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沒你想旳那麼糟糕喲，小洛爾。」藍發女巫師笑眯眯道：「你花的那一百萬貢獻點，有一部分是直接抵扣進環境破壞的。」
「如果你對環境的破壞未達到一塊方圓兩千公里的地形，只要事後在《魔器》四環捲軸售賣頁面下方申請備註一下就好了。」
「超過兩千公里，那就得按二十萬貢獻點一千公里算。」
「當然，如果在海上用，那就不用擔心這個問題了。」
「還有，我說的是兩張捲軸加起來一共兩千公里，你可別搞錯了呀！」
「怎麼樣，這守護之樹捲軸你還要嗎？不要的話姐姐可以給上面說說情，幫你完成退款哦！」
她沒說用捲軸時波及殺死多少普通人會怎麼樣，因為地形裡面本就包含了普通人。
高環巫師們坐擁數百甚至數千年歲月，冷漠其實早已刻進了骨子裡。
對普通人，甚至已經用完巫術位的三等巫師學徒都毫不在意，反正過幾年又會長出一茬。
但對天才，尤其是被頂尖高層認可的真正天才，他們就會變成另一種態度。
一如此時的塔利亞對待洛爾，說一句事無巨細，也不為過了。
而那些土系三環巫師們，比如給洛爾送過魔晶和貢獻點的達丹，雖然沒做到塔利亞這般誇張，但在對待洛爾時，也是和顏悅色的將他放在與自己近乎同等地位的高度。
「我要！」洛爾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決定收下捲軸。
有了捲軸，他的生命便多了兩重保障。
這玩意本來就是用來保命的，如果命都沒了，還要貢獻點做什麼？
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另外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女人裝可愛的樣子挺彆扭的，想賺他人情，可沒那麼容易。
「行吧。」
塔利亞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將兩張捲軸遞給了洛爾，隨即臉色變得認真起來，鄭重說道：
「洛爾，你使用捲軸破壞地形後，一定要記得在一年之內上報。」
「如果超出時間被查出來，哪怕有亞森議長保，你也得付出至少十倍的罰款，這是聯盟鐵則之一。」
能和議長級強者攀上關係的人，總歸是有些特權的，但這個特權也有限制。
死罪可免，活罪必然降臨。
如今的巫師聯盟高層一心想著好好準備，等百年後把深淵打下來，自然不能太過激化內部矛盾。
小規模的相互敵視，殺戮可以不管，但大的規則框架必須維持在一個相對公平的範圍內。
「我知道了，謝謝塔利亞姐姐。」洛爾收下兩張捲軸，亦鄭重應道。
對這個時代的聯盟鐵則，他其實還不怎麼了解，因為以往根本接觸不到那個層面，自然也犯不了那個層面的錯。
如果他真表現出了足夠的強大，相信會有人來主動告訴他一些事的，一如現在這般。
在未來，其實也有個相似的東西，其名為：『巫師泛位面聯盟守則』。
一些破壞力特別強大的傢伙，比如空間巫師，機械巫師等等都是守則軍團重點盯防的對象。
搞敵人地盤就算了，敢搞自家地盤，守則軍團能把你老家抄了。
洛爾前世其實也接觸不到聯盟守則，只是通過論壇了解過一些罷了。
「嗯，你有沒有大陸通訊板？」塔利亞臉上又恢復了笑容，「有的話莪們加個聯繫方式，以後有什麼需要姐姐幫忙的就直說。」
「我...沒有。」洛爾強忍住開口借錢的衝動，硬生生的拒絕了塔利亞。
他是缺錢，但若借了錢，以他的性格不拉一把塔利亞心裡都不自在。
可他說得越多，破綻就越大。
為了安全，他現在甚至都沒想好該不該找個理由勸阿古拉爾也離開墨菲大陸。
因為讓阿古拉爾有了成為三環的希望，已經足夠報答之前的情份了。
情分這東西，其實也是相互的。
阿古拉爾不願出手幫他對付古雷，他憑什麼還要冒著風險勸其離開？
「好吧，希望我們以後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塔利亞遺憾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洛爾實驗室。
洛爾的猶豫，她是看在眼中的，但揭穿也沒用。
非但無法交好，反而還可能成仇，索性直接放棄。
她只是對自己布局百年後的深淵戰爭又一次失敗而感到遺憾。
「呼——」
打發走那個難纏的女人，洛爾頓時鬆了口氣。
「我還是太弱了，仍然需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他心中暗道，「只有成為四環空間巫師，才能算得上勉強站穩了腳...至少在巫師聯盟內部暫時能站穩腳跟。」
對空間巫師四環之後的道路，他是迷茫的，連一個方向都沒有。
像『對位面二向箔降維術』，他其實也只知道個名字以及效果而已，具體怎麼整，那是半點都不知道。
因為前世只有一位玩家成為四環空間巫師，還是個冷淡性子，根本不在論壇發帖。
論壇上沒有消息，一切都要他自己摸索。
至於讓前世那位空間派系開創者來給他提供靈感...
那傢伙這一世還會不會出生都是兩說呢，畢竟這個世界如今有了他這隻蝴蝶。
他稍微扇一扇翅膀，擾動一點點信息素，巫師世界未來許多璀璨的人物或許都會出現意外，無法再誕生。
只有現在已經存在的人，才真正有未來可言。
「四環之後的路是混沌的，但我未必不能靠自己開創出一條新路來。」
想到這裡，洛爾不禁笑著搖了搖頭，「這些離我還太遙遠，先顧好眼下吧。」
他重新關好實驗室大門，進入內側實驗室中，繼續推演起最後一部分地脈感知術與岩漿噴發術之間的交點。
只要這部分交點推演成功，他便可以施展小型隕星巫術了。
......
巫師塔二十七層。
阿古拉爾看著莊園內數十位巫師學徒一個個開始實驗，五指不由自主握緊，攥得指尖發白。
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如果還不成，就真沒什麼指望了。
一個...
十個...
三十個...
當第四十九個巫師學徒施展出殘缺巫術後，阿古拉爾眼中驟然爆發出一股狂喜之色。
成了！
真的成了！
他的路走通了，如今通往三環，已是坦途。
「好了，你們的任務完成了，都出去吧。」阿古拉爾強壓著即將失態的情緒，快速說道。
「是。」
「好的。」
...
眾巫師學徒皆躬身一禮，退出莊園。
「哈哈哈哈哈~~~」
目送眾學徒離開，阿古拉爾終於狂笑出聲，一滴淚，不知何時從他臉頰划過，滴落在地，破碎濺射。
一同破碎的，還有困擾了他四百餘年的瓶頸。
「我的好學生，等著吧。」
半晌後，恢復平靜的阿古拉爾目光幽深的望向實驗室西方。
那裡是古雷的實驗室。
他是二環巫師時，要考慮墨菲大陸土火學派的未來，要顧慮無法殺死古雷的後果。
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期待著吧，我的好學生。」阿古拉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導師想送你一份小小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