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煉化（可跳訂）
命只有一條。
區區一個異火而已，真的不行那就直接丟開不要，沒必要拼上身家性命捨身煉化。天底下的機緣多了去了，世上的異火更多得是。
『我現在可就這麼一個徒弟啊，怎麼可能放著你自己硬扛……』
藥老捻著手指，無形的力量扭曲著四周空氣，將他的魂體映射在波紋之中。
空間之力。
但想要解決火種的話，這點能力完全不夠。
『千載凝鍛出的一點火光，若在體內爆發，連斗宗都得憑空化為飛灰。鑄脈丹、冰靈寒泉之類也只能暫時延緩幾息時間。』
親身吸收過異火的藥老自然知道那時候會有多絕望。
捧著火種在生死之間掙扎猶豫，一步絆倒就是化為飛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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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取火種、牽引本源，經脈煉化、異火鍛體，甚至還有藏在最後的進化功法和火焰融合。
一旦開始就只能一路賭博並且全部賭贏，但凡棋差一著那便是中道崩殂的結局，任誰也擋不住體內爆炸開的異火……
「放心吧。」
藥老眼神凌厲，魂體深處像是在醞釀著什麼：「就是天塌了，老夫也有辦法。」
「啪！」
重重火海包裹的深處，蕭炎艱難穿透阻礙碰觸火種，一把將其緊握。
青色蓮子只是本能一般的呼吸閃爍，他的整個手掌就蒸出血色蒸汽，經脈骨骼都在高溫中熔解軟塌。
血蓮甲的防護都隱約有被蝕穿的跡象。
「嗡……」
青蓮就像是察覺到了威脅，蓮子青光大放，直接從蕭炎掌中透射出，外側焰火也在顫動之中綻放，一圈數米直徑的光蓮將蕭炎吞沒在內。
蓬勃轟燃的異火將上方整座山體熔垮，億萬噸岩體轟然壓下，卻被毀滅性的烈焰瞬間焚燒，還未觸碰下方之人便爆成了無盡金橙色蒸汽。
戈壁之中仿佛升起了烈日，千米直徑的耀眼氣團轟鳴爆開，震散出橫亘數百里的赤火層雲，整片天空都變成了赤紅。
『斗宗？該死的東西！』
藥老臉色微變。
他放出的空間禁錮都在瞬間熔解，虛幻魂體都在衝擊下蕩漾波紋，靈魂表層甚至在青光照耀下浮現一層青焰。
靈魂，被點燃了。
察覺異樣的藥老立刻放出骨靈冷火，有這麼一層森白火焰防護才守住靈魂。
先前就該先給它整個泡進冰靈寒泉，徹底壓到斗皇威力才對！本以為熔垮山心就已經是極限，現在表現的威力怎會如此之強？
難不成是有了骨靈分火的刺激，出現了異變？
……不好！
藥老神色慌張地抬頭：「蕭炎？」
既然連他都這般狼狽模樣，那蕭炎豈不是已經成了火炬？
「又青又紅的史萊姆…還在發光欸。」
蕭炎苦笑著看著炫彩手掌，雖然觸碰瞬間就失去痛覺，可他還得咬牙動用靈魂溝通，竭盡全力去抽取。
靈魂深處的灼燒就像是把火焰噴口捅進體內一樣，每一寸角落都在承受著痛苦。
也許是因為靈魂被點燃了，細碎的記憶光影在四周斷續浮現，又一併飛掠消隱閃爍不定。
極致痛苦之中，蕭炎腦中浮現的想法卻是：
「美杜莎原來這麼耐燒的嗎？」
靈魂被異火烤了一遍，卻只是陷入沉睡、出現第二靈魂、後續恢復時間長達數年、需要高階丹藥輔助痊癒。
嗯…好像也沒那麼耐燒。
「所以，要繼續嗎……」
蕭炎低聲問著自己。
這團火焰完全可以丟給美杜莎先處理一遍，到時候輕鬆煉化豈不美哉？
『但蕭炎就是要賭命啊。一路賭一路贏，突破斗尊要賭，突破斗聖乃至接受帝炎也是要賭。』
『我就是蕭炎。』
他敢做的他敢賭的，我為什麼不敢？
這一世長這麼大，蕭炎還是第一次給自己說教，可沒說幾段就念叨不下去了，自己都禁不住地搖頭。
『絮絮叨叨跟個老頭似的，這種話也就薰兒那蠢丫頭會認真聽……』
印象里，真心實意想要聽他叨扯的人，就只有她了吧？
「刺啦——」
團成哆啦A夢的手艱難展開，角質層連同血肉已經一起粘在了火種上，牽帶出一大塊未知物質。
『來吧來吧！』
