡牽著他了。
明明在以前剛開始的時候，鬼新娘並非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牽著他的，很多時候都是有事情才會主動牽手張浩。
要不然就是張浩自己去牽手鬼新娘，不然一旦鬆開之後，鬼新娘是不會無緣無故牽手他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長期的牽手導致鬼新娘的身體記住了這個習慣。
張浩記得有些厲鬼之所以會模仿馭鬼者生前的行為，就是因為馭鬼者長時間做出某些事情，形成了肌肉記憶來的。
張浩成為鬼新娘鬼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有三個多月了，足夠鬼新娘產生牽手的肌肉記憶了。
當然，這種事情張浩也不是很在意。
習慣性的牽住了新娘之後，他便開始研究起這張黑白照片。
被鬼差壓制之後，張浩很順利的就通過鬼靈位駕馭了黑白照片。
同時，張浩也感覺到了，自己身上多出了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能力。
隨著張浩內心想法，周圍的一切開始失去顏色，一個黑白鬼蜮被他釋放了出來。
這是那張照片的鬼蜮，能夠讓鬼蜮內一切事物失去顏色的能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