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法令
來自山腳下的轟鳴與震動，即便是龍巢也難以阻隔，當諾亞將腦袋伸出龍巢，向震動來源張望時，便見到了極為震撼的一幕。
數以百計的土元素在一位女性法師的驅使下，改造地形，它們將數人合抱的巨木推倒，又把根系龐大的灌木連根拔出，山丘被推倒，窪地被填平。
化石為泥，化泥為石，這兩道對於土元素生命而言，就是本能的法術被反覆運用，荒蕪的土地被一點點平整成了堅實的地面，呈現梯形的城市地基逐漸顯現出輪廓。
如此壯觀的一幕，令諾亞驚嘆，雖然他的傳承記憶中有比這更宏偉的奇觀工程，但這都比不上親眼所見。
它們挖掘溝渠，建造道路，鋪設石板，甚至用岩石砌築起堅固的城牆。隨著工程的推進，一片壯觀的宮殿群正在山腳下逐漸成形。
津津有味注視這一幕的諾亞，突然發覺有些不對勁，因為他看見了雕塑、噴泉，還有花園。
這些設施全部集中在城市最接近龍巢的部分，也就是梯形地基中最狹小的區域。九成以上的土元素生命都集中建造這片區域。
顯而易見，這是建造者為自己準備的，不然不會花費如此心思，至於面積更大的外城區域，僅僅只是有一小部分土元素對已經完成的地下設施，做最後的修整。
「小龍龍，你睡醒了？」
扒在龍穴入口處，看著這場大工程入迷的諾亞，很快便引起了天空法師的注意力。
當這位面帶輕紗的法師踩著一道道法環，從半空中落下時，原本想要湊到金龍身旁的小精靈也被嚇得鑽進了花叢中，在這些小精靈眼中，這位渾身都綻放元素光輝的女法師，太過可怕了一些。
「是被你吵醒了。」
諾亞抱怨道。
「那你再稍微忍耐一下，馬上就要結束了。」
「馬上結束了？新城其它區域的住宅……」
「自然由想要住在這裡的移民以及奴隸負責建造。」
瑟琳娜回答道。
「那也太慢了，怎麼比得上這些土元素的建造速度。」
「你難道就沒有聞到嗎？」
「什麼？」
諾亞向後幾步，眼神警惕地注視著懸空而立的女法師。
「財富燃燒的氣味啊！」
領主夫人發出一聲長嘆，
「你知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才召喚出你現在看到的這些土元素嗎？為了讓它們為我服務，你知道我與它們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嗎？」
「咦，你是僱傭這群土元素為你做事的嗎？」
「不然呢，強行奴役嗎？我可不想招來一位土元素君主的怒火。」
「你真有錢呀！」
金龍由衷稱讚。
「現在窮了，你要不要援助一些？現在建好的宮殿，有不少可是為你預留的。」
面紗背後，那雙狹長嫵媚的眼眸盯上了雛龍。
「沒錢，一枚銅板都沒有。」
諾亞斷然拒絕。「吝嗇鬼！」
「謝謝誇讚。」
對於龍類而言，吝嗇絕不是貶義詞。
「我現在心情有些不太好，讓我抱抱，摸摸尾巴。」
「我又犯困了，補覺去了。」
奧古斯都家族付出了海量的財富作為代價，召喚出一支土元素軍團，僅在一日之間，就在特魯利亞平原上，造好了一座城市地基，以及核心區域。
這極大縮短了新城的建造周期，遷徙而來的流民，以及源源不斷補充過來的奴隸，可以在已經規劃好的住宅區上，建造他們未來的住宅。
這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工程。新城市的規劃與建造，不是原先污水橫流的烏瑟爾城能夠相提並論的。
單從設計圖來看，新城最終要建成足以容納百萬人口的大城，這足以作為公爵領的核心城市。
雖然如今奧古斯都家族領地上，所有的人口都不足這座新城規劃人口的三分之一，但這是現在，而不是未來。
奧古斯都家族領地的發展前景，有目共睹，必然是一片光明，王國中的許多商人都能夠預見這一幕。
沒有什麼其它特別的原因，僅僅只是這裡有一位即將晉升傳奇的男人。領地的繁榮也因此而始，商業活動也因此愈發頻繁。
「哎，終究只是參與了設計。」
諾亞望著黃金樹上新結出的一朵小花苞，那是一朵淡金色的花苞，花苞的養分來源是一片朦朧的城市虛影，
「不過我也只能參與設計。」
黃金樹的反饋讓金龍愈發興奮，雖然上面的兩朵小花苞不知何時才能夠結出果實，但必然是越多越好，畢竟最令他感到痛苦的黑暗果實，都能夠令他的精神與意志得到淬鍊，更何況其它果實。
「允許奴隸通過勞動獲得自由人的身份。」
這是諾亞在冬去春來時提出的一則建議，因為這時候，由於頻繁的商業與貿易活動，奧古斯都領地上的奴隸數量達到了驚人的三萬，而且都是優質的青壯人口。
「有恆產者才有恆心，奴隸沒有屬於自己的財產，付出勞動所得的一切產出都不屬於自己。
在這種情況下，唯有用暴力驅使，才能夠獲得一些產出，我認為這並非常不好，浪費了大量勞動力。
如果勞動能夠換取自由，那麼我認為絕大多數奴隸，不需要監工，更不需要鞭子，他們會自發勞作。」
「讓奴隸通過勞動獲得自由人的身份，這樣的事情，在王國歷史上從未有過先例。」
「我們可以成為先例。」
說服養父母並不難，甚至稱得上輕鬆，因為這對領主夫婦相當開明，或者說是無所謂。因為他們不需要通過壓迫剝削奴隸來彰顯自己的權威。
當諾亞闡述允許奴隸換取自由所能夠帶來的好處後，一道領主法令便很快被推行下去。
具體內容自然不是諾亞所說的短短几句話，變得複雜了許多，其中明確規定，奴隸需要付出多少勞動，才能夠獲得自由人的身份。
不僅如此，還有在諾亞眼中稱得上是嚴苛的審查制度，不是埋頭苦幹幾個月就可以獲得自由。
可即便如此，新城的建造速度依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