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任務留活口的要求,段鐵把俘虜全身被剝了乾淨,當然僅指衣服,然後拿他那把血刀,在人身上鬼畫符,滿滿得刮出一堆神教審訊用的符篆,把魂魄囚在軀殼裡,保證人死不了,死了也不能魂飛魄散。
不過考慮到那些法在這個世界可能不靈,即使真靈,那種搜魂問死的法門,
得出的口供恐怕也做不得數,於是陳玄天還是多費了點工夫,撬掉他滿口牙,防止這人像電影裡演的那樣,用什麼牙槽里的毒藥自殺。
總之等武裝直升機趕到的時候,這活口已經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痛暈過去好幾次,不過總算還剩一口氣,於是支援部隊趕緊把一堆屍體打包,送往附近的軍用研究設施。而他們兩個任務完成,又坐飛機返回。
當然,段鐵和陳玄天因為這次出色成功,乾淨利落的任務得到了嘉獎,每人得一個三等功勳章。
陳玄天好奇,
「所以這玩意到底有啥用?我都收到好幾個了,湊滿七個能實現什麼願望不?」
段鐵倒是對那些獎懲機制拎得門清,
「你想啥呢,又不是神教,這邊就是純粹的榮譽好不,頂多退伍的時候提提待遇,或者給你卡里多打兩千塊的飯錢吧。」
「矣————-那神教立功能換什麼?」
「那可多了,神教論功行賞,神功秘籍,法材侶地,天材地寶,什麼東西都可以用功勳換的。」
段鐵倒是不避諱談論神教之事,還和陳玄天科普布教,
「當年神主創立神教,也自知論底蘊不及仙宮,論法傳難敵玄門,西域更是妖魔遍地,異人聚居,能修行的人族血裔數量稀少,可用的人口尚且不足那些中原大州一郡之地的。
之後更是深入考察,又發現此地的氏族,也大多是大多是三垣鬥爭失敗,受了排擠,被仙宮流放開拓西土的罪族囚徒。這些罪族自然不會認為是自己有錯,
只說是受小人讒言毀,忠良慘遭陷害,因此後人受盡冤屈,最恨那仙宮是非不分,賞罰不明。
因此神教諸教規最重,就是論功行賞,有功即賞,有過必罰,功過可以相抵,但是非必須分明。假如賞無可賞,莫說四大法王,護法至尊,便是一教之主,都可以讓位換你來做,就真的是玄幻的很。」
「哇噢~聽起來還不錯耶~」
陳玄天聽得不由心嚮往之,不說和仙宮比了,就是和玄門那種內外山體制相比也好多了啊。
段鐵也看出來了,一個勁篡奪,
「兄弟你在玄門受那些鳥氣作甚,不如來神教入伙。大家相互扶持,共同進步,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看誰不爽就宰了,豈不快活!」
陳玄天也有些動心,不過想想鐵蛋那脾氣搖頭道,
「還是算了,我夢裡是劍宗的,好像和神教有仇,你聽到我的大名還是躲遠一點,免得我一劍把你殺了。」
段鐵也不介意,畢竟他自己也不可能控制夢裡的情況,只搖頭道,
「劍宗啊,難怪殺性這麼大,我還是躲遠點好了。反正我一直在崑崙修煉,
啥也不缺,倒也犯不著出山。不過哪天你殺人太多,在中原混不下去,可以來我神教入伙,記得一定要找弟兄來舉薦,畢竟我們發展下線有指標,立下大功也有提成的。」
難怪你這麼上心—
陳玄天忽然反應過來,幫鐵蛋問了一句,
「對了,你們神教可有人潛伏在九陰山做內奸的?」
段鐵一攤手,
「那我哪兒知道,間諜臥底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法王單線聯繫,如果是中原地區,尤其潛伏在玄門之中的細作,那統統都歸智慧法王管理。
但我聽說智慧法王全家都被仙宮族滅,現在連中原神教都不知他的下落,各州各地的壇主也主動潛伏,避免被一鍋端了,因此法王之位多年未選,許多隱秘的暗子,聯繫都也斷了。」
陳玄天不由之以鼻,
「,什麼中原總扛把子,當法王當到被人冚家鏟啊,這智慧法王聽起來好像不怎麼智慧耶.