做好心理建設的蕭炎突然神色輕鬆起來，將火種連同膨脹的血肉角質一併啃下，整隻手都露出骨質。
吞下的剎那，青色火流剎那間焚起嘴唇齒舌，熔岩般艱難流淌過脖頸，引得他咳出幾股焦炭氣息。
若不是有著血蓮丹擋下大半傷害，他已經和美杜莎一樣開啟轉圈進化了。
「有時候想想，那個蕭炎真的挺幸運……」
「孤身闖蕩鬥氣大陸，每一次都能無所顧忌的全押，瀟灑痛快任性徜徉，哪怕敵人越來越強，擔子越來越重，對你來說也只是不斷升級的冒險。」
「一次次機緣巧合，眾人無意識的推波助瀾。炎帝號令萬火以身為祭之時，誰能想到，一切開始於廢材少爺轟然倒塌的自尊。」
沒有蕭炎，薰兒或許就是一輩子的冰山，封心鎖情，隨著古族一起覆滅。
小醫仙就是個毒藥核彈，在一場慘烈爆發中帶走無數生靈。
美杜莎賭上性命進化，可能會被雲韻等人斬殺，可能會作為斗宗護持族群，困在沙漠深處靜待一生。
青鱗當著一輩子侍女，在眾人冷眼中求活，也許會有被天蛇府發現的可能吧…
但沒有漠鐵傭兵團，她會活到那一天麼…
「你可以做那個意氣風發的蕭炎，順帶被人冠以少爺、門主、少族長，乃至炎帝等等無數稱呼。」
「救世可以是伱的一念之間，可以是你守護親友時順帶而為，可以是作為勇者應當承擔的使命……」
泄壓似的念叨著，蕭炎逐漸平靜。
昏沉的意識抽著異火本源推行經脈，就像暗室之中穿針引線，艱難對著方位。
被燒穿的部分經脈根本無法走通，只能像踩著烙鐵等紅燈一樣，靜靜忍耐，等到分出心神用鬥氣搭起橋樑才能繼續。
「唉~越想越羨慕。」
那個蕭炎可以瀟灑快活的做著自己。
但他卻不行。
從睜眼的那一刻起，就是炎帝。
哪怕穿成藥老，哪怕是變成了薰兒，甚至倒霉催的重生到韓楓身上。
他也得像個炎帝。
魂天帝、天邪神，這些玩意成天就跟催命鬼一樣跟在耳旁迴響。想要奮力撲騰幾下，防止日後賭命失敗，卻又害怕改變太多導致事件失控。
要是能變成古元就好了…輕鬆就可人生圓滿。
『嘖。我這輩子算是徹底完蛋了，天邪神入土之前都得安心當牛馬。』「撲嚕……」
濃縮出的青色熔岩一陣沸騰，蕭炎整個身體裡里外外都烤熟一般腫起來，滋啦啦的油爆聲音從體內響到腦中。
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骨頭上傳來煎肉的觸感，鐵板燒一樣呼隆著蒸汽。
思緒都在這非人折磨下發抖，繃緊成線的意識像是隨時都可能斷開。
血蓮甲徹底失效了。
「嗤——」
得到燃料補充的青焰瞬時更盛幾分，連帶著外界火海也開始暴動，像是慶祝著階段性的勝果。
『怎麼會？比記憶中的還要強！』
藥老瞳孔瞬時縮至針尖，當初他斗王時期吸收的骨靈冷火，也僅僅只是讓他孤身折磨許久，全程都沒有脫離他的掌控。
眼前火焰中途暴動，蕭炎的生命氣息都瞬間低微起來。
怎麼會這樣……
經驗有錯，絕不可依循！
雖然不知到底是哪裡出了差錯，但兩種異火此刻縮在蕭炎的體內，一旦出現問題，只怕會變成消炎那種自創的火蓮鬥技般…
彭~
炸的連渣都不剩一點。
「蕭炎！」藥老神色帶上些許猙獰，魂體之上的靈光開始出現流紋。
在外面安心看著徒弟去死嗎？
那種事怎麼可能，他可不是什麼遇到事情只會向前無力伸手的軟蛋。
「嘶…」
「真的好疼啊，再疼幾分我可就要撂挑子不幹了，正常人誰去當炎帝啊……」
已經接近極限的蕭炎甚至連喘氣都做不到，噴出去的吸進來的全都是火。
體內鬥氣循著記憶蔓延而去固化凝結，又被點亮靈性化為經脈模樣，骨靈冷火在操縱之下牽拉出千絲萬縷，將體內亂跳的火焰一一約束。
最終，滲透進身體各處的異火慢慢填回正途，繼續著煉化流程，森白冷火變成網膜覆蓋住了全身千百條經脈。
『就不能老實點嗎！』
蕭炎恨恨咬牙，燒脆的牙床『咯嘣』一聲崩出幾塊焦齒。
你只是被抹除掉一絲靈性，可我要是沒了，整個中州都要變成原始大森林。
為了全大陸，你就不能苦一苦自己？
蕭炎現在連筋腱都被烤至皺縮，就像燒魷魚一樣團脹出疙瘩，只能翻手蹭著納戒。
鑄脈丹梗進喉頭，金色的光芒順著鬥氣網絡延伸，將殘破不堪的經脈保護起來，給了他調整狀態的時間。
