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法律』的威力
死一般的寂靜。
天地間一切的聲音都仿佛消失了。
加爾手中的『妖精的法律』蓄勢待發，哈迪斯手中的『惡魔的法律』也是隨時準備發動。
地面上那無比璀璨的金光與天空中那蔓延開來的黑暗，靜靜的對峙著。
夾雜在二人中間的黑暗公會魔導士們是最難受的。
一動都不敢動，生怕在這種時候驚擾到任何一方，就被徹底摧毀。
烏魯與烏魯蒂亞這邊停了下來。
西卡爾，梅爾蒂這邊也知道時機不對，停下了戰鬥，不敢輕舉妄動，哪怕是對加爾恨意滔天的贊克羅，望向加爾手中璀璨的金光，心中也升起無限的恐慌。
哈迪斯與加爾對峙片刻，緩緩開口道：
「看得出來，你並不驚訝。」
「這麼說」
「馬卡洛夫將老夫的身份告訴你了？」
哈迪斯手中釋放的『惡魔的法律』幾乎可以說是與妖精的法律同出一源。
加爾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震驚之色，哈迪斯自然不難猜測馬卡洛夫將他的身份告知了加爾，或者說從妖精的尾巴對惡魔的心臟宣戰時。
哈迪斯就知道了，馬卡洛夫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否則馬卡洛夫不會做出如此激烈的舉動。
加爾看向哈迪斯，開口說道：
「提過一些。」
「可惜了」
哈迪斯開口說道：
「不論是光明還是黑暗，都只是追求魔法終極奧秘的一種手段。」
「連這些都看不破的你們。」
「才是最愚昧的。」
「老夫很好奇，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伱應該知道我對於妖精的法律的理解。」
「馬卡洛夫應該沒有將那件東西交給你，那麼你施展妖精的法律底氣在哪？」
「還是說你自認為魔力比我強？」
加爾直視哈迪斯開口道：
「解決的方法有很多。」
「世間又不是一成不變的。」
「或許以前做不到的東西，現在就能夠做到了。」
「要試試嗎？」
加爾略微抬起了一點手，掌心中『妖精的法律』散發的光芒更強烈了。
哈迪斯的雙眼微眯，心中有些驚疑不定，不敢確定這幾十年的時間裡，妖精的尾巴是不是真的研究出了能解決『妖精的法律』後遺症的東西。
哈迪斯注視著加爾，腦中思索著這種可能性。
但是轉瞬間就被哈迪斯抹除了，不可能，這世界上完全不可能存在比肩流明·星輝的東西。
因為梅比斯的存在，是獨一無二的，就如同黑魔導師傑爾夫一樣。
更何況以馬卡洛夫的腦袋，他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
否則妖精的尾巴不會幾十年都沒有任何發展。
哈迪斯看著加爾，合十的手緩緩張開，無盡的黑暗氣息蔓延出來，開始浸染整片天地，哈迪斯淡漠的開口道：
「說實話。」
「我不信。」
「『法律』的施展，需要極其強大的魔力。」
「你能堅持幾秒？」
「一秒？兩秒？這就是極限了吧。」
「如果真有解決辦法，妖精的尾巴也不會幾十年沒有什麼發展。」
加爾合十的雙手也緩緩張開，無盡的光芒散開：
「話雖如此。」
「但同樣的你能堅持幾秒呢？」
「不論是C級魔導士，還是S級魔導士，人類無論有多少魔力。」
「在『法律』的抽取下，都不過是一瞬間被抽空的事。」
「從巨石山脈那次可以看出，你那源源不斷的魔力無法磨滅增幅後的基爾達斯魔力。」
「所以.」
「不難推算，即使你有黑暗魔力源的供應，大概也只能維持三秒左右。」
「一旦超過三秒。」
「你的黑暗魔力源就會被損傷。」
「從你的年紀來看，你能夠維持現在這種實力與壽命，都是因為那個黑暗魔力源吧。」
「你能堅持幾秒呢？」
「三秒？」
哈迪斯深深的望了一眼加爾，連黑暗魔法源的事情，都能夠猜到這麼多嗎？
「你很聰明，但是可惜」
「我還是不信。」
加爾嘆了口氣：
「那還真是有些麻煩啊。」
戰場寂靜無比，沒人知道二人這半天聊得是什麼，又是身份，又是法律的，聽的眾人一臉迷糊，但是又不敢說話。
因為那令人心悸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
隨著加爾這邊話音落下。
冰面上的年輕雙手，與天空中的蒼老雙手，同時打開，雙方淡漠的聲音傳遍戰場：
「妖精的法律/惡魔的法律！」剎那間。
無盡的光芒與無盡的黑暗，同時綻放。
以馬格諾利亞鎮為分界，仿佛將整個世界分割開來。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光芒或黑暗侵占，忍不住抬起手擋在眼前，逐漸失去感知。
只有加爾與哈迪斯，死死的盯著對方。
一秒.