段鐵辯解道,
「你這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代智慧法王之時,正是武帝乾綱獨斷,大將軍橫掃天下,戾太子文武歸心,仙宮氣數如日中天,連九大玄門都垂垂老矣,
要暫避其鋒芒的。
正是陸家那位,以身赴險,捨身入局,潛入戾太子幕府,挑起巫蠱之亂,直接擊起兩宮之爭,廢了仙宮一朝,打破武帝中興之局,要論他的功績,真是當之無愧,蓋世第一。
只可惜也為了謀劃此事,中原神教損失太多骨幹,到後來更是謀劃太多,行跡畢露,被玄門看破一切,反遭算計,最終智慧法王為了掩護其他骨幹,避免被順藤摸瓜一鍋端了,這才主動暴露行蹤,被玄門仙宮圍毆致死的。也是竭盡所能,令人曦噓啊。」
「嘶——聽你這麼一說,他好像又有點兒智慧了耶——·
反正夢裡發生的事情只是旁觀,兩人像討論小說劇情一樣聊天,返程八千公里路的旅途也不覺得很漫長了。
這一趟出任務速度解決,連基地方面都感到震撼,於是經過一堆測試,確認到兩人真是粗氣都沒喘,打幾個區區傭兵也派他們兩齣馬,實在有點牛刀殺雞了,於是經過會議研究決定。
活是干不完的,既然任務太簡單了,那就增加業務量。
「不是,有必要這麼急嗎?澡都沒洗呢,不能等吃完飯再說?」
風塵僕僕飛了有幾千公里趕回來居然又要出差,段鐵都抱怨了,王維這個夾在中間傳話的也很無奈,
「現在國際形勢風起雲湧,我們確實沒有太多的時間——"
「行了行了,直接說正事,到哪裡,殺幾個。」
陳玄天倒是無所謂,反正人生嘛,還不就是打打殺殺殺殺的。
於是這回連公文包檔案袋都來不及準備了,王維直接拿出手機,給他們看照片,
「根據我們最近查獲的情報,這些人是境外勢力僱傭的殺手組織。現在他們偽裝入境,懷疑目標是我項目重要研究人員。
但對方只是負責最後行動的資產,組織沒下令,因此暫時還沒確認他們的具體目標和刺殺計劃。
原本計劃是跟蹤監聽,確認其計劃目標的,但這些都是高手,我們派去的同志已經失聯,打草驚蛇了——."
陳玄天掃了一眼照片,打斷他,
「留活口嗎?」
王維沉默一會兒,說道,
「都處理掉吧。被他們逃了反而麻煩。」
「好,我去。你留守。免得又有什麼緊急任務。」
於是隨口把段鐵安排服帖了,陳玄天便坐上車,來到目標落腳的酒店。下車就有保潔大媽適時出現,給了陳玄天個眼色,推著保潔車替他遮擋住監控,送他進貨梯,遞來保潔制服和萬能房卡。
「他們包了一層樓,小心點,上去兩個人都沒聲了。」
「哦。」
於是保潔大媽推車離開,而換上清潔工制服的陳玄天繼續坐電梯到18層,朝正立在電梯口的保鏢微笑道,
「客房保潔。」
當先的保鏢皺眉,抬手示意他站住,一手按向耳麥。而周圍其他人已經伸手摸槍了。
畢竟再怎麼說,連續上來三個清潔工也有問題了。
於是陳玄天也不猶豫,一擊掌刀,當面把保鏢的頭給劈了下來。
那頭甚至還沒落地,槍也沒拔出來,陳玄天已動如脫兔,游隼似得出去,
一邊甩手擲出鋼筆,一邊在人群間飛竄,三拳兩腳,把保鏢們腦袋打成凹字的,
胸膛陷進腔內一尺,穿了防彈衣都救不回來。
瞬殺了廊廳里的警衛,陳玄天也不廢話,側耳聽了聽動靜,刷卡一間一間開房,見到個人就衝過去,照太陽穴一拍,或者著頭一扭,又或者小拳拳錘胸口,總之三下五除二,擰兔子似的都弄死了,一路殺到最後走廊盡頭。
走到門口警衛身邊,拔出貫入他眼眶裡的鋼筆,陳玄天刷了刷卡,發現沒鎖,於是敲了敲門,推門走進客房。
屋裡一股血腥味,窗簾被拉上了,燈也不開,隱約只見個穿睡衣的少女,抱著個毛絨玩偶,坐在黑暗的客廳里看電視。
電視沒開。
陳玄天嗅了嗅鼻子,瞧了她一眼,朝她笑笑,
「客房保潔。」
那少女看著滿手是血的陳玄天,也歡快得笑了,朝陳玄天舉起手裡毛絨玩偶,
" Joaca-te cu mine.
