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溫格：我是不是被利用了？
雖然夏晴為貝斯沃特中國人制定的薪水體系還比較粗糙，但楊誠能察覺得到，她背地裡是做了很多調研，展開了非常細緻的推演。
例如，頂薪設計在每周2000英鎊。
按照楊誠的定位，球隊能夠拿到這份頂薪的球員，基本只有三四個。
例如里貝里、莫德里奇、赫德爾斯通。
其中，里貝里和莫德里奇是漲上來的。
赫德爾斯通上賽季就是貝斯沃特中國人的頂薪，又是本土球員，國青隊的一員。
接下來是周薪1500英鎊，這一檔會有七八人。
然後是周薪1000英鎊，最後才是周薪500英鎊及以下。
夏晴告訴楊誠，她的這套方案是參考了英超、上賽季英甲和英乙，近100支職業球隊的薪資水平制定出來的。
雖然拿不到非常詳實的數據，但也八九不離十。
例如，曼聯一線隊，20歲左右的青訓球員，一般就是在1000到1500英鎊的周薪。
注意了，人家是曼聯。
當然，外來的和尚好念經。
如果是引援進來的年輕球員，薪水肯定不止這個數。
從這一點來看，貝斯沃特中國人把最高周薪控制在2000英鎊，是合理的。
再從球隊自身的營收來看。
以夏晴的這套薪水結構來推，一線隊每個賽季的薪水支出大概是在120萬英鎊，加上出場費和獎金，大概是在150萬英鎊左右。
但這僅僅只是一線隊。
還有教練、雇員和青年隊，這些全部加起來，基本要達到250萬英鎊。
那營收呢？
以上賽季為例，每場比賽5000人入場，球票是30英鎊，那就是15萬英鎊。
一個賽季23個主場，再加上比賽日的餐飲消費收入，大概就是350萬英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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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說轉播權，這個暫時就不用想了。
早在2002年，獨立電視台破產後，除英超外，英格蘭其他聯賽的所有球隊都受到了嚴重的打擊，首當其衝就是英甲。
當年為了跟天空電視台對抗，獨立電視台包攬了英格蘭國家隊、英甲、英乙和英丙的比賽轉播，3年的轉播費高達3.15億英鎊。
可02年獨立電視台破產，整個形勢岌岌可危，各家俱樂部都深陷財政危機。
克里斯·亨特告訴楊誠說，破產或掙扎在破產邊緣的俱樂部一大堆，就是源自於此。
02年7月，天空電視台「不情願」地出手，以4年9500萬英鎊，接下了這個「爛攤子」。
所以，英冠每個賽季的轉播費收入，最高不到100萬英鎊。
這跟英超相比，天差地別。
比賽日收入最多350萬英鎊，轉播費最多也就100萬英鎊，商業贊助到目前為止，拿到手的只有茵寶那50萬英鎊的球衣贊助。
全加起來，也就500萬英鎊的營收。
這是看得見的。
在夏晴制定薪水結構時，楊誠就提出紅線思維，設計在了營收的50%。
所以，夏晴給出的薪酬總額就是250萬英鎊。
而如果是在英超，每個賽季單單轉播費收入，至少就能拿到一千多萬英鎊。
這就是為什麼所有球隊擠破頭，都要往英超沖的原因。
就目前來說，貝斯沃特中國人在轉播費和商業贊助方面，暫時都拿不出很好的辦法。
所以，楊誠才會想要在比賽日收入上做文章。
如果租用洛夫圖斯路球場後，貝斯沃特中國人能夠把入場的球迷人數提升，不說別的，只要坐一半，那就是1萬人。
一年下來，營收就能增加三四百萬英鎊。
所以，升入英冠後，女王公園巡遊者略微提升了一下票價，但貝斯沃特中國人堅持不調整。
……
倫敦北郊，惠特斯通。
坐在的士後排，沿著主幹道一路往北，楊誠專注地觀察著道路右側的臨街店鋪。
好不容易，他終於找到了那家叫做Cocorico的義大利餐廳。
這家餐廳裝修得很有義大利風情，但不是楊誠所喜歡的調調。
一進門，他就在餐廳里四處搜尋。
很快，他就找到了坐在角落處，戴著一頂白色的鴨舌帽，穿著阿森納夏季運動服的溫格。
「哈嘍，教授，很榮幸見到你。」
「你好，楊，真高興你能來。」
兩人客氣地寒暄後，就隔著餐桌坐了下來。
溫格是這家餐廳的常客。
楊誠前世還聽說過一樁秘聞，在2010年前後，有一個法國女人被媒體捕捉到，爆出了溫格的婚外情。
據說，那個女人為了接近溫格，選擇來這家餐廳當服務員。
外面很危險，作為主教練，還是要時刻提高警惕，懂得保護自己。
尤其是像楊誠這種又帥又年輕的主教練。
溫格的家就住在托特里奇，距離這家餐廳很近，但兩人的關係明顯還沒有好到去家裡做客的地步。
而溫格約楊誠見面，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切爾西對里貝里發出了報價。
1000萬英鎊。
這是切爾西給出的誠意。
「我們已經拒絕了切爾西，也拒絕了伱們阿森納。」
楊誠很直白地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了溫格。
「為什麼？」溫格沒有生氣，反而帶著淡淡的微笑。
這讓他看起來很和善，很有風度。
「教授，你別開玩笑了，我不信你想不明白。」楊誠打哈哈地說。
賣掉里貝里，得到了1000萬英鎊，這看起來不錯。
可實際上呢？
失去里貝里，貝斯沃特中國人上賽季好不容易打磨成型的戰術框架，馬上就分崩離析了。
正如楊誠之前所說，所有球隊的組隊策略都是，強人當核心，帶著一群「菜雞」廝殺。
區別就在於，豪門球隊的強人更強，「菜雞」也更強。
例如皇馬和C羅。
在C羅來之前和離開之後，皇馬的進球數出現了斷層式下滑。
這就是C羅的作用。
巴薩和梅西也是如此。
球員和俱樂部從來都是相互成就的關係。
在楊誠的戰術體系下，在里貝里和莫德里奇的身旁，馬丁·羅蘭德都能踢出300萬英鎊的身價，馬丁·德瓦尼都能受到包括沃特福德在內的一些球隊的青睞。