吞下回氣丹補充消耗，打碎玉瓶將冰靈寒泉灌進體內：「真的要撐不下去了……以我這破性子，要是穿越到別人身上估計直接擺爛。」
蕭炎更哀嘆幾分。
青蓮火有些過於旺盛，只能間歇性的用寒泉守住重要節點，其他地方只能由它去燒。
這種事真不是人能幹的。
如果真的能穿越到別人身上，時候他只管當個天使投資人就行。與其拼死拼活，不如相信炎帝的實力。
「小炎子…蕭炎！！」
一聲引得空間震顫的怒吼傳響，正沉心煉化的蕭炎動作一滯，體內的青蓮火都在這股威勢之下收束幾分。
不知多遠的沙漠腹地都有目光驚懼閃爍，遙遠天際盡頭那道復甦的氣息遠超想像。
多少魔獸的血脈遠祖都到不了那個境界。
『斗…尊？』
足以橫掃西北大陸的力量啊……這種強者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荒涼之地，加瑪帝國要完蛋了不成？
「終於老實呆著了。」
趁著火焰安定，蕭炎立刻控制著經脈之中冷火內收，配合鬥氣將青色焰流掐斷成無數的小節。
又勾連起肉體之中積蓄著的氣血能量，在經脈之外層層裹上厚厚一層，乍一看還像是血蓮丹又發揮了作用。
三兩下安排明白異火的蕭炎抬頭看去。
剛才還緊緊環裹著的洶湧火海肇開，氣焰熊熊的火浪也盡數安分下去。
渾身點燃靈魂火焰的藥老竟是凝出實體站在虛空之中，身體表面的骨靈冷火都被魂體釋放的金芒壓過，低掩著焰鋒。
異火既出萬火盡服？
但現在…就連異火也像是在叩服於他。
那一聲看似吹捧的『尊者』，可不僅僅是個用來說場面話的稱號。
「老師？」
蕭炎看著爆發出宏偉力量的藥老，焚穿的聲帶艱難震出字眼。
不是，原來你真能給我救下來啊。
那之前為何硬是悶著不明說？難不成害怕我心懷僥倖只想藉助外力？
他剛才可真的以為要全靠自己去拼命。
「你先別急，我這就來救…你…」
藥老剛一開口聲音就慢慢卡住，臉上神色先是一陣驚喜，而後突然大變：「你居然這麼快就接引成功了？還好…」
「不對！」
血蓮丹竟然已經失效了。
比他預料中的防護時間少了近一半，在異火面前，現在的蕭炎無異於裸奔。
半點差錯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魂體明滅閃爍，藥老只在瞬息便來到他面前，抬手一伸捅進一道漆黑裂隙。
蕭炎突覺身體輕鬆幾分，體內火種已經被層層靈魂能量包裹，那股無法阻攔的高溫潮水般消退。
然後，藥老又默默縮回手掌。
取火種？
這還取個屁什麼勁，都煉化得差不多了有必要救嗎…他就動用一下燃魂秘法的功夫蕭炎就已經度過風險了……
「你還真是個神奇的小子。」
平白嚇得半死的藥老長嘆一聲。
回想當初，他可是捧著火種枯坐一個多小時才吞下去，接引火焰接引到頭腦昏脹才成功開始煉化。
『老夫的經驗怎麼就沒一條對的上你？這麼多年的閱歷是假的不成？』
藥老衝著蕭炎擺了擺手，略有些落寞的飄走：「算了，你繼續吧。我就進來轉轉。」
冰靈寒泉可壓制異火，然後美杜莎用了一整個池子，最後變成巨蛇還能整個鑽進火焰。
——可知，青蓮地心火完全形態很大，並不只有那麼一捧大小，可以給巨獸都吞沒進去，並且在被極限削弱的情況下，把陰寒至極的美杜莎都給短時間內點了。（早期設定上，這種陰寒之力甚至能讓沒有修為的青鱗走到火靈蛇附近，就挺離譜，蕭鼎蕭厲兩個斗師都差點變成火炬了，美杜莎的屬性只會更逆天）
能量大為損耗的火種能瞬間燒穿山腹，散發出來的能量給藥老魂體都燒的扭曲起來，藥老一臉驚詫的用骨靈冷火才穩住靈魂，壓縮凝鍊的火種還能瞬間把斗宗變成飛灰。
——可知，原著里沒啥能量的青蓮火都超過藥老預期，威力足以焚燒靈魂，看表現力堪比高階斗皇放出的玄階鬥技，火種能讓斗宗原地G掉。（這點最離譜，早期設定上斗宗可能沒那麼強，不然美杜莎抗個鬼，區區六階巔峰瞬間就沒了）
但是吧……後面各種異火的表現力又突然低下了，堪稱打了骨折。
隕落心炎一個完美健康的異火，排名更高還有靈智，結果威力能被斗宗力壓一頭，這異火榜怕不是個假的，說好的火種爆發滅斗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