,
陳玄天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姑且先鎖上門,往屋裡瞧瞧,在客廳沙發上和吧檯上,共數到三具屍體,可以確認目標全員在此,又在浴缸里找到兩個保潔制服的員工。他們身上一乾二淨,沒有什麼打鬥掙扎的痕跡,甚至看不出明顯的外傷。
於是陳玄天轉過頭,微笑著問跟在自己身後的少女,
「你乾的?」
那少女也不說話,就是甜甜的笑,盯著陳玄天的脖子,舔舔嘴唇,躍躍欲試於是陳玄天朝她笑笑,
「狗東西,和我牙,信不信老子把你頭撕下來。」
「此!」
少女一聲尖嘯,猛得張嘴,從口腔中噴出一大坨血紅色的玩意!直朝陳玄天咽喉射來!
這玩意速度極快,大概貓都反應不過來,不過陳玄天也是早有準備,身一側,手一抄,一把就把那玩意捉住了。
定晴看去,陳玄天也是皺眉。
這玩意·—·——這是個什麼玩意?看起來好像是——·.—·食道?
畢竟鮮血淋漓,黏黏糊糊的,一端連著少女的口腔,大概是她藏在體內的器官,足有個兩三米長,而另一端用來射擊的部位,則有一根足有七公分的尖針,
就像蜂蟲的尖針,和器官渾然一體,不似手術嫁接改造的。
「啊——
還不等陳玄天看個仔細,那少女一個飛撲跳臉!像野貓一樣搶起爪子朝陳玄天臉上抓來!至少也有築基巔峰!罡拳十五層爆發的速度了!
於是陳玄天遊刃有餘得撤步閃身,避開少女的飛撲,手裡著那根食道不放,猛得一扯,「噗嘰」一聲,把少女砸在地上!
「阿啊!」
少女尖嚎!起身又跳!
陳玄天甩手一抖,提著那食道一甩,「砰!」得一下把少女砸在牆上!
「阿啊!」
喲,還能爬起來,身子骨挺結實的,看來不是個正常的少女。
陳玄天把少女搶起來,人肉流星錘似的,「擲榔擲榔擲擲」敲牆砸地板,接連砸了十七八下,給她砸得暈暈乎乎的。
但也僅僅是暈乎,連特麼皮都沒破,看來耐性還可以,身體也結實得很,都和妖怪似的了。
陳玄天掏出手機拍了個照,給王維發過去,
「要不?」
王維秒回,
「要。」
於是陳玄天手一扯,把少女拽過來,照著胸口一腳照心窩端過去,「!」一聲給她踢飛!又扯回來,再踢!再扯!再踢!
「膨!」一個勁得端,直端得那少女啊啊大哭,主動把尖針收回去,食道口像喇叭花開似的開了個口,噴泉似開始噴血嘔血才停下來。
陳玄天把她提在手裡看看,「還玩不?」
少女拼命搖手。
於是陳玄天找了個大行李箱,把她塞進去,那食道依舊扯在手裡拽著,拖著行李箱走出公寓,坐貨梯下樓。
等在門口的清潔工們魚貫而入,洗地收屍,而陳玄天拖著行李箱上車,返回基地,把那少女似的東西扔到基地的合金訓練室里。
「加布里埃拉。」
「啊?」
陳玄天扭過頭,看到段鐵站在身後,把手裡平板舉給他看。
上面除了有最近陳玄天自拍的人肉流星錘合影照片,還有少女的簽證記錄,
以及境外組織的保密檔案。
「加布里埃拉,登記出生地是巴爾幹地區一所教會孤兒院。」
陳玄天用醫用酒精和LSL殺毒液搓手,
「幹嘛,你同情她?因為是個孤兒?」
段鐵指指檔案上的登記日期,五十年前·—
陳玄天皺起眉頭,
「真的假的———」
段鐵聳聳肩,
「應該是真的吧,畢竟是從人家伺服器里偷的。你看,還蓋著個『絕密』的章呢。
上面一開始還以為是個侏儒症患者,或者什麼易容術呢。」
陳玄天沉默片刻,
「所以你覺得這是什麼玩意?」
「外星人?變異人?生物兵器?誰知道呢———"
段鐵攤攤手,
「我只知道類似量子通訊的項目,肯定不止咱們,像蒼天基地這種地方,顯然不止一個,而藏在陰影里的非人的怪物,自然也不會不止於你我。
咱們所熟知的舊世界的秩序,正在雪崩一樣解體,如果不能儘快找到辦法,
適應新的世界,舊人類,大概很快就會被自然選擇淘汰吧。"
陳玄天眉。
「舊人類——·說的太過了吧———」"
「呵呵。」
段鐵一聲輕笑,
「你以為在他們眼裡,我們和那玩意,有什麼區別?」
陳玄天一時沉默。
「哦,還有,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段鐵把平板一滑,換了四份檔案,
「四隊已經到基地了,正在進行團隊量子連結,用我們的艙。"
陳玄天扭頭看他,只見段鐵豎起手指封住嘴,指指攝像頭,然後化作一道血光消失了。
元神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