而一年前呢？
在所有人看來，貝斯沃特中國人失去了里貝里，攻擊火力立馬大幅下滑。新賽季沖超？
別想了！
楊誠當然不會這麼想，但失去里貝里，也是他無法接受的打擊。
一旦沖超失敗，債務、銀行貸款又都陸續找上來了。
切爾西打的還是球場地皮的主意。
雖說有1000萬英鎊在手，但跟沖超比起來，孰輕孰重，楊誠懂得選。
溫格自然也懂。
甚至，女王公園巡遊者願意花300萬英鎊的高價簽下馬丁·羅蘭德，除了加強自身實力外，也有削弱貝斯沃特中國人的意思。
任誰都看得出來，貝斯沃特中國人新賽季征戰英冠，那是來者不善。
「這麼說，你是不打算賣了？」溫格再確認了一遍。
楊誠含笑著點頭。
「球員怎麼想？」
「我能搞得定他。」楊誠還是有這點自信的。
當然，這只是暫時的。
以後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明白了。」溫格微微點了點頭。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勉強，不過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如果你們計劃出售里貝里，請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可以。」楊誠很爽快地答應。
通知，不代表優先購買權。
「作為交換，教授，我能不能也向你提出一個要求？」
溫格明顯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
楊誠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
你們阿森納是家大業大，你當然可以清高。
勞資現在窮得叮噹響，恨不能一枚硬幣掰成兩半花，你說呢？
「說吧。」
「我看到你們從費耶諾德簽下了范佩西，再加上雷耶斯、永貝里、皮雷，我相信，你們右邊路應該已經不缺人了。」
溫格眉頭一皺，猜度著楊誠的用意，沒有出聲。
「彭南特。」
「等等，你是想要買，還是租借？」
「當然是租借，我們買得起嗎？」
溫格深深地看著楊誠，像是在考慮著什麼。
彭南特曾經是英格蘭20歲以下球員里，轉會費最高的。
在他15歲的時候，為了從諾茨郡簽下他，溫格為他支付了200萬英鎊。
但在強者如雲的阿森納，彭南特並沒有得到很好的機會。
他先後被租借去了沃特福德，上賽季被租借去了利茲聯，表現得很不錯。
但那是在英超。
「彭南特的性格你應該知道。」溫格說話時，視線一直都在觀察著楊誠。
楊誠點頭，「明白，但你也看到了，我們上賽季的右路很單薄。」
在沒錢運作轉會的情況下，從強隊租借一名年輕球員，也是很不錯的選擇。
「我這邊沒什麼話說，但需要你們自己說服彭南特和他的經紀人。」
對於彭南特，溫格多少已經失去了耐心。
但凡上帝把他在足球場的智商，分給他在足球場下一點，溫格都會對他加以栽培和重用。
可這小子一直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對於彭南特，阿森納上下是又愛又恨。
一方面，不少人都在期待著他隨著年紀增長能改變心性，專注於足球。
可另一方面，他那性格實在是個大麻煩，年紀逐漸長大，沒辦法一直這麼蹉跎。
所以，租借也是一個好選擇。
「好，我會跟彭南特和他的經紀人聯繫的。」楊誠笑著說道。
而不知道為什麼，溫格看到楊誠的笑容，竟然生出了一種被利用了的感覺。
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溫格百思不得其解。
……
楊誠離開義大利餐廳後，第一時間就給林中秋打了電話，接著是給布萊恩·基德。
林中秋馬上給彭南特的經紀人安德魯打電話，詢問彭南特租借貝斯沃特中國人的可能性。
著重強調阿森納和溫格都已經同意了。
結果，沒有任何意外。
在經紀人跟彭南特溝通之後，球員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這份租借。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媒體聞風而動，在倫敦的一家夜店外等到了彭南特。
這位英格蘭的天才少年毫不掩飾自己對貝斯沃特中國人的輕視。
「或許，10年後，我才會考慮這份邀請。」
「前提是，那個時候，他們還能留在英冠。」
對於自己的將來，彭南特多少還是有些擔憂。
記者告訴他，埃弗頓正在考慮對合同只剩1年的他發出報價，但150萬英鎊應該很難說服阿森納。
彭南特表示自己還沒有收到消息。
「上賽季，我在利茲聯過得非常開心，我有一群非常優秀的隊友，在那裡有一段美好的回憶，我很懷念埃蘭路。」
「主教練布萊克威爾也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他們也非常想念我。」
「但，很多事情，誰知道呢？」
彭南特的轉會陷入了困境，但貝斯沃特中國人的轉會運作並沒有停擺。
葡萄牙中衛何塞·馮特以自由轉會的方式加盟而來。
隨後，貝斯沃特中國人又以自由轉會的方式，從英超降級球隊萊斯特城隊簽下了31歲的替補門將，威爾斯國門丹尼·科尼。
以20萬英鎊，從第四級別的英乙聯賽球隊切斯特城隊，簽下了23歲的丹尼·科林斯。
這名左腳球員可以同時勝任中衛和左邊後衛。
而彭南特的轉會也在不斷發酵，產生了楊誠所期待中的蝴蝶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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