兩秒
三秒
直至眼前逐漸被光明或者黑暗掩蓋。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轟——！
一聲巨響傳來，緊接著便是基爾達斯的大喊：
「加爾！」
公會大廳內。
不少人陸陸續續的放下手臂，睜開眼睛：
「結束了？」
「沒事？我也沒事？」
「大家都沒事嗎？」
「怎麼回事？」
「是基爾達斯的聲音。」
一群人連忙衝出公會，此時公會後門處守著的星月天·塞拉，已經消失不見蹤影。
而映入眾人眼帘的，則是眼前綠意盎然，湖面風平浪靜的景色。
仿佛剛剛那場戰鬥從來沒有存在感一般：
「那些傢伙呢，被消滅了嗎？」
「感覺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啊。」
「我們剛剛真的經歷了戰鬥嗎？」
沒有了冰封一切的寒冰，沒有了那密密麻麻的船隻，沒有了戰鬥產生的硝煙與血腥，什麼都沒有，湖面一如既往地風平浪靜。
湖邊。
基爾達斯正站在湖邊一臉驚詫的在加爾身上摸索著：
「真的沒事嗎？」
由於哈迪斯那邊與加爾比拼消耗，自然就斷開了封鎖基爾達斯的陣法供應。
當基爾達斯擊碎哈迪斯的封印陣法，下來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加爾站在湖邊一動不動。
加爾神色疲憊，有氣無力道：
「你想有什麼事？」
身後處。
傳來眾人的喧鬧聲：
「加爾大哥！」
「怎麼樣？沒事吧！」
「太好了！我們勝利了！」
「哈哈哈哈，什麼黑暗公會，不過如此嗎？！」
眾人圍著加爾，幾個年紀小，好鬥的格雷，拉克薩斯這種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剛剛的戰鬥。
加爾卻是一點慶祝的心情都沒有，身體實在是太累，太疼了。
雖然有地底的巨大魔水晶供應魔力，但是釋放『妖精的法律』載體，是他的身體。
在幾秒鐘內身體作為接點，釋放那麼多魔力。
加爾之所以一動不動，是壓根就不敢動，劇痛讓他光是站著就已經耗費了大半的意志力。
嘩啦！嘩啦！
水面傳來波動，烏魯拽著烏魯蒂亞從湖裡鑽了出來：
「那些傢伙已經跑了？」
加爾這邊艱難的點點頭，疲憊的開口道：
「哈迪斯沒有繼續硬拼下去。」
說到這裡，加爾的嘴角忍不住抽動。
一部分是疼的，一部分是驚的。
地底的巨大魔水晶，由於是倉促準備，所以目前的魔力儲量，僅僅能釋放六秒『妖精的法律』。
但是哈迪斯那傢伙在第四秒的時候，還不為所動。
一秒鐘比一年都難熬。
直到過了第五秒，或許是察覺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哈迪斯才選擇收手。
妖精的法律光芒，蓋過了惡魔的法律的黑暗，那些湖面上的大部分黑暗公會成員，都被瞬間抹除，只有一點實力強大的在哈迪斯的庇護下隱入黑暗消失。
看出了加爾的不對，基爾達斯驅散了眾人：
「先回去呆著，我送加爾回去。」
加爾站在這一動不動，傻子也知道有問題，基爾達斯走上前，正準備直接扶著加爾。
加爾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抬頭：
「上面！！！」
該死！
原本城鎮上空的防禦罩，已然消失不見。
此時根本無力防禦。
基爾達斯和烏魯也瞬間反應過來，面色劇變，抬起頭望向高空。
「全面粉碎！」
「Ice Make【玫瑰園】！」
(本